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酒入豪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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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枫山庄的望秋台上,群雄毕至,少长齐集。望秋台是山顶一处观赏秋日枫景的佳处,并且场地宽敞,所以在这里举行天下武林高峰会谈,正给人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优越感,同时也寓意这次峰会将把对付严党、鞑靼和倭寇势力提到战略的高度。
这次天下武林高峰会谈由金枫山庄庄主叶开天主持。他在开幕词中说道:“各位武林同道为了民族大义和大明安危,远道而来赴此盛会,叶某十分欣赏。如今嘉靖昏庸,沉迷炼丹,不理朝政,致使夏言被诛,严嵩揽权,南倭北虏,边患不绝。为了阻止此次大会顺利举行,严党与倭寇、海盗沆瀣一气,采用暗算偷袭的卑鄙手段杀害了部分江湖朋友,这其中就有天台山法华寺的行悟大师、云台山玉虚宫的天一道长、西湖指月庵的会音师太和钱塘‘蝴蝶侠侣’孟氏夫妇。他们的死预示着一场武林浩劫正在蔓延,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加以阻止。侠之小者,锄强扶弱,儆恶惩奸;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兼济天下。武林是一家,在此多事之秋,我辈学武之人很应该站出来共襄义举,力挽狂澜!”
这时,少林慧海方丈双掌合十言道:“阿弥陀佛!叶盟主的一番话针砭时弊,振奋人心。为免一场武林浩劫血流成河,我佛慈悲,也要斩妖降魔。”慧海方丈虽年逾花甲,但宝刀未老,仍体力充沛,精力旺盛。
“昏君沉迷炼丹,严党残害忠良,边患滋扰民生,这几年正愈演愈烈。我们丐帮虽有心驱除靼虏,保边防之平安,然人多势不众,往往收效甚微。希望通过这次武林大会,可以把大家团结到一起,同仇敌忾。”发言之人正是丐帮帮主成由风。四十出头的他,自六年前继任帮主以来,一直率领帮众与鞑靼犯明军队抵抗,多次成功破坏其重要军事行动。
三十岁不到‘冰火旋风拳’聂易,算是武林的中坚力量的代表。十年前自创的冰火旋风拳,如今恐怕更加出神入化。由于练这种拳法要阴阳两种内力一起修炼,两个拳头,左练阴柔的寒冰拳,右练刚猛的烈火拳,十年练拳,使得他原本乌黑的头发变成现在左白右赤的阴阳发了,除去这阴阳赤白发,倒是英姿勃发,玉树临风。他也义愤填膺地出来说了几句:“各位武林同道均来自大江南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平定边患、打倒严嵩。可是现如今靼虏犯界在北,倭寇、海盗作乱在南,而严党弄权在朝,如果劳师动众,只能对付一个目标,其余两个也受不了多大影响。聂易认为,可将我们现有的力量根据地域联系划分为三股,如此一来就可同时对付三个目标。”
这时,在座的昆仑派掌门丁昭远疑问道:“聂大侠所言确有见地,但是把武林实力一分为三,岂不是更容易让对手有机可趁,将我们逐个击破?”这位丁昭远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他所提出的顾虑,在多数人看来并不是杞人忧天。
但是在聂易旁边的‘幻影玉女剑’沈梦却言道:“其实到时敌我双方以三对三,呈均势对峙局面,鹿死谁手根本就是未知之数。如果我们用田忌赛马的方法,灵活分配这三股力量,相信胜算会很大。”其实沈梦女侠不是别人,正是聂易之妻,俊男美女,天生一对璧人。二人行走江湖已久,是一对侠名远播的贤伉俪。
“敢问聂夫人,这三股力量将如何分配?分配之后,又该如何选派带头人呢?”年逾古稀的武当掌门太玄真人,可算是会上最年长的人物。
沈梦答道:“此等大事,须由叶盟主亲自主持。”
叶开天言道:“适才聂易夫妇的提议非常好,叶某也觉得可行。丐帮一直都是抵御北方边患的主力,就请天山、昆仑、崆峒、华山派以及太原无极宫的朋友协同成由风帮主共抗鞑靼。浙江、福建沿海的倭寇海盗,就请秦归南大侠和金笛翁率同青城、峨眉、括苍、点苍派以及东海怒鲨帮对抗。严党的势力很分散,不只京城有,地方上也有。金枫山庄将联合少林、武当、济南天剑门以及洛阳神风会打击严党主力,至于灵活的刺杀、破坏任务,还请聂易大侠和夫人沈梦女侠、‘幻云刀’方震大侠以及‘追风伞’骆鹏鼎力襄助。如此分配,各位意下如何?”

大家都点头称是并无异议。叶开天见此情形,笑言道:“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庄上现已备好宴席,细节上的安排,咱们宴后再议。各位,这边请。”于是,叶开天便引着大家,下山回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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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是夕阳西沉,晚霞烧云。由于人数众多,除了在大堂中摆了四桌为主宾而设,其余弟子门人的宴席都设在了屋外宽敞的大院。知道到会的有僧有道又有俗,来自东西南北中,因此金枫山庄也考虑到了大家的饮食习惯和口味,荤素美食、美酒香茶一样不少。这自然博得了大家的口碑,都连声夸赞叶盟主的热情周到。
叶开天逐席向宾客劝酒,当见到夏云起在一旁喝茶,便疑问道:“夏兄弟既非佛家弟子,为何不与众同乐,一起喝酒呢?”
“实不相瞒,只因云起曾练功走火入魔,几乎死掉。后来,服食佛骨舍利,性命才得以延续下来。如果饮酒,佛骨舍利就会失效,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美酒当前,本该痛饮千百杯,奈何云起有此禁忌,还请叶盟主见谅。现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夏云起说完,便与叶开天对饮起来。
“原来夏兄弟有此苦衷。此前从未听说佛骨舍利可以续命,更没想到它的天敌居然是酒!”叶开天寻思又问:“其实一见到你的这身装扮,就让老夫想起一位故人。”
“不知叶盟主的这位故人是谁?”
“净空禅师。”
“原来叶盟主认识先师。”
“先师?你是说净空禅师圆寂了?”
“他为了救我,用尽真气为我续命,结果…”夏云起还没讲完的话,被一声‘砰’响打断。还没来得及发现声源所在,紧接着是一连串的‘砰砰’声。夏云起和叶开天听得清楚,这是杯子摔碎的声音。待两人往席上一看,他们不是伏桌,就是倒地,虽然清醒,却全身乏力。两人冲到院子里看,席间的人也是东倒西歪、横七竖八。
见叶之秋和叶之柔朝这边跑来,叶开天便问道:“你们查到什么没有?”
“他们只是感到全身乏力,可能是中毒引起。”叶之秋说道。
叶之柔指出自己的发现:“奇怪的是中毒的人都是远道而来的江湖朋友,而我们金枫山庄上下所有人却都安然无恙。”
“似乎有人存心嫁祸金枫山庄,引起我们武林内部矛盾,到时自相残杀,自毁长城。”夏云起分析道。
“叶盟主,这个年轻人太聪明,留下来只会坏了你我的大事,不如尽快了结他。”说话者一身朝服,是个三十八、九岁的胖子。他左眼用黑色的眼罩盖着,想必已盲。他的出现,带来了锦衣卫,也带来了他的合作伙伴柳生一郎及其爪牙。
刚才说话的这个胖子,叶开天是认识的。见此情况,叶开天对他怒道:“严世藩!你带这么多人闯入我金枫山庄,所为何事?”
严世藩笑道:“当然是来帮你咯!不过现在看来,你已经解决了,省去我们不少功夫。那么现在我抓这些乱党回去立功,就没有人跟你抢,你可如愿以偿地做你的天下第一、武林霸主。”
这时,席间有人说道:“叶开天!原来是你出卖我们。枉你身为武林盟主,居然如此丧尽天良,我们信错你了。”
叶开天解释道:“大家稍安毋躁,他这么说的目的就是想离间我们,分化我们,咱们绝不能自乱阵角。”
“做戏做全套,假如叶盟主再来一招‘苦肉计’,把金枫山庄上下也弄倒,那么全盘计划就会很完美了。不过不要紧,严大人来了,自会为你好好善后。”柳生一郎出来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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