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齐聚扬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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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方闻此语,面色剧变,如人突然在前胸打了一拳般。
“嘿,不过你们放心,师祖现在还没打算出来。只是有一日突然传音,叫去我师傅师叔他们去后山听训,说不日他将出来,在出来前希望师傅他们能找到一个人。找寻好久,发现竟与你们所说的‘血缘人’十分相似,故不请自来,为求一观。”霸牛似毫不在意般,将门派隐秘娓娓道来,也难怪,谁家要有这么个超级老怪物,自然也不会刻意藏着掖着,拿出来显现气派、装点门面又有何不妥?
霸牛环顾四周,十分得意众人惊愕的模样,笑了笑。眼睛梭子般转动,经过谢方时顿了顿,气势猝然迸发,似有形匹练漫空纵横,把桌上靠近的一酒杯当场掀倒飞将出去,老乔左手凌空虚握,抓了回来。
“打架就打架,酒杯又没惹你,”老乔小心放下酒杯,幸灾乐祸地望着一触即发的两个人,暗道,主人没有动手,狗倒先咬了起来了,过瘾!
“你就是那偷了我晓月师妹秋水剑的谢方?”霸牛盯着谢方手中的剑,冷声道。
“住口!明明是捡,何来偷!”谢方斥道。
“哼!趁人受伤昏迷拿走是捡?!”霸牛顿了一下,不想为此事耽搁正事,遂又道:“所幸你只拿剑,没做其他出格的事;姑且不深入追究,现在你把剑交还与我,我保证,日后三溪山的人不会找你麻烦。”
谢方面有动色,三溪居正是当年灭派仇敌,自己曾亲眼目睹霸牛之骁勇、狠毒、嗜杀,今又闻老怪物出世,暗念万万不可与之为敌,留住青山不畏少柴;低头一看,又心生不忍,剑随人已一年多,同征战共饮血,在江湖上始闯薄名,若有来日或可一报师仇。谁知阴差阳错,冤家路窄。只是今日抛弃,如何舍得。正所谓左右为难,取舍维艰。
老乔一看谢方犹豫不决,大急。却慢条斯理说道:“哟……,原来你的剑是趁人之危,顺手牵羊来的啊,啧啧啧,真是……,咦?还犹豫什么呢,还不快给人家呀?”说完又一个劲的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谢方听了面红耳赤,当下恼羞成怒,“哼!你说这把剑就是你师妹之物,有什么凭证?”
“不知死活的东西!”霸牛冷道。“亮兵器吧!”
谢方说完立即后悔莫及,可骑虎难下,“噌”一声拔剑出鞘。万般仔细注意着霸牛,当年留下的阴影如烙心头,抹之不去。
霸牛舍棍用掌,当下一掌轻飘飘拍来,掌势轻灵,快速异常。只见他一举手间,掌势已然到了对方前胸,好快的一掌!
谢方虽然早有准备,但仍然骇了一跳。这一掌实在太快,出剑格挡怕来不及,谢方吸气疾退,但仍被霸牛掌力所伤,胸前黑衣寸寸碎裂落地。待掌势招老之际,快剑一挺挽出几朵剑花,就要施展杀着,突又念及若使出门派招式,被霸牛看出,命则危矣。
就在这一迟疑的当儿,霸牛右手扬起,缓缓推出,第二掌袭来。
谢方蓦地抬头瞧见第二掌已迎面拍来,只得长剑一支,一招最普通不过的“欲迎还拒”直刺霸牛掌心。
霸牛嘿然一笑,掌势看似缓慢,实则比第一掌更加快捷,眨眼的功夫绕过刺来的长剑鬼魅般拍在握剑的手腕上,手腕一个拿捏不稳,长剑剧震脱手而去,被霸牛左手一把接去。
老乔张文涛二人不禁哑然,老乔更是震惊得嘴巴塞得下三个鸡蛋,哪料到谢方竟如此无用,未走几招便被人夺取兵器,实在让人大失所望。
霸牛鄙夷的望着谢方,“自取其辱!”转身来到桌上又是一顿牛饮。
谢方如呆滞般低头望着右手静立当地。
“花子,人呢?”霸牛打个酒嗝,问道。

“谁?”
“血缘人。”
“没有!”老乔道。“即使有,嘿嘿,也轮不到你霸牛。”
“你是指那个窝囊废?!”霸牛单指指着谢方。
谢方听后抬头身体一抖,怨恨的目光凝注在霸牛身上,遂一转身腾空雀跃离去。
“哼!想走,留点东西下来!”霸牛左手一扬,一点星光闪过,只听在半空的谢方一声惨叫,鲜血迸射,一条胳膊掉了下来。
“还有别人吗?”霸牛问道。
老乔摇摇头,右手食指斜指天空,笑道:“你听。”
霸牛凝神一听,果听到隐隐有丝竹之乐于东方几里之外地方,随缕缕夜风袅袅传来,似有正有一队乐师在空中弹奏,乐声中古筝瑟瑟琵琶错弹,如黄鹂鸣啼清脆欲折,又仿佛大海浩浪跌宕起伏,时高时低,时疾时缓。低缓处如妙女临耳嘤咛,疾急方显战鼓铮铮催马声;最是扣人心弦。一向自诩为粗人的霸牛几欲听呆了,惊为天籁。
片刻,西边天际陡然有丝丝白光乍现,只见几盏宫灯在空中摇摇曳曳飘了过来,细看才发现是一深色床轿,轿内人影绰绰,乐声正自那轿中传出。床轿四周白绫幔帐,四角各挂一斗大宫灯,灯纸上绣一红字曰“花”。抬轿的是十六个俊俏青年男子,皆身着大红蟒袍,在宫灯辉映下显得妖艳莫名。
床轿伴随着琵琶“铮”的一声落音,悬停在了遇故轩西墙上空。
白绫一角翘起,出来一唇红齿白的少年,少年年约十二三,黄袍马褂脚蹬凤鞋,手拿一折扇,整一个皇子打扮。
少年环顾底下众人,轻摇折扇,脆生生道:“下面可有叫老花子的?娘娘有请。”
众人一愣,这又是哪里来的娘娘?三更半夜跑到空中吹拉弹唱不说,还要找老花子。
少年一看无人回答,不禁有些不耐烦,又问道:“到底哪个是老花子?没听见我说话么?”
“娃儿,你家娘娘找我有何事?”老乔问道。
“放肆!我的小名岂是你叫得?你得叫我八皇子。”少年怒道。
底下众人不禁莞尔,没料到这少年的小名竟叫做娃儿;还自称为八皇子,谁不知道当今天子并无所出。看来这个娘娘也是个西贝货了。
“你便是那老花子?”少年不依不挠。
“如假包换。”老乔浅笑点头。
“好!你上来!娘娘要见你!”语气强烈,不容置疑。
“嘿嘿……,只怕老花子弄脏了娘娘的轿,不如请娘娘下来小酌一杯,何如?如此良辰美景我……”
“混帐!”少年小脸涨得通红,厉声叱骂道:“娘娘叫你,你便上来就是,啰嗦什么。尔等肮脏地方娘娘会去么?”
霸牛一看少年红脸白牙却故装少年老成模样,不竟觉好笑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脸更红了,扭头看着哈哈大笑的霸牛,眼中杀光一现,身影一动,“咚”,一声闷响,霸牛笑声嘎然而止,接连后退了好几步,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印在前胸的手印。一口鲜血喷出,立即盘膝坐下就地运功疗伤。
突然的惊变把老乔张文涛二人给吓呆了,看着几丈外喷血的霸牛,心底涌上一片凉意。皆想刚才若是换作自己,自己能躲开么?回首望去,少年高站床轿边沿,似未动过一般。
这一下兔起骰跃两人竟都没瞧清少年出招的身形!如此武力教二人如何不惊?
再一想少年不过一伺身童子,却有这般功力,那主人必定是高深莫测了,至少是师傅辈的人物了,只是江湖中几时冒出这么一个娘娘?!
心里奇怪归奇怪,当下老乔却再不敢大意,收起轻觑之心凝神戒备着,躬身朝轿内人影问道:“请问,娘娘找花子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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