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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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目前流行的写法,一般都以第一人称来写,即我到了某某朝代,变成了某某人。以我的所见所闻为中心开展故事,写起来比较顺手。然而我写的这部小说跨越了整个万历朝,纵横五十余年,展现了明代中晚期的历史风云,期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历史事件。真是我方唱罢你登台,人物纷纭复杂,我觉得还是以第三人称来写更好一些,便于使读者更宽阔的了解,这一历史时期的历史面貌,得到一些真实的历史感受,了解这一时期的人物,他们的辉煌事迹,他们的心里世界,在读者心中产生鲜活的形象,得到一点比较完整的艺术享受。
嘉靖末年,杭州西湖边,正值春天百花盛开,万物争艳。灵隐寺、虎跑泉、花港观鱼,古寺暮钟,雷锋塔,众多的景点环绕在湖的周围,给美丽的西子湖增添了不少好的去处。岸边,粉墙碧瓦在绿树的掩映之下,错落有致,幽静迷人。湖中,三潭影月静静的躺在那里,远处山峦倒映在湖中。湖光山色,平添几分妖娆。一叶扁舟,在平静的湖中徐徐滑行,撩起几许浪花。自古杭州是个出美女的地方,传说“西施”便出生此地。难怪文人骚客,才子佳人,离乡游子到此“乐不思蜀”,流连忘返。岸边不远处,一个叫城隍庙的地方,香火很旺,几乎每天都是庙会,上香的,求神拜佛的络绎不绝。精明的商家在街道的两旁开起了店铺,街道上,还有耍把戏的、测字打卦的,唱道白说传奇的,打十翻鼓的,把本就不宽的街道围了个严严实实。一静一动,湖中游船下来的客人,不断加入到这热闹的队伍,使得这地方更加拥挤不堪。
二月二,龙抬头。几天的春风,把杭州的温度升高了许多,天气变暖了,花开鸟啼,春意昂然。断桥上,一个俊朗的青年才子正在凭眺西湖的美景,吟唱着:“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诗句。
他叫张居正,是湖北江陵的一个农家子弟,自幼就以神童蜚声乡里,十岁即通读四书五经,十三岁时作了《咏竹》的绝句:
绿遍潇湘外,疏林玉露寒;
凤毛丛劲节,直上劲头竿。
小小年纪就以竹自喻,显示了他少年时代的远大抱负。这一年,他本可以考中举人,主考的湖广巡抚顾炎武慧眼识俊杰,看到他的不同凡响,为让他经受挫折,以激励他更加奋进,故意使他落选。落第之后,他更加努力,发愤学习,三年后再度赴试时,一举成名,时年刚满16岁,成为最年轻的举人。顾炎武知道后非常高兴,立即解下随身佩带的玉坠赠给他,鼓励他力求上进,成为辅国的栋梁之才。张居正少年得志,壮年入阁,运筹帷幄,才智明决。《明通鉴》说:“是时帑藏充盈,国最完富”,“起衰振隳,纲纪修明,海内殷阜,居正之力也。”这是清代人对他公允的评价。
年轻的才子站在桥头,手拿一把折扇,上边写着诸葛亮的后出师表,字体刚劲有力,俊逸潇洒。他中等的身材,眉清目秀,义气奋发,一派春风得意的景象。
“这不是太岳先弟吗?听说你高中魁首,春风得意,怎的跑到这里,赏起美景来了。”

张居正回过头来,说话的人,三十几岁,白净脸皮,虽说不上英俊,但也是玉书临风,是个上等人才。这人,头戴一顶瓦楞帽,靛青夹袍套着一件背心,腰间绣着滚边绣带,足登千层底的青色布鞋。精精干干的打扮,一看不就是等闲之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同乡,上榜举人栗人杰。他乡遇故知,好不惊喜。一阵寒暄后,张巨正笑着问道:“你不是在京城做官吗?怎么有空闲跑到这里游山逛水来了。”
“咳!一言难尽,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一下。”张居正暗自嘀咕,好好的举人,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和别人一起跑到杭州来了。一边想一边跟着他走下了断桥。桥下站着一个年轻人,约有二十几岁的样子,一身富贵打扮,身穿一件灰府绸银鼠夹袍,月白裤,脚蹬一双千层底的布鞋,干净利落,一尘不染。那青年凭栏而立,笑着看他们过来。到了近前,栗人杰恭恭敬敬的对那青年说:“三爷!这位就是我常给你说的本科进士,我的同乡,年轻才俊太岳老弟。”
“久仰!久仰!”那青年打着哈哈。
栗人杰向张居正介绍说:“这是黄三爷,在京城没有人不知道的”。
“黄三爷”?
那青年微微一笑,八字眉下一双大眼睛黑亮黑亮的,用眼光打量着张巨正,笑着说道:“以后就叫我黄三好了!”
那青年看着张巨正,略微点点头,赞赏到:“不错!一表人才。贤弟的才华盖世,连家父都赞赏的你的文章,我们一道走走吧。”
张居正闷在葫芦里,不知此人是何来历,连前朝举人都恭恭敬敬,俯首帖耳,来历决不一般。
“贤弟!我很欣赏你的才学,科考文章真是一片锦绣,才华横溢,令人钦佩。对时局的分析鞭辟入里,发人深省,尤其‘风尘暗沧海,浮云满中州。目极心如*,顾望但怀愁。’的诗句,可以看到你忧国忧民,报效国家的胸怀,难得呀!家父看到你的这首诗说‘这位年轻人风骨不凡呀,将来必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听了这话,张巨正感到此人对自己了如指掌,心里好不奇怪,又听他家父长短,心里一愣,看看主仆二人,不禁疑窦丛生,这人到底什么来历。
一个连皇帝的话都知道,口气有那么大的人,连饱读史书的才子都甘心的为他跑腿,可见这人绝非平庸之辈。
那青年边走边欣赏着西湖的美景,和张居正交谈着,交谈着对局势的看法,治国安邦的大政方针,尤其对他的《上陈六事疏》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主要内容是
六事是:(一)省议论,(二)振纪纲,(三)重诏令,(四)核名实,(五)固邦本,(六)饬武备。这是居正的大政方针。有什么远大的政见?没有的,这里只有平凡的见地,没有高超的理论。居正不是政论家,他只是一个现实的大臣,一切务实。他的一切主张,都针对当时的需要。省议论,核名实,饬武备三事,对于现代的国家都有相当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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