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学，中庸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孙逸正在背书。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还是孙逸在背书。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孙逸依然在背书。
“师兄，这些诗是什么意思？我大约能明白些，可是还是不能详解呢。”孙逸挠头问着正在喂鱼的灵明。
“第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讲的是漂亮而又贤淑的女子，是君子所喜欢的。第二句，讲的是野外有位美人，长得很漂亮……”
“师兄，这些我知道。”孙逸有些郁闷，“我是想问窈窕是个什么样子？”
“……”灵明沉默了会，才说道，“师兄我也不知道呢。读书么，是为了陶冶情操，读那么通透，反而没了意境呢。”
“好读书，而不求甚解。是这个意思么？”
“没错。”灵明笑道，继续喂鱼去了。
过了一会。
“师兄，那什么是君子呢？”孙逸又问。
“君子，君子就是德行圆满的人。”灵明解释道，“就仿佛玄明师叔那样的人。光明坦荡，磊磊落落，文质彬彬。”
“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又有言‘君子不绝人之欢，不尽人之礼，来者不豫，往者不慎也。去者不谤，就之不赂，亦可谓之忠矣。君子恭而不难，安而不舒，逊而不谄，宽而不纵，惠而不俭，直而不往，亦可谓知矣。’又说：’君子入人之国，不称其讳，不犯其禁，不服华色之服，不称惧忄冒之言，故曰：‘与其奢也，宁俭；与其倨也，宁句。’可见君子是一种很圆满的道德与学识得人。又有‘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说明君子不重财，而重义。为人仁而守德，旷而知礼，谦和为善，待人以诚。”灵明侃侃而谈，一时竟止不住口。
“师兄是君子么？”孙逸问道。
“还不是呢。”灵明颇不好意思，“君子德行高尚，看破世情，有的是大智慧，大修行，我远远不及呢。”
“师傅，你在看什么呢？”孙逸回了积云谷，结果看见玄明仰头不知在看什么。
“哦，小逸回来了，怎么样？宗学里还习惯么？”玄明问道。
“还好了。只是，师傅，你为什么没事总喜欢看天呢？”孙逸有些奇怪。自己也仰头看了看，什么好东西也没有。
“天上有天宫啊。”玄明笑道。“天宫里还有很多漂亮的仙女呢。”
“师傅不害臊。”孙逸做了个害羞的动作。
“你才人小鬼大呢，”玄阳刮了刮孙逸的鼻子，笑道“小脑瓜整天想写什么呢？”
“天上真有天宫么？”
“有啊。”玄明道，“等你修为再高些，就能看见了。它就在天上。”
“如果我们一直往上飞，会飞到天宫里去么？”孙逸仰头看着天。
“不能，九天之上是修士的禁地，既不许去，也不能上去。”
“那这是为什么呢？”
“一来，九天之上环境恶劣，有罡风吹着，天雷劈着，稍不留神就要命丧当场，二来，还有九州结界。”
“哦。”孙逸得了答案便不再问。“那我们成仙了以后，一直往上飞，不是就能到达仙界么?”
“神仙是什么样子的呢？只是一种心境罢了。所以仙界，也只是我们的幻想罢了。再者，九之上有天门，只有成仙了才能看得见，走那里上仙界就好了。”
“老丈，我想到对岸去！”言唯青站在河边喊道。
老丈不睬。
他更大声的喊了一次：“老丈，我要渡河！”
“你渡河便去渡，我可不渡人呢。”老丈说道，驶船入了河中的芦苇荡里。
“那你摆渡做什么？”言唯青问。
“我只是在想，如何把我渡到对岸去？”
“只道你渡己，怎先不渡我过去，你再想也不迟吧。”言唯青朝芦苇荡中喊道。
“不渡不渡，己之不渡，何以渡人？不渡不渡！”老丈的声音渐渐远了。
“这老头。”言唯青略略有些生气的道。
“禅师，我今儿见了个怪老头呢。”傍晚回去，言唯青便捡了这事说了。“施主觉得怎么怪了？”无觉问道。
“你不觉得那老丈很奇怪么？”言唯青问道。
“他只是还未开悟罢了，此岸即是彼岸。他单是执着了，所以才过不去呢。下次你见着他了，还烦请将这话给他。”
“你们都不正常。”言唯青下了断言，“我先回了，明天还要去青田一趟，那里开始有些瘟疫的症状，我得去看看。”临出门言唯青还是忍不住问道：“禅师，你佛法精深，神通广大，为何不下山去救救那些穷苦可怜的百姓呢？”
“有生皆苦。”无觉宣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至于下山，还不到时候。”无觉闭了眼开始打坐，“时候到了，我自是要下山走一遭的。”
“神神鬼鬼的。”言唯青咕囔道，“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莫不是修行把脑袋都修傻了？”他皱着眉头往西方和南方看了看，终是长叹一声，回家去了。
“师兄，为什么符箓要照着书上画的才有效呢？”孙逸这个问题宝宝又再问了。
“师弟，你说，为什么我们画出来的符箓具有无比威力以及种种神妙么？”
“因为我们是加了真元写出来的啊。”孙逸觉得这个答案理所当然是这样的子的。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么？”灵明问底下在座的一众师兄弟，很失望的发现没人摇头。
“其实这是错的。”灵明摇摇头，微微有些叹息，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们都知道天数无常，而天道有常的道理。而符箓其实是道的具体化。我们将飘渺的道中可解的东西以我们能见的方式写出来，说出来，做出来，成为大众可以看得见的，摸得到的东西，包括各种各样的法宝，各式各样的法决，修行功法，还有符箓，就是其中的一种。”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真正从这符箓中寻得道来，认识他，便能成仙了道了么？”一位三代弟子问道。
“成仙或者可以，了道却不行的。”灵明摇摇头，“大道无形，我们从这些东西里找到的道，并不能代替大道。小道可以使人飞天成仙，大道却是能改天换地的大能力，还有大智慧。我借此告诉你们，成仙只是修行的起点，让你们有机会去接近那造化无穷的道，而不是为了长生不死。若是为了长生，那你还真不如死了算了，因为那样带来的，是永恒的孤独呢。”
“大道是个什么样子呢？”这位弟子问道。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问人。
“谁知到呢？”这位灵明师兄自语道，“我也是在小道之中挣扎，大道是什么，谁又知道呢？师傅修道已经九百年，仍旧连小道也不能成就。我们凡间的修士又怎么会知道那至高无上的大道是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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