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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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长?!”这个看上去和一个普通的退休干部没有两样的老头子是省长??!!!!!????!!!??!!!
巨变陡生,我那因多次当机而运行缓慢的大脑和脆弱的神经再次光荣当机。天哪,我可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领导,平时我见到我们处长就紧张的说话都不利索了,这下可好,老天爷你玩我呢,凭空给我掉下个省长,还有模有样的和我聊了半天私人问题。我呼吸急促,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唯一能做的就是从眼里飞迸出无数个问号,一时间,万里大地飘的都是我的问号!
省长看出了我的疑问,笑笑,“省府大院和你们检察院挨在一起,有时我累了就来你们院里走走,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几个人聊聊天。在省府大院里,他们老跟着我”,省长指了指刚才来的那个年轻人,“说话不方便、不自由。还是你们这好,我们刚才聊了半天都没人打扰”。
啊?!我刚才和他都说了些什么呀?!这可怎么办?完蛋了!这下我可把检察院的脸都丢光了。黄鼠狼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这下还不趁机把我清退出省检察院。那我已经亏本的20万怎么办?那我念念不忘的史仁怎么办?那我热血沸腾的理想怎么办?那我一腔正义又怎么才能得到抒解?想不到我刘利没有死在敌人的铡刀下,没有死在犯罪分子的子弹下,没有鞠躬尽瘁累死在法庭上,没有光荣的倒在同志们的怀里,却栽在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慈祥安宁实则阴险狡诈的老头子手里。真是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却阴沟里翻了船。想起我和我的史仁就要分离,情缘无法再续,我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再也顾不得他是不是省长了,一腔怒气喷泄而出。
“有你这样的吗?下班了也不好好回家就知道瞎溜哒,到处乱跑(作者:好像在说你自己呀),在自己单位里走走就算了,还跑到别人单位去欺负人!聊天也不说自己是省长,你这不是坑我吗?我来省检察院容易吗?现在这时势找份工作容易吗我?我什么地方招你了?你要这样害我!”
“哎,小伙子,不要激动嘛!我什么时候害你了,我也没坑你呀!”
“还说没有!你在这聊天聊得可痛快了,可我呢,我这传出去肯定违反纪律,在领导面前乱讲话,我这份饭碗还保得住吗?”越说越伤心,仿佛看到眼前的20万掉水里,我心疼的直掉眼泪,“你这是典型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过份!你欺骗我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孩子,你得意啦?你满足啦?这下你开心了吧!”
“咳,咳,刚才不是自己说自己是小伙子吗,怎么又变成小孩子了?别气了,不会有事的!”老人试图安慰我!
“噢,你说没事就没事啦。你又不是我们领导!你简直就是,”想了半天,我终于从嘴里挤出四个字,“为-老-不-尊!”
“好,好,好,我道歉!”看见我气成这个样子,老人似乎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气,开始着急了,“我虽然不是你的领导,但我认识你的领导,到时如果他要针对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不饶他。好吧?”
嘎?!对了,我怎么忘了,省长比我们检察长要大。有他这句话,我算是安稳了,没准这份工作还能保住呢?“那我怎么找你呀?”我就是再蠢也知道省长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要不然省政府门前那些上访的人也不会天天从早上坐到晚上了?!

“这样,我把我的电话,手机号码都告诉你,有什么事你就找我。”说着老人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转头问身边年轻人,“张秘书,带纸了吗?”被叫的年轻人估计大脑和神经比我好不了多少,看到刚才那么刺激的一幕,(作者:就是,谁敢当着省长那么凶呀?)也当机了,半天没反应。直到省长又催了一次,这才反应了过来。
“啊?代省长,有什么事?”“给张纸,我写个电话给小刘,方便他以后找我!”
张秘书试图阻止这一行为,“代省长,这不太好吧,你的电话是保密的!”“保什么密?我老头子平时被你们管得没有人身自由,出来散个步不要说人了,都只狗都见不到。现在我交了个小朋友,你们也要干涉?老头子还有不有人身自由了?你们还要不要老头子过日子了?快点拿张纸,别磨蹭了!”省长发脾气了!可怜的张秘书,被省长骂的脸通红,赶紧从包里掏出张纸。省长写上了几个号码,递给我,一脸讨好,“小利,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办公的,家里的,手机都有,你有什么就打电话给我,把你在外面听到的新鲜事都告诉我。”关键时刻,我的大脑再次发生逻辑混乱,本来在这种时候,我应该对领导的关怀信任和重视而感激涕零连声称谢,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那要浪费很多电话费的哦,现在手机费很贵的!你给报销吗?”张秘书的神经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牺牲。只见他两眼一翻,一口气没上来,眼看就要倒下去,我急忙扶住他。好不容易他缓了口气,感慨道:“我来省府办公厅秘书处也好几年了,见过的人也不少,你这种还真是第一个!真是绝了!!得,大家今天就算是认识了,有什么事尽管出声!”我撇撇嘴,不予置评,心想:俺家里还有一个更绝的呢!话未出声,省长却先开了口,一句话石破天惊,“小利,你小子利害,还惦记着老头子这点电话钱呀?!你什么都往钱上靠,那就别怪老头子没义气,现在我想法变了!虽说我们是朋友,但如果你们领导真要追究,我也没办法。你看换个工作岗位你愿意吗?”“啊?换个岗位?去哪?”省长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可就天机不可泄露了!”说完就带着张秘书走了,留下我一个在原地苦苦思索!省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说我不会丢饭碗吗?怎么突然又改了口?他们这些做领导的,每天不是要做多少承诺,可也没几个是实现了的!他不会也是逗我玩的吧?如果我真的要离开检察院,那我岂不是不能和史仁住在一起了,再也见到史仁了?想起史仁,我心中一动,如今不管怎么说,只要省长说话算话,饭碗算是保住了,那剩下的就该解决史仁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想起自己和他相处的日子可能不多了,我恨不得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他贴在一起,我丢下所有的担心,快步跑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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