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顺 城 锄 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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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台镇有个乡规民俗,凡常人去世,生者都要为逝者过“五七”、过“麻姑节”、过周年忌日。这一天是农历八月初二,是贺老先生的“五七”。王娥娥安排肖翠翠在家晒新粮,自己带小周玉去贺家。
王娥娥带一篮子鸡蛋、糕点、供品和烧纸。上坟后,吃了午饭便告辞回家。还没进院门,肖翠翠就高兴地大喊大叫:“嫂子嫂子嫂子,真是老天有眼,俺妮子他爹,回来了——”
王娥娥先是一惊,后来就说:“唉呀,这太好了,出去七八年无音无信,今日可回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说罢,三步并两步奔进屋里,一眼看见多年不见的二弟周显亮。已不是七八年前的样子,胡子多了,人也比过去胖了、壮了。
王娥娥眼含热泪说:“他叔,你可回来了,想死嫂嫂了!”
周显亮上前跨一步单腿跪地,说:“嫂子辛苦了,小弟感激你照料俺妮子她娘俩!”
王娥娥扶起周显亮说:“兄弟,你回来就好,咱不说外道话。”
然后拽过小周玉说:“孩子,给你叔磕头!”
小周玉双腿一跪说:“叔叔好!”
周显亮抱起小周玉左看右看,喜不自禁地说:“俺侄子长得可真是天庭饱满,地可方圆!”放下小周玉。叫过一个年轻人说:“张平,过来!见过咱嫂子!”“张平”走过来单腿一跪说:“嫂嫂在上,兄弟有礼!”王娥娥说:“咱自家人,别施重礼!”一指小周玉说:“孩子,快来拜见你张叔叔!”小周玉双腿起跳,“咚“一声跪地说:“叔叔好!”这位张叔叔一把抱住小周玉,看了足有一袋烟工夫,然后又轻轻将小周玉放在腿上,问道:“孩子,你从小拜谁为师?”
王娥娥忙答道:“从四岁开始,拜咱皇台镇贺荣礼大叔为师,只可惜贺大叔被小鬼子气死了。”转身又问道:“这位兄弟,你好眼力呀,你怎知俺小玉拜师学武?”
“张平”笑了笑说:“哦,嫂子是这样,我看这孩子聪明伶俐,随便猜测。”
王娥娥知道此人有眼力,肯定有功夫。也不便多问,便操持晚饭。这顿饭是玉米面、小米面和榆树皮三合一擀面条,鸡蛋打卤,这算是上等好饭了。吃完晚饭,周显亮领“张平”去周显成家借宿。周显成前几天去山下办事,没出驮子。一见到周显成,哥俩就亲热到一起了。
王娥娥见周显亮领“张平”去周显成家借宿,对肖翠翠说;“你把你大哥的事告诉显亮啦?”
肖翠翠说:“是啊,反正这事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我一气都告诉他了。反正我知道的事都对他说了。”
这时小周玉早睡觉了。王娥娥说:“那小玉的身世也说了?”
肖翠翠说:“那还不告诉他?”
王娥娥说:“我是说,只他知道就行了,不能往外说。”
肖翠翠说:“他说了,小玉就该是咱家的人,他不会随便说。”
周显亮很晚才回来,对王娥娥说:“嫂子,明日我去东山看看我哥哥!”
“那明日咱都去!”王娥娥又问:“你领‘张平’来咱村干什么?你这七八年都干了些什么?为何不给家来个信?你给嫂子说说清楚.....”
周显亮就把如何被抓壮丁,又如何被押上火车,有人劫了火车,才得以逃出……等等。但他没说自己参加红军、长征。现在已是堂堂正正的八路军战士。他说,他和“张平”逃出后就给人扛长活、当壮工、后来又跑买卖。现在二人回家看看,准备做个大买卖。具体做什么买卖还没定准哪。
周显亮说:“因为我们参与了劫火车,这是犯杀头大罪,所以不敢写信也不敢回家。一直在外瞎混。”
王娥娥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听了周显亮说这七八年的事,并不能令她信服。就用疑虑的眼光看看周显亮,王娥娥说:“真是会说的不如会听的。快回屋睡吧,娘俩正等着你呢!”
第二天周显亮早早起来,他开门时“张平”也进了院子。吃完早饭,王娥娥和周显亮、“张平”去东山上坟,肖翠翠带上妮子、拉着小周玉去贺家上学。贺荣礼去世后,贺家梅便成了两个孩子的文武先生。贺家梅从小跟父亲学武练功,识文断字。学得虽不深,但教两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
王娥娥领周显亮、“张平”来到周显光的坟头前,王娥娥和周显亮大哭一场。三人祭拜完毕下了东山。
在下山的路上“张平”问:“大嫂,大哥墓旁的坟前为何立一无字碑?”
王娥娥说:“咳,一位外地大叔死在路上,咱村给殡埋了,无名无姓只好先立一竖空碑!”
“张平”听了唉叹一声还想问话。周显亮怕言多语失,急忙对王娥娥说:“嫂子,今日我和’张平’去顺城府办事,今日回不来,你们不必惦念。”说罢,拉着“张平”便分道走了。
王娥娥看着二人的背影,思忖着二人是做买卖商人还是干其它什么事的?王娥娥想,听说小日本刚刚占领了顺城府,满城都乱糟糟的,他们也不怕鬼子杀人?
卢沟桥事变半个月,小鬼子兵沿京汉铁路南下。一路横扫,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占领了顺城府。顺城府被占领后,鬼子在城西桑树林建了兵营、组织地方维持会、招兵买马成立皇协军。接着挨家挨户地进行户口登记造册、编排门牌号码、组织十家连保户。为杀一儆百,先枪毙了一批**俘虏,又杀了十几个反抗日本人的“罪犯”。为维护治安开始宵禁。每日晚八点关城门,只出不进。每天早六点开城门,进出搜身。因为顺城府南城外,已变成商住区,所以在南关外又挖一道护城河,护城河上只留两座吊桥,供出入人员行走。每个进出口都有两个日本兵和两个皇协军把守。
周显亮和孙运达来皇台镇之前,组织上都给二人起了假姓名、制作了假良民证。周显亮改称“李顺”,孙运达改称“张平”。良民证上的身份是顺城县“十里铺”村的民工。这次来顺城府就是和当地党组织接关系、开展工作。顺城府早在一九二六年就建立了党组织,屡遭国民党破坏。现在,党组织在顺城府的临时负责人就是“洛阳堂”的坐堂先生贺家义。
“李顺”二人下午四点来到顺城府西关。见西门外拦一道铁丝网,两边站着持枪的日本兵和皇协军。城墙门楼上挑着太阳旗,让人一看就憋气。二人一进岗门两个鬼子用大枪顶住二人,先验良民证,再搜身,然后一指皇协军,让皇协军过来问话。因为周显亮是当地口音,一些问话由他来回答。问进城干什么,说进城做药材生意。问进城找谁,周显亮就说找“老君堂。”因为“老君堂”和“洛阳堂”是邻居,“老君堂”是由日本浪人所开,而且规模大,叫得响,一提“老君堂”,门岗就无话再问了。
“李顺”和“张平”进了城,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洛阳堂”。李顺虽是本地人氏,可他从小生在湾道山,平时很少进城。顺城府南关他来过几趟,也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后来一想,才想起“洛阳堂”在南关城河对面。来到“洛阳堂”,见看病的、抓药的人来往不断,“李顺”装成病号,“张平”扮成看护帮人的伙计,坐等“先生”来把诊号脉。
贺家义在小鬼子占领顺城府之前,已把家眷送回皇台镇。现在就和小徒弟吃住在这里。小徒弟每天给做三顿饭,买草料、喂马、跑交通。余暇时才和他学点医道。炮制草药工和账房先生都住在城内家里。所以,下班后,“洛阳堂”就他二人。等挨到“李顺”看病时,贺家义便问:“老乡,哪儿不舒服?”李顺便答:“肚子胀气,打饱嗝,吐酸水。”贺家义说:“现在天凉,不宜再吃冷食。”李顺说:“可不嘛,中午还吃了两块高粱饼子!”贺家义抬头看看“张平”说:“吃了几块?”李顺说:“吃了两块!”贺家义一看对上暗号,对李顺二人说:“二位,可先去后堂休息,我给几位看完病,就叫人给你们开几付草药。”
天近黄昏,贺家义才把病号诊完。他进了后堂屋,和李顺、张平握手说:“二位久等了!”李顺马上从衣服夹层里取出介绍信,贺家义看后顺手点火烧了。说:“正盼你们二位来哩。咱这里眼下有骨干十二名,还有几把枪,就缺军事行家。你们来了,可助我们一臂之力呀!”
李顺说:“咱们共同努力开展抗日工作吧!我们来这里,各方面情况都不熟悉,还需要你们大力帮助哩!”
贺家义说:“你们未来之前,上级已将二位情况简单作了介绍,听说李顺同志就是当地人?”
李顺说:“我本是皇台镇湾道山村人。”
贺家义拉住李顺的手说:“越说越近了,你既是湾道山村人,你应该姓周?”
李顺说:“这不是为了开展工作更方便,所以......”
贺家义说:“对,对,我知道了。往后我就叫你李顺同志,那位就是张平同志了!”
张平说:“我是外乡人,平时说话少。今日联络上关系,那今天就先研究一下我二人今后如何开展工作,你是县委书记,我们就听从你的工作安排。”
贺家义看天色已晚,街上敲起宵禁锣,巡逻兵已开始一拨一拨巡逻。他让药工和账房先生下班回家。让小伙计关好街门,去伙房做四人饭菜。
贺家义把后堂屋门掩上说:“二位放心,这个小伙子是我徒弟,实际上是县委通讯员。刚刚十七岁,人小鬼大,机灵得比猴还灵。好,现在我先把顺城这几个月鬼子的行动和我们当前的工作谈一下。他顿了顿说:“小鬼子是从七月十五日打进顺城府的。当时国民党一个师从城北抵抗了一天,便慌忙撤退了。小鬼子当天夜里进了城,烧了五十余间民房,杀死十余人。第二天从清晨开始大搜捕,抓了二十几名国民党军伤病员,一天后便被枪杀在西关外城河边。日本兵驻防顺城府有一个团的兵力。小鬼子进城后,立即在城西三里远的桑树林建了兵营。为了加强当地治安,鬼子招募了一千多人组成的保安团,鬼子称之为皇协军。皇协军司令名叫侯仁,此人是侯氏杂技班的顶梁柱。只因练功摔伤一条腿,便退出杂技团。后结交三教九流,学会吃喝嫖赌,现在已是有名的大烟鬼。为了有钱抽大烟,也为了捞取赌资,心甘情愿当皇协军司令,当汉奸!此人功夫上乘,武功出众。最拿手的是猴拳、轻功。这小子自从当上汉奸,自知遭国人唾骂,一般不出头干坏事。帮鬼子干坏事的是他手下的两个队长。这两个队长号称侯仁的‘哼哈’二将。一个是第一队队长王信武,另一个是第二队队长刘世文。这二人经常去外抓人,给日本人抓‘花姑娘’,给日本人砸商铺,抢粮食、抢肉食。黄协军虽只成立了一个半月,抓良家妇女十五人,抢粮食大约有十万多斤,还开枪打伤三个商贩老板。这两个‘哼哈’二将已遭广大民众的愤恨,如时间再长一些,这二人说不定还干出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哩!

另外,再介绍一下咱县委组**员情况。目前县委一共有五人,分工为组织、宣传、通讯、文书。当前县里共有党员二十二名,积极分子有四十余名。顺城府城内有党员五人,在七个乡里有党员十七人。其中在皇台镇有五人。当前咱县有‘汉阳造’两支,‘勃郎宁’手枪两支,五十发子弹。虽然武器不多,但咱县有资金5000大洋,可支配3700多块。可以用这些钱去收买流寇散兵手中的枪枝弹药。……”
贺家义介绍完情况,李顺说:“是不是等召开县委扩大会再安排具体事项。我认为现在应该先动员民众,组织各行业反日斗争。进行反日宣传,比如党中央当前对敌政策,对日本侵略者的斗争方略。召集民众做一些宣传鼓动工作。从现在开始,就要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张平插话说:“我看先从行动上给敌人一个下马威!侯仁深藏不露,咱们可先对他的‘哼哈’二将下手,教训一下,为何不可!”
贺家义说:“对,这样也就等于宣传了。但如何对这‘哼哈’二将下手?”
张平说:“可先告诉这‘哼哈’二将家住哪里?啥人模狗样?”
贺家义说:“这好办,我这小通讯员最清楚不过了,让他带路就行了。不过,这两家都住深宅大院,而且都养着狼狗,如掏窝有难度。在市面上,人多眼杂,太暴露。”
李顺笑咪咪地说:“你别担心,今日夜里就可以干这件事!干这些事,咱们老张可是最拿手,怎么样?”贺家义说:“为了安全,我得带你们去,咱们三人一起干我才放心!”
李顺说:“唉,你这同志,不要担心,你是地方党的负责人,你还不要出头露面。这项工作只要有人指就能干,其它没必要了。”
贺家义说:“我手头有两支手枪,你们可以用。”李顺说:“一不用动你们的人,二不用枪支。你把枪还是藏好就行了。”
贺家义满脸狐疑说:“不拿家伙?”
张平笑笑说:“用不着!”
贺家义问:“那什么时候干?”
李顺说:“就在今晚!”
张平说:“你应有所准备,如我们一旦端了汉奸窝,鬼子一定会全城戒严、大搜捕!”
贺家义说:“我有准备,到必要时我们会及时转移。反正我这‘洛阳堂’早就是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四人吃了晚饭。贺家义对小通讯员说了此事,小通讯员点头便走。
张平说:“小同志,你带我们去那家人门口,告诉此人长得大概模样,年纪大小,你可马上回来,不要管我们二人。”小通讯员在前边带路,指着一个胡同里深宅大院,又小声告诉了此人模样便走了。李顺见小通讯员走了,就上前拍门环。院里大狼狗听见生人声音,便汪汪乱叫。
过了一会,听见有女人应声问道:“哪位叫门?”
李顺答:“找王信武队长。”
女人说:“我们主家今日值班不在家,”
这女人可能是王信武家的使唤丫头,说完,扭身走了。李顺和张平一听,这王信武是真值班还是假值班,不好断定。二人就顺胡同口往回走。这时正是月底,天很黑,胡同更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刚转出胡同口,突然被两杆大枪顶住。两个巡逻兵用手电筒照看二人的脸问道:“干什么的?”李顺说:“我们是王队长的朋友,”巡逻兵说:“你们是王队长的朋友?我问你们,王队长家几口人?几个孩子?老家在哪里?”
李顺听了心里发毛,头脑一转立即反问道:“我们是他的朋友,难道连这点事都不知道?你们是不相信我们二人?那么请你领我们到队部找他!”
两个巡逻兵怕把事情弄僵了。如真是王队长的朋友,自己可不好说话。收回大枪说:“你们不知晚八点后不许人来人往吗?”
李顺说:“当然知道,只因为好些日子没和王老兄坐坐了,怪想他的,光想喝几盅解解闷!”
巡逻兵一听便说:“王队长现在可戒酒了。今晚王队长在哪里,我们可不知道。如果要找王队长,今天你二人就跟我们走一趟,看看见到见不到王队长!”
李顺知这两个巡逻兵心怀鬼胎,壮着胆说:“见到王队长啥都好说了!”
张平想,一见面,根本不认识王信武,一露“馅”,这事可闹大了。自己好脱身,这李顺如何走得了?如果不去,事必引起巡逻兵的怀疑。一闹出声响来,事情就麻烦了。后来又一想,还是跟巡逻兵走,见机行事。
两个巡逻兵走街串巷,拐弯抹角来到一处高门大院。一个巡逻兵进屋去通报,一个巡逻兵看住李顺二人。王信武正在伏案写材料,停下笔就问,那二人从哪里来?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一连串问话巡逻兵一句也回答不上来。王信武今夜急等写完报告回家,自己的熟客也不会眼下这时来,又一问三不知,惹得火起,抡起大手左右开弓,啪啪掴了这个巡逻兵两耳光。
嘴里还骂着:“可真是废物点心,滚!”
巡逻兵捂着脸跑出屋,拉着看守李顺二人的巡逻兵跑了。李顺二人在院里听见屋里打人声,心里暗笑。见两个巡逻兵跑了,这才放心了。李顺想,迎面而上,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二人不请自到,进了屋,李顺一抱拳说:“王兄近来可好!”王信武满脸狐疑,眨巴着眼睛说:“你,你二位是……”李顺马上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了?五年前咱兄弟二人去药都贩卖药材之事?”李顺随口自编,说得王信武直摸脖梗子。听口气,像个老熟人,可怎么也想不起有贩卖药材之事。张平在一边看王信武的反应,开口说:“王队长,别多想了。你是甘心当小鬼子的汉奸、走狗!我们今天代表顺城人民对你惩处!”
王信武浑身一震,问道:“你们是甚么人?”张平随口应道:“八路军——除奸队!”
王信武伸手就拿桌上的手枪,手还没伸到,被张平一指点住当胸。想喊,喊不出声,想动,四肢不听使唤。张平小声说:“你欺压良善,为虎作伥,为非作歹,恶贯满盈。”顺手一挥将王信武砍倒在地。李顺又把王信武抱起放在椅子上,那身子靠在椅子上,脑袋却再也直不起来。王信武虽死,但身上却无一丝伤痕。张平从衣兜里掏出一纸,放在王信武的尸体上。上写道:皇协军队长王信武甘当日本汉奸,誓与人民为敌,死有余辜。落款:顺城县抗日政府除奸队。张平顺手拿起王信武的那把王八盒子往怀里一揣,大摇大摆走出屋。
大院里的值班人员正忙着打牌。大门岗哨见李顺二人出门还行了一个军礼。
张平说:“敌人马上要大搜扑,必须马上出城。现在四门紧闭,咱如何出得去?”
李顺嘿嘿一乐,说::“我知你老兄之意。你出城,不费吹灰之力。你是怕我出不了城?是吧?嘿嘿,咱笨人有笨法子。这叫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行各道。咱这顺城府城墙虽高,可总要留有通风下水道。我记得城墙四周留有多处下水道。穿过城墙,通向护城河。你如果走城墙,我就钻下水道。”
张平哈哈一笑说:“老弟还真有一手。我就是怕你出不了城又该呜呜哭鼻子了。”
李顺说:“那是当年的周显亮,今非昔比了。”
城墙四周是护城河。城内为下大雨、下大雪积水留有多处下水道。李顺二人在北门附近很快找到一处下水道。二人下到水里,水深不过半腰。要钻过五丈远的城墙地基。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墙洞里有水蛇、水耗子,阴森可怖。二人边走边游边前进,穿过城墙下水洞就要进护城河。谁知在出口处小鬼子插上了铁栅栏。
李顺一摸说:“完了完了完了,这小鬼子可想到咱们前边去了!”
张平说:“老弟,你该不会再抹鼻子了吧?”李顺说:“有你在,天塌地陷有你支撑,我怕啥吗?”
张平一摸,铁栅栏虽是用手指粗的铁棍横竖编织而成的铁网子,用两手一掰,李顺就钻过豁口,游过护城河上岸,却听“唉呦”一声就没了声响。张平知道发生了不测。在水中一个飞跳,便蹿到河岸。却见有两个黑影拉着李顺走。张平从地上抓起一把土砸过去,随身蹿到两黑影跟前,“啪啪”就是两掌,两个黑影没吭一声摔倒在地。张平使得这招叫“浑天掌”。
李顺缓过气来说:“我一上岸,就被人用枪托打昏。”
原来,城墙外的护城河边,小鬼子每天晚上派流动哨。今日晚上这两个鬼子走到这里时听见水中有声音,便躲在护城河岸大柳树背后等游人上岸。李顺刚爬上岸,小鬼子抡起枪托砸过去。小鬼子拽住李顺的两腿想拉进城门审讯,谁知半路遭到突袭。
李顺爬起身说:“听声音、看样子,不像是皇协军。”张平拾起一杆长枪,说:“这是三八大盖枪。这两个是小鬼子!”张平说罢抬脚踢在两个鬼子身上。接着,抓起两个鬼子的尸体按到护城河里。
李顺拣起一支三八大盖,高兴地说:“还好,这叫因祸得福,一枪托换来两支三八大盖,值得!”
张平说:“别光顾高兴了,咱们趁天未亮,赶快回皇台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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