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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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怒声道:“你是侠王最宠信的人,侠王还对我保证过凡事听你策划,定可万无一失,可是你竟闹个一败涂地,把我也坑苦了。”
徐文长道:“我并没有要大师暴露身份。”
无非道:“这能怪我吗?侠王要我在必要时给你一点协助。我若不是先把夏侯杰的剑招套出来,那头大人熊也不见得稳能赢过他。我太相信你们了,才孤注一掷,谁知你糊涂得连掌门人练成了碎玉掌都不知道。”
徐文长一叹道:“我相信我与侠王的设计已经够周密了,谁知竟弄出这种结果。看来少林中一定还有个更厉害的人物在后策划,否则无垢老和尚绝不会偷偷练成了碎玉掌。还装模作样地来一次假坐关,骗我们上当。大师能猜到少林中有谁最长于计谋吗?”
无非叫道:“少说废话了,等我们逃出性命后,再慢慢去猜吧,否则我们就是猜出了,也无法告诉别人。”
徐文长道:“不,这些事很重要,大师对少林的情形很熟悉,不妨与侠王慢慢去研究,徐某决定豁出性命,帮助大师逃出此地。”
无非一呆道:“怎么帮助法?”
徐文长道:“我在此拒守,让大师先去一步。”
无非道:“你不是开玩笑吗,我走得再快,也逃不过青磷弹的追击。”
徐文长道:“大师放心好了,风无向只是骗骗人的,青磷弹一共只有两颗,他上次杀害无相大师时,完全都用掉了,现在他身边根本就没有青磷弹。”
无非一怔道:“是真的?”
徐文长笑道:“自然是真的,侠王早已调查清楚,否则他定会叫我们预先防备。”
无非叫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徐文长一指地下元空的尸身道:“在下如果早说出来,恐怕也象他一样死得不明白。”
无非愕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文长道:“大师应该比我清楚。少林那个最长计划的谋士就是大师,你一面与侠王虚应故事,一面把侠王的计划告诉少林,还叫无垢老和尚偷偷练成了碎玉掌,把我们都给骗了,大师这一手玩得真漂亮,如果不是你突然杀死元空,我还蒙在鼓里呢!”
说完身形急窜,直向林中扑去,无非连忙挥剑迎拦。
徐文长毕竟身手不凡,空掌前探,轻而易举地把情剑夺了过来,底下伸腿一句,把无非弹了出去!
当他拿着剑要去杀害无非时,无尘一脱手,打出一连串的菩提珠,徐文长知道这钢珠的厉害,就地一滚躲开了,跟着几个起跳,人已穿进林中,躲在一棵大树后道:“无非,先前我只是试试你,想不到真给我料中了!”
无非从地上爬起来,厉声吡责风无向道:“混帐东西!你为什么不放青磷弹!”
风无向愕然不开口,无非叫道:“我知道你还有一颗,为什么不放出来!”
徐文长在树后道:“你知道还有一颗,我也知道还有一颗,所以你出门之后,不立进林子,把我们留在外面送死对不对。我若不是想到这一点,怎么样也不会怀疑是你在中间捣鬼!”
无非长叹道:“功亏一篑,如果被这家伙逃出去,我的一番苦心就白废了!”
徐文长道:“看来你的确是白废苦心了,只怪你太沉不住气,刚才我仅仅是怀疑而已,并没有把握,我只想把你推开了去挨青磷弹而便于自己脱身,想不到你自己拆穿了身份!”
无非道:“如果掌门人不吩咐下来,我在寺院里宰了你,绝不给你有逃出来的机会!”
徐文长大笑道:“那倒是你运气,如果在寺院你想动手,死的一定是你自己,方才你已经知道了,在剑法上你差得太多,我轻而易举就可以夺过来!”
无非又对风无向道:“你也是太差劲了,坐失良机,为什么不把青磷弹用出来呢?”
风无向顿了一顿,才道:“小侄的青磷弹早已被掌门人收回去了,掌门人自无相师伯死后,内心十分沉痛,不肯再给小侄使用了!”
无非顿足道:“误事!误事,掌门人这种菩萨心肠,不知误了多少事,这一次如果不是我与古白龙暗中接触后,洞悉其中阴谋,力促他练成碎玉掌,事情还更不可收拾,依我早就该把这些叛徒收拾了。”
风无向道:“掌门人别具慧见,非我们所能臆测,如果听了师叔的话,早日清理门户,则主白龙再施什么阴谋,我们一无所知!”
无尘也道:“这话不错!师弟与古白龙暗中接触,又与掌门人私下商定暗练碎玉掌的事,我们也不知道……”
无非道:“那是小弟的意思,小弟就是想借此机会,将门中的叛徒与外来的祸患一举而残,唯恐人多口杂,才请掌门人严守秘密。”
徐文长哈哈大笑道:“你们密守的不错,无垢老秃子装得更象。只可惜你太差,如果你也有无垢的那份修养,说不定侠王还会死在你手上呢?即使你们练成了碎玉掌,侠王也会有应付的方法!”
话刚说完,林中忽然有人接口道:“不见得吧!”
那是夏侯杰的声音,接着有条人影向他扑去!
风无向认出那人影确是夏侯杰,兴奋地大叫道:“夏侯兄,看紧他,绝不能放他逃走。”
徐文长见夏侯杰突然在身后出现,内心十分惊恐,他手舞剑光,拼命向前急闯。夏侯杰边躲边用空手进招,想去抢他的宝剑,可是徐文长把剑舞得太急,不给他有进手的机会,林中的树果挨着剑光,纷纷削倒下来。
徐文长把夏侯杰逼得不敢近身,忍不住又得意地道:“姓夏侯的,这次你可没法再把剑夺回去了。”夏侯杰从容道:“你想错了,神剑有主,是谁的就是谁的。我若想叫它回来,根本不必动手,只要叫它一声,它就一自动会回来。”
徐文长冷笑道:“你别骗人了,如果你真的有这份神道,为什么还要空手来夺剑。”
夏侯杰道:“我想看看古白龙对剑法懂得多少,又教给你有多少。”
徐文长道:“你看够了吗?”
夏侯杰道:“够了,古白龙自己也只懂个皮毛,教给你的这些招式更是荒谬得可怜,我懒得再研究下去!现在你把剑握紧,我要召唤它回来了。”
徐文长虽然不相信,却也不敢大意,果然把剑握得紧紧得,夏侯杰喃喃轻念了几句咒语,然后道:“我现在只要数到三,它就会脱离你的掌握……—……二……”
徐文长被他弄得十分紧张,全神贯注在剑上,夏侯杰趁机欺身而进,伸手夺剑。
徐文长这才发现对方是在骗人,连忙挺剑急刺,可是夏侯杰忽而大声叫道:“三,你该放手了。”
徐文长被他这一叫,神思又是一昏,等他警觉过来时,剑已被夏侯杰夺了过去。不过他总算是机灵的,发现上当后,并不象一般人的反应去抢剑,反而就地一滚,闪入一株大树后,急急地逃走了。
风无向大叫道:“夏侯兄,快追上去。”
夏侯杰笑道:“不必追了,贵掌门人早已在前面等侯着,准备用他一试碎玉掌功呢!”
徐文长刚冲出几丈,听见夏侯杰的话后,连忙又改换方向,从横里急窜。前面刚好是一道山涧,宽约丈许,越过山涧后,是一片斜坡,斜坡后乱石耸立,只要逃到那儿,再也不怕人拦截了,因此他一长身,从涧上飞越过去。
脚刚沾地,涧壁中闪出一人,扬手喝道:“打!”
脑后急风迫体,他本能地回掌一拍。将击来的暗器拍落,还没有多作思虑,脚下波的一声,爆开一团绿光,象万点流萤飞舞,他身上沾上了几点,奇热无比。
徐文长知道不好。这是少林最厉害的暗器青磷弹,他连忙就地打滚,想把磷火压熄,殊不知磷弹中部是最易扩散的磷粒,一压之后,不仅未能压熄。反而将磷球压碎,蔓延成片,烧得他遍体都是绿色的火花。
滚了几下后,火毒攻心,他再也支持不住了,砰然翻落山涧。涧中只有浅浅的流水,却奇寒澈骨,热火、冷水两下夹逼,终于夺去了他的生命。
夏侯杰眼看着徐文长的躯体在涧中停止了挣扎,心里有很多的感慨。因为徐文长毕竟不是他的敌人,是他在多年前认识的朋友,虽然随着事情的变迁友谊已经不存在了。但他的死亡,总不免有些唏嘘!
涧壁下隐藏发暗器的人也出来了,却是无尘的弟子元朗,他先朝无尘等人合什为礼,然后道:“夏侯大侠,掌门人的计算到底错了一步,如果不是大侠及时唬了他一下,他很可能会逃了出去!”
风无向愕然问道:“是掌门人命师兄埋伏在此的!”
无非笑道:“那还用说吗?你把青磷弹缴回给掌门人了,如果不是掌门人授意,元朗怎会得到青磷弹的!风师侄,我们一向都以为掌门人仁慈优柔,看来都走了眼,掌门师兄深思远虑,计出万全,尤在你我之上呢?”
无尘也道:“这是绝无疑问的,先师圆寂时,在我们中独独指定二师兄继任掌门,岂是没有原因的!”
无非点头叹道:“先师造命宣布后,小弟感到很意外,因为二师兄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个,行事也很少有定见,当然小弟我以师命为重,对二师兄绝无不敬之意,可是心中总觉得二师兄只宜闭门静修,主政似非恰当人选。直到现在,才知道先师知人之深,更知道二师兄处事之稳健!”
他们都只顾兴奋地谈话,却忽略了夏侯杰站在涧旁恻然感慨。风无向发现了连忙问道:“夏侯兄!你怎么了?”
夏侯杰摇头叹道:“没什么,目睹敌人惨死,兄弟总不免有点不忍心!”
风无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夏侯兄也明白此人不除,后果实在堪虑!”
夏侯杰道:“兄弟完全明白,贵掌门人智慧如海,若非事在必须,他并不愿轻杀一人!”
无非道:“掌门人一再告诫,叫贫僧稳健从事,贫僧却未能遵命,行事轻率,居然想借用大侠的宝剑除去此獠,结果差一点将大侠的宝剑都丢掉了!”
夏侯杰忙道:“大师别这么说,徐文长已得古白龙之亲传,剑法之精,确是难以想象,使大师不拿走,夏侯某也难以保全,事实上夏侯某能得回此剑,也全拜受贵掌门之赐。”
无非道:“哪里!哪里!大侠夺剑时的心智手法,贫僧佩服得五体投地!”
夏侯杰苦笑道:“徐文长已今非昔比,从他手中夺剑是万无可能的事,大师等离寺后,贵掌门人立时对夏侯某面授机宜,夏侯某依计行事,总算把剑取了回来!”
无非问道:“我们在外面行动,掌门人是隐身在哪里观察的?”
元朗忙道:“掌门人对弟子与夏侯大使面授机宜后,即从事寺内善后事务,料理内奸之清除,根本无暇抽身!”
无非愕然道:“如此说来,掌门人竟是预知我的剑会被人夺走了!”
夏侯杰点点头,叹道:“贵掌门人行事之稳健,料事之精确,实非常人所能及,我们还是进去听听他的指示吧!”
一行人回到少林上院的正殿,无垢上人神色凝重,面前跪着一列年轻的僧人,他沉声问无非道:“师弟!你看都在这里吗?”
无非扫了一眼,点点头道:“小弟所知的就是这些人了,至于是否还有其他隐伏的叛徒,小弟不敢确定,最好请掌门人用刑法拷问一番……”
无垢上人摇头道:“不必了,我想也不会再有了,即使这八个人,我也认为太多了。如果不是师弟列出名单,我真不想追究!现在我对他们也不忍深责!”
无非急道:“师兄!他们身受少林栽培,不思感恩报德,反而做出那种欺师叛祖的行为,怎可轻恕!”
无垢上人叹道:“我都问清楚了,他们也不是有心叛离门户,只是操志不坚,受了崂山七鸟中几个女子的色身诱惑,才干出那种糊涂事。而且他们的地位也低,对于本门的机密事情多未参预,最后只是支持无定师弟与元空夺取掌门的行动而已……”
无非叫道:“这已经够了,他们都是元字辈二代门人,受了少林近十年的培育,居心不善……”
无垢叹道:“怪不得他们,他们都是十六七岁才入门受戒,又都是富家子弟,六根不净,持戒又谈何容易。经过人家有计划的诱惑,变节乃情理中事!”
无非道:“他们都是无相师兄与无定师兄引蔗入门的,坏师父怎能教出好徒弟?”
无垢上人摇摇头道:“死者已矣!我们不应该再去批评他们!至于这八名弟子的失节,更不能加罪他们,因为每个人入门受戒都是我主持的,一定要追究的话,首先我该负责之罪,更要负教化不力之罪。因为他们师父只教武功,德行的教化仍是我的责任!”
无非道:“掌门人打算如何发落呢?”
无垢上人道:“我主张从轻发落,不过现在是无向执掌令符,掌刑的元空又死了,只好由无向作主了!”
风无向沉吟片刻道:“弟子想废去他们的武功,追回度碟,勒令他们还俗!”
无垢上人道:“这样好,他们家中都还有父母,为学武功才献身空门,可是他们并不是理想的佛门弟子,念在他们受苦一场,只追回本门特殊的武功,一些普通的功夫,还是让他们留着吧!”
风无向道:“弟子遵命!”
无非却道:“风师侄!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无垢上人道:“佛法是慈悲的,佛门虽广,却不渡无缘之人,他们与佛无缘,不如放他们回去。让他们取妻生子接续香烟,善尽其人之责!”
无非道:“小弟并不反对掌门人的措施,只是为了保密,掌门人才不惜破杀戒,用心机,除去了徐文长,现在又放他们走。岂非功亏一篑!”
无垢上人道:“他们如果有良心,便该感激师门恩重,至少不该再作出危及门户的事,我相信他们会保住秘密的,元慎,你怎么说?”
领头的是一名壮年僧人,约莫三十五六岁左右,这时泥首于地道:“弟子罪孽深重,万死莫赎。”
无垢上人微笑道:“那倒不然,到现在为至你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危及门户的事,我只是根据无非师叔的指控而处分你们,也许是冤枉你们的。”
元慎又叩了一个头道:“无非师叔并未冤枉我们,弟子等确曾受到诱惑而生叛门之心。”
无垢上人道:“我很奇怪,你们从哪来的机会与外界勾结,你们的行动一向在我的约束中。”
元慎道:“空师兄曾经利用监寺的职分,派令弟子等到下院去轮值,对方等化装为香客……”
无垢上人轻叹道:“还是他诱惑你们的,看来这个逆徒倒真是一头害群之马。”
元慎低下头道:“元空师兄差不多对所有的同门都进行过试探,只有弟子等八人定力不坚,受了诱惑,与那几个妖女等犯下大错后,元空师兄即以败坏清规作为要挟,弟子等虽然感到叛门之行可耻,却也不敢违抗。”
无非道:“胡说,你们为什么不向掌门人申诉。”
元慎道:“掌门人不管事,寺务全在无定师叔与师兄的把持下,弟子又提不出确实的证据,只得接受他们的要挟。不过弟子等都商量过了,大家决定不作危害门户的事,所以今天弟子等并没有行动。”
无垢上人笑道:“由此可见我对你们的信心并没有失败,你们只是犯了意识上的罪。”
无非道:“出家人第一就是修心。”
无垢上人叹道:“那谈何容易,他们的年纪还轻,比不得你我,对于内心的倾向是无法控制的。他们心目中还有着师门的观念已经很不容易了。”
无非沉思了一下道:“掌门人决定要放过他们,小弟自然不能反对。不过如此一来,本寺今后的规戒恐怕很难维持了。”
无垢上人道:“本门的规成就是太严了,动不动就绳以严刑,所以这几个弟子偶一不慎而犯了法,才受到奸徒的挟制。有了这次的教训,我们更不应该固守成规。”
元慎道:“元空师兄职掌司刑,抓住我们的过错后,立以生死为要挟,我们只好依从,如果知道掌门人如此仁慈,弟子等早就揭发他的阴谋了。”
无垢上人笑向无非道:“师弟你看如何?”
无非道:“掌门人智慧如海,见远知微,小弟望尘莫及,一切以掌门人意向为从。”
无垢上人点点头道:“元慎!我对你们的行为很同情,可是少林是佛门弟子,你们已犯色戒,可见六根未净与佛无缘,少林是无法再容纳你们了,还是还俗回去好好做人吧,武功也不追回了,但是希望你们把这点功夫用在正途,千万不可用以为恶之具。”
元慎道:“弟子等愿受死也不想下山。”
无垢上人道:“那是不行的,你们犯过色戒后,更难定心,对寺中清苦的生活是无法再习惯了。”
元慎道:“这点弟子很明白,如果弟子拒绝为用,势必难免一死,如果弟子投靠对方,则更愧对师门,因此弟子情愿死在门规之下。”
无垢上人微笑道:“出家人固然戒诳,可是为了情势所困,有时应该通达善变,我今天说了慌,假装功力散失,无非师叔假意与古白龙勾通,都是出家人的大戒,可是我们心中并无恶的感觉……”
风无向也明白师父的意思了,连忙道:“掌门人解除你们的佛门弟子身份,就是给你们一条求生之道,你们还俗之后,更不受清规的限制了。”
元慎也明白了,他叩了一个头道:“多谢掌门人的指示,弟子一定善为利用还俗的身份,为师门效力!”
无垢上人道:“我并不要求你们这样做,那是佛法所不允许的,我只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
元慎道:“弟子等自愿如此,以赎往咎!”
无垢人笑道:“在佛前叩个头,好好地回去吧!我已经叫元朗给你们准备还俗的衣装了,至于你们以后怎么做,我不便干涉,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太勉强。悔过的方法很多,回家做个好人,孝亲慈幼,济贫拯弱,能不负我一番教训,我就很满足了!”
元慎不再说了,先朝殿上叩了一个头,另外七人也跟着他动作,然后向无垢上人、无尘、无净、无非等依次行礼,最后拜了一拜风无向,起立肃然而退!
等他们出去后,无非道:“师兄!小弟是真的佩服您了,古白龙在少林寺安排下八个暗桩,您居然反为利用。这八名弟子一定会投向魔心圣教,变成我们的内应!”
无垢上人道:“我并不想利用他们,这种手段近乎奸诈,实非我之所愿,可是我知道他们定不会再为对方所用,能够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无非朝夏侯杰看了一眼,知道掌门人是不愿在外人面前承认此事而**份,乃笑道:“夏侯大侠,今日少林的种种作为,似乎有失光明之道,可是事出无奈,对付古白龙那种奸诈卑鄙的恶徒,不得不如此!”

无垢上人道:“师弟!你不必解释,夏侯大侠一定会明白的,行事但求心安就够了,我并不要求每个人都谅解。大侠为少林的事奔波千里,又历受惊险,老衲万分感激,已命弟子准备了素斋,聊表谢意。大侠请休息一下,回头老衲再命无向恭陪大侠入席压惊!”
夏侯杰知道他们一定有要事商量,连忙道:“那可不敢当,晚辈此来就是向贵派报警,不知掌门人早已洞悉奸谋,且能化险为夷,夏侯某万分欣慰,目的已达,晚辈想告辞了!”
风无向忙道:“夏侯兄别忙着走,兄弟还有许多事情相告,而且兄弟还要陪同夏侯兄到别处去办事!”
夏侯杰也想与风无向一谈,问问他在西城的情形,因此点头道:“兄弟先到下院恭候吧,寺外徐文长的遗体,还请风兄妥为安葬,他行止虽恶,毕竟还是兄弟的故人。”
无垢上人道:“这一点大侠不必操心,死者为大,即使是本门叛徒,老衲也会以礼善处后事,就因为寺内要安排丧葬事宜,非待客之所,老衲命人所备素斋,也是设在下院,大侠去稍息片刻,无向就会来恭陪的。”
夏侯杰拱拱手走出段外,元朗已在殿外等候,合什作礼道:“小僧不明事理,先前对大侠多方得罪,以至为奸徒所用。”
夏侯杰含笑道:“大师别客气了,实在说来,这一天内所发生的事故变化也太大,夏侯某自己何尝不是蒙在鼓中,几乎把无非大师也当作了坏人。”
元朗一叹道:“真真假假,善善非非,小僧的确难以理解,不过无非师叔也真了不起。如果不是他居间参透消息,少林今日实在不堪设想。”
夏侯杰笑笑没有作声,来到下院之后,元朗亲自选择了一间静舍供他休息,一面命人送来了茶水,一面陪着他谈天。这个僧人年纪不大,却是自幼出家的,对世务认识很浅,虽然所发生的一切事故他都在场,他还有许多不清楚的地方,絮叨地提出问讯。
夏侯杰很耐心地为他讲解,可是他的理解力太迟钝,要把事情解释得叫他明白相当吃力,经过不少口舌。也消耗了不少时光,总算勉强弄出个头绪。元朗意犹未尽,夏侯杰已出了一身大汗,简直比参加一场苦斗还累,为了礼貌,又不能不应酬下去,正在感到吃不消的时候,风无向恰好来了,他笑着道:“师兄,你不是这一类的人,问这些也没有用。”
元朗讪然道:“小兄自知浅陋,所以才向夏侯大侠求教,以便日后再遇上类似的情形时,小兄也好拿定主意。”
风无向道:“你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你也转不过那个脑筋,反而更容易为人所乘。”
元朗不服气,刚想辩白,风无向笑道:“即使你知道元空师兄心怀不轨,试问你斗得过他吗?无非师叔比你精明多了,可是夏侯兄离开后,他挨了掌门人一顿严斥。”
元朗一怔道:“为什么?”
风无向笑道:“为了他自作聪明,妄图双手回天,拿了夏侯兄的宝剑想杀死徐文长灭口,甚至于还想进一步冒充去刺杀古白龙。如果不是掌门人及时挽救,不但他自己会死在徐文长手中,连夏侯兄的宝剑都丢掉了。”
元朗低头道:“以后如果还有那种情形呢?”
风无向道:“择善固执,守一而定,象你今天的所为,才是最恰当的方法,你知道掌门人为什么要选定你埋伏在山涧壁下?”
元朗道:“那时掌门人没有别的人可供差遣。”
风无向摇头道:“不对,如果要施放青磷弹,无尘师叔比你更行,然而掌门人偏偏选中了你,就是因为你不受注意。你藏身的地方并不够严密,徐文长越涧时,早就看见你了,如果换了别的人,他一定会提高戒备,青磷弹再厉害,在那种地形上,恐怕也很难对他有效,正因为是你,他才放心地不顾而去。”
元朗怔了半天才颇为扫兴地道:“我杀死徐文长后,心中还很得意,以为替门户建了大功,谁知竟是掌门人看中了我的庸才。”
风无向笑道:“师兄这番话实在不象个出家人,连犯了杀嗔贪三戒,以后可得善自警惕,莫堕魔障。”
风无向是俗家弟子,从不浸染佛理,可是这几句话却将自小出家的元朗说得面红耳赤。风无向又正色地道:“师兄杀人固然是受到掌门人之指示,佛说若自作,方叫他作,俱是一般罪恶,因此这罪过是掌门人的。可是师兄以此为荣,则杀心起自本念,未免辜负掌门人的多年熏陶了。”
他的谈话中佛理精奥,含义尤深,元朗不禁动容道:“师弟,掌门人选你为继任人选,大家虽然不敢明白反对,心中多少是不服气的,因为你完全没有出家人的气质,可是今天听了你这一番话,才知道你对佛理悟彻之深,竟是比许多师长还……”
风无向微笑道:“师兄过奖了,小弟不过才一知半解,说不上什么悟彻,佛门广大,佛法无边,透与彻虽是极境,却是一个无限的距离,没有人能真正到达的。”
元朗无限钦佩地打了一躬,退出去叫人整治素斋。风无向对夏侯杰含笑道:“家师是为了夏侯兄彻夜辛苦,不敢作惊动,才请夏侯兄下来好好休息的。并非有什么秘密要背着夏侯兄,谁知道这位饶舌的和尚却缠着夏侯兄,使夏侯兄更为劳累了。”
夏侯杰虽然透了一口气,闻言倒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笑道:“哪里!哪里!兄弟自从泰山剑会之后,一刻也没有停过,光是动动嘴皮,实在已经算是休息了。”
风无向道:“那就好,兄弟觉得夏侯兄西域之行颇有收获,至少在精神的焕发上进益多了,以前夏侯兄始终郁郁不振。这次回来,竟是容光焕发,与前判若两人。”
夏侯杰苦笑道:“以前兄弟为闲情所苦,的确是缺乏朝气。这次从西域回来,总算找到了一件可以排遣闲想的事,忙碌之下,也就没时间去想那些了。”
风无向正色道:“年轻人如果想闯一番事业,便不能涉足情关,那是最容易消磨壮志的。兄弟以前一直不敢闲下来,没事也去找事做,就是为了这个原因,现在我们又将大忙一阵了。尤其是夏侯兄,今后如何抗御魔心圣教的东侵,完全要仗着夏侯兄力挽狂澜……”
夏侯杰讪然道:“那可太惭愧了,兄弟的能力仅限于此,恐怕还要仰仗贵掌门人居间领导……”
风无向压低声音道:“不!夏侯兄弄错了,家师实在无能。”
夏侯杰愕然道:“贵掌门已经练成了碎玉掌功……”
风无向苦笑道:“表面上看起来是练成了,实际却不是那么回事。碎玉掌功必须要闭门坐关,心无二用,面壁苦练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小有所成。家师自从得到无非师叔的暗告后,忧心如焚,每天只能利用入晚归寝的时间偷偷地练,日间仍然如旧出来监督功课,哪里会有多大成就。而且,练了十几个时辰……”
夏侯杰道:“可是令师掌震穆居易乃有目共睹的事实!”
风无向神色一黯道:“那一掌的确是威力无边,可是今后再也无法使用了!”
夏侯杰忙问道:“为什么?”
风无向道:“家师为挽救危机,却又苦于时间匆促,乃将功力锻于一掌,就是那练到一半的碎玉掌功!”
夏侯杰问道:“何谓碎玉掌功?与碎玉掌有何区别?”
风无向道:“碎玉掌功是求其精,愈用愈精,碎玉掌是尽其威,孤注于一掷。因宁为玉碎而得名!”
夏侯杰不禁默然,风无向又道:“家师苦练那一掌,原为对付古白龙而用,谁知漠北人熊先出来捣蛋。那家伙蛮不讲理,除非能折之以威,否则他真的会血洗少林,家师万不得已,只好先用出来对付他了!”
夏侯杰点点头道:“兄弟也在奇怪,令师既然神功有成,为什么不及早施展以寒敌胆,一定要等血案迭演……”
风无向道:“家师这番苦衷,别人尚不得而知,只告诉了兄弟一人,如果不是怕夏侯兄误会,兄弟也不敢说出,以免人心波动……”
夏侯杰道:“既是如此,令师应该让这件事张扬出去,使古白龙慑于碎玉掌之威而稍加收敛!为什么要保密呢?”
风无向道:“家师并不想保密!”
夏侯杰道:“那就不应该杀文长,目前只有能把消息传出去!”
风无向摇头道:“徐文长非杀死不可,因为这家伙太狡猾,也许已看出破绽,而且杀死他之后,可以使古白龙更为担心!”
夏侯杰道:“这是怎么说呢?”
风无向道:“这是欲盖弥彰之法。杀死徐文长,古白龙会以为家师故意隐瞒练成碎玉掌功之事,将来好出其不意地对付他。如果放徐文长回去,古白龙可能会猜透家师只练成了碎玉掌而故布疑阵!”
夏侯杰道:“可是徐文长一死,谁还会把消息传出去呢?”
风无向道:“家师放走了八名弟子,他们会说的!”
夏侯杰道:“那不一定,他们离去的时候,神情都很坚决,也许不会做出对门户不利的事,他们如果认定令师要坚守秘密,说什么也不肯吐实的!”
风无向微笑道:“元慎师兄为人极其公正,受到元空的诱惑后,早已向掌门人坦承过失揭发阴谋了,是掌门人叫他不要声张,继续伪装下去。所以今天掌门人故意当众遣返他们,实际已对元慎师兄暗作指示,这个消息一定能传透出去。不过杀死徐文长后,能更增加元慎师兄所透露消息的真实性!”
夏侯杰叹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里面变化太多了。兄弟实在弄不清楚!”
风无向道:“此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古白龙专好使用渗透的手段,家师也乘机反渗透过去,这完全是谋略。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夏侯杰听了风无向的话,沉思片刻道:“风兄到了西域之后就与兄弟失去了了联络,不知有何遭遇?”
风无向笑道:“夏侯兄一个人把魔心圣教闹得天翻地覆,兄弟无所事事等了一阵后就回来了!”
夏侯杰一怔,道:“关于魔心圣教的动态……”
风无向道:“那些事兄弟完全知道,不仅如此,连夏侯兄与黄兄所经过的一切,兄弟也清清楚楚!”
夏侯杰愕然道:“风兄是如何得知的?”
风无向微笑道:“自然是有人告诉兄弟的!”
夏侯杰忙问道:“是谁?”
风无向一笑道:“只有一个人能了解全局,夏侯兄想还有谁呢?”
夏侯杰略加沉思道:“那一定是赵景云。”
风无向点点头道:“赵仙子将一切的情形告诉兄弟后,还作了一番指示,命兄弟速返少林应变,赵师弟与家舅柳文佩父女去武当告警,北海四异的另三位则往峨嵋,中原武林以这三门势力较为壮大。魔心圣教东侵之前,古白龙一定会先设法瓦解我们三家,所以必须先加以阻止,方可保全实力,以作一拚的准备!”
夏侯杰叹道:“这个女人我真不知道她是站在哪一边,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却一直躲在暗中活动!”
风无向道:“赵仙子自然是帮我们的,不过她出身魔心圣教,不能公开与师门作对。只得暗中帮助我们!”
夏侯杰默然片刻,想起在西域的一切,以及与赵景云莫明其妙的一夕缠绵,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知道赵景云什么都说,唯独这件事是不会讲出来的。可是在风无向的眼光逼视下,他竟然感到很不自在!
幸好元朗已经把素諯摆好来通知他们入席,才打开了他的困窘。宴席设在偏殿的客舍中,虽然全是素莱,却十分精美可口。
夏侯杰自从参加泰山剑会以后,从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佳肴当前,倒是胃口大开。
可是正吃到一半,殿外蹄声杂乱,夹以马嘶之声,元朗又匆匆地跑来。朝风无向一示眼色。风无向连忙出去,在门口与他耳语一阵,然后走了回来,苦笑道:“我们真是劳碌命,连吃一顿安稳饭的福气都没有……”
夏侯杰忙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风无向道:“魔心圣教倾巢而来,昨天已进了阳关,这是敝门刚得到的急讯!”
夏侯杰骇然惊问道:“他们往哪一个方向去了?”
风无向苦笑道:“不知道,古白龙的安排很严密,进了阳关之后,全教化整为零,大概是利用化装易容的方法,避过了本派眼线的监视,全部都失踪了!”
夏侯杰骇然道:“他们志在吞并中原,称霸武林,一定是先从几家大派开始!”
风无向点头道:“兄弟也是这样想,因此觉得他们的目标,不是西蜀的峨嵋,便是东路的少林。可是穆居易新在少林铩羽,他们可能不敢轻易来犯,最大的可能是峨嵋。”
夏侯杰道:“那我们立刻赶到西蜀去!”
风无向摇头道:“不行!兄弟同时还得到赵师弟的紧急求援信号,说是武当发生了问题!”
夏侯杰更为惊骇道:“武当又出了什么问题?”
风无向道:“不清楚,这种讯号是利用飞鸽传来的,只说十分火急,并没有说是什么事!”
夏侯杰道:“飞鸽传书也可以说个大概呀!”
风无向道:“本门的鸽讯不同,只有灰白黑三种颜色,黑鸽表示最紧急,必须立刻往援,因为放鸽时,当事人不一定会有时间留字,同时赵师弟身边并没有带鸽子,只发了一个信号,通知本门弟子放出黑鸽,由武当传到此地,只用了六个时辰,那是最快的通讯法!”
夏侯杰沉吟道:“那我们就丢开峨嵋不管了!”
风无向道:“魔心圣教的动向不明,我们只是一个猜测,并不一定就会往峨嵋去。而武当有难却是确实,我们不能舍已知而取未知!”
夏侯杰仍在沉吟,风无向又道:“魔心圣教的人已经入关,如果是往西蜀,到达在我们之先,赶去也嫌太迟了。只有武当还来得及,最重大的原因是武当实力雄厚,超过峨嵋数倍,如果要保全实力,也该先挽救这一边!”
夏侯杰想了一下,道:“兄弟是孤身一人,先往哪一边去都不成问题,只是怕万一峨嵋有所失闪时,风兄就很难取得大家的谅解了!”
风无向想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忙道:“兄弟主张支援武当并不是为了有赵师弟在那边,更不会是为了我舅舅与表妹的安全!”
夏侯杰道:“兄弟绝对清楚风兄的为人,只怕人言可畏,别的同道不会明白!”
风无向慨然道:“幸亏兄弟先将家师失功的事相告,否则恐怕连夏侯兄也难以信得过兄弟了,魔心圣教的目标更可能是少林。如果兄弟为了私心,应该将夏侯兄留在此地才对,赵师弟的安危总不会比整个门户更重要吧!”
夏侯杰一愕道:“不错,古白龙如果有意东侵,令师才是第一个对象,如果他不能对付令师的碎玉掌,绝不敢在别的地方贸然发动!”
风无向道:“家师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指示兄弟邀请夏侯兄同往武当。赵师弟个人的安危事小,武当的安危才是最值得担心的事,只要元慎师兄能把消息传过去,峨嵋一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夏侯杰道:“那么令师是否考虑过少林的安危呢?”
风无向轻叹道:“自然考虑过,可是先人而后己,才是武林间应守的道义,目前力挽狂澜的责任都在夏侯兄身上,少林为本身的安危而留下夏侯兄,才是自私的打算!”
夏侯杰动容道:“贵掌门人如此居心,实乃武林正道之表率。兄弟为适才误解而致歉!”
风无向苦笑道:“话不说明白难免引人误解的,只要夏侯兄能了解就够了,家师已命人将我们的马匹送下来了,夏侯兄如果精神还支持得了,就请立刻启程吧,事不宜迟,但愿我们还赶得上!”
夏侯杰道:“事态既是如此紧急,兄弟既使支持不住,也得拼命一撑了!”
风无向道:“话不是这么说,办事全仗精神,夏侯兄此刻地位尤见重要,精神不支,勉强撑着累倒下来,反而得不尝失,兄弟宁可请夏侯兄多休息一下!”
夏侯杰道:“兄弟从小就在劳累中磨练出来了,当年追随家师,遍及四海,经年累月没有睡过一场好觉,马背上打个吨,野地里闭闭眼,就是最舒服的休息了,刚才陪令师兄聊天,口中在说话,身体就在休息,此刻精神虽然稍感萎顿,一上马,立刻就可以恢复的!”
风无向微怔道:“难道夏侯兄把骑马当作休息吗?!”
夏侯杰道:“兄弟跟家师学会了分段养息的方法,动用体力不去思想,使脑子休息,用脑时不活动,使体力得以调顺。”
风无向赞叹道:“难怪夏侯兄能屡碰异遇,原来天赋有着这么好的条件。成大事业者,必具过人精力。兄弟以前伴随夏侯兄时,几有疲于奔命之感,而始终未见夏侯兄有疲态,想不到夏侯兄有着这个绝妙的养生之策!”
夏侯杰知道他是在说客气话,事实上少林禅门正宗的养息功夫是武林之最,风无向的精神与耐力比自己强旺多了,可是多说也没有用,立刻打点一下,相偕出门而来,他们的座骑早已在寺外等候了!
他们分别上马后,风无向道:“兄弟这两头追风驹自以为是最好的了,可是见到夏侯兄骑来的宝驹后,未免又相形见细了,夏侯兄如果有兴趣,我们放辔急驶一阵,看看兄弟是否能跟得上!”
练武闯江湖的人心爱的莫过于一柄利剑,一匹好马。夏侯杰有了情剑后,曾经对风无向那两头神驹羡慕异常,这次西域之行,得到了一匹良驹,他如愿以偿。听见风无向的提议后,倒是引起了兴趣,便欣然同意了。
二人二骑,就在山道展开了竞争,掷起了两团疾风,风无向的坐马性子很烈,一开始就像是条飞龙,发疯怒奔,也不循着路了,只对准了要去的方向,穿山越涧,如后平地。
这是风无向特别训练的技巧,以前他为了增加自己的神秘,专门训练这对飞驹,昼夜在人迹罕至的小径奔驰,所以往往能在一夜之间,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按正常的方法计算,两地或距千里,实际上只是翻越了一两重祟山而已。
今天他见到夏侯杰由西域骑口来的龙驹,如果这种马惯于在大漠上驰骋,速度与耐力都是超绝的,只有在这方面可能不太习惯,因此想利用这种特殊的技巧胜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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