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流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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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从不曾注意到过,珠穆朗玛峰的夜景竟是如此美丽,月亮也如此之近,并且那么皎洁、硕大,像一个晶莹的玉盘一样,映照着尘世的一切,而一座座雪峰在月光下昂立着,像一个玉洁冰清的仙人,在翘望仙境;
我已经在窗前端坐了两个小时了,却仍是没有丝毫睡意,回想起白天,当那个人说“你们不可能对我们造成任何的破坏”这句话时,我的内心竟突然轻松起来,仿佛有什么一直在悬着的东西突然就放下了;或许正如寒灵说的那样,有些变化早就在你身上发生了,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既然无所事事,我或许可以去看看鹰;我已经开始称呼他为鹰了。
我出了宿舍,步行了大约三百米,来到了与审讯室隔壁的临时监禁室,有两名哨兵站在门的两侧,室内的灯是开着的,从外面就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一切,我走近窗口,向里面看,只见鹰把他的双腿盘在一起,坐在墙角处,而他的两手放在胸口,手掌一上一下岔开,各自做出奇怪的手势;我敲了敲窗玻璃,但他毫无反应,只是面部下垂、微闭双目,我想,他或许是睡着了,神秘的香巴拉人,连睡觉都这么特立独行,我看了看表,北京时间凌晨三点三十五分,我问哨兵:你们给过他晚餐吗?哨兵说:在那边呢。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另一个窗台上放着一个食物托盘,里面有三菜一汤和一只鸡腿外加一只玉米棒子,但却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看样子早凉了。我问哨兵:这是怎么回事?
哨兵说:自审讯之后,我们就给他送来了食物,但他拒绝食用,并开始以这个姿势坐在那里,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一下,而我已经换两次岗了。
我走过去,端走了食物,我知道他是不会吃的,既如此,不如我把它干掉,因为那点酒,整个下午我都是晕忽忽的,勉强坚持到审讯结束,回来后就一头扎到床上睡着了,然后一觉睡到了午夜,连晚餐时间都错过了。
那些凉菜凉汤下肚之后,我感觉浑身都是轻松和凉爽,关掉了室内的灯光,我又坐在窗前,继续欣赏珠穆朗玛峰的夜景,直到又一阵困倦袭来,我才上床睡去。
第二天一早,一阵噪杂的声音吵醒了我,我睁眼一看,强尼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我心里很是反感,正想斥责他两句,却发现电视屏幕上又是一片乱糟糟的游行场面,我索性坐了起来,反正也睡不着了,回头看看强尼,正在扳着他的脚丫子抠脚气呢,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损他说:你丫丫的,是不是哪根脑神经绷断了,电视声音开那么大,却不看,在忙着抠脚丫子,搞得别人不能睡觉。
他说:昨天下午你回来就睡了,一直睡到现在,你还有睡意?
我说:昨夜午夜时我就醒了,看了很长时间的夜景,才又开始睡。
喔,是这样啊,强尼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继续奋力抠他的脚丫子。
我留意了一下电视屏幕,发现今天的场面居然还不太乱,而镜头又是从一个很高的角度拍的,因此很长一条街都照到了,人山人海的,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但这次似乎不是以往的任何一个组织,因为他们的横幅上的字和以往的不一样,有一条横幅是这样写的“我们已经毁灭了陆地上99.7%的生命种类,请放过海洋吧!”另一条横幅上是这样写的“它们是我们二十亿年前的兄弟”,又一条横幅上是这样写的“海洋:地球物种最后的避难所”;后来有个白人男记者开始在画面中讲解了,原来这个组织的名字叫“海洋生态保护组织”,但他们的游行显然要优雅和文明些,人们空手或举着横幅,缓慢地向前移动着,没有在台子上作愤怒演讲的领导人,没有情绪亢奋的抗议者,人们的表情似乎都显得很平静,而防暴警察都远远地站在街边,仿佛街上正在发生的一切和他们毫无关系;
然后镜头开始切换,是另一个城市的街头的另一场游行,从街上人群的肤色比例上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东方城市,因为东方人的面孔看上去要多一些,尽管统一一来的几百年间,交通工具的发达使地区与地区之间的人流量已数百倍翻番,也尽管人种与人种之间的肤色也正在稀释、混淆,但在东方的一些贫困城市,比如,东京、北京、上海和蒙古地区,具有地域色彩的黄种人仍是占有着一定的比例,当然,贫穷是罪魁祸首;

记者又出来解说了,果然,这场游行发生在东京,阵势是一样的浩大,横幅和标语如林,我把身子向前倾了倾,想多注意几个横幅,因为这样,我就可以不听记者的解说就能够知道这群游行者的目的和意图所在;
第一个横幅上写的是“工作使我们的人生和人格完整!”第二个横幅上写着“我要工作,我不要成为小偷、劫匪、黑社会以及电动游戏狂和精神分裂症患者!”第三幅横幅上写着“福利淹没了我们的生命**,我们不要当行尸走肉!”我觉得这些话都挺有意思的,于是把头往前探了探,想要多看一些,但那些人似乎一点都不慌张,他们始终不紧不慢地走着,而摄象机似乎也一直停留在原地不动,使后面的许多标语始终都在可辨认字迹的距离之外,终于挪过来了一幅,上面写着“我们是政府豢养的猪,能够吃饱、可以上街,但别想拥有自己的宫殿!”我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反常举止让强尼很是惊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我。
这时,记者又出来讲解了,她是个二十四五岁的黑人女性,她说:各位观众,我现在在东京的第四大道,为您报道“无业者联盟”在今年的第三次游行示威,这次游行人数的总数大约有8000人,抽查数据表明,他们中有大约30%来自亚洲,而其余则是来自各大洲的支援者,但根据他们的组织的权威人士的说法,这次到场的示威人数仅占他们联盟总人数的四十分之一,而另外的相当部分,也正在全球范围内的各大城市展开示威活动,以示响应,那么,他们举行如此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的目的和意图究竟是什么呢?让我们现在来采访一下现场的示威者,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记者小妞离开了摄象机镜头,走向人群,摄象机镜头发了一会儿呆之后,也慌忙紧紧跟上,记者小妞拦住了一个似乎是欧亚混血儿的年轻小伙子,对他说:小伙子,我们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小伙子说:当然可以啦。
记者小妞连忙把话筒放到小伙子的嘴巴边,这边摄象机也挪了过来,正对上了小伙子的脸。
画外音:小伙子,您今年多大了?
小伙子:二十三岁?
画外音: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次游行?
小伙子:这个需要问吗,当然是为了工作。
画外音:可是您为什么一定要工作呢,政府现在每年发放的福利,足够你们过上小康生活?
小伙子:可是我闲着无聊,总不能每天在家学驴叫。
画外音:您可以去环游全球,或者打打篮球、踢踢足球,也可以买张门票去看NBA,您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消磨时间的?
小伙子:篮球有什么可打的,踢球更别提了,我就会一招自摆乌龙,至于NBA,门票很贵的!
画外音:这么说您是没有任何爱好的了?
小伙子:我当然有。
画外音:可以说说您的爱好吗?
小伙子:我有很多爱好的,比如说打老虎机,投进去一个硬币,碰到了巧就哗啦啦流出几十个硬币,碰不到巧,我就继续投,继续投,继续投;我还喜欢和兄弟们比赛喝啤酒,谁输了就喝一大杯啤酒外加学三声狗叫;另外我们和可以玩纸牌,谁输了,就在脸上夹一个铁夹子,我很厉害的,我最多的一次,在脸上夹了149个铁夹子;
画外音:······
小伙子: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和我们的老大出去拾掇人,那很威风的,每次出去,一群就是几百个,对方也是几百个,我们就和他们拼命,我们的武器很齐全的,有上千年的冷兵器:大刀,还有500年前的火枪,砰、砰、砰,很远的距离就可以把对方干掉,只可惜一次只能撂倒一个,我们还有最现代的武器:激光致盲枪,一扣扳机,一大片人的眼睛就不管用了,只是我们整个帮派就只有我们的老大一把,他妈的,都是政府把武器控制得太严了,我们只能弄到些几百年前的老古董······
画外音:······,您是说······,您是在混黑社会吗?
小伙子:是啊,因为这个,三年前,我把我妈都给气死了,现在,我爸也已经被我气个半死,所以,我要找工作,坚决脱离黑社会!
画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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