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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驱车回到局里,已经是下午了,此时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是想着贾副市长意味深长的话,一会又想着王局究竟要跟自己说什么,一会是门童,一会又是千金小姐。雷霆习惯性的敲了敲头,他认为自己绝对是那几杯红酒喝多了,从而引发大脑皮层过敏,弄得自己神经紊乱了。
雷霆并没有直接去局长办公室,而是先回了办公室,他认为有必要清醒一下,理理头绪。
这时,同事毛蔚东走进办公室。毛蔚东是跟雷霆同一年进警队的,和雷霆那是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生死弟兄,不过可能是出生的时辰不对,毛蔚东总是跟好运差那么一点点。比如刚结案的那个绑架勒索案,本来是雷霆和毛蔚东一起冲进去救人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毛蔚东就忽然跌倒在地,尽管训练有素,可是当他爬起来继续向前冲时,雷霆已经开枪了,而且这一枪不偏不倚,正中绑匪眉心。所以说头功没毛蔚东的份!雷霆曾找局里说明毛蔚东的功不可没,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办案讲究证据,论功行赏可就讲究结果了,第一现场没你那头功就没你。为此,雷霆常觉得自己如抢功一般。不过毛蔚东可从没在乎什么头功,在他看来,头功没有,二等功也不错。
毛蔚东见雷霆回来了,喊了一声“哥们儿”,问:“怎么样?归国华侨的豪宅,开眼了吧?”
雷霆看了毛蔚东一眼,苦笑了一下,说:“别提了,咱这平民进去,着实不习惯,要不下次再有这机会,你去得了。”
说完雷霆敲了敲头。
毛蔚东关切的问:“怎么了?”说着朝雷霆走了过来。
雷霆边喝水边说:“蔚东,你说这洋酒有什么好的?喝几口就上头,看来中国人就得支持国产。”
毛蔚东大笑道:“大英雄怎么竟然被洋酒打败?我看是酒会的美女太多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吧,哈哈哈哈…….”说着还在雷霆面前装起了醉汉。
雷霆起身捶了一下毛蔚东,大叫:“弟弟找揍对不?小哥陪你玩玩啊?”然后全然不顾毛蔚东的叫喊,架着毛蔚东来到了健身室。
毛蔚东一边热身一边打趣:“雷大警官你耍酒疯啊?”
雷霆也在热身,没回答毛蔚东的话。一阵拳脚,二人并没分出胜负,倒是雷霆的体力略胜一筹,毛蔚东喘着粗气说:“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雷霆也没恋战,二人一起走进旁边的更衣室。
雷霆决定先去冲个凉,毛蔚东也跟着走了进来。像以往一样,毛蔚东用食指使劲地戳了3下雷霆后背上的那个一元硬币大小的暗红的胎记。雷霆喊了一句:“你有完没完啊你?”毛蔚东不理会,装作很无辜的问:“你说你妈是怎么生的你啊?这个胎记长的太暧昧了。知道的是胎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吻痕呢。”然后一通暴笑。
雷霆忽然瞪着毛蔚东说:“跟你说过几遍了,别提我妈!”
毛蔚东自知失言赶紧闭嘴,他知道,“妈妈”在雷霆的词汇库里,那是禁忌。
从更衣室出来,已将近傍晚了,雷霆跟毛蔚东告了个别,就径直往局长办公室走去。
来到王局办公室门口,门没关,雷霆见王局长正面向窗户在打电话,就没理会,像往常一样门都没敲就直接往里走。
王局长似乎没注意雷霆已经进门,拿着话筒:“是啊是啊......对,对......资料我都看过了,我觉得没意外的话,那肯定是他了.....嗯,嗯…..我理解你的心思……”
说到这,王局转过头,忽然看见雷霆已经做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了,王局稍停了一下,说:“那先这样,我尊重您的意见。”说完就挂了电话。
雷霆假装道歉:“真不好意思啊王局,打扰您通话了吧?”
王局笑道:“别扯那没用的。说说,见到杜老了吗?”
雷霆说:“见了,见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
王局长笑了笑,接着说:“我就是想知道你对杜老印象如何?”
雷霆说:“还不错,和蔼可亲。”雷霆稍停了一下,说:“还是贾副市长引荐的。”
王局长忙问:“贾副市长跟你说什么了吗?”
雷霆摇了摇头,想起贾副市长那句“王局长跟你说过什么吗?”,心里嘀咕起来,贾副市长和王局怎么都怪怪的,说话藏头露尾的。问:“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杜老刚回滨海时曾跟市里提出想找个警察做随身保镖,以方便在滨海的起居。贾副市长找到了我,于是我们,选择了你。并且给你配了车,当然了,这车是杜老出资。”

“我?”雷霆不解。
“是的!你也知道,像杜老这么大手笔的投资商,滨海也算首例,市里很重视,所以杜老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再说,保护人民财产及人身安全,也是我们警察的职责啊!”王局长说的很详细,雷霆也听明白了。意思也就是说,自己得去那个杜公馆做保镖了。这可不行,自己的爱好是破案,不是给人家做保镖啊。正欲拒绝,王局长见状马上说:“这是命令,也是市里的意思!你就不要推辞了。任何岗位,都是考察我们当代警察的第一线!”
雷霆闭口,起立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王局笑道:“这就对了,好了,你回去交代一下工作,明天就直接去杜公馆吧。”
雷霆走出办公室,关上了门。因为他不想让王局看见他挥拳发泄的动作。
室内,王局长再度拿起电话,拨了串号码,电话很快就通了:“您好,我找杜老……哦,杜老,人我可是给你派过去了,我也什么都没说,以后的事,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哦。”
电话另一端:“唉呀谢谢王局长帮我这个大忙啊,不胜感激!不胜感激!”
王局长笑道:“哪里的话,贾副市长亲自指示,我只是照办啊。,如果……我是说如果事情真像我们刚才所想的,那我可要提前向您道喜了!”客套了几句,王局长挂了电话,转头望向窗外,陷入了深思……
雷霆满腹郁闷的坐在驾驶座上,心想自己是不是哪里犯错误还是点背,为什么非选择我呢?心里一气,踩了油门直奔马路。傍晚的空气似乎凉爽了很多,雷霆开了音乐,情绪稍稍有了缓和。雷霆开车径直来到了快餐店对面的咖啡店。
雷霆点了咖啡,没加糖。他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窗,看着对面的快餐店。店里人很多,用餐时段嘛。雷霆没看见叶子,心里有一丝失望。雷霆默默地喝着咖啡,看着马路对面。
忽然,雷霆的眼神闪烁起来,他看见了叶子正匆匆走回快餐店。看样子,应该是刚送外卖回来吧。
叶子走的很匆忙,雷霆甚至看的见叶子额头、脖颈上渗出的点点汗珠。
叶子走进快餐店,从快餐店门望进去,老板似乎在对叶子抱怨着什么,叶子在辩解……是的,叶子的脸微红,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争辩:“老板,不是我的错哎,客户随时改变主意退了餐,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老板尖酸的说:“谁知道呢?现在生意真是难做,还要养活一些光说不干的闲人......”
“你......”叶子正要继续说什么,她忽然意识到,快餐店的工作是她唯一的经济来源,于是强压怒火,慢慢地后退了几步,笑了笑,说:“老板,这份餐,我要了,这下您满意了吧?”
老板白了叶子一眼,嘟囔着“随便吧!”
叶子继续忙碌着,擦桌子收拾碗筷、招呼客人点餐、送餐,麻利而有条不紊,雷霆的咖啡已经喝到第二杯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雷霆总是感慨为什么自己在咖啡馆里时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路对面的快餐店,客人已经明显减少了,叶子也终于有时间歇一歇了。
叶子选了一个靠路边的位子,坐了下来。老板马上喊道:“在哪里不能吃饭?一会客人来了坐哪里啊?”
叶子笑着说:“老板,我可是付了钱的。再说我的下班时间也到了,为什么不能坐在这?”
老板看了看表,指针早已超过叶子的下班时间,撇了撇嘴,又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扭着水桶腰进后厨去了。
叶子使劲的吃着那份已经冷掉的快餐,倔强的目光一直望向远方。叶子知道自己的处境,她没有资本跟老板争论,她生病在床的奶奶不允许,房租水电费不允许!吃到一半的时候,叶子的气也消差不多了,不消也没办法,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生活!吃完饭,叶子长舒了一口气,拍拍肚子,自我安慰道:“好撑哦,五脏神打牙祭喽。”叶子仔细的包好自己留出来的鸡腿,她要带回家给奶奶改善生活。想到奶奶,叶子又开心起来,奶奶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从小把自己带大,人呢是又和蔼可亲又风趣幽默。叶子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撑到今天,都是得自奶奶的精神鼓励。
雷霆看见叶子换上便服走出快餐店,目送了好远,他看见叶子转了弯,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雷霆的抑郁心情此时已经好很多,雷霆喝完最后一点咖啡,准备付账回他那个小窝了。谁知这时,他看见一个影子向他疾速“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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