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收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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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伟大祖国的首都。
坐了一夜的火车,刘竹二人于第二天上午来到了这个全国人民都向往的地方。走出北京火车站,刘竹有点头大,楼高、车多、人挤,这是刘竹的第一反映。自己除了在部队时离开过家里,再也没有机会出过门儿,更不要说走这么远,一时之间有点发懵。看看自己的手下比自己还激动的样子,刘竹就知道这也是个没出过门的,找他是问不出什么主意,还得靠自己拿主意。
在多方打听后,终于问清了自己要找的地方,又坐一个小时左右的公交车,刘竹二人找到了一个长途汽车站。这里有通往刘竹想要去的河北一个小县城的长途汽车。
排了半天队,轮到刘竹买票时却被告知没车了,仔细一问才知道,发往他们要去的县城每天只有两班车,都已经发走了,看来只有明早才能走了。
坐在一个小饭店里,刘竹和手下人首先把饥饿问题解决了,早上没吃饭,现在已经中午了,不先解决肚子问题,想别的问题精神也集中不起来。
下午两点,刘竹二人的身影出现在**广场。虽然一夜的火车让俩人很疲劳,但是,来了一次北京,如果没去**广场,总觉得是一件憾事儿。况且今天俩人也没什么事儿了,一切都要等明早再说。
第二天一早,刘竹二人坐头班汽车离开北京,又是快到中午时分才到达目的地。好在县城不大,没费什么事儿就找到了欠债的工厂。
门口的牌子显示这是一个地方国营的小厂,看到紧闭的大门,刘竹想这厂子大概不景气,不然总应该看到一点生气,看来这笔帐恐怕要够呛,可自己的人为什么不和家里联系,账能不能要回来是其次,人丢了自己可怎么解释。
费了半天劲,才敲开工厂的大门,一个打更老头打开大铁门上的小门不耐烦的说:“你们敲什么敲,厂子不办公,全都放假了。”
刘竹这时候认为自己的想法对了,这笔账百分之九十是黄了。可自己的两个人在哪儿,这种情况下他们早就应该回到家了。
离开欠债的工厂,刘竹二人直奔邮电局,登记了一个长途电话手续,二人坐在凳子上开始等着喊号。刘竹向同来的手下讲了自己的想法,两个人议论了一会,一致得出以下几种可能。一是两个同事和他们走差头了;二是现在还在县城里等欠钱的工厂看什么时候有人;三是两个人想在北京玩两天,怕家里知道有想法,所以没往回打电话;最后一种可能是他们最不愿想当,那就是两个人出事儿了。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电话才算接通,放下电话,刘竹二人刚才分析的第一种可能被证实是不存在的,两个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回去。
经过二人的又一番商议,认为应该留下来想办法证实第二种可能,毕竟后两种可能目前还没有办法查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可这县城虽然不大,可要找两个人也实在不是个非常容易的事情,毫无头绪的刘竹只能先和手下解决人的一生最大的事儿,吃饭。
出了邮电局,找了一个比较繁华的路段,刘竹二人在一个饭店靠窗的桌旁坐下,要了饭菜和啤酒,两个人双眼盯着窗外,开始了既是为填饱肚子,又是为消磨时间的一顿饭,
两个小时后,窗外走动的人已经让刘竹二人眼花了,刘竹手下有点泄气了:“主任,这也看不着他俩啊,回北京的车也没了,咱俩今晚看来得住这儿了。”
刘竹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对,咱们住这儿。”说完就站起身来。
拉着手下出了饭店,刘竹拍着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们在这儿傻等着一点用没有,这个县城也不大,我们去招待所,旅店找他们,他们只要住店就得登记,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俩。”
这个县城确实不大,没用两个小时,刘竹他们就在离欠债的工厂不远处的一个旅店找到了另两个同志的登记,登记显示他们在这儿住过三天,一周前已经退房离开。
这个结果令刘竹兴奋不已,这就是说自己的两个手下来过这里,估计是等了几天也没看见工厂的人就走了,现在看最有可能的可能就是刚才分析到的第三种可能,这俩小子跑北京玩去了,怕大家有想法,干脆不和家里联系。虽然这种做法回去要批评,但只要不出什么事儿,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心情大好的刘竹决定就地挖坑,自己二人今天也住这个旅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起来往回返。旅店没有客人,交了钱,刘竹二人自己挑了一间屋住了下来。
晚饭是和店主人家里一起吃的,这种旅店你可以和店主家搭火,也就是说你每顿交伙食费就可以和店主家一起吃饭。头一次出远门,现在心里又没什么压力了,饭桌上的刘竹跟旅店老板唠的火热。店主四十多岁,南来北往的旅客天天接触,所以也很健谈。两个人唠着唠着就唠到了生意上。

刘竹嚼着嘴里的饭,字都吐不清的说:“我说大哥,你这买卖也不行啊,就我们两个住店的,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店老板放下手里的碗:“现在不是季节,我这儿平时都能住满,晚来一点都没地方,这一阵没人到这儿办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刘竹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心想,这小子也挺能忽悠,大夏天的还不是季节,一个小破县城,还拿自己当旅游胜地呢:“现在为什么没人,这是啥季节啊?”
“麦收啊。”店老板端起碗又吃了一口饭。
刘竹听了一愣:“这才几月份啊,就开始收庄稼了。”
店老板听了刘竹的话乐了:“老弟是大城市里长大的吧?我们农村每年这个季节收麦子,要不然你们城里人哪有白面蒸馒头啊。”
刘竹一想这个东西太专业,自己这点知识,尤其是农业知识谈这个话题就没嗑唠了,还是忽悠点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儿吧:“为什么麦收你的买卖就不好啊?”
店老板向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刘竹:“麦收时各单位都放假,谁到这儿来办事儿啊,外地人不来办事儿,我这旅店哪来的生意。”
刘竹是越听越糊涂了,收庄稼还放假,自己虽然没在农村呆过,可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农村收庄稼时还有放假这一说儿。
店老板一看刘竹是真不明白,于是就告诉刘竹,他们这儿一年种两茬庄稼,收完麦子之后还要种一茬庄稼,可麦收后马上就是雨季,所以必须抢收、抢种,在雨季来临之前把下一茬庄稼种好,因为各单位有很多职工家是农村的,麦收时都给他们放假,家在城里的这时也不正经上班,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麦收假,各机关,企、事业单位在麦收时都放半个月假。
刘竹这回听明白了,脑袋里突然有了新想法,欠债的厂子是不是也在放麦收假,自己的两个人是不是等麦收后再回来。非常有这种可能,这个厂子大概不像原先想的那样不景气,眼前就有当地人,应该能知道一点。
想到这儿刘竹指着街对面的工厂问店老板:“那个厂子是不是也在放麦收假,他们厂子的效益怎么样?”
“都是放麦收假”店老板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刘竹手指的方向:“你说那个厂子啊,他们现在是我们县里最好的厂子。”
刘竹听到这儿,也没心思再跟店老板扯淡了,拉着手下回到房间,把自己想的和手下一说,手下也认为是这么个事儿。当下二人决定,明天先不走,再到那个厂子看看,反正已经来了,而且麦收假也快放完了,到时候四个人一起上阵,人多力量大。
第二天上午刘竹二人又敲开了工厂的大门。
打更老头一看他俩就来气了:“不是告诉你们放假吗,怎么又来了。”
刘竹连忙解释:“我们有两个同事前几天来过,我们就是想问问他们走没走?”
打更老头不耐烦的对刘竹说:“你是说那帮要债的,都去我们厂长家了。一大帮呢,谁知道哪两个是你同事”
刘竹一听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赶紧要厂长家地址,老头没犹豫就告诉他了。
厂长家在县城外十公里的一个村子,刘竹二人搭了一个毛驴车杀奔过去,路上二人兴高采烈的议论,不光是咱们来要债,一帮人,这几天估计厂长家应该是鸡飞狗跳。
到了村头下车赶紧打听厂长家位置,被问的人没有往村里指,而是指着不远处一片庄稼告诉刘竹张厂长在那儿。
刘竹二人到那儿一看,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在地头的树下摆着个小桌喝酒,桌上是几个凉菜。刘竹上前问道:“您是张厂长吗?”
那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就是。找我什么事儿?”
刘竹一看这人惬意的生活,不像是要找的欠债人,犹豫地问了自己两个手下的名字。
张厂长听完放下杯子,冲前面喊了两声,不一会两个带着草帽,手拿镰刀的人跑过来。刘竹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两人已经激动的跑到他身边:“主任,你怎么来了?”
刘竹这时脑袋已经短路了,看着自己的两个手下:“你们这是干什么?”
两个手下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在帮张厂长割麦子,他说麦收完就给钱。”
刘竹疑惑地问:“不是说有一帮要债的吗?”
两个手下往前面一指:“都在那边割麦子呢。”
“我Ⅹ你妈!”刘竹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这是什么世道,黄世仁给杨白劳打工,杨白劳却在边上喝酒。
转过身去一脚将酒桌踹翻,从地上操起一个酒瓶向张厂长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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