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的,始终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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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梨睁大了眼,怔怔的看着我,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夕梨!”
“夕梨小姐。”
周围几个男人表情各异的叫了几声,她也像没听见一样,带着很震惊的表情,一步步向我走过来。
我坐在桌上没动,微笑着,扬起手来打了个招呼,“哟,晚上好。夕梨。”
她看着我,“你——”
卡尔忙道:“夕梨,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
我斜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是呢,逢场作戏而已。夕梨你不要误会。”
卡尔也看我一眼,闭了嘴。
夕梨对我们的解释恍若未闻,看了我很久,然后也叹了口气,“果然是看错了呢。想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挑起眉来,“什么?”
她轻轻笑了笑,“你长得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呢。”
看起来我长得像某人给她的冲击,甚至比她看到我和卡尔腻在一起来要大。我索性就将话往这边引开去?“哦?什么人?”
“在日本的时候,一个认识的学长。”夕梨看着我,“不过,欧阳学长是男生——”
我惊得从桌子上跌下来。
不会这么巧吧?我们跳到五百年前的战国,碰上阿骜一个学妹。这三千年前的西台,居然又有一个。阿骜他们学校专产穿越女主角吗?
夕梨伸手来扶我,“呀,你怎么了?”
我为了掩饰自己的吃惊装模作样的咳了声,然后试探性的问,“你说的这个学长,是不是叫欧阳骜?今年十八岁?高三?和我长得一样?个子比我高?会小提琴和钢琴?待人很温柔?”
她只听得前面两个问题,脸色就变了,我一路问下去,她的眼睛越睁越大。“是,没错。但是,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日本的学长的事?”
看起来的确是阿骜的学妹没错。我叹了口气,站直身子,向她伸出手,“请容我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欧阳桀,正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欧阳学长的孪生姐姐。”
夕梨惊得张大了嘴,老半天才合起来,颤抖的握紧了我的手,一副激动得不知道要说什么的表情。
虽然我这人生性凉薄了一点,但我想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他乡遇故知本来就是很让人兴奋的事情,我们两个虽然算不上什么故知,但总算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这个他乡又他得太远了一点,何况还有阿骜这层关系在里面。
看着夕梨的脸,我突然想起阿骜来。不知他若在三千年前的世界看到自己学妹是什么心情。不知道……他现在在埃及……过得怎么样……
心口突然隐隐作疼,就好像被人重重击了一拳一般,一时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半晌听到夕梨在问,“欧阳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可是古代的西台帝国啊。”
我回过神来,轻轻笑了笑,“啊,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吧。”
王子看着我们,这时才插话道:“你和夕梨是一个地方的人?”
我点头,“就算吧。”
卡尔举起手里的杯子,一边的近侍连忙倒上酒。卡尔笑着,“那么今天还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让我们为这次特别的会面干一杯。欧阳小姐,请入座。”
“嗯,我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跟我一样穿越了时空的人。太高兴了,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杯。”夕梨也附合着拉着我坐到旁边的位子上,并且自己给我倒了酒,笑得像朵花似的。“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今天留下来吧。陪我说说话。”
我看着她的脸,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笑了笑,点下头。
晚上夕梨拖着我和她一起睡,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问学校怎么样,城市怎么样,最近流行什么,她喜欢的歌手有没有出新的CD……说着说着,她自己的神色先黯下去,慢慢声音便小下来,住了嘴,然后翻了个身,睡去了。
月光从窗口漫进来,她的脸在月光下宛如玉雕,睫毛微微颤动,睡得并不太安稳。
我叹了口气,她现在的心情,想必很矛盾吧。一方面是自己的国家亲友,一方面是唯一的爱人,哪一边都不舍得放弃。
大概是下午睡过头了,我在床上滚了好一会,始终没办法入睡,于是索性起来想出去走走。
才出门就看到外面走廊的栏杆上坐着一个人,修长的腿架在栏杆上,背靠着走廊的柱子,头微微偏向这边,金色的发在夜风里飞扬,俊美的脸上无尽寂寥。
我微微怔了一下,他的目光扫到我,也怔了一下,然后便淡淡笑了笑。
于是我扬起手来,一边打招呼一边走过去,“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窗。王子真有雅兴啊。”
卡尔微微皱了眉,重复了我念的那两句诗,“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窗?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啊,那个……”是我看武侠小说看到的,觉得这场景很衬,就不自觉的念出来了。具体是怎么解释的,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于是就胡乱照字面上的意思说,“是我家乡的两句诗,意思是,这样的美丽的晚上,你为了谁一个人站在窗外吹风?”
王子沉吟了一会,目光像是要透过墙壁,看到睡在里面的那个人,很久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们的家乡,是个怎么样子的国家?可以告诉我么?”
他问得是“你们”,大概想知道的只是夕梨的国家吧。我笑了声,也在栏杆上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讲那边的世界给他听。我们的衣食住行,我们的学习工作,我们的休闲娱乐……卡尔听得很认真,偶尔插一两句,待我觉得讲得差不多了停下来,他才又叹了声,轻轻道:“似乎,是比我这里好很多的地方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微垂下来,神色有点黯淡,却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那个决心想必是令他伤心的。
我看着他,也跟着轻轻叹了声,“不舍得么?”
他抬眼来瞟了我一眼,淡淡的,寂寥的微笑。“不舍得也要舍得啊。要走的,始终是留不住。”
“如果你开口的话,夕梨会留下的,你知道她——”
“我怎么能做那么残忍的事情?”王子扬起一只手来,打断我。“如你所说,她回去比在这里要好得太多了。而且,她有父母姐妹在等着她……”
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淹在风里。
对相爱的人而言,这样的决定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我皱了眉,正想反驳他,卡尔的近侍跑过来,看到我在这里,先怔了一怔。卡尔扬扬手说:“无妨。”他才禀报,“埃及驻西台武官拉姆塞斯求见。”
卡尔没说什么,我先惊了一惊,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吓?”那家伙不是吧,这种时候了,还跑来干什么?
卡尔斜睨着我,“说起来,你那个随从也是埃及人呢。你认识拉姆塞斯?”
“啊,认识。”
“那么我们一起过去吧,看看他来做什么。”卡尔微笑着,也站了起来,率先往大厅那边走。我随即跟过去。
进去大厅第一眼就看到拉姆塞斯在那里不安的来往踱步,卡尔走进去,他才停下来,好像松了口气一般,行了礼,目光却越过卡尔的肩,看向我。
卡尔随头他的目光回头看我一眼,笑了笑。“不知道拉姆塞斯大人深夜前来,有什么要紧事没有?”
“我只是来接我的女人回去。”拉姆塞斯指向我,毫不忌讳的说。
我翻了个白眼,哪有这样的人?
而卡尔居然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看一眼我,看一眼拉姆塞斯。感觉上两个男人在眼神里交换了某些我不太明了的东西,然后卡尔一伸手,微笑道:“请便。”
于是拉姆塞斯便走过来,牵了我的手便往外走。
“喂,喂。”我连连叫了几声,“这算什么啊?”
“抱歉,”出了门,他稍微缓了一下脚步,转过来看着我,深吸了口气,“可是我等不下去了。”
“我说过我不会有事的啊。”
“我想来想去,还是坐不住。即使没有生命危险,我也不能让你在别的男人家里过夜。”他伸手抱起我,放到马背上,自己跟着跃上来,双臂紧紧的圈住我,附在我耳边低喃,“你是我的。”
像有一把火从我耳畔燎起来,我微微红了脸,“警告你啊,没事不要乱说话,谁会是你的——”
指责的话显然因为我的脸红而失去了应有的力度。拉姆塞斯轻笑了声,用一个吻堵住我下面的话,手一抖缰绳,马开始撒开了腿向前跑去。
“等一下,”我推开他一点,叫道,“坦尼还被关在那里——”
他腾出一只手来固定我,再一次用自己的唇舌堵住我,末了还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声音低低的,带着点警告的意味,“别在我面前对别的男人表现得那么关心,我会吃醋的。”
我捂着被他咬痛的唇,瞪着他,“喂,你最好搞清楚,即使我现在和你在一起,也不代表你可以颐指气使的干涉我的行动和思想,我绝不会是任何人的附庸。”
他静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卡尔连你这主犯都放了,怎么会难为坦尼?明天他自己会回来啦。”拉姆塞斯将手移到我的胸口,按下去,“有时候还真想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石头做的。我做这么多事,在你心里,难道就连一个坦尼也比不上么?”
他的手温热,声音里却有着一种令人发冷的悲哀。
我不由怔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覆上他的,喃喃的唤了声,“拉姆塞斯。”
他看了我很久,然后又叹了声,抱紧我,将脸埋进我的肩窝里,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我还真是败给你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才好?”
他的呼吸紧贴在我的皮肤上,有一种*的感觉慢慢从皮肤渗进去,缠住了我的心。那是一种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的情绪,我禁不住又叫了声,“拉姆塞斯。”
“嗯。”他抬起头,用鼻音答。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你会怎么办?”我扭过身子,让自己能看到他的眼。
“去哪里?我可以陪你去。”他说。
“很远的地方,不在埃及,也不在西台,在遥远的东方。你大概不能去。”

“有多远?”
“远到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他形容这个时间上的距离。
他的手又收了收,将我拉得更靠近自己一些。“不能不去吗?”
“不能。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自己无法掌握的。”我叹了声,就好像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到三千年前的埃及。
“我会将你留下来。”他看着我,一字一字的,坚定的说,“我会不择手段的将你留下来,就算你会恨我,我也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我望着他坚定的眼,不由得就想起卡尔之前说过的话来。不知道这两种答案,哪一个才是更爱的表现。
拉姆塞斯抱紧我,再一次像发表什么宣言一样,认真的说,“你是我的。”
我感觉自己在他那样的目光里整个人都软化下来,什么也说不出来,就那样软绵绵的靠在他的怀里。
那个瞬间,有一种就这样跟他走到天涯海角也无所谓的感觉。
“得得”的马蹄声像是催眠曲,没过一会,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坦尼果然在第二天早上便自己回来了。再隔一天,卡尔被元老院一致通过受封为皇太子。我和拉姆塞斯混在人群里跑去观礼。
卡尔受了封,站出来向群众挥手示意的时候,那一阵呼声,真是天摇地动一般。
“真是众望所归啊。”我赞叹。
“嗯。”旁边的人附和。
我斜眼看向身边黑发黑眼的小女生,“咦,夕梨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微笑,“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
我指指那高台之上,“那家伙能当皇太子,你才是最大的功臣吧,又是他的妃子,怎么着也得站在旁边吧?”
“没那回事。”她稍微低了头,“王子能够成为太子是因为他本身的优秀,我什么都没做。我……”她顿了一下,“我并没有能站在他身边的资格。他迟早会迎娶一位身份相当的公主做正妃,而我也会在明年春天返回日本。我们……不可能……”
我看着她,叹了口气。这一对也真是奇怪啊,明明都那样的喜欢对方,却谁也不肯先迈出一步。
“管他呢,你现在总还在这里不是吗?”我拉起夕梨的手,“走,我们去找他。”
“欧阳小姐。等一下,不要——”
事实上她不叫我停下,我们也没能走多远。站在入口的楼梯两边的士兵刷的将长戟交叉放下来,拦住我们的去路。
“让开。”我叫道,“你们难道不认识这是谁吗?她可是卡尔王子的侧妃。西台的战争女神。”
“很抱歉,她只是个侧妃。”士兵还没说话,一把令我极度不快的声音插进来解释。
我微微仰起头,看到站在几级石阶之上有着金色长发,绝美容颜的神官,重重哼了声,“哟,这不是乌鲁西嘛。”
神官微微欠身,“上次承蒙小姐热情款待,在下时刻铭记在心,日后自当加倍回报。”
谁都能听出来他这句话什么意思。我又哼了一声,挑起眉,“废话少说,我随时等着你就是了。让开,我们要上去。”
“只怕不能让小姐你如愿。”他淡淡的笑,“这里正在举行皇室的庆典,除了皇室、贵族和元老院成员以外,别的人是不能进去的。尤其是出身低贱的女人。”
“你——”我实在很像冲上去暴扁他一顿。但是一方面夕梨死命拖住我,一方面我自己也知道在这种场合闹起来没我的好处,只得咬牙忍了,恨恨的和夕梨回到休息区。
拉姆塞斯本来在看什么东西的,见我们过来,顺手就收起来了。
我板着脸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他笑了声,伸手捏捏我的脸,“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刚才碰到乌鲁西了,那家伙扬言报复我,还不准我和夕梨上去找卡尔。”我恨恨的朝空中挥了两拳,“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杀了他。”
拉姆塞斯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欧阳,那个人的话……”
“放心啦,他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来几次我揍他几次。”我大咧咧的一摆手,不想再提那扫兴的家伙,“你刚刚在看什么?”
“没什么。”
我凑近他,“是埃及来的密报吗?”
他笑了声,“你眼睛还真尖。”
“说什么了?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本来顺口就想问,有没有阿骜的消息。但话到了嘴边,那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不出口。于是一下子噎在那里。
拉姆塞斯看了我一眼,神色很复杂,但却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哈,“真没什么。”
有点不对劲。我盯着他,“拉姆塞斯!”
他别开眼不看我。
我将他的脸正过来,“呐,你知道我的。对我隐瞒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吸了口气,“你先答应我,听完之后不要冲动。”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抓着他就叫,“阿骜出事了对不对?我弟弟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了?”
“先答应我。”他正色坚持。
我咬紧了牙,重重点头。“好。”
“尼罗河女儿回来了。她教会了埃及人炼铁。王很高兴,人民也将她当做神一样的爱戴。”拉姆塞斯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竖起耳朵,连呼吸都要屏住,只听他缓缓道,“凯罗尔小姐似乎和你弟弟很是要好,要好到曼菲士王开始嫉妒。有一天他们三人之间发生了冲突,具体什么事我的人没弄清楚,总之,欧阳骜现在已被关在大牢里——”
我转身就往外走,拉姆塞斯一把拉住我,“你答应过我不冲动。”
“那是我弟弟啊!嫡嫡亲的孪生弟弟!他被关起来生死未卜你要我在这里参加庆典?”我甩开他的手,大叫,“谁知道这密报送来的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谁知道曼菲士那暴躁又任性的家伙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打算就这样一个人跨过沙漠渡过海洋去埃及?”
我静下来。我知道那不可能。我没马没食物没水没向导,一个人不可能走得出西台。我需要拉姆塞斯帮我,至少,得让我平安到达埃及。
拉姆塞斯叹了口气,伸手抱住我。“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才要你不要冲动。”
我任他抱着,只觉得浑身都凉透了。
如果阿骜有事的话……
好果阿骜……
“多等三天好不好?”拉姆塞斯轻轻道,“我安排一下,然后就陪你回埃及。”
“不。”我抬起头来,很坚定的看着他。“你有你要做的事情,别为我坏了事。我只希望你能帮我准备一下路上要用的东西,应该用不了多长的时候,我今天晚上就走。”
他皱了眉,重重的叫了声,“欧阳。你要拒绝人到什么程度?”
我深吸了口气,“抱歉。拉姆塞斯。我只有阿骜一个弟弟,能够早一秒钟去救他,我就不想拖到第二秒。你明白吗?再说,如果我一直呆在埃及的话,这种事情就不可能发生,他就不可能——”
拉姆塞斯伸手按住我的唇,“别为这种事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这种事情,很难说谁有没有错。喜欢一个人,又有谁能说是对或错?如果不是我和阿骜之间发生那种事情的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将他一个人丢在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拉姆塞斯轻轻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带一个小队的人先走,我迟两天一定会追上你。”
我也叹了口气,点头。
一连赶了三天路,虽然我还赚不够快,想尽早到埃及,却不能不顾已累得不行的人和马。连我自己的身体,也像是完全散了架。
就在我们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遭到了伏击。
先是一阵急如骤雨的箭,然后是突然冒出来至少十倍于我们的敌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这一仗,我们败得毫无悬念。
我用剑挡下一支箭,回身一脚踢开攻过来的一个敌人,便发现我们这边已没几个能站着的人了。
坦尼倒在我脚边,背上插了五六支箭,胸前还被人砍了一刀。
他望着我,嘴里吐着血沫,用尽最后的力气道:“欧阳小姐……快……逃……”
逃,我也想啊。可是目前我们这边已没有一匹马能跑得动,又被人团团围住,我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正想怎么逃,又是一阵箭雨射过来。
沙漠里连个可以躲的掩体都没有,箭又太多,我才拨开射向胸口的箭,腿上便挨了一箭,吃痛不住,身形一个踉跄,后背又中了两箭,整个人跌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敌人们冲了过来,我勉强举剑架住劈过来的一剑,却已挡不住另一人踢过来的重重一脚。
被踢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痛得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逃是逃不掉了,不如装死吧。说不定一会他们就走了。我趴在那里动不了,有一点自暴自弃的这样想着,已有一人踩上了我的背,一面叫,“队长,找到了,那女人在这里。”
被叫做队长的人走过来,“神官说她身上有瓶白水,要提防她装死,一定要把头砍回去。”
踩着我的人应了声,“知道了。”
原来是乌鲁西的人。
我早该想到的,能出动这么多人截杀我们的人本来就不多。
或者是曼菲士那对白痴姐弟让我大意了,乌鲁西手里毕竟是掌握着皇太后的直属军队。没有什么人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军队。我太轻敌,又太心急,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意识随着失血过多慢慢的焕散,踩在我身上的人举起的那把斧头在我眼前晃出一片白光,我居然在那片白光中看到了阿骜的脸。
带着一点温柔的微笑的阿骜的脸。
是临死前产生的幻觉吗?
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向那张脸伸出手。
至少,在死之前,我想要再见你一面啊……
我最最亲爱的……弟弟……
斧头劈断骨头的声音……
手乏力的垂下来……
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我说最近太忙肯定米有人信笑有人看到我在BS无聊了……
但是因为跑去代小学一年级的课,搞得头大如斗,没心思写文,这是真的……
为什么还是发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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