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易九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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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手脚一阵痉挛,赵玄儿幽幽醒转。
甫一开眼,陡然漫天强光齐刺两眼,立时眼泪便被逼了出来。
揉了许久,缓缓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亮灿灿的一片,耀得晃眼,赵玄儿又是目眩不已。
慢慢的,眼睛适应了新环境。
赵玄儿爬了起来,环顾四下,只见到处皆是白光一片,无边无际,仿佛身处天际浩渺云海之中,除了云,却还是云。
仰首望向空中,所看仍然是白茫茫,又俯身探查自己所立位置,想或许能找到地板类等物体,待凝目看时,却见足下哪有地板什么的,除却一圈圈光晕宛若游鱼般畅游无阻外,别无他物。
我此刻不是在影子村内长老团高楼的第二阁吗?怎么到了这个怪地方?赵玄儿暗自皱眉。想到楼阁,赵玄儿猛然想到墙壁,唔,对,不管怎么样,应该是有墙壁的。一念及此,赵玄儿便选定一个方向,探手摸索前行。
又是走了许久,赵玄儿却始终未触及有任何竖直阻隔物体,正暗自惊奇间,蓦地空中一缕烂漫蓝光乍现,华彩映得整个空间犹如梦幻般绚丽。
赵玄儿急忙望向半空。
只见那缕蓝光稍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蓝影,出现在空中。
“你来了。”
蓝影似是对着赵玄儿掀眉一笑。
顿时整个空间内立即落英飞花,缤纷无穷,空荡荡的虚空逐变蔚蓝,自蓝影所悬处,**涟漪层层外散,一丝风慢慢酝酿形成,吹向空间其他处,又如神术般,地上亮灿灿虚无处陡起一座座碧山,添一汪汪绿水,远处一片片绿茵,一处处平原突现……。
赵玄儿眼睁睁看着前足不远一寸长小苗逐渐长大,变粗,伸枝,出叶,形成华盖,结果,果又生苗,……。
再转身一看,却早已是绿茵遍地,参天大树林立,各种兽类在林内若隐若现,似梅花鹿,斑兔,多不胜数。山风飘近,携来几声兽婴求乳嗷叫。
好一个人间仙境!
赵玄儿看着这一切,呆若木鸡,失魂般半天无声。
一“人”字型雁群从群山后面“呀呀”飞来,在蓝影身后顿住,接成莲花状。
蓝影轻靠莲花而依。
“你是我易家第几代传人?”天籁般的亲切嗓音再次响起。
赵玄儿回神,却没有回答,绕着空中蓝影转了几圈,只见空中那人一身蓝衣,身材颀长,两颊微须,肤似温玉,长鬓入怀,眼中神光隐隐,一对剑眉却若星海银河,霸气弥露。
“唔,那么,好,”有些语无伦次,赵玄儿站定后小心试探道:“你是……神仙么?”说完紧张的看着蓝影。
蓝衣人爽朗笑道:“还不算,”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玄儿。”
“赵?嗯,化姓吧,你是姓易的,”莲花散去,蓝衣人慢慢翔落于地。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叫易九霄,这里是我的幽虚境,”
“幽虚境?易九霄?我怎么在宗本中没有看到你的名字呢?”
“呵呵,”易九霄会心一笑,“宗本上第一个人是什么名字?”

赵玄儿略一回忆,道:“易鸿怯。”
“鸿字辈的?”蓝衣易九霄剑眉微横,道:“我只知道,在九字辈下面的一百十二辈里,并没有鸿字,想必是很远的了。”
“嗯?!你……你,”稻草茎自赵玄儿合不拢的嘴角掉落,粘地后,在其脚边倏起一片金黄的稻田,一路向前延伸。
易九霄面含笑意,等着赵玄儿说话。
“你……活了多少年?”
“唔,这个问题很难解答的……,大概,有两千年了吧。”看着赵玄儿惊疑的样子,又补充道:“可能更多,我也不大记得了。”
死命大口呼吸了几口,赵玄儿索性坐了下来,慢腾腾抖出一根稻草茎,嗪入嘴。
易九霄慈祥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脸上露出一种和相貌极不相称的关爱神情。
走近,傍赵玄儿坐下。
赵玄儿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老祖宗”,心下不禁一阵惶然,待要起身行礼,却见易九霄似是看透他的心思般,朝他微微点头,道:“不必拘泥于礼节。”
赵玄儿依言,忐忑之心逐渐平静,突想起什么,问道:“幽虚境是什么?”
“以我之法,铸魂之种,环种以玄,开恍惚虚空,成弥子界。”
赵玄儿丈二和尚般,一头雾水看着易九霄。
“不懂吗?”
赵玄儿摇摇头。
“嗯,”易九霄盯着赵玄儿身上长衣,“就像那个口袋。”
赵玄儿捏着口袋,不知所以然。
易九霄继续解释道:“把你那衣服表面比作你们生活所在空间的话,那口袋就是幽虚境。”
赵玄儿第一次听闻这些微妙玄通之言,哪能懂得许多,虽有点懵懂毫知,也只是有所感触而已,当下似懂非懂的作鹅首般虚点。
“怎么我刚进来的时候,这里白茫茫一片,明明什么都没有的,现在却……”
“那时我还没有醒来,所以就是那个样子。”
“你是说,”吞了口口水,赵玄儿道:“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你创造的?”
易九霄含笑点头。
赵玄儿又是倒吸几口凉气,今日的所见所闻真是……
埋头思索良久,赵玄儿始问道:“‘血缘人’去做祭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
易九霄一听此语,眉宇间沧桑若磐,立身仰望蓝天,巍然一声长叹,一股澎湃战意自其体内勃然猝发,顿时就见山河变色,天地裂蹦,空中、地上,一切事物似被炙烤,熔化逐归浑沌,正趋原始的茫茫一片还原;平地又起飓风,如长龙,入云钻地,毁天灭地。
赵玄儿眼睁睁看着一切化为虚无,心头大骇,陡见脚下裂开一道无底鸿沟,躲闪不及,掉了下去!
看着渐深得黑暗,赵玄儿恐惧得歇斯底里发出一声吼叫,立觉身体一顿,定睛看时,只见一只手揽在腰际,再注目看时,却见身踏实地,绿茵依旧,高山伫立,一切似未曾发生般。
就听易九霄慵懒一笑,道:“且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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