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香饽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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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又起,只不过,这次比上次的声响小得多了。
转眼间四骑飞奔而至,在熊熊烈火中渐见倒塌的晖园前停驻。
马上四人腾空而起,皆翩翩落于远离火焰丈许处。
火焰照耀下,很清楚的辨认出这四人正是几个时辰之前,在聚宝盆酒楼第三桌的奇怪食客。
“唐长老,我们来迟了一步。”马姓汉子有些懊丧向马面老者说道。
马面老者唐长老低头看着满地杂乱的马蹄印,皱眉不语,似乎在聆听什么。
“他妈的,要不是那个狗日的臭要饭的把老子的锦囊偷了去,害得老子们到半路再回酒楼一顿好找,耽误这么久,等老子下次见到他一定把他的皮给剥了!”
原来这四人也是冲着晖园来的,只不过在酒楼进食时被官兵们抢了先。到后来晚出发不说,在路上马强发现自己的锦囊不见了。一想一路上就只有“臭要饭的”近过自己的身,锦囊必定是他偷取的。倘若是寻常作钱袋子使用的锦囊,就是被他偷个七八个也不打紧,重要的是在丢失的锦囊里除去几十两碎银和几张银票外,里面有一个对此行四人至关重要的物事:一个棕色小瓶子。
当下四人立刻掉转马头奔回酒楼。
到酒楼一看人去楼空,“臭要饭的”不见踪影,酒楼上下搜了九遍都没有找到,把酒楼老板打个半死他还是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四人只好又匆匆忙忙上马急赶赴晖园,见到的只是一座正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的废墟。
“风三娘,你可有听到隐约有女子断断续续的求救声?”突然唐长老扭头对着中年妇人问道。
风三娘侧耳仔细听了一会,正待开口要说什么。此时病汉麻衣一个鹞子翻身弹入大火中的庄园。风三娘满面关切之色在后面喊道:“衣哥,你小心点。”
小竹和顾柔在暗阁内待了很久,再也不见有动静传来,两人心里七上八下,正在想到底现在下不下去。
忽然一股一股的浓烟自暗阁入口处滚滚而入,两人呛得涕泪交流直欲作呕。再到入口处往下一看:下面已经是一片火海。暗阁内的绳子一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了下去,现在被烧得只剩下一丈左右在暗阁板栓上吊着。两人这一下真的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情急之下小竹转回暗阁,嘴对着拇指打的通气口拼命往外喊:“来人呐,救命啊,来人呐,救命啊……”
病汉麻衣在大火中循着女子的求救声,翻腾跳跃、前凸后摆向前射去,竟没有一丝火苗舔到他身上。
就在麻衣越来越接近时,求救声却突然断了。麻衣只好努力分辨周围的物事,自身体所在地做个标记后向里缓行。
忽见浓烟中有一建筑屋顶颇高,当即左脚踢地一溜烟飞上屋顶,运气朝建筑群里喊道:“有人吗?”
在暗阁里昏昏欲睡,正打算放弃的两人忽然听到自头顶上传来“咯”的一声,随后又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于是一齐使劲的用手捶打斜劈。
“咚咚咚……”脚底下的屋顶里传来的敲击声倒是把麻衣给吓了一跳,右脚一横扫,把整个三角顶角给掀了开来。只见底下一个丈许见方的洞里有两个人趴着。
风三娘等人在外面见麻衣许久还未归来,有些焦急。正翘首间,忽看到麻衣从大火中踏焰而回,肩膀上一边一个人形物体。三人马上迎了上去。
“衣哥,她们是什么人?是我们要找的人吗?”风三娘边把顾柔二人从麻衣肩上放到地上边问道。

麻衣摇摇头看着昏迷的两人,“咳…咳,三娘,他们中了火毒,咳…,给她们解解。”说话便咳嗽不止。“咳……咳……”
风三娘心疼的望着麻衣,从随身包裹里取出一个棕色小瓶,把木塞拔开,众人立马感到一股清凉的味道从鼻子一直蔓延至五脏六腑,背后丈余外的炙热烈火再也感受不到了。
风三娘将瓶口对着顾柔和丫鬟小竹的鼻端摇了几摇。
片刻,顾柔二人悠悠醒来。
二人一看周围,很快就认出那个看起来病泱泱的黄脸汉子,就是刚才把自己从火海里救出来的那个人。
两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顾柔向病汉麻衣施礼道谢道:“刚才有劳侠士出手相救,不然妾身等早已葬身火海,救命之恩涌泉难报,只望侠士留下侠名,留待来日妾身回报。”小竹在顾柔后面也一个劲的点头,感激莫名的望着病汉。
这下麻衣倒不好意思起来,咳嗽了一声,说道:“两位不必多礼,顺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不知两位何以藏于屋顶中?”
“我们是被官兵逼的,夫人是……”
“小竹!”顾柔打断小竹,遂对麻衣说道“噢,是这样的,小竹是秦府的丫鬟,我是秦先生的朋友,因为秦先生得罪了那些当权的奸阉,奸阉们嫉恨生杀机,才导致今天晚上的滔天罪恶,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我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寝其皮,还不够解我心头之恨!”
“夫人对奸阉当真有那么恨么?”唐长老意味深长的看着顾柔。
顾柔奇怪的望了唐长老一眼,不疾不徐的说道:“不知老先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长老淡然一笑,又问道:“不知夫人与赵泉赵御使可有关系?”
顾柔闻言一惊,微退一步警觉起来,小竹快速绕至顾柔前面挡住前面四人。杏目怒睁,全无刚才感激之意。
“有关系如何?无关系又怎样?”顾柔纤手轻按小竹肩膀,示无事状,对着唐长老等人高声反问道。
“容老夫再造次一猜,夫人是否正是御使赵大人的夫人,当年震慑女真誉满中原的顾炎武大将军的二小姐顾柔?”风三娘等人听了暗自点头,心想真乃不虚此行终于找到了线索。
顾柔惊愕的看着唐长老,心思飞快的转动着,转念间便有了主意。
“老先生猜的不错,我正是顾柔。”
唐长老等人一听皆面色一喜。
“你儿子呢?他在哪里?快!快把他给我们!”马强一听大喜若狂上前就欲“索要”。
麻衣眼疾手快抓着马强,“马强!休得无礼!”说完撇下一脸不解的马强,漫步走到顾柔二人前两步处躬身道:“夫人不必害怕,我等并无恶意,只想让令郎随我们回去做个历练。还望夫人准许。”
顾柔心中此刻波涛汹涌翻江倒海,表面上却很平静。暗自把眼前四人从头到尾仔细观察一番。心想莫不是奸阉欲擒故纵想把我赵家斩尽杀绝所施的阴谋诡计?即使不是奸阉的狗腿可他们要找玄儿作甚?一听他们的口音就知他们来自北方,而玄儿从小到大只呆过像应天苏州这些南方城池,又怎会有北方人认识他,还要找他去做什么历练,委实蹊跷……
“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要找我玄儿弟弟做什么?要做什么历练你们自己去做,关我玄儿弟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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