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回归(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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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陷入了痛苦的深渊,苟延残喘着……和酌的相识注定是会有离别这一天的,酌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也是静儿期盼已久的、祝福已久的。而这天来临了,也就意味着他们无话不谈的交往情谊宣告结束了。可当这天真的来临时,静儿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的失落。原来就算是一段算不得开始的恋情,在它结束的时候也会这般痛彻心扉。静儿走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闻不到阳光的味道……
那天静儿坐到网前,见到了酌的留言:朋友是烦恼的解药,是迷途的路标,是伤痛的忠告,是失意时的微笑,是流泪时的拥抱,是患难中的依靠,是我想念你的每一秒……静儿默默不语,她想,她现在该做的,只有默默注视,默默祝福了。
北京奥运会开幕的前一天,恰巧是七夕节,这个特别的日子也恰巧是酌的生日。晚饭后,在家憋闷了一天的静儿来到广场散步。她贪婪地呼吸着室外的空气,仿佛自己是温室里与世隔绝了许久的柔弱花卉。广场上饭后散步的人很多,自娱自乐的人也很多:扭秧歌的、跳健身操的、轮滑的、骑儿童车的、打扑克的……在他们洋溢的笑脸上,静儿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的气息。
生活这般美好,快乐是每个人生活的向往、追求,自己为什么要钻到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折磨自己呢?静儿不禁自问。远方的他还好吗?他们的交往还顺利吗?那么近的朋友圈子,交流应该很容易的,增进感情也该是轻而易举的事了,他该享受他迟来的幸福了吧?静儿终于忍不住发送了给酌的生日祝福:发条信息送给你,说句深深想念你,寄份祝福送给你,平安幸福属于你,尽管不能陪伴你,心却时时惦记你,希望开心常伴你,记得有我在想你……生日快乐!(实话实说栏目组七夕节酬宾大奉送……)她在心中对自己说:哥,我实话实说哦。
酌很快回复了信息:和朋友们一起吃饭呢,他们非要帮我庆祝生日,谢谢妹妹的祝福。你还好吧?要天天开心哦!
静儿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好啊,我们一同开心,生日快乐!
广场上有“迎奥运、送祝福”的放灯庆祝活动,静儿走过去,付了拾元钱,买了个许愿灯。商家帮她把酒精块儿点燃,热浪冲上来,许愿灯纸做的灯罩迅速涨满,灯缓缓升起来了。静儿望着灯越升越高,许下美好的心愿:哥,愿你抓住迟来的幸福,笑口常开,幸福永远……无数盏灯在天空慢慢飘荡,像无数个闪亮的精灵,它们承载着无数美好的心愿,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哥,祝你幸福!静儿望着她放飞的灯消失在无边的苍穹里时再次说道。
北方的暑假生活极其短暂,静儿还没来得及休息、调整好自己,就已开学了。这样也好,生活忙碌些,工作紧张些,自己也就无暇寻愁觅恨了,静儿自我解嘲着想。工作果然紧张忙碌起来,承蒙校领导地器重,新学期里静儿又接了一个六年的毕业班。领导说让她再辛苦一年,明年让她稍稍轻松点,从头干起。面对着领导的厚爱,静儿也不好推辞,只好再拼一年的马拉松了。于是,周而复始的披星戴月的生活立即拉开了帷幕。
那天课间,静儿收到了酌的信息:忙碌中别忘了抬头看看蓝天白云,闲暇时请记起牵挂你的朋友。无论白天与黑夜,清晨或黄昏,让我的祝福伴随你直到永远:快乐一生、幸福一生!静儿将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品味良久,身上的某根神经又被激活了,但,她终究没有回复信息,就这样默默地感受吧……哥,你也一样哦!静儿默默地自语着。
教师节来临时,毕业的学生陆陆续续到学校来看望静儿,她很欣慰。有的中学那天没有休息,十多个孩子下午三点多才放学,就相约到家里来看望静儿了。盛开的鲜花惹人喜爱,满屋的花香沁透心脾,让人回味无穷,静儿开心不已。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向静儿汇报着刚上中学的感受,静儿像一位老阿妈一样幸福地倾听着。最让她开心的是他们带来的好消息,刚刚升入初中的他们有的学校进行了模拟考试,她班的弟子们成绩很不错,其中有个小可爱在模拟考试中取得了全年部第一名的好成绩。静儿好自豪啊。这正如毕业前她给小可爱写的毕业赠言:
可爱的乖巧的你,
写了满脸的睿智。
勤奋挥洒的汗滴,
描画了成长的足迹。
耕耘在夕落朝起,
灿烂于屈指可数的某一日。
醉品梅花的香气,
映照精彩的你。
如今,她曾写下的“灿烂于屈指可数的某一日”实现了。其他的孩子,年部前几名的,二十名左右的,十多个呢,如果以这样的成绩坚持到初中毕业,考入重点高中是绝对没问题了,好骄傲啊。分到不同班级的他们,分别担任了不同的班级干部,科代表等,充分显示出了实力,果然没辜负静儿六年的培养啊。其他所学校的学生虽然没有模拟考,也都带来了好消息,逐渐显示出了自己的实力。飞吧,孩子们,是你们展翅高飞的时候了。静儿笑望着他们,欣慰地想。
早上到校时,现任这个班的孩子也给了静儿莫大的惊喜,那时静儿想,但愿在拼搏了一年后的他们,也能如上界那班弟子一样,让自己骄傲、自豪、扬眉吐气……
孩子们终究会长大,会到更广阔的天地里一展身手,看他们兴奋的面孔,已忘却了当初离别时的心痛。那时有孩子天真地说永远不毕业多好,今天他们自己想来也应觉得幼稚可笑了吧,不过,那,确实是当时孩子们真情的体现啊。时间是最好的解药,所有的伤痛都会治愈的,只是疗程长短不同而已。
晚上,静儿看到了酌的祝福留言:忙碌是个真实的理由,牵挂却是不变的主题,常常地想起,却不是每次都联系,默默地祝福,却不是每次都送去。忙碌之中要照顾好自己!今天忙得没有半点空闲,幸亏节日还没有过去,愿你天天快乐!静儿默默地品味,沁入脊髓……
“十一”国庆节前夕,静儿收到了酌告知国庆节结婚的信息,看着信息,静儿泪如泉涌。她责怪自己自私的念头,但,坦然去面对那样热闹的场面,她想自己做不到。于是静儿在电脑前倾诉了自己的感受,传递了祝福,告知了极有可能是不会当面祝福的了。
酌在留言中对静儿说:妹妹,我们通过虚无的网络相识而结成现实中深厚的情谊,时间虽不短,见面却不多,这一段美丽的故事,将成为我永久的记忆。认识你,我真的很激动,很兴奋,更感动,更幸福。在我放纵、惆怅的日子里,是你给了我家人般的关爱、温暖,让我的心有所依靠……说实话,你现在的心情我是十分理解的,当初在确定告不告诉你这消息时,我是很矛盾的,怕你知道后不再和我联络。可,你想,这么大的事,我能隐瞒吗?看到你知道消息后的心情,我又后悔,又心疼,我不知道告诉你是不是错了,可一直瞒着你我又觉得好像不太道德……这样复杂的心情一直萦绕在心间。我真的感觉我们这段故事永远没有结束,没有结局……别太劳累、太辛苦,要善于放松自己,调整心情,我希望你的脸上每天每时每刻都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国庆节来临了,静儿没有去参加酌的婚礼,她随同事参加了徒步穿越长白山的驴友活动。
再次来到长白山脚下,静儿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一种回家般的温暖萦绕在心头,虽然当时正下着凄冷的秋雨。与上次来此地不同的是上次乘车游览,此次要徒步穿越原始森林。背着重重的装备,伴着秋雨中的萧瑟,不,彩色的秋意显示了它的热情,它的厚重,它的宽广的胸怀……他们与向导一同开始了跋涉。
横七竖八的倒木向雨中的跋涉者述说着自然的发展变化规律,时间的变换,季节的交替,适者生存,新陈代谢……谁也逃不过时间的追赶,在与时间的赛跑中,年轻的会老去,年老的会消逝,幼小的会长大……这就是自然。歪倒的树木以它们庞大的身躯,高寿的年龄,见证了多少自然的变迁啊,也包括历史的更改,人类的成长与繁衍吧?见证过轮回吗?这对它们也许都不重要吧?重要的是它们曾经在这原始的丛林中从容地、无所拘束地生存过,这,该足以了吧?

天色晚了,驴友们宿营做饭,一切多么和谐,多么随意,林中长驻的自然主人们是否会埋怨这些高级动物的惊扰呢?夜间帐篷内的温度低到零下4度,但,全副武装的他们可是有备而来,毫无惧色,只享受这似乎有点过早的冬季的感觉。
万籁俱寂里,静儿的脑海中钻出了那个蜘蛛轮回的故事。
佛主光临了一座香火很旺的寺庙,庙内横梁上的一只蜘蛛受到香火和虔诚的祭拜的熏陶,修炼千年,有了佛性。佛主对蜘蛛说:“你我相见总算是有缘,我来问你个问题,看你修炼了这一千多年来,有什么真知灼见。”蜘蛛高兴地答应了。佛主问到:“世间什么是最珍贵的?”蜘蛛想了想,回答到:“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点了点头,离开了。过了一千年的光景,蜘蛛依旧在寺庙的横梁上修炼,它的佛性大增。一日,佛主又来到寺前,对蜘蛛说道:“你可还好,一千年前的那个问题,你可有什么更深的认识吗?”蜘蛛说:“我觉得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说:“你再好好想想,我会再来找你的。”又过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风,风将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网上。蜘蛛望着甘露,见它晶莹透亮,很漂亮,顿生喜爱之意。蜘蛛每天看着甘露很开心,它觉得这是三千年来最开心的几天。突然,又刮起了一阵大风,将甘露吹走了。蜘蛛一下子觉得失去了什么,感到很寂寞和难过。这时佛主又来了,问蜘蛛:“这一千年,你可好好想过那个问题: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到了甘露,对佛主说:“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说:“好,既然你有这样的认识,我让你到人间走一遭吧。”
蜘蛛投胎成为了一个官宦家庭的小姐,取名蛛儿。十六岁的蛛儿已经出落成婀娜多姿的少女,长得十分漂亮,楚楚动人。
皇帝在后花园为新科状元郎甘鹿举行庆功宴席时,来了许多妙龄少女,包括蛛儿,还有皇帝的小公主长风公主。状元郎在席间表演诗词歌赋,大献才艺,在场的少女无一不被他折服。但蛛儿一点也不紧张和吃醋,因为她知道,这是佛主赐予她的姻缘。
过了些日子,蛛儿陪同母亲上香拜佛的时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亲而来。上完香拜过佛,二位长者在一边说上了话。蛛儿和甘鹿便来到走廊上聊天,蛛儿很开心,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喜爱。蛛儿对甘鹿说:“你难道不曾记得十六年前,寺内蜘蛛网上的事情了吗?”甘鹿很诧异,说:“蛛儿姑娘,你漂亮,也很讨人喜欢,但你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一点吧。”说罢,和母亲离开了。
蛛儿心想,佛主既然安排了这场姻缘,为何不让他记得那件事,甘鹿为何对我没有一点的感觉?
几天后,皇帝下召,命新科状元甘鹿和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这一消息对蛛儿如同晴空霹雳,她怎么也想不通,佛主竟然这样对她。几日来,她不吃不喝,穷究急思,灵魂就将出壳,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赶来,扑倒在床边,对奄奄一息的蛛儿说道:“那日,在后花园众姑娘中,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应。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也就不活了。”说着就拿起了宝剑准备自刎。
这时,佛主来了,他对快要出壳的蛛儿灵魂说:“蜘蛛,你可曾想过,甘露(甘鹿)是由谁带到你这里来的呢?是风(长风公主)带来的,最后也是风将它带走的。甘鹿是属于长风公主的,他对你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当年圆音寺门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却从没有低下头看过它。蜘蛛,我再来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听了这些真相之后,好象一下子大彻大悟了,她对佛主说:“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刚说完,佛主就离开了,蛛儿的灵魂也回位了,睁开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她马上打落宝剑,和太子深深地拥抱着……
是啊,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静儿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进入梦乡。梦中可有甘鹿和芝草?
鸟鸣阵阵,这些自然的精灵叫醒了熟睡中的静儿,天已大亮了。清新的空气洗涤着每个人呼吸的通道,大家用清凉的山泉水洗漱完毕,用过早餐,又踏上了穿越之旅。随着行进海拔的增高,距长白山顶峰已愈来愈近,温度也愈来愈低。举目仰望,银白一片,莫不是上面已下了雪?大家兴奋了起来,加快了难以加快的步子。横七竖八的倒木依旧遮绊着大家前进的道路,他们或俯身从倒木下穿过,或举步跨过倒木,丝毫不顾及背上装备的重负及跨越带来的腿部拉扯的痛感。
冷空气向他们袭来,哇!果然是下了雪了,足有一尺多深呢!向导介绍说,一定是山下下雨时,上面正下雪呢。久违了,梦中的童话世界!又置身到了这银白的世界里,这童话般的世界里,静儿记忆的闸门被悄然打开,那次冰雪世界浪漫童话的一幕幕又在眼前跳动起来……《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歌曲旋律悠悠地钻进静儿的耳畔:你象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热更暖一些……在这广阔的大自然的怀抱中,静儿如一个回家的孩子般,在母亲的怀抱里任性地撒娇,与酌相识、相知的一幕幕如电影般缓缓在脑海中滑过……这正是:万里情缘一线牵,知音难觅网前欢。怎堪月老姗姗到,聚散匆匆恰似烟。
就这样结束吧,所有现实生活中、文学作品中雷同的故事也都是如此雷同地结束的,凡尘中的自己不能免俗地也会经历这样的结局,就让它如烟散去吧。与酌的相逢,这是怎样的相逢呢?果然如酌所说,是今生注定的相遇吗?会有千年的轮回吗?与他的相逢是今生注定的,与老公的相伴呢?又是怎样的一份情缘呢?怎样去赴那千年之约呢?都说相逢是歌,那相离呢?莫道离愁吧:
相逢是缘
相逢是歌
且乐且唱
莫问离愁
相逢是诗
相逢是景
且吟且赏
莫思烦忧
人生的路漫长
人生的路短暂
且走且逛
莫负春秋
路上的人匆匆来
路上的人匆匆去
且停且往
莫自成囚
相逢是歌
有苦有甜
且乐且唱
莫道离愁
耳畔MP4中周杰伦正津津有味地唱着他的《菊花台》: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
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漂泊的心该回家了,老公,此时,你在忙些什么呢?静儿编写了给老公的信息:老公,我们登上长白山顶峰了,下雪了,很壮观。以后我们俩一起加入这样的户外活动吧?想你了,想儿子了,明天回家。你准备好酒菜等我回来,我们不醉不休,一醉千年……搞定,发送,发送失败……静儿轻叹了口气,怎么这般糊涂了呢?这样的海拔,手机怎么会有信号呢?老公,要欢迎我回家哦。
静儿收起手机,双目望向远方,泪流成河……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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