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欲斩人先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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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不动声色,他既然敢来朝歌学宫体踢馆早就已经将武宗内部的顶尖武修调查得一清二楚。近年来朝歌学宫在二师兄去世、三师兄遁走、四师兄畏惧比武的情况下,武力威慑越来越低。
杨震本来是不想过来踢馆子的,倒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没有必有。以朝歌学宫的软弱实力根本不配‘斩心‘出鞘,不过他路过王城时听见手下无意提起武宗新收的衣钵弟子走的是炼体一脉,并且练出了铁布衫。
自古以来剑修非常克制武修,所持兵器之利,同级别武修和剑修交手,武修鲜有胜率。但是万物先生相克,武功修炼也是一样,炼体修士却是剑修的克星。特别是修炼出了铁布衫、金钟罩的猛人,那就更加难啃了,他很多的师兄弟都栽在了体修上。
剑修之心遇神杀神、遇佛诛佛,当披荆斩棘、所向披靡。自从自己的‘流水剑法‘小成之后,虽然大小比斗数不胜数,但是与炼体小成的体修比试,却还是没有过的。
他能感觉到一股热血在自己的心脏中跳动,那是挑战强者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所以他来了。
瞧见对方竟然无所畏惧向自己挑衅招收,他怒了。斩心不知道饮过多少强敌的鲜血,难道他不知道剑修的强大吗?
在整个天下十三府中修炼任何功法的修士,武修也好、体修也罢,但是要论破坏输出能力堪称剑修第一。在修士们之间一直流传一句话,宁惹阎王、莫遇剑修。
这也是为什么几千年以来他们飞龙府一直号令整个南方七府,威震天下,西岐学宫的剑修是有修士的噩梦。在体修越来越没落的时代,剑修堪称宇内第一。
不同于武修的功法、资质、资源的限制,剑修之道更加坎坷,对于剑修而言前三者都是必须的,但是却是最小。剑修剑修,如果没有名刀宝剑如何堪称剑修。
对于修炼功法的剑修而言,一般兵器不可耐用。所以需要经过千磨万击的剑中之王,他的‘斩心‘剑用的是精钢打造。
何谓精钢,一百斤铁矿石中火炼出一斤粗铁、一百斤粗铁中可火炼出一斤钢铁、一百斤钢铁中可火炼出一斤精钢。
为了打造这把“斩心”剑,他们杨家耗费了无数日月积累的财富,并且花重金请了名匠莫邪历时七七四十九天方可打造而成这把斩心,欲斩人先斩心。
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获得的报酬当然是丰厚的,除了在功法、境界上一步千里,它的吹断发、无坚不摧,使他在比武战斗中无往而不利,当然除了他的大师兄。
“分水”,他挥舞起斩心剑,无数剑影眼花缭乱,像河流中的击水,四处飘荡。
杨庆暗暗皱眉,对方的剑技之强前所未闻,他整个视觉感光世界被它的剑影包围,自己现在就像处在一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下,他的皮肤触觉甚至能够感觉到水流滴在他的身体上。
“‘势‘级高手”,杨庆有点吃惊,又有点释然,对方既然敢如此肆无忌惮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肯定有所依仗的,不想对方竟然领悟了’势‘。
“真有天赋啊”,杨庆不得不感叹,对方年纪比起毛老妖、裴队长、伏牛山黑面明显差了一大截。
滴在身上的水珠忽然慢慢凝结成冰块,杨庆感觉到淡淡的寒意,‘这是六月飘雪的节凑吗?‘。
他伸出右手掌开开合合,仿佛有一股拉力在在阻止自己的动作,对方的剑势竟然有减缓动作的能力,太他吗的霸道了。他不难想象,一个动作慢如龟速的敌人如何对敌快如电闪的剑技。
不过他不及多想,因为对方的斩心剑已经刺中了自己,“锵“地一声钢铁相碰的巨大声响在整个比武场地中爆发出来,尖锐嘈杂非常难听。
杨庆低头开了一下心脏部位的创口,一道鲜红的血珠从伤口处溢出,不过还没有多长的时间,伤口慢慢结痂了,风一吹痂皮“噼里哗啦“地剥落。
“怎么可能“,杨震难以置信,对方的体表防御怎么如此霸道,简直闻所未闻,就是大理石‘斩心‘也能削如泥土般干脆,而他只是流了几滴血珠,然后又完后无损了。
杨庆鼓起掌了,眼里忍不住的赞赏,“自我‘铁布衫‘大成,你是第一位能够对我破防的修士,值得嘉奖。“
但是这句奖励的话,听在对方的耳里却是莫大的侮辱。他怒发冲冠,狰狞道,“击水“。
他的话音刚落,漫天飘荡的剑影突然全部剑头跳转,直至杨庆,“万—剑—诛——心“,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流水般的剑势全部朝他袭击过来,击中他的身体。

“铿铿锵锵”,整个比武赛台上响起了机关枪扫射的声音,斩心与他的铁布衫激烈的相撞,甚至激起了阵阵的电花火石。
整个暴烈的声音持续的很短,就五个呼吸的时间,估计这招‘万剑归宗‘对剑修的消耗很大,无数剑影过后对方依然站在离杨庆四码左右。激烈的战斗他甚至脚部不动,这点就说明了剑修的可怕,当真是一剑在手、天下我。
但是今天的主角不再是削金断玉的斩心,而是杨庆的铁布衫。对然他整个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个血人一样,他的身体上遍布无数的伤口,小的不过针尖大小,大的有婴儿口那般。
伤口众多,看上去非常恐怖,只是这种恐怖的伤口只是持续了几秒钟。无数的“痂皮”经过微风轻轻拂动,在整个比武台上漫天飞舞。
“还是人吗?”马脸师兄喃喃失色,小师弟宛如大山般沉重的影子压在他的心头。他忽然觉得以后的天下就是体修的天下,是他师弟的天下。
上次看见他师弟的铁布衫还没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震撼,今天却是霸道的没边了。
“以后咱么朝歌学宫可以横着走了”,刀疤似有感触的同意道,杨师兄别看平时笑嘻嘻的人畜无害,但是一旦进入战斗简直就是无双战神,他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
“你是螃蟹吗?要横着走”,马脸师兄笑着骂起刀疤,对方的话把他给逗乐了。
比武台上陷入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杨庆虽然无视斩心,但是却也无能为力。斩心虽然不能给自己造成威胁,但是却限定了自己的动作,若无有若无的气势像一股股冰浪袭来,本来他的身体就很笨重了,被这冰冻感觉刺激得更加显得龟速。
而且对方的剑技层出不穷,在考虑到敌人体表坚若精钢的情况下,竟然使用起阴剑,一股股震荡之力透过肌肉辐射到内脏,这种阴伤与男人婆的绵掌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杨庆不痛不痒。
看见杨庆内脏也是防御惊人,他又开始刺起杨庆的耳朵、眼睛等关键部位,比起他的攻击,杨庆防御更加快速,直接闭着眼睛,斩心和眼皮相撞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地轰鸣。
见到此招无效,斩心又开始照顾杨庆的头颅了,以天灵盖为重点,对方的战斗经验实在是丰富无比,泼辣老道。
虽然自己的“不动之动”反击也能偶尔打中斩心,不过没有击中本人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没用,杨庆彻底吃瘪了。
他的短板在这场战斗显露出来了,就是招式很少,不能达到对敌时千变万化,遇到什么样的敌人该用什么样的招式。
他现在的攻击步骤就是被动防御,然后倚靠‘不动之动‘使用炮形或者锤形反击敌人。以前他觉得这招是万金油的,现在简直就是不忍直视。
杨庆虽然很郁闷和纠结,杨震同样也不好受。明明对方的身形慢如龟爬,但是天知道他怎么在剑影撩乱中捕捉到斩心的轨迹。
他每次攻击到斩心上,没有接触到自己,但是反震之力几乎让他虎口发麻,差点右手一麻直接丢掉了斩心,真的丢掉了武器估计以后这辈子再也没脸当个剑修了。
他非常难过,他的防御就像铁桶一样坚实,滴水不露,任何的剑技对他都起不到作用。“难道体修都是这样的变态吗”,他扪心自问。
不过庆幸得是他的速度跟他的防御成了明显的对比,弱得无药可救,连自己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要自己坚持下去,等他的铁布衫状态停止在好好跟他玩玩。
“看你坚持的时间长,还是我坚持的时间长”,他心里已经有了对敌之策的,丰富的战斗经验在这一颗体现出来了。
剑势忽然变弱了很多,就连斩心的攻击频率也是下降了。“难道对方体力不支了”,杨庆眼光一瞟,立马就否定开来,看对方闲庭若步的样子,明显还是能够大战三百回合的。
“我靠”,过了一段时间,杨庆算是明白了对方的打算。这小子太精了,知道攻破不了自己的铁布衫防御,便想让自己不攻自破。
每个人的劲力是有限的,枯竭之后只能慢慢恢复。明劲也是一样,不可能无限制得使用,现在以他的体质明劲最多只能支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明劲消失,他的铁布衫自然也就消散了,到时候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杨庆暗自一笑,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看俺老孙如何收拾你这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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