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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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来了……”梦璃道。
“世事难料,璃儿你刚回来不久,却已经要担起这样的重任。……我要谢谢你们几个,在琼华派攻进来时,对我族施以援手。”
“这也没什么啦,呵呵。”天河笑道。
“谢你们绝非矫情,但我还是不赞**与妖交朋友,本想立刻将你们送回人间,但璃儿她希望你们待到仪式之后……所以若有什么话,便趁此机会说完吧。”
“说完?为什么?”天河有些不懂。
“璃儿她即将继承幻瞑界主人之位,而你们,则会被送回人间,恐怕日后再无会面之期。”
“什么?!”天河惊讶道,“梦璃你……你要走?!你要……离开……为什么一定要走?妖界都已经变成这样,难道不可以让大家一起去人间生活?”
“幻瞑界便是我族故乡,我族宁可灭亡,也不会离开这里的……”梦璃幽幽的道。
“可是、可是这样我会很想你,又见不到你……”菱纱道。
“我也会想你……菱纱,你千万不要放弃,心语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的,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照顾好云公子……”
“梦璃……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我不想你离开……”天河道。
“我……希望你们过得幸福。还有心语和紫英,你们也要幸福。”梦璃道。
“梦璃,我们、我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你知道,我不能——”菱纱解释道。
“菱纱,什么都别说,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但是,请你相信心语,她有这个能力……”梦璃道。
说完,梦璃又转向天河道:“云公子,拜托你把这个离香草的香囊带回寿阳,交给爹和娘……告诉他们,女儿不孝,不能长伴他们左右,亦不能为他们养老,请裴大哥替我……替我略尽孝道,梦璃感激不尽……”
“……我……我一定带到。”天河道。
“还有这个……云叔送给我的帝女翡翠,如今我已经用不上了,留给你做个纪念吧。”梦璃将帝女翡翠递给天河。
“嗯……”
“……你的弓,已经换了新的吗?”梦篱伤感的道。
“这……是菱纱带我去一个地方取的。不过,你送的,我也一直留在身边!以后也不会丢掉的!”
“……不必如此,若是旧了、不能用了,就扔了它吧……”梦篱自语道。
“我、我不会扔!你送的东西,除非我死!不然我一定保管得好好的!”
“心语……谢谢你!”梦篱看着心语道。
“不用。”心语笑道,“梦璃,以后我们一定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梦璃点点头,又将头转向紫英道:“紫英,也谢谢你。”
紫英道:“梦璃……”
“无须多言……我知道,你不喜欢妖,可是到最后,你还是愿意帮助我族,我很感激……我……我不太会说话,但是紫英你、永远都是我的挚友。”
“……我也一样。保重!”
“璃儿,你如此伤怀,又怎能安心继位?不如我将你们彼此间的记忆通通消去,日后再无想念,自然也就不会伤心——”
“不要!我不愿意忘了梦璃!”天河道。
“……你们人有种说法,叫作‘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既然种种烦恼,都是由想或念而起,将烦恼的根源消去,岂不是一了百了?”
“以后我想到梦璃,也许会很伤心,因为她又不在我身边……但是我也会想到,大家还在一起时,很多开心的事……要是把这些都忘了,虽然不会难过,可是脑子里有一块地方都是空的,还有什么意思?”
“云公子……”梦璃喃喃的叫道。
“……年轻人,你倒比我想的更有良心,只可惜……”婵幽叹道,对身边的奚仲道,“奚仲,你去月神殿将‘梦见樽’取来。”
“是!”
“娘……?”
“你放心,我并不会将你们的记忆消去。但你须答应我,继位之后一切以幻瞑界为重,绝不可溺于感伤,耗费心神!”
“是……璃儿…………答……应……娘……”梦璃断断续续的答道。
“婵幽大人,梦见樽已经取来。”这时奚仲道。

“娘,这是……?”梦璃疑惑道。
“……你且看好!”婵幽道:“万灵悉来,神光映幽!引诸方想愿,入梦见之樽——无中而出、虚空即有!!”
“怎么会……有两个梦璃?!”菱纱惊讶道。
“梦见樽乃是藏有神秘之力的法器,能够令人幻梦成真。”婵幽解释道,“既然你们不愿璃儿离去,而她对你们亦是依依不舍,我便将此份思念之情,注入梦见樽,诞出另外一个璃儿……她虽只是傀儡,口不能言,亦无心智,有形而又无形,但却能如常人一般行动,往后便让她伴在你们身侧,犹如璃儿常在……她不过是一场幻梦,当你们渐渐淡忘璃儿,梦就醒了,她也会消散无踪。”
“不会!我们不会忘记梦璃的,因为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梦,又哪来的梦醒……”天河道。
“……娘,谢谢您!”
“你不必谢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言出必行,才是我的好女儿。”
“璃儿不敢或忘,定会时刻铭记在心。”
“好了,随我过来祭坛,我要正式传位于你!”
“梦璃……”菱纱看着梦璃离去,气道,“……天河,你这傻瓜……为什么不说几句挽留梦璃的话呢?”
“说了……她就不会走吗?”天河伤心道。
“你……你太不懂女孩子的心了,梦璃她太可怜了……”菱纱道。
“菱纱,那是她的责任,她必须担负的责任,无法挽留,亦不可挽留。”心语叹道。
四人很快到了祭坛。婵幽道:“璃儿……现在,我将梦境之力传予你,我族始祖将于幻梦源头向你诉说亘古之谜,你知悉所有,须得护佑所有。自那一刻起,你便是幻瞑界之主,与我族共存共亡,生死相依,离异之心将引祸端,背弃之举必遭天罚。”
“梦璃大人,如今您已是幻瞑界主人,奚仲(归邪)在此发誓,会永远以自己的生命辅佐您、保护您,绝无背叛。”奚仲和归邪下跪道。
“奚仲,璃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们两人应该能体会我的安排。”婵幽道。
“是!奚仲知道。”
“娘!璃儿……璃儿……不能……”梦璃当然知道婵幽的意思。
“璃儿,时候不早,你该命奚仲将你的朋友送回人间了。我灵力已耗去太多,须得沉眠一段时日,勿要相扰……”
“娘,等等,这是心语送我的琉璃丹,应该对您有所帮助,你服下吧。”梦璃取出琉璃丹道。
婵幽看了心语一眼,接过丹药就去闭关了。
“娘……您保重。”梦璃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梦璃才道:“奚仲。”
“属下在。”
“我以妖界主人的名义,命你将云天河等人带往尊神坛,送返人间!”
“是!”
“诸位请随我来。你们的另一位朋友我已派人去叫了,诸位无需担心。”
“梦璃……再见了……”菱纱道。
“希望再见!”心语道。
“再见了,梦篱。”紫英道。
“梦璃,我……我……我走了。”
“……云公子!”梦璃叫住了天河。
“梦璃……”
“我……云公子,我想要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留下那么多开心的回忆……我们一起御剑而飞,一起跋山涉水,一起在即墨看那些美丽的花灯……这些事情,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遇上了你,我才明白……什么叫在意一个人、忧心一个人,还有……喜欢一个人…………所以……往后请云公子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千万不要让璃儿担心……”
天河:“…………我会的……去一趟月牙村,再找玄霄夺回望舒剑之后,我就回到青鸾峰,再也不理山下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我一定……每天都会想起你,不会忘记你,不会让另外一个‘梦璃’消失,就好像你还陪在我们身边一样……”
“…………菱纱……有的时候,我宁可自己是她,就算……就算…………至少,我是真的陪在云公子的身边……”
“不,你就是你,不用是其他人。”
“……谁言别后终无悔,寒月清宵绮梦回……深知身在情长在,前尘不共彩云飞……”梦璃吟道。
“梦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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