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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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出道以来,却在这青楼之中遭拒,脸一红,右手一接过银子,运足内力,以将那锭银子捏成银饼,接着伸手握住石虎的手道:“这位兄弟,这银子你还是收下的好。”手中内劲暗使,石虎手中顿时如握火碳,痛楚难忍,不由的叫出声来,其他汉子见壮纷纷叫道:“那里来的狂徒敢在得月楼撒野”众人就欲冲上来与孟、柳二人动手。
“大家,且慢动手,别扰了楼上贵客的雅兴。”一个青衣汉子听到响声,从楼上走了下来。
这人显然是这群得月楼守卫的头领,他一说话,这几个大汉顿时闭嘴,收住了脚步。
孟玉送开石虎,打开手中折扇,轻轻摇动笑道:“好说,好说,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眼尖立时瞧见那纸扇上画有一坐山庄,四周群山环绕,那扇子背面却题有紫霄东来,秀玉清心,顿时叩首道:“不知道紫霄山庄孟公子前来,有失远迎,在下王平川多有得罪,请公子多多担待我们招呼不周。”
孟玉笑道:“原来是观山拳王平川王前辈,久仰大名,我这位兄弟可是大大有名的南海柳长青柳公子。”
王平川心里一惊,这南海剑派有名的难缠角色,得罪了柳公子,那可大大的不妙,急忙向着柳长青作揖赔礼,把二人引上了三楼。
二人得意,信步走上楼梯,石虎突然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昏倒在地,众人大惊失色,柳长青笑道:“我看这位兄弟肝火旺盛,需要休息个把月,大家不必惊慌,他躺上个几天也就不碍事了。”原来柳长青走过石虎身边,随手点中了他。
得月楼守卫敢怒不敢言,只好眼睁睁看着二人上了三楼。
王平川心想这武林侠少果然工夫了得,幸亏自己发现的早,才没惹祸上身,暗暗踩了踩脑门的了冷汗。心道:“大家要都是依仗着精妙的武功,来逛窑子,这得月楼也开不下去了,这青楼最喜多金豪爽、一抛千金、南来北往的巨商、家资雄厚的公子、视钱财的如粪土的多金之客,最讨厌这武功高超、自视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却又囊中无货之人,却又不敢得罪二人,再看晕倒在地上的石虎,手边滚出的那锭银子,已被捏成银饼,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声说道:“又不是比武招亲,你们这些侠少也到窑子里凑热闹,哎。。。”
孟玉、柳长青上了三楼,捡了靠近岸边的座子坐下。这三楼中已坐了几桌人。
晋商洪雪松、青州城内恒金号银庄的老板张富贵、洛阳世家子弟胡几道、京城百祥富丝绸店的公子孔云缤,这几人都是富甲一方、家资殷厚。见有上来两个年轻公子,看了一眼,却不相熟,也不搭理二人。
窗外烟波妖娆、湖面几点渔火穿行,三楼一角,珠帘垂地、轻纱环绕,当中一名女子手抱琵琶,端坐其间,珠帘轻纱相阻,众人不能看清那女子面容,只觉她身段婀娜、云鬓轻梳、罗裙浅裹、清香淡入心扉。偶有微风撩过珠纱,一瞥之间,真是眉眼生辉、顾盼留情、玉骨冰肌、粉脸生晕,当真是个绝世美女。
众人不由的看的痴了,纷纷暂道:“果然是个绝世美色,此来一定要得倡所愿,得到美人青睐。”
紫云裳轻轻说道:“奴家就与各位大爷弹上一曲,以助雅兴。”
声音委婉动听、绵软清秀众人心下一颤,纷纷闭嘴,静听紫云裳弹起琵琶。
十指如笋,低眉信手轻拢慢捻,正是一曲《裳》,弦弦声声,恰如私语,莺语泉流、动人心扉。
柳长青听得入迷,心中惆怅得此女子,夫复何求,却见孟玉也是凝神观望。柳长青轻轻咳嗽一声小声道:“这紫云裳不及嫂嫂清秀,却多几分妩媚,当真是国色天香、令人动容。”
孟玉点了点头道:“洞庭水边竟然有如此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艳女子,只是却身在这得月楼真是可惜。今日我就与柳兄一赌,看谁能夺得花魁,得到美人青睐。”
柳长青见孟玉也有折花之意,心下气恼,却不便发作,道:“好,就以我这把刚得的龙吟宝剑和孟兄的紫竹扇作赌注,看今晚谁能一近芳颜。”
孟玉道:“好,长安一战后,你我二人再无交手,今晚就以这抱得美人归,做为赌注的很。”
却见那晋商一招手,一个青楼伙计急忙托着盘子上前,那洪雪松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置于盘中,轻声道:“希望能搏得紫姑娘一笑。”看了孟、柳一眼,心想你二人严重无人,凭什么获得紫云裳的青睐,是凭手中的宝剑还是俊俏的外表,这有不是外面的擂台,在这青楼里面靠的金子银子。
孟玉、柳长青却忘记了,这里本是青楼,姐儿爱钞,没有银子,虽在长安城中惹得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相思,在这里,人人见的世面,你就是貌似潘安,手中无钱,姑娘们也不会看你一眼。
胡几道奉上的是一串海南黑珍珠穿就的珠子,这三十余颗珍珠,个个浑圆,颜色黑中闪光,单一颗的价格也在百两之上,难得是这一串,绝对超过白银万两。
张富贵则献上一对和田白玉雕就的貔貅,孔云缤的却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四人呈上礼金,倒是这晋商洪雪松最为寒酸。待伙计走到孟玉、柳长青二人面前,二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二人顿觉尴尬,就听胡几道等人低声浅笑,分明是笑自己寒酸,柳长青一拍桌子,站起身子就欲翻脸。

珠帘中紫云裳轻轻说道:“奴家再为大家弹上一曲《春江花月夜》,望各位大爷切不可动怒,扰了这里的清兴。”
柳长青顿时压住怒火,悻悻坐下。
这一曲《春江花月夜》更是悦耳,宛如大珠小珠落入玉盘,初春细雨,花间月影,惹得愁肠寸断、相思无助。
众人听得入神,却从窗外飘来一阵箫声,吹得却是<平沙落雁》,婉婉清扬、如泣如诉,荡溢湖面,与这琵琶相映成趣,呼应有至。动情处,琵琶、长箫声声切切、倾诉相思、掩抑心中失意之事。
紫云裳心中欣喜,遇到知音,急忙把丫鬟叫到身边,伏耳出来,丫鬟顿时领悟,急忙下的楼去。
慕容弱难得清闲,想起与小柔之约,却再无实现之日,心下惆怅,这一日,独自划了条小船,躺在船上,任由小船飘荡,计千秋等人知他连年操劳,难得有如此心情消遣一番,也不在跟随他的身边,让少爷好好的放松一下,凌小虫本待跟着少爷一起上船,却被关飞豹一把拽了下来道:“你去干什么?你又不会划船,你这张嘴翻来覆去,别烦到少爷,还是来陪我们喝酒去吧。”
凌小虫一听喝酒,顿时喜笑颜开,高兴得随着关飞豹去了。
慕容弱躺在船上,夕阳暖暖,只见云懒烟波绿、微风醉人心,这条小船却漂到了得月楼下,闻听琵琶声脆,想起小柔平日里弹的也正是这首曲子,不由得拿出竹箫吹奏了起来。
小丫鬟下到楼下,见到在那小船上吹箫的慕容弱笑着说道:“我家小姐请公子上楼一叙。”
慕容弱脸一红,却没想到自己随意而发,吹奏的曲子,却被别人邀请上楼,也不好意思退却,只好跟了小丫鬟上了得月楼。
三楼众人只听到楼梯作响,只见一个消瘦公子,一瘸一拐的走了上来。
柳长青心想,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个瘸子。
这慕容弱却是从小残疾,两腿不是一般长短,上这楼梯,也比一般人费尽了许多。
小丫鬟径直走进珠帘,对紫云裳轻轻耳语道:“小姐,刚才吹箫的就是这位公子。”
紫云裳浅浅一笑道:“知道了,你去和其他人说,今晚就弹到这里,我也累了,大家不妨散去吧。”
小丫鬟走了出来道:“我家姑娘吩咐了,今晚天色不早,各位爷早些回去安歇吧,明晚想听曲的,早些再来。”
洪雪松怒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家小姐也太不把咱们放在心里,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王平川走到他的身前,笑道:“洪老爷息怒,这得月楼的规矩想必洪老爷也听说过,既然紫姑娘累了,要早些休息,洪老爷还是走的为好,这五千两的银票还请洪老爷收好。”
洪雪松一把抓过银票,塞入怀中,气道:“竟然让一个瘸子夺了花魁,这紫云裳真是瞎了眼睛。”再看王平川眼中已经冒出杀气,不敢逗留,急匆匆的走了。
小丫鬟又将其余三位的礼物端了出来,欲回给众位。
胡几道笑道:“今日里能听到紫姑娘的琵琶声,已是三生有幸,这串珍珠也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就送给紫姑娘做个纪念。”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孔云缤也是笑笑告辞,也不拿了那颗夜明珠,张富贵犹豫半天,终于伸手接过那对白玉狮子下了楼去。
柳长青万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结局,心中恼火,却不好发作,只好站起身来。准备下楼。
孟玉却笑道:“柳兄别忘了我们的赌注,竟然这位公子得到了紫姑娘的青睐,你这把龙吟宝剑还有我这紫竹扇就都交给这位公子吧”说完把桌上的宝剑和扇子塞到慕容弱手中,转身拉着柳长青下了楼去。
那柳长青狠狠地看了慕容弱一眼,心想那里有这等便宜事,我这把龙吟宝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本指着它配合上自己新学的惊涛剑法和燕铁衣一战,没想到竟然落到这个瘸子手中,过了今日,我必定杀了这人夺回宝剑。
孟玉何尝不知这柳长青心胸狭窄,只不过让这瘸子横空夺爱,心中不服,故意把剑和扇子给了慕容弱,却给他留下了祸根。
慕容弱那里想得到会是如此,还没反应过来,孟玉和柳长青已经下楼走远,自己呆呆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捧着这宝剑和扇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紫云裳撩开珠帘,缓缓走了出来,果真是国色天香,眉眼含情,妙目流转,唇角轻蹙,无限风光尽在这一笑之间。
慕容弱不为所动,心中想得却是如何把这宝剑和纸扇归还给刚才那两位公子。
紫云裳见他傻傻的发呆,不由得笑道:“公子可有什么见面礼送给妾身吗?”
慕容弱这才转过神来,一摸怀中,却是空空如也,本来北寨的寨主出行都有人跟从,却从没带些贵重东西。脸一红道:“让姑娘见笑,晚生身上什么物品能入姑娘慧眼。”
紫云裳笑道:“不如你就把刚才吹得竹箫送给我吧”
这竹箫却是小柔送给慕容弱的唯一礼物,慕容弱岂肯送人,抱拳道:“姑娘这竹箫是故人送的礼物,万万不可送人,天色已晚,打搅姑娘了,告辞了”说完磕磕碰碰的下了楼梯,急匆匆的走出得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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