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将难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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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前夜,凌云洞
明天就要与九万精兵总教头宏齐山比武了,一想到还有那么多的达官显贵和有名的侠客将军都要来观擂,慕俊既兴奋又紧张,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比武,而且还这么大的场面如果胜利那就是名扬四海,但是如果失败就会受到各界名流的耻笑。所以,这次比武很重要。
慕俊盘坐青石练功,但心里想的却全都是明天的比武,心神不宁,难聚真气。
“凝神忘我心自净,闭目封心耳目清。”慕枫闭目盘坐玉石台,默念修炼心法。
慕俊的心思全在擂台上了,只想着怎样战胜宏齐山不被天下英雄耻笑,对慕枫的心法却全然没有听进心中。
慕枫起身走到慕俊身边说道:“心不净则气乱,气乱难聚成力,无力修法无根,无根形不定,无形则难成招式。”
慕俊明白了慕枫所言的道理,说道:“师父,我知道了。”
“嗯,无论你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一定要以平常心去面对,只管把对手看成虚无,洞察他的气力,对手稍有一乱,就抓住时机,攻其要害,这样才能占据主导位置。”慕枫说道。
慕俊点了点头,问道:“如果对手气力定如磐石不曾有乱,当如何应对?”
“造乱。制造一个不利的条件给对手,使他受到干扰,乱其心,破其气。”
慕俊琢磨着慕枫的话:“造乱……”
慕枫踱了两步说道:“玄冰剑看似招数简单,实则变幻无穷,只要你慢慢领会其中奥妙,定会领悟更多的招式。”
“徒儿在与黑猪妖战斗的时候就略微领悟到了玄冰剑的玄妙了,这才使得一只冰剑爆发成为千万冰剑,最终发挥了更大的威力。”慕俊说道。
慕枫高兴的笑了笑说道:“嗯,是因为你杀死黑猪妖的信心坚定,所以才使得正义之气幻化为千万冰剑。”
“原来是这样,在黑猪妖的战斗中‘信心’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慕俊会意道。
“是的,那一招叫做‘锐冰破’,玄冰剑中融入信心的锐利,击打在物体或者对手的身上,就会迸发出无数冰剑,使敌人信心全无,最终万箭穿心。”慕枫诠释道。
慕俊开心自己领悟到新的神通,说道“起初我不明白为什么师父您只教过徒儿玄冰剑,现在我懂了,师父是想让我熟中生巧,自己领悟到更多的神通。”
慕俊欣慰的笑了笑,很开心自己的宝贝徒弟有了长近。
“世界上做什么事都要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如果为师一味的只是把法术全部都塞进你的脑袋里面,那么今后你难免会养成依靠别人的习惯。倘若你本不具备玄门的慧根,那也就领悟不到神通了,既然是那样,强求也是惘然啊。”慕枫说道。
“师父用心良苦,受弟子一拜。”慕俊磕头谢师。
慕枫扶起慕俊,说道:“不必谢我,我慕枫能有你这样董事聪慧的好徒弟,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我定会好好珍惜。”
慕枫继续指点道:“玄冰之法无非利用水气之力,心若能静如天空,则力盖苍穹。”
慕俊思索着慕枫的话,问道:“怎样才能使心静如天空呢?”
慕枫坐回玉台,说道:“空即静,无则尘不扰。”
“空即静,无则尘不扰……”慕俊重复着琢磨其中的意思。
当月十六,摆擂比武
擂台百米见方,以金边红木搭建而成,正中地板上雕有一只英勇金虎。左侧是豪侠剑客观擂之处,右侧为达官名绅观擂之处,中间正对擂台的是王宫贵族的观擂之处。观擂坐席上红绫绸缎为棚顶,羊毛地毯为地踏。各名流豪绅都早早到场对这次比武议论不停,很想见识一下慕俊的降妖之法。
擂台两端,慕俊站在右端,身着白色侠义装,右手侧掌,左手掌心向上悬于腹下,聚气凝神,风吹白衣飘逸如仙,眉心图腾红光炯炯。宏齐山站在左端,一身黑色将军甲,伏虎枪倒握右手,黑丝绒披风随风向飘摆,威风凛凛。
慕枫坐在正中白银座椅的右侧,神采奕奕,雪竹道袍在阳光之下白光柔和,将慕枫的仙风道骨衬托得灵气四射。灵珠坐在慕枫旁边,粉红色的侠女装将她可人的面颊衬托得娇美动人。
比武的时间就快到了,观战台正中的白银座椅却还没有人来坐。
人群中有人议论说:“大王爷今天是不是不能来了?”
“不会吧,就是不给我们这些人的面子,也得给宏教头姑姑的面子吧,国母他都敢得罪?”
“国母算什么?他连皇帝都不怕。”
慕俊闭目,用心去寻找宏齐山气力空亏之处,宏齐山气如地岩,扎实稳固,心神定如磐石。
宏齐山看着慕俊,灵秀袭人,气稳神宁,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正气中仿佛有股寒流魔力难以估量。
宏齐山用心力对慕俊默语:“慕少侠身上为何有魔界之力?莫不是背着慕枫大师悟了邪门歪道?”
慕俊默语道:“宏教头不要随意揣测,我从来都没有学过什么邪门歪倒,更不屑你所说的魔界。”
“我察觉你身上有魔界之气。”
“你不要无中生有,侮辱我!”慕俊猛地睁开眼睛,愤怒的看向宏齐山。
宏齐山虽然一身正气,但好大喜功,喜欢炫耀,魂气因傲慢而略显浮躁,这一点被慕枫觉察到了。
正面观擂台上走来四个人,一个王侯打扮的中年男子,还有三个护卫,男子走到慕枫面前说道:“本王观您的相貌气质,猜测您就是慕枫大师吧?本王能与神师观擂,真乃幸事。”
慕枫起身鞠躬行礼,说道:“王爷过奖了,慕枫一介草民,有幸应邀与德惠王爷一同观擂乃三生有幸。”
“哈哈哈,大师谦虚了。”德惠王说道。
德惠王在白银座椅上坐下,宣布开擂。三声鸣天礼炮震耳欲聋,比武正式开始!
“慕少侠,请!”宏齐山谦让道。
“宏教头俊谦让道。
“慕少侠比我年少,我这个做兄长的理应相让。”宏齐山说道。
“好,那小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慕俊一跃而起,推出一掌。
宏齐山转身一闪,抓住慕俊手臂,右臂一曲,以肘发力,给慕俊一击。
慕俊被宏齐山肘力推出三步,已经来在擂台左端,他聚力右腿,向侧下方发力,左脚前倾,向宏齐山踢了一脚掣地腿。
宏齐山一跃而起,双臂抱膝,自慕俊头顶翻越至擂台左端,落地稳健,可见他深厚的武术功底。
慕俊右手举过头顶,掌心向下,左手悬于腹下,掌心向上,聚气丹田,双掌靠近,一股冰寒之气汇于其胸前。慕俊突然双掌倒转,气团幻成巨大冰剑,双掌一推,冰剑飞击而出。
刚刚还在慕俊双掌之间的巨大冰剑,转眼已经打在宏齐山胸前,将他重重打倒在地。宏齐山感到胸中灼热疼痛,一注热血涌向口中,他紧闭口唇,将热血强压回腹中。

慕俊飞起一腿,直击宏齐山腹部。宏齐山转身一闪,躲过了这一脚。
宏齐山从地板上翻越而起,自腰带中拿出一个符咒,食指与中指夹住符咒,向慕俊天门用力一掷。
慕俊一跃,符咒正中其左侧锁骨,未等慕俊将符咒取下,符咒已经渗入他的体内。慕俊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神色有些慌张。
宏齐山看出了慕俊气乱之象,横枪发力,气聚枪锋,猛力一刺。
慕俊飞身而起,单脚立于枪柄之上。“空即静,无则尘不扰。”慕俊想起心法,尽力参悟其中含义。宏齐山挑枪出掌,直击慕俊心口。慕俊又一飞身,闪落在地。
慕俊拿起寒魔杖,冰寒之光令看台上引起一阵骚动,他闭目静心,对外界嘈杂充耳不闻,心比天际空旷,一切事物皆看成虚无。慕俊猛地睁开眼,将寒魔杖举过头顶,寒光映澈苍穹,盘龙一飞冲天,一束天雷伴无数冰晶利剑自苍穹飞落而下,击中宏齐山。
宏齐山倒地,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慕俊收掌,走到宏齐山面前,伸出右手,想要拉他起身。
宏齐山食指与中指相并,默念咒语,慕俊顿时感到左侧锁骨疼痛难忍,如钢剑刺入筋骨。
“你!你竟然用这等巫魔之法,卑鄙!”慕俊斥责道。
宏齐山冷笑,说道:“我用的并非巫魔之法,而是降魔咒。”
看台上顿时议论纷纷。
宏齐山见状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各位有所不知,在开擂前几分钟,我察觉到被百姓说成少年英雄的慕俊——慕少侠身上有股魔邪之气,所以便想要在比武之时一试究竟,没想到果然如此。慕俊乃使用了邪魔之术降服万宝魔王,简直辱没师门,论罪当诛。”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令慕俊浑身无力,跌倒在地,冷汗直流,更没有还口的力气。
灵珠在看台下心急如焚,她焦急的呼喊着慕俊:“师兄!”
“住手!”慕枫一跃跳上擂台,阻止宏齐山继续念咒。
“慕枫大师,慕俊辱你门风,偷学妖法,以至于魔气缠身,我若不降服与他,日后必成大祸!还是让我替你清理门户吧。”宏齐山不顾慕枫阻止,继续念咒。
慕俊已经头晕目眩,知觉浅淡,意识模糊,眉心图腾鲜红渐渐淡化,全然没有辩解与解释的机会。
慕枫出剑,剑锋悬于宏齐山咽喉之上:“你若再不住手,我便要替徒儿出手了!”
灵珠跑上擂台,将倒地的慕俊扶起,心疼的说道:“师兄,我是灵儿啊,你看看我,看看我。”
宏齐山被迫停止念咒,慕枫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快把刚才的话向众人解释清楚,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宏齐山冷笑道:“我宏齐山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一败我已经身败名裂,我不过讲出事实,有何不对?莫非你神师慕枫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台上议论纷纷,有一个人高声说出了大家的猜疑:“这个少年分明是神师慕枫与魔皇之女‘冷香公主’所生孽子。”
“你胡说什么!”慕枫吼道。
“你们有什么猜测冲我来,不关我师父的事!”慕俊勉强聚力,虚弱的喊道,不想让慕枫受这些向来喜欢八卦的达官显贵的诽谤。
人群中又有一个人说道:“你师父?他是你爹,你还不快认父亲啊?”
宏齐山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我听家师‘无鼎圣仙’提起过神师慕枫与魔皇之女‘冷香公主’的事情。”
人群中一个声音说道:“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啊,但神师慕枫为就苍生,忍痛将挚爱封印在雷劫之下,这样的气魄凭世间哪个能及?”
慕俊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听慕枫提起过此事。
宏齐山冷笑道:“可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慕枫既然可以封印冷香公主,难道就不能解除封印吗?传闻,他与冷香暗自私通,生有一子,这本是件好事,可谁知,这妖孽之子,眉心竟有魔印。慕枫羞于说出此事,不想因孽子而身败名裂,便只与自己的亲生儿子以师徒相称,十六年不曾相认,这才瞒天过海,骗过了众仙和众人的眼睛!”
“宏齐山!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慕枫气愤的说道。
慕俊虽然讨厌宏齐山,但还是觉得慕枫疼爱自己胜过生身父母,若不是因为这个魔印,慕枫怎么会不与自己相认。
慕俊艰难的爬起来,跪在慕枫面前说道:“师父,俊儿知道有了这个魔印就会被人看成魔界中人,被人看不起,我不管万宝魔王说的是真还是假,也不管我到底是从何而来,我只知道师父的大恩俊儿不曾相报,还一次次使师父蒙羞。我不会去奢望师父与我相认,但求师父将我逐出师门,还您清风傲骨。”
慕枫听得慕俊一席话,顿感心中酸楚,热泪不住流下:“俊儿,为师虽然与你情同父子,但我慕枫却没有做你父亲的福气啊。”
泪化成痕填满慕俊灵秀俊美的面颊:“师父不嫌弃俊儿就好了……”慕俊话还没有说完就转身晕倒,这样身心的打击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是十分严重的。
灵珠抱住慕俊,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风吹落漫天花瓣,正如她腮旁滴落的泪滴,洒落在慕俊的脸上。
“俊儿……”慕枫轻摇慕俊的胳膊呼唤到。
宏齐山大笑道:“哈哈哈哈!好一场魔子认父的好戏啊!”
慕枫怒目看向宏齐山,出剑指向他的脖颈,说道:“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败类,留你这样好功喜大的低贱之徒在官场,只会祸害良才,今天我定要替徒儿取你狗命!”
“等等!”德惠王阻止慕枫道。
慕枫看着德惠王,说道:“王爷,宏教头违反比武规则,使用巫术加害我徒,还污蔑与我,您为何还要阻止我斩杀这等无耻之辈?”
“慕枫大师不必气恼,本王在台下看的明明白白。令徒慕俊少侠已经打败宏教头,比武的赢家应该是慕少侠。至于红教头的行为,请容本王带回盛都,奏请皇上来处置,本王定会给神师一个交代。”德惠王说道。
“好,慕枫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就依王爷所言”
“来人,将宏齐山拿下。”德惠王下令道。
宏齐山被五花大绑,押入囚车。
德惠王看了看慕俊的伤势,说:“慕少侠果然有情有义,先到本王行宫治疗,本王还有事相托。”
“王爷会有什么事请我们去办啊?”灵珠问道。
“呵呵,这个要等慕少侠醒来,我方可告知。”德惠王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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