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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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与班头刚才的猖狂蛮横劲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像只被打败的狗,只有摇尾巴祈求别人怜悯的份。衙役们看到张巨正几个人气度非凡,功夫卓越超群,此时才感觉这些人决不是一般人,不由得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对他们的话言听计从,听见张巨正如此吩咐,班头立刻打发一个手下人赶快去请县太爷去了。
宛平县的县太爷听了衙役的汇报,也很纳闷,到底是些什么人呢,如此大的派头。还是县太爷的脑子好用,政治敏感性比较强,联想到京畿之地时刻难免有贵人光临,是得罪不起的人,他们掉个唾沫星都能把人砸死,不敢怠慢,立刻骑马跑来过来。张巨正把县太爷拉到刚才喝茶的地方,悄悄地向县太爷亮明了身份,我的天!宛平县的县太爷心都快吓出来了。
看到县太爷被张巨正拉走,一幅恭恭敬敬的样子,松凤也感觉到这些人绝非等闲之辈。松风道人把小孙子拉到一边,悄悄地寻问杀人的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小孙子坦言说,正是他所为。原来在刚才姐姐表演走绢丝的时候,他悄悄离开找地方方便一下。走到一个拐角处,看到一群人正在殴打一个贫苦人。贫苦人在地上打滚,不住的求饶,这些人就是不肯,往死里打,像对待牲畜一样。他心里气愤不平,用一个石子当成暗器向领头的那个人射了过去,那人毫无生息的倒下,小孙子也毫无声息的回到人群中间,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一样。松风道人责怪小孙子:“祖师爷不让杀生,您这么不听呢?!”雨儿也在一旁不停得责怪他做事太鲁莽了。
县太爷向张巨正详细汇报了这件杀人案经过,原来,又到了收租子的时候了,一个姓王的佃户种了沈家三亩地,辛辛苦苦劳作一年,收了那么一点粮食全都被沈家收走了,没了口粮,家里有病人治疗需要治疗,万般无奈,找地主理论,沈玉堂恼羞成怒,命人殴打王姓佃农,混乱之中不知是谁,用一个小石子击中沈玉堂头部,当场毙命。
张巨正听完汇报,看着这满天的阳光,有点惆怅,也有点内疚的说道:“满天的阳光,却不能人人享受,世道是多么的不公平啊!”县太爷不明白丞相这句话的含义,只是在一边默默地站着,等待丞相的吩咐。
张巨正向远处望去,看着远处连成一片的沈家大院,徐徐说道:“沈玉堂被杀,只是一个偶然的刑事案件,但通过这一案件,可以看到土地兼并带来的弊端,这就是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我们不能再忽视了。我朝自建国以来二百余年,社会基本稳定,太平的日子久了,虽然经济有了一定的积累,但老百姓的生活还是那么的苦,为什么?天灾**固然是一个因素,但土地价格的上涨,是老百姓买不起土地,无地可种;土地兼并的加剧,大量的土地集中在少数人手里,使广大老百姓丧失了手中的土地,丧失基本的生活来源。现在的社会,有田的不耕作,没田的没地耕,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买儿卖女,流浪乞讨,富豪们却骄奢淫逸。另一方面,这些土地占有者逃避了大量的国家税收,造成国家财政困难,入不敷出,无法保证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转。这是当前的一大弊政,必许得到纠正。否则将直接影响到社会稳定,国家的长治久安,从这件事来看改革势在必行,刻不容缓。”
知县呆呆得听着丞相的一番话语,揣摸着它的含义,虽然还不太明白丞相话的含义,但预感到一场改革的风暴就要到来了。
张巨正又问知县:“以前,你们这里有没有日月神教在四处传教?”
知县如实汇报:“有的,但很零星的,信众也很少,目前还成不了什么气候。”
“错了!等成了气候,就无法解决了。我朝开国以后,太祖就开始禁止明教在华夏活动,原因就是他的力量太巨大了,一旦被人利用,具有极强的破坏力,所产生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后来,他们又改叫日月神教,四处活动,经过历朝政府的打击早已禁绝。现在,此教又有所抬头,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为官一任,即使不能造福一方,也需保一方平安,保一方稳定啊,这是我们的职责啊!”

张巨正此刻想到松风道人所念的歌词,回想起雨儿那些绝世之功,他们是日月神教必定无疑,他有点害怕,象看到了点点火种在各地燃烧,农民起义汹涌澎湃,不可阻挡,他的心里一阵阵的发冷。对知县说:“这三个耍把戏的,是日月神教的人。李知县!杀人的事未必是他们干的,但他们传播邪教就是犯罪,这是事实。你立刻派人前去捉拿,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知县领命而去。
松风道人见到张巨正他们回了茶馆,既然杀人的事是孙子干得,还等什么?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张巨正正在和知县谈话,衙役们也等着知县的命令,趁没人注意他们,趁此机会赶快溜吧,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于是赶快收拾东西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三人正忙着逃命,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呐喊声有远而近,有追兵向他们奔来。
松风他们虽然都是有武功之人,但这么多追兵毕竟麻烦。松风说了一声:“快走!”架起轻功,在草上飞了起来,树林、田野迅速闪过。渐渐的,追兵的喊声越来越远了,最后听不到声音了。松风三人才松懈下来,慢慢前行,一条大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河岸,还有一片小树林。抬头看天已近午,他们决定到树林里歇一会儿,吃点干粮,休息一会儿再想法过河。
刚进树林,一声马的嘶鸣响彻在耳边,定睛一看,一员武将,站在战马旁边。只见这员大将魁梧的身材,微黑的脸庞,一身武将打扮,尽管已有点年龄了,还是显得那么英俊潇洒,威武雄壮。
只见他说道:“妖道!哪里走?!”打马前来。
这员武将就是张巨正的爱将戚继光,原来,张巨正去会见知县时,悄悄地对他说,这三人可能是日月神教的人,不能让他们跑了。在三人收拾行头的空儿,戚继光悄悄地跑到这里等待他们。
松风一看有人阻拦也不答话,亮起三尺长剑,低啸一声,飞腿而出,攻向了戚继光的下盘。他并不指望这一腿能够伤敌,只希望它能阻得戚继光,给他们赢得片刻时间,只有这样,才能让雨儿和孙子迅速逃走。
“呼……”戚继光的脚步一拐一滑,正好让过了让过松风踢出的腿,同时他的剑如行云流水般,直进虚空,手腕振抖,幻出千万道光影,如流星雨般向松风当头罩落。
“当!”戚继光的剑锋划出,正好与松风格挡的剑鞘相撞一处,如怒潮般的气在剑锋上爆裂,其势之猛,令他几乎无法把持手中的长剑,一个后闪,他的人已距松风一丈以外的距离。
最吃惊的是松风,他急中生智的格挡,虽然挡住了戚继光这凌厉的必杀之招,但透过剑锋,他依然感到了一股奇寒之气侵体而入,震得他的心脉气血紊乱不堪,身体几乎麻木。他强运一口真气,孰知喉头一热,“哇……”地一声,一口血箭喷洒天空,落在地上,洒下朵朵桃花。
戚继光没给松风的喘息机会,闪身一个侧头踢,这一腿威猛无比,即使架住,这力量足够将松风踢倒在地,然而,他突然又变成了虚招。戚继光侧头踢使对方露出了空挡,戚继光的顺着他的出腿贴了上去,灵巧如猫,贴身的戚继光使出全身力气一掌劈向他的肩颈,巧到毫厘的一掌劈了个正着,松风闷哼一声仰翻在地,半身麻痹,再已爬不起来。
看到老爷子翻倒在地,雨儿杏眼圆睁,也不答话,上前与戚继光拼命。雨儿使用的兵器很奇特,就是刚才表演用的绢丝。只见她把绢丝的一头往前一抛,那绢丝立刻像一个长矛一样,向戚继光刺去。戚继光赶快一闪,躲过绢丝,谁知那绢丝又像银蛇一样,飞舞到戚继光的身前,吓得他腾空跳起,就在这当儿,丝绢里飞出几枚银针,细如发丝,无声无息,戚继光见状赶快躲闪,晚了,已经来不及了,银针已刺进身体,立刻感觉身上麻木,不再听自己使唤,“嘟党”,长剑掉到地上失去了知觉。
雨儿也不顾上戚继光的死活,命孙子被起松风道人,他在后边断后,一起渡河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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