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香饽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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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麻衣右脚一踢,纵身而起,避开斧锋,顺势抬臂抽出二十几剑。之所以说是抽,是因为麻衣的剑招比较奇特,每一剑不像是横劈竖刺那么中规中矩。他使剑如同拉二胡一般,总是用剑的边刃拉向攻击目标。
“嗞…”长剑贴着斧身蔓延,像温柔抚摸情人身体的双手般,向斧柄滑去。
斧子一惊,很快却又一改来时的爆裂迅猛,婉转似三月柳条,随着长剑翩翩起舞。
白色剑身突然在月光下变得忽明忽暗,诡异非常,往往在下一个明暗的交替间,剑尖如毒蛇般向着斧子发出致命一击;斧子相比之下略显呆滞,却总是出人意料的在剑尖前探过后不久一把咬住毒蛇的七寸,令其无功而返。
一斧一剑在空中缠绵许久始未分开。
此时风三娘守在顾柔和小竹身旁,蟒蛇鞭已捏在手中,凝神戒备着;其他几人也各自擒器彼此小心防备着,草坪上的打斗已呈黏着状态。
麻衣招行蹊跷、奇招并出,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在他手中不时发出异样的光芒,每每在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变换攻击方式,劈、刺、挑、弹。明明是直刺到了面前却变成了斜抹,明明是一记斜抹抵挡时才发现是更为歹毒的挑;更让人头疼的是,剑身随时随地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这也就是一“幻”字。
这时斧子就不得不连抢好几招,在雷霆一击前把自己的空门补上。所幸郝丕所执巨斧实属一另类,巨大无比,斧面少说也有三尺宽,自斧尖至柄部足足六尺长,不知是什么材料铸成,青铜色斧身坚硬无比,边刃寒光侵人,不时似有流光眩晕如游鱼徜徉于其内,稍瞬即逝。整只斧子估计有近百斤重,在高大威猛的郝丕手中被舞得虎虎生风,如巧妇手中的绣花针般轻巧。只是稳重有余灵活不足,在麻衣的凌厉反击下逐落下风。
其实斧子这样的重兵器最是克制像剑那般以轻灵为主的利刃,其他人也罢,只不过这剑要在十剑麻衣手中则要另当别论:麻衣被誉之谓元阳君麾下十三剑之十,当年以一把普通青钢剑连败江南四十三名豪门名剑、扬名天下。
麻衣使剑重在轻,巧,奇。轻在于遇敌杀敌留劲三分,一击未果回旋倒抹。巧则巧在出剑时机,出剑贵在快,准,狠。若制敌于发力未收之间,则尽占先机立于不败。奇乃麻衣成名绝技,麻衣坚信,剑不出则已,出则惊人,所以他出剑力求怪异稀奇但又不违背常理,在他的下一剑招到来之前总是会留给对手许多的预示,表明下一剑方向或者角度,可当真等剑到了面前时,对手才发觉自己又错了。
据说一次有人为了偷学剑法,暗中跟踪麻衣,在一个荒野水潭旁看到麻衣拿活鱼做靶练剑,大看眼界、惊若天技,待麻衣走后到潭边拾起鱼一看:鱼身上一片鱼鳞都没有了,而鱼还活蹦乱跳。那人回去之后提起剑就耍起了麻衣剑法,没到三招,一剑把自己的耳朵给割了下来。这事成为当时一大笑谈。麻衣剑技由此而观。
麻衣本名不叫麻衣,至于本名是什么早就没有人提起了,江湖就是这样,人名树影。名字只不过是一代号,在意的,是握剑的人。
麻衣江南一战声名鹊跃后,竟然人如昨日黄花杳无音信,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当渐渐在江湖人心中只剩下对他的淡淡追忆时,几年后突然有武林人士说在黑山的外围,看到有一个貌似麻衣的蓬蒿少年,盘坐在峋粼怪石上,后面趴着一只成年斑斓猛虎,猛虎作讨好状在少年身侧蹭来蹭去。
听者大都倒吸一口凉气,妈呀!黑山!那可是一个鬼气森森的地方啊,山上整日价里阴云缭绕浓雾不散,在黑山的边缘常常能听到鬼哭狼嚎般的哀嚎声,令人毛骨悚然。传说在里面有一群奇怪的修炼者,他们茹毛饮血、以人的骨肉为食,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误入黑山的人。麻衣能在黑山域内安然打坐,定然有不凡造化或者非常能力!一时间麻衣又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浪潮。

郝丕一看久攻未克,当下气极右手一抖,巨斧脱缰野马般直直的劈向麻衣,声势惊人杀气凌然。
麻衣一个粘字诀借力消力把巨斧惯向后面几引外的丛林中,刚一扭头就要回抹,却看到郝丕双臂两侧平举、须发皆张悬至空中,眼中红色魔芒一闪,一道灼热的红色球形暗影突兀的出现在郝丕的胸前。暗影寸许方圆,一丝火焰在暗影头部冉冉飘动,球正由浅红至深红突变,眨眼见就成了艳丽无比的紫红色。紫红色的火球一出立即就把晖园大火压力下去,似乎万兽俯见兽王一般,大火再也不复先前的嚣张气焰。场中温度也逐渐降了下来。
众人吃惊的仰头看着悬在空中的紫球,皆被紫球的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所震慑,只见紫球在郝丕的胸前不停的循环翻滚,每翻滚一次紫球大上少许,而颜色随之加深几分,球头部的火焰也更加健全丰满起来。
“衣哥,小心!”风三娘一看不妙,大声向麻衣喊道。
这时就见郝丕双臂一震,将胸前紫球猛的弹向尚未转身的麻衣。
霎那间一股前所未见的炙热风暴席卷而来,风三娘等人皆感到觉热浪扑面,不由得呼吸一窒。
麻衣转身,一脸凝重地盯着迎面激射而来,已涨至人头大的紫球,深吸了一口气。持剑的右手缓缓向前移动,剑尖轻颤着在空中慢慢画着一道蜿蜒曲折的轨迹,轨迹缭乱无踪、随意所致,如羚羊挂角。
瞬息后剑式陡然变快起来,剑尖的滑动似彩蝶起舞飘渺空灵,而一根极细针状金线不知何时出现在翩翩蝶群中,紧随不舍追逐芳踪,月光下的金线分外耀眼。
金线追至半程突然裂开,悠悠然化为两根更亮丽的金线,依然追赶,遂又化为四,遂化为八,遂化为二八……
弹指一挥间,金线群已然天降般密密麻麻缠绕成方形银镜状,垂直立在麻衣和激射而来的紫球之间,面足足有两匹粗布那般大,一根根金线相互间纠缠环绕向外围游去。
此时突见金线丛中冒出一截拇指粗的大头金线,头如灵蛇蜷动、探探欲试,煞是威风凛凛。其他金线见状,立即停下向外围蔓延的势头,纷纷调头向大头金线所处位置飞速扭动,一时两匹布大小的银镜飞速缩小着。
底下众人看到这一变化更是满面诧异,唐长老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左侧不远处凝神戒备的风三娘,风三娘苦笑着摇摇头。
这时金线组成的银镜又有了变化,只见随着无数金线拼命往前涌,不经意间银镜已经缩小得只有尺半见方大的圆盘,粗厚无比。而某些金线却又似乎在相互吞噬一般,两条纠缠几度后竟又合为一根稍粗的金线,稍粗的金线又与另外一根合并化为一根更粗些的金线……金线合并后的粗线仿佛吃饱似的速度慢了下来,只是在圆盘下面懒懒蠕动。
慢慢的,所有的金线不再吞噬合并,停了下来。
众人这才发现最后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金光闪闪燕尾样式的怪异盾牌!盾牌上宽下尖,大小可隐约遮着麻衣下半身。盾表面盘根错节粗糙无比。朝外拱形的中间赫然凸出一人头骨大小的面骨,奇怪的是脑门处有一羊角般大小的白角。面骨狰狞丑恶不说,眼眶处黑洞更是诡异莫测,似洪荒野兽血口大开,正欲择人而噬;森森嘴骨中四颗金线化为的两寸许长犬牙参差凸起、寒光凌凌,令人看了不禁背脊一阵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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