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赌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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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道上捞钱,不外乎黄赌毒三种。
黄很好解释,以前北方是全国的黄流中心,不过现在已经转到南方去了。大多各种**都有这种买卖,档次越高的地方价码也越贵。鸡头就是靠这行为生,一般圈拢到几个不错的妞,**去半年就能弄十几万回来,指的是他自己留下的,其他的不算。做这行的人大多被叫做“妓头”,可能鸡头觉得不好看,给自己换了个“鸡”字。
当然,也有单独干的。有一些放妓的人主动联系老板,他们手里控制着一些比较纯的货,学生之类。一般来说,这种比较贵,出一场上千,不论长相。人都是这样子,总想糟蹋干净的东西,却忘记了自己本身就是最肮脏的玩意。
这次回来的时候鸡头打了一条金项链,大拇指那么粗,下面还挂了个金牌。“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参加奥运会发的呢。”这是和尚的原话,看起来他有些嫉妒。
毒就花样多了点,不过白粉那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玩起的。至于冰毒、摇头丸之类的东西都是从南方或者境外那边进的货。运来北方不难,铁路那些破烂仪器就是检查一下易燃物品——没人傻到抗着几斤炸药来保护自己。干这行的就怕被人盯上,警察的线人很多,所以现在运货的基本都是生面孔,一个个打扮的像个学生,其实比谁都老到。
在大麻之前比较流行扎针,差不多都是从医院弄,黑市上的货太贵。当时医院管理不算严,很多病人都害怕有什么后遗症不敢打杜冷丁,只要跟医生混熟,他会透露每天有多少针被退掉。原价几十块,从医院收两三百块一支,我帮老K买过几次。
挺可笑的,买那些东西的时候病人比我还要害怕。有一次一位大叔居然不要钱,直接把东西塞给了我,还求我不要张扬出去。
赌博除了看场子收费以外,有的时候自己人也去下套。那些吹嘘出来的出神入化的老千的我没见识过,这里玩的大多是麻将和一些简单的扑克。大一点的就玩斗鸡,一人三张牌。根据豹子、同花顺、一对之类的依次比大小。有的时候有封顶,有的时候没封顶。一块钱底的话,一局也有下注下到上千的时候。如果是十块钱底,如果没有个几十万块就别来丢人了。
有天晚上,一个出租司机拿了两万多块,就一局牌,输光了。这家伙也算痛快,扭头就走出了门,仿佛没发生一样。至于他有没有躲在家里哭就没人知道了。赌钱这东西与人品一样,打眼就能看出一个人是否爽快。
我那里一共八张麻将桌,还有五张扑克桌。每天进进出出的人不少,玩大的都去里面的包间。说起来,条件还不错。
当然,也有很多老千来骗钱。只要小打小闹不惹人注意的话,我基本不去管。如果千的有些离谱,只好请出去了。
有一次一个老家伙玩斗鸡摸了三张J,结果有两个年轻人一起下套,死活不肯开牌,一直下注。结果老家伙身上的钱都下光了,没有本钱继续投下去。一时想不开,脑血栓,死掉了。
真他妈晦气!我这辈子还没摸过豹子,如果我换作他,估计也能找个地方上吊去。人命太脆弱,各种死法猜都猜不到。警察来问话的时候,我说老家伙是生气气死的,人家还不信我。
说起来这个死的还不算冤,山屁哥另一个社区里的事情更可笑。一个老娘们运气不错,三家闭门的时候自摸清一色,结果兴奋过头,心脏病,死掉了。
鸡头知道以后很不屑,“操***,她要是自摸个大四喜,是不是还得重新活过来再死两遍?”
我想一想,确实没错。如果是十八罗汉,估计她得反复死个十来次。我们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那些出千的人大多会留点钱封我们的嘴,我也没必要把客人赶走。人都是这样,越输越想赢,第一天亏进去一万,第二天就想拿回来两万,结果往往还是继续输。

一个字:贱!
两个字:真贱!
不继续说下去了。和尚可以一直说到十三个字,而且从来不出错。偶尔说少了,他也会在后面加上一些“啊”、“啊啊”之类的话。
换场子以后鸡头总来我这溜达,这小子对赌博挺热心,不过我的兴趣不大——打麻将太累,打扑克又一直输。那些混在社区里的人玩两副扑克,没等打到结束基本都能猜到对方剩些什么牌。有次我跟一个司机坐对门,我手里还有十多张牌的时候,他突然指着我左面的三张牌喊:“把那三个A砸出来!”
我顿时一愣,还以为他有特异功能呢。后来发现这些人基本都记牌,不过也好,拼运气吧。
人动什么也别动感情,谈什么也别谈钱,这话不错。不管多体面的人一进了赌场就变了样。赢钱的人面上泛红光,输钱的人泛青光,输光的人不泛光,满脸都淌油。有空仔细看看这些嘴脸,日子过的也算不太无聊。
在社区的日子还不错,每天收钱以外就是看热闹。扫地、洗麻将、买扑克等等事情都是其他人做。不过偶尔有外来人赌博的时候我们就得留点心。
有一次大半夜的,一个面生的家伙趁别人有点困,码牌的时候总在自己那里留四张好牌,都是中发白之类。
我们那里暗杠中发白最小的局面也是一家掏十块,这样子这家伙基本都保持不输。手的动作挺快,换牌的时候别人都没注意。
当时我困的有些迷糊,鸡头的马子看出破绽了。
新马子,还是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的时候动作太单调,小小年纪肚子上就有了赘肉。
我困的一塌糊涂,戳了戳东子,示意他去解决。东子想都没想就抄起家伙,这种老千如果不教训的话,场子生意一定变惨。其实所有赌徒都是老千,挖空心思想从别人那里赢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东子冲上去把老千揪到了旁边,不过老千胆量也都不小,推了东子一把,老千反而开口骂:“操,黑店?我赢点钱你们就眼红?别他妈拿刀吓唬我,谁看到我偷牌了?”
我咧嘴轻笑:“大哥,你脑袋有病吧?跟你这种人还用玩证据?你做什么心里清楚,把赢的钱都赔回去,赶快给我滚。”
老千指着刚才跟他打牌的三个人,冷晒:“他们都没说话,你出来诈唬什么?赢的钱就是我的。”
“要钱不要命是不?不承认不要紧,咱到山屁哥那里好好谈谈。”我挥挥手东子当场就把他砍了,刀子割破肩膀的时候这个老家伙惨叫的声音就像被屠宰的畜生,不过没让我生出一点同情。我也是混饭吃,如果多几个他这种人,我也得饿死。
东子砍完一刀似乎来了劲头,提起刀还想继续干,不过被我制止了。谁知道这个老千有什么背景,立立威就可以。我把老千踹了一顿,随后给山屁哥打了个电话。过了几分钟门外就停下一辆车,山屁哥的弟兄把老千架上车,还笑着让其他赌客继续玩,一切看起来就像儿戏一样没有价值。
这个老千的运气不错,山屁哥看他玩的牌局挺小,两块五块的,骂了几句就放走了。如果是玩五百一千那种的,估计这小子的手指头一定被砍下来。
以前这事出现过,一个人玩扑克的时候偷牌,几个小时赢了十多万。被看场子的人发现以后交给了山屁哥,山屁哥亲自把他的中指砍掉了,别说拿扑克,就是抽烟都拿不住。
据老K说以前还有个家伙,混的不怎么样,跟山屁哥打扑克的时候没注意管理好自己的嘴,好像是不小心骂了几句。结果没过几天就被人家把手筋挑了,至今右手还是像半身不遂一样哆嗦。有的时候我觉得山屁哥有些太霸道了,不过反过来想一想,坐上了他的位置,谁都得时刻提醒别人:“我是老大,别想跟我平起平坐。”
这也算是一种悲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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