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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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仕轩看了看又有些激动的村民们,或许也有一点儿为了改善些气氛才问长老,道:“您之前说,没钱请我们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之前,已经有别的人进来过村子里了?”
黑脸汉子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就在前几天,俺们村子里也突然来了两个人,一个道士一个和尚。和你们一样,从村口走进来的。据他们自己说,他们有着极为高深的门道,还说是飞到俺们这的滑石山脚下的。”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看五人背上那一明一灭泛着淡淡光芒的长剑,咽了口吐沫接着说下,“所以脾气比较专横,一到了村子他们就说俺们村被妖怪下了咒,如果他们不救俺们,俺们都得死。于是村里人都求他们救一救俺们,最后,他们说可以帮我们消灭妖魔。当时俺们真以为他们是济世的真人和活佛。让俺们高兴的不得了,以为有救。
“谁知,他们竟然开口说,要救俺们也行,但俺们必须要给他们二十两黄金。俺们都是种庄稼的农民,哪有那么多钱。俺们凑不出,他们救扬言要让妖怪都杀了俺们。惹得村里人个个惊慌,惧怕。
“被逼的实在没法儿,最后还是一个隐世的齐员外拿出了十两黄金,俺们便跟他们说这是定金,等除去妖魔再给另十两。两个人虽然十分不情愿,却还是答应了。却不知,昨天被村子里的人发现,他们两人也被杀死了。黄金也没了,这真是作孽啊!偶们怎么会惹上妖魔了呢?”
难怪他们刚来说是斩妖除魔时,村民们一个个都充满敌意,还说怕给他们要钱。原来是有这么回事啊!这帮不道德的修真之人,将修真界不求成仙长生不死,只求参透些天地造化,以凡人之躯,掌握强横力量,斩尽世间妖魔鬼怪,造福世人的宗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还害的我们被人误会。
刚出道不久的四个人在心中对那两人暗骂不止。
“放心吧!”卢志能理解他们的感受,于是拍着胸脯,道:“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是有真才实学,而不是像那两人一样招摇撞骗来的。此乃侠义之举,绝不会有索要钱财这等卑劣之事。”
饶是他这么说,摸不透他们性格的村民们,还是没有对他们有任何友好的表示。
秦仕轩想归想,却仍进一步追问,道:“请问那些被夺去生命的村民,你们是怎么处置的?”
老人叹了声,道:“有人说,他们是被鬼上身,丢了魂魄,不能埋。否则,过些天鬼还会活过来,继续害人。所以要用火烧。我们已经烧了很多人了,不知道以后还要再烧多少人。”说着说着,有的人又开始抽泣起来。
众人心里一惊,不会都给烧了吧?
李曜扬开口劝,道:“老人家,不要太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有没烧的吗?”
老人顿了顿,看着李曜扬道:“那个道士及和尚,他们刚死没多久。而且,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有师承门派的,我们怕他们师门来要人,所以一直没敢烧。如果再等两天,还没有找上门来的话,就也不得不烧了。”
几个人听到如此说,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易天迫不急待地,道:“他们现在放在哪里?”
黑脸汉子有些木然地,道:“村东头的儿的小坡上。”他还是不明白这些人这么关心尸体干什么?
李曜扬诚恳地,道:“现在能带我们去看看吗?事关紧急,我们能早一些了解情况,就能早一起救大家出去。”
长老和几个人商量了下,便同意了。
长老拄着拐棍,由他的小孙女搀扶着,颤颤巍巍领着众人又开始向村东走去。后边依然跟着百十个村民,虽然他们心里都对这五个人半信半疑,但终究有那么点希望。于是都拖家带口更有不少人还是拉着铁锹、锄头之类,紧紧得跟在后面。
几个人举着火把,走在队伍的前面和两侧,为大家照明。
五人对村民们的举动一点也没有在意。这本就在情理之中。因为他们到目前为止,确实还没有证明什么。
村子里的屋子,大多数都是用黄土坯垒成的,虽然在长期的得不到阳光的照射,又笼罩在浓雾中,已经变得有些发灰,但村子整体的风格却依旧透出和这里村民们一样的朴实气息。
一直在长老身边,那个本来眼中冷漠无比的小女孩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映出了解风歌的影子。
一路上,小女孩儿总是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偷偷的瞥他。可是,当解风歌偶然也冲她微微一笑,小姑娘却忙躲到老人的身后去了。
解风歌真想摸摸她的头,小姑娘实在太可爱了。
队伍走的很慢,在远处望来,几支火把,更像几团飘荡的幽灵。除了脚步声,铁锹等物拖在地上发出的摩擦声,便是火所燃烧的‘噼啪’声了。如果听力好的话,还能听到很多人急促的心跳声。

他们头顶上聚集的黑色魔气越来越多了。可能是方才村民们的举动已经让他们活跃起来。越来越多的魔气聚集到一起,它们简直就像怒海中的波涛一样,相互冲撞翻滚。
李曜扬淡淡一笑,小声的嘀咕道:“很有气势嘛!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吗?其实我也是啊!”并没过多的予以理会。
好在村东并不太远。不一会儿他们就看见前面深雾包裹中的一个矮坡上,传出闪闪烁烁的着着一堆篝火的火光来。
五人早已透过浓雾,将坡上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一圈儿,七条大汉正围在篝火边上。
一个在雾气中显得极为高大厚实的大汉见到许多人过来,收起酒葫芦,站起身,向这边迎来。
一身的酒气,人还没到,就已经钻到了解风歌的鼻子里。但这个大汉给他的第一印象更不讨厌,反而还很喜欢他身上的那种味道。虽然他并不喝酒。
大汉看了他们一眼,才和村子里的长辈们交谈询问了几句,然后才又用那双如篝火一样闪烁的目光重新打量起他们五个人来。
见解风歌他们穿着打扮干净而整洁,后背还差一寸平空背着长剑,剑气生寒,逼迫的雾气无法靠近。他是见过些世面的,一眼便看出他们五人大有来头。看了看长老,道:“凌长老,就是他们五个么?”很显然他已得到消息。
解风歌看这大汉生的孔武有力,尤其是那两条膀子,比别人都要粗上两圈。解风歌自己不说了,还在成长阶段。四个人中除了卢志,没有一个人比他块足的,他们三个都是瘦高瘦高。卢志跟他块头差不多,却矮了一个头。
大汉肩上斜背着一张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大黑弓,腰上一支长箭筒里,插满了箭。炯炯有神的双眼,自然不可能逃得过五个修真人的眼,知道他是个练家子,而且还很不错。
长老点了点头,向五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村的猎户王桐,王大侠。”
李曜扬一抱拳,道:“久仰久仰。”
王桐忙,道:“大侠二字,怎么敢当。不过是靠把子力气,打几头牲畜混口饭吃而以。”
李曜扬笑,道:“王大侠谦虚了。”
长老对李曜扬,道:“现在村子里的一切行动,都是由王大侠支持的。有什么疑问,只管向他询问。”
李曜扬点头时,王桐说,道:“整个村子被下了极为厉害的迷幻阵法,看几位气宇不凡,绝非等闲之辈,可否通告一下各位的师承?事后,我等好上门拜谢。”
李曜扬却一摆手,道:“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还请王大侠带我们去看看那些被害的人。”
王桐愣了一下,但他马上感觉到这五人是发自内心的想帮助他们,不由已对他们生出几分敬重来。看了围在周围的村民一眼,最后向着五人凝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向斜坡走去。
一阵阴风卷过,吹来阵阵萧瑟的寒意。火把跟着忽明忽暗地‘噼啪’作响起来。
可还没上坡,旁边的一个妇人却呜呜大哭起来。一个汉子死死架住她,不让她上前。妇人越哭越伤心,边哭边喊:“孩子他爹,果然连你也走了,你让俺们娘儿俩可怎么过啊!孩子他爹……”
“嫂子。你要冷静点儿,你不能过去。嫂子,你放心吧!俺已经答应过大哥会好好照顾好嫂子和小虎的。”说着他自己先哽咽起来,怀里抱着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孩儿。好几个人七手八脚,将那妇人架走,那汉子再看了坡上一眼,也跟着走了。本来已经觉得看到了些希望的人,一下子又陷入沉痛的悲伤之中。
他们除了悲痛,什么也做不了。这让村民们感到更加的害怕和沮丧。
王桐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刚才在不久之前,失踪的陈大哥也回来了。”
解风歌同样感受到,他内心也快达到绝望了。几个人也不由露出了同情,只是他们那坚定的眼神却从未改变过。在进阵之前,这点儿的觉悟还是有的。
秦仕轩第一个开口问,道:“之前长老也提起过失踪。这个失踪指的是什么时候?”
几个人已经来到土坡上堆放尸体的地方。这里一面环山,尸体就在离篝火不远的一边。好几个大汉一言不发的守在那里。
三具尸体平放在一起。那道士及和尚相临。面色平缓,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死亡,至少从死者的表情上看不到痛苦。
果然三具尸体都是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被攻击的痕迹。最边上那人身体中的血液还没有凝固,关节也没完全变硬,知道是刚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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