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劫起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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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能仁寂默如来佛!”无觉长宣佛号,从山下飞身而出,全身衣衫破烂,面容枯槁,恭敬礼敬如来。“昔我于梦中听闻如来说法,天女散花,地涌金莲,十天诸地遍放光明。今我闻如来说法,亦如此,果然真实不虚,又得见我佛真颜,虽死无憾。”说罢就气绝而亡,面带微笑。
“阿弥陀佛!”如来佛,能仁寂默如来佛,释迦牟尼如来佛,这尊将真身第一次显现在这方世界里的真佛,此刻面上悲苦,连着这片天地也黯然了。“你救我脱困,我本应救你脱得这苦海轮回,可惜天数难改,你还是不得解脱。我只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只管从我这来取。只希望你不要怨我。”佛陀说完,便有一朵莲花将无觉的灵魂拖了飞往东土大唐而去,直落到渭水边的一户将产人家里,投胎做人。
一朵莲花化作一个僧人,“见过我佛。”
“迦叶,取经人以往东土去了,你且在那里等着,将来他是东方琉璃世界的佛主,你便是他的佛师。”如来说道。
“尊法旨。”迦叶双手合十,恭敬礼拜,然后纵光往东土而去。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如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一声宏唱,天地间飘动的莲花便一朵一朵化作一个个僧人,或者菩萨,或者罗汉,或者比丘,全都恭敬礼拜佛祖,口中齐颂:“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释迦牟尼佛。”
“我在,佛便在。我生之时,莲花落,大劫自此起,人间将有大劫起,生灵涂炭,都是我的罪过。吾欲往西天觅一道场,重建婆娑,引渡这大劫中去世的人间众生,使之不致因此沉沦六道之中。只是,我涅槃之后,这世间无佛,众菩萨便在此间各觅道场,各修禅院,弘扬佛法,以为末世劫来之时,众生可以我说法觉悟,不致沉沦欲海。”佛祖说道,“将来有弥勒佛生于彼世界,为我之后未来佛,众菩萨在此前便为佛师,引渡众生成佛,前往净土,只是不往极乐,众位谨记。另外,此次大劫中,不得出手。”说罢,如来便涅槃重生西天婆娑之中,不再出世。同去还有诸天罗汉比丘僧众,天上只余四位菩萨,文殊、观音、普贤、地藏。这四位菩萨也不多说话,互相见过了,全部收敛了光华,往东土大唐而去。其中文殊、观音、普贤三位各个找了一座无主山头,起庙造屋,只有地藏菩萨径往九华山去。九华山所处,便是九华山派。
“这和尚去得到快!”白虎神君终于开了口,将玄旭三人的魂给唤回来。“劫起花落,劫落花开。这大衍宗的天机小子还算厉害,连这都给猜出来了。”神君笑叹道,“只是可惜了啊。”
“你们三个,”神君肃声道,“快回吧,只是带回去一句话,劫止莲花开处!我这西天小净土,从此便不开了,你们有事不要找我了,一切都是劫数,过得也好,过不得也好,我这只是守护,不是保姆,只要天地不毁,我便管不着事。这是天规所定,可不是我不想管啊。”
却说孙行者被菩提老祖赶出师门,回到花果山,却见着花果山一众猴子猴孙一个个仆倒在地,仿若熟睡,挨个检视,竟然是死了!三魂七魄不见踪影,因是这花果山乃是一处洞天福地,灵气充裕,所以肉身才得以不腐,保留了许久。猴子心下正是不痛快,见着这惨象,哪里有不怒火冲天的道理,若是正常的死亡倒情有可原,这分明是地府有意所为,哪里有这花果山这么多猴子同时死亡的道理!“欺人太甚!”猴子怒道,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下不得地府去,地府不知在何处,贸然下去,恐怕讨不得好,还要迷路。正苦恼间,却看见地府的阴神黑白无常出现在不远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反身从水帘洞里取出窖藏美酒,灌了许多,装作醉酒之态,瘫倒在地,仿若死人。不一会,便有黑白无常找过来,见这里还有一个,黑无常便开口道:“本以为这里已经成为绝境,不想还来一个没死的。你知道这次地府抓这花果山许多猴子做什么?这花果山猴子年前便已经从生死簿上消了名字的,按理不该这样啊。”白无常挥舞着手中的哭丧棒说道。“禁声!你不想活了,这样的话也敢乱说!”马上捂住黑无常的口,“先将这人带回去再说。反正上头有命要将这花果山的所有活物全部押下地府。”说着用锁魂链将猴子的魂魄锁了,拖着往地府走去。

正是:天堂有路你不去,地府无门我偏来!
一路上愁云惨淡,阴风阵阵,穿云走雾不知行了多久,终于到得一处地方,却和梵香谷一样,只有个破破烂烂的大门,只三根粗木搭建,横竖不过三丈高。上面挂了个牌子,写到:“阴曹地府。”白无常将手中的哭丧棒往门里一伸,一转,便有开锁的声音传出,片刻之后等声音全消,才拉着猴子的魂魄往门里穿过,仿若穿过一道水墙,消失不见了。
门内是一片繁华喧嚣的世界,放眼望去,到处都有冒着滚滚浓黑烟的钻天高的大烟囱,耳边有不知什么机器响动的轰鸣声,通通作响,震耳欲聋。看不清远处的事物,因为视线稍远,便被无尽的黑烟所成的雾阻隔,什么也看不见。四周也无城墙,也无军队驻扎,却也井然有序,只是来来往往众多鬼卒,双目无神,行走无劲,脚步虚浮,看起来痛苦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似是硫磺,又不似,难以明说。天空本来就不亮,还被蒙上一片厚厚的阴翳,不知是什么,行者眼力好,却是看得清楚,原来竟是烟尘,这厚厚的黑色的烟尘连天都遮住了!
“这是,地府?”行者难以置信的说道。
“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白无常很是不耻行者的孤陋寡闻,说话时还撇了撇嘴。
明明记得不是这样,明明不记得来过这里,为什么脑海中总有一个影子晃来晃去,仿佛幻灯片似的不停显现,那个地方也叫做地府,只是,明明不是这样的。行者心下叫道,挣脱锁魂链,飞身而起,却将黑白无常唬了个半死。“祸事了,祸事了!”白无常急道。
“怎么会这么厉害?”黑无常说道,“花果山上明明就只有些不通修炼的猴子啊。怎么会还有这样厉害的一只?难道是基因突变?”他皱眉思考到。
“你个书呆子!”白无常叫道,“天天上学把你脑子都上糊涂了,管他什么,只是这是从我们手上跑掉的,还是赶快上禀阎君为好,出了事,也好洗脱罪责!”
“诶呀,你别打扰我!”黑无常恼道,“没看见我正在思考问题么?”
“还思考个屁啊!”白无常骂道,“眼看你我小命都不保了,还尽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你是活够了,我还没呢!好不容易脱了鬼卒的身份,难道还要再做回去?!或者你要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黑无常一听,浑身一颤,再不敢说什么,连忙和白无常起身,向阎王禀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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