第八十八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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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拉着杨庆走到一个尴尬角落里,抬起头仔细看看周围,用手小心捂着嘴巴低声说道,“你师姐的事情我不好做主,只有等宗主回来时方才可以。”
“什么?秦宗主不再飞龙府”,杨庆的音调提高了百八十分贝,堂堂六院会武的主办人竟然不参加这次的大会。
詹天佑朝着杨庆“嘘”地禁声,拉着他的肩膀气急败坏道,“因为北方七府的事情,本来定在今天就能赶回来,但是事情有所变化可能要拖延几天,放心你的事情肯定是能够很好的解决。”
詹天佑拍着胸膛做起了保证,他希望这个小子在六院会武期间别闹什么幺蛾子,只要等到师傅回来就能大局已定。
“那我大师姐呢?”杨庆问起来,这趟行程的主要目的就是逮捕陈蓉归案,最好是穿了她的琵琶骨在废了武功,然后押回去。
“正关着呢?因为她是剑宗的四弟子身份尊贵,除了宗主谁也不知道她哪里”,詹天佑朝着这位即将火山爆发的年轻人解释起来。
“那就好”只要大师姐被控制住,杨庆倒是不介意在飞龙府多待一段时间。
“走吧!”看见杨庆不再闹事了詹天佑舒心地吁了一口气,“晚宴可要开始了。”
杨庆遂跟在詹天佑后面,步入一楼大厅里面客人没看见一位,倒是瞧见很多花枝招展的侍女,有几位长得真是我见犹怜。
“吃个饭而已,难不成还有酒后节目”,杨庆的心情瞬间放开,隐隐有点期待了。
一楼、二楼、三楼都是空无一位客人,每层楼阁里面有四张繁华富贵的酒桌,却是空荡荡的。
杨庆跟在詹天佑后面,进入整个聚仙楼的最高层。他左看右看,走过楼梯后,看见一间垂珠璎珞的小巧阁间,没有门只有一道拱形的珠帘。
这个阁间上面有一块长约三尺的匾额,上面篆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楷体大字‘英雄阁’,拱形门两边还有一道很有意蕴的楹联,‘集五湖四海之美味,论千秋万代之英雄’。
“好联”杨庆忍不住啧啧赞叹,慢慢读之能感受一股磅礴大气扑来,能写下这副对联之人真是有‘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的雄心壮志。
“呵呵,不错吧!”詹天佑听见了杨庆的感叹笑着回头得意道,“这是家师在十年前出任西岐学宫宗主时所写。”
詹天佑有得意的理由,师傅不仅武力当世无双,就连才情也是无人出其左右。以前就有很多的外府来宾看到此联后,从此就与家师折节相交。
“这么牛”杨庆不得不服,瞧瞧人家的闲情雅致,同样是一宗之主他整天想的是如何能够左拥右抱,美人痣和陆炎炎不抛弃一人、不放弃一位。
在看看人家谈笑间收服两府、开口时威震江南,这人和人、宗主和宗主的差距就看出来了。
步入英雄阁内部后一张铺着黄色锦毡的六角仙卓,当然令人注意的是此刻已经坐在桌子上的四位嘉宾。
其中一位杨庆认识,就是西岐学宫的汪老宗主,其他三位应该就是另外三府的的学宫宗主。
“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宝华府朝歌学宫的新任宗主杨庆”詹天佑将杨庆介绍给坐在桌子上的几位大咖。
“杨宗主,我是大兴府长安学宫曹墨尘”,一位外套黑色镶边纯白披风、身着绫罗圆领袍,五官凌厉的中年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朝着杨庆说道。
“杨宗主,我是具罗府金陵学宫吕少阳”,一位身材发福、脸颊圆胖到眼睛几乎看不见,只剩下绿豆大小的眼珠在不停地晃动。
“杨宗主,我是寒山府汴梁学宫孔侑真”,一位同样是须发皆白的老者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中还杵在一把龙头拐杖。
“呵呵杨贤侄,我你应该认识吧!就不用介绍啦!”汪老宗主坐在椅子上,不动神色捏着手中的茶锺。
这么多的前辈在这里,杨庆也低眉顺眼放低姿态,“各位师傅们请坐,小子杨庆是也。”
他也逮住一个空余的位置坐下来,左边就是汪老宗主,右边椅子上还是空的。由于西岐学宫秦宗主不再飞龙府的缘故,肯定是他大弟子詹天佑代为招待。
他坐下方能好好继续打量这个别有洞天的英雄阁内部,有点像前世的春晚大剧院,东边是拱形门、就是杨庆他们进来时穿过的。
南边是一个窗台,深远宽阔的云梦大泽在远方的视野中波光粼粼,从这就能看出这件酒楼的不同之处,临江而宴别有一番闲情雅致。

而西边和北边则是被帷幕给遮住了,如果杨庆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表演的舞台,以供身份尊贵的客人能够一边觥筹交错、一边还能欣赏歌曲舞乐。
詹天佑坐在椅子上后轻轻一拍掌,立刻从楼梯上鱼贯进来十位身着各色的宫装婢女,她们每人手中都端着一盘蔑丝漆盘,盘子上呈放着各色佳肴和名酿。
很快一盘盘热气腾腾的佳肴就摆在六角仙桌上,一瓶瓶外观雕刻仙女飞天的陶瓷酒瓶被打开,淡雅扑鼻的酒香在最短的时间内充裕了整个英雄阁。
詹天佑拿着白玉筷子轻敲酒盅,摇头晃脑,“有菜有酒怎无乐,还请何姑娘今晚演凑一曲《渔舟唱晚》。”
“哗啦”英雄阁西边偏房的帘幕被人掀开,一位身着碧绿长裙的婉约类型的女乐师坐在里面,她身前的木架上放着一把黑色墨韵的古筝。
她抬起这头来,一双剪水的秋波扫过英雄阁的众人,轻轻动起手指。
一曲清扬宛转的音调在整个天际间传唱,曲调时而像欢快的精灵、时而像清风吹拂大地般的温柔、时而像疾风骤雨般快速。
杨庆沉浸在其中、英雄阁的其他五位宾客也是一样,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武修之间的好战斗武、功名权利的勾心斗角、爱恨情仇的苦苦纠结。
仿佛置身于无人知晓的江河海晏之处,白天撒网捕鱼坐看涛起涛落、云消云散,夜晚满载而归时‘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的天人之乐。
一曲终,帘幕又被放了下去,女乐师姣好的面容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杨庆收起举在半空中的筷子,刚才沉浸在乐曲中,都忘记该干什么了。
“好一首《渔樵问答》,足以比得上宝华府陆炎炎琵琶所凑的《阳春白雪》”,汪老头吃惊了一小会,《渔樵问答》这首古曲属于那种非常难演凑的,因为乐师们很难把握好其中的节凑。
“大家可还满意吧!”詹天佑非常高兴众人的的反应,飞龙府女乐师何秋水所凑的《渔樵问答》一直以来都是西岐学宫的铁打招牌,宴请外宾的压箱底杀招。
曹宗主轻轻转着手中的酒盅,朝着杨庆笑道,“杨宗主,你们宝华府陆炎炎的《阳春白雪》也是名震整个江南六府,比刚才那首女乐师弹奏《渔樵问答》更加令人忘怀。”
杨庆听见对方提起陆炎炎这个名字,心中也是苦涩,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酒盅,抬起手来就是猛地一灌。
其他两位宾客听见了曹宗主和汪宗主在这首仙人之曲《渔樵问答》下,竟然还能对其他的曲子恋恋不忘,那首《阳春白雪》到底有多么的天籁。
绿豆眼的吕宗主和老叟般孔宗主饶有兴味,怜惜自叹,“能让两位宗主至今不能相忘的《阳春白雪》,可惜无缘能听,实在是生平之憾!”
詹天佑此时豪情万丈,朝着两位意兴阑珊的宗主说道,“这句大煞风景的话还别说为好,接下来还有其他乐曲节目,还请两位拭耳以听。”
吕宗主拱了拱手,算是谢过詹天佑的热情招待,今晚一首《渔樵问答》足以慰藉平生之志,还有比它更好听的乐曲吗?
孔宗主停下手中的酒盅,呵呵一笑,“詹贤侄,据我所知飞龙府能够称得上绝唱乐师好像只有这位何姑娘吧!”
面对吕宗主的不屑一顾和孔宗主的疑惑,詹天佑神秘一笑,卖了一个关子,“请听?”
说完这句话,他继续拿着白玉筷子敲了一下桌子上的酒杯,“还请陆大家来一曲《阳春白雪》!”
“纳尼”杨庆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作为一个吃货浪费时间和这些无聊的人说些无聊的事情,不是他的为人处世之道。
待他看见酒桌上的各色玲琅满目的佳肴名菜,哪里还顾得上和别人唧唧歪歪的,不吃个吞天噬地、日月无光实在是愧对在路上舟车劳顿几个月。
但是詹天佑的最后一句话不亚于一道响雷敲击在杨庆脑门上,云游天下的美人痣竟然就在飞龙府、就在聚仙楼、就在英雄阁。
“哗”杨庆突然发现了生命的美好,平淡寂寞的英雄阁现在如同春天般无数奇花异草奔放生长、犹如推看后门看见了大海的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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