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醉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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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吕家班中场收钱时,闯进一伙年轻人,其中一个直奔收钱的公猴身前,一脚把铜锣踢飞。铜锣里的钱,劈哩啪啦撒了一地。公猴忙向他鞠躬,那小子还不依不饶,又飞起一脚踢向猴子,猴子一跳便躲过。忍无可忍,猴子才呲着牙,瞪着眼,意思是说:“到此打住,否则我就无礼了!”那小子被吓了一跳,没敢动手,猴子低头拣钱,跑着交给吕班主。
吕班主看小青年故意找茬,忍着火,点头哈腰,一抱拳说:“这位兄弟,暂借贵方宝地,权且讨口饭吃,有什么欠缺,还请原谅。有什么事,等演出完毕,再拜访不迟。”
这个小青年说:“打住!”
吕班主说:“为嘛?”
“你们演的轻功有假!”
吕班主说:“怎见得?”
“‘脚踏鸡蛋’为何不去掉棉袜?”
吕班主一听,知道这是故意找茬,所以,转回身不再理他。继续演出。吕茗正和娘演“悬空吊”。那小青年见吕班主不理他,一招手,从人群中跳出四个青年。
吕班主只好停下演出,转身说:“老弟,你如果认为这里有假,你可以上去一试!”
那小青年也不答话,走到柱子前,顺手把那条牛皮纸带掐断。又将两根柱子推倒。公猴急了,扑上去抓他的脸,小青年挥手打猴子,猴子用铜锣一档,打在铜锣上。那青年暴跳如雷,向前抓猴子,猴子却故意逗他玩,一个跟斗,从獒身前跳到獒**上。站在獒身上逗他。青年被气得哇哇乱叫,飞起一脚踢向藏獒,藏獒早就发怒了,向前一扑,双爪扑到这个青年身上。只听一声响,那双利爪把这个小青年的上衣、裤子抓烂。小青年正在惊叫,被藏獒扑倒在地。猴子从獒身上跳下来,连翻三个后翻,意思是:“我胜了!”
这一幕被围观的群众看得一清二楚。大家“哄”一声笑起来。吕班主却慌了神,因为怕藏獒伤人,闹出人命。急忙拉住藏獒,让吕方去看青年的伤势,把他搀起来,却被大骂:“八嘎牙噜!”还被狠狠打了一拳。吕方的脸上立刻显出一个拳头的印痕。
吕班主推开吕方,满脸赔笑道:“对不起,我们去医院看大夫吧?”
围观的群众却高喊“他们是日本浪人,打死他!打死他!……”
吕方气得咬牙切齿。就在这时,从人群中窜出几个小青年,直奔到场中,个个敦敦实实,鼻子下留着一撮仁丹胡。人群中有人高喊:“这几个浪人是日本鬼子!”
几个鬼子闯进场子里,有的砸道具,有的去抓猴子,有的去牵藏獒。一个鬼子去拉老母猴,三只猴子一齐扑向他,吓得这个鬼子连哭带叫逃跑了。另三个鬼子直奔吕方的娘和姐姐。
吕方向前一蹿,用身子护住说:“你们要干嘛?”
这三个鬼子也不答话,拳脚击打在吕方身上、脸上、鼻子上,立刻血流满脸。吕方不得不反击。杂技和武术本是同宗同族,因为基本功相同,只是一个偏向演练,一个偏向击打。吕方虽有一身功夫,身轻如燕,但在击打预防方面技能欠缺。他和小鬼子一交手,只能被打,毫无反手之力,而且还被摔了几个“大布袋”。虽然快倒之时一个鲤鱼打挺又站起来,却没有反手还击之功夫。一个鬼子和吕方交手,另两个鬼子去攻击吕方娘和姐姐,吕班主和吕安前去救护。吕班主可有一身功夫,别说来四五个鬼子,就是来十个八个也不是吕班主的对手。但他金盆洗手,一心一意演好杂技养家糊口。今天被逼无奈只好动手了。吕班主上前只一摆手,就将一个鬼子打翻在地。两个鬼子立即围住他,他如同逗小孩一样,一拳一个,一脚一个,片刻之间,把几个鬼子放倒在地。鬼子一看大势已去,再打,也胜不了,便说:“有种的,你等着!”说罢,五个小鬼子冲出人群跑了。这场闹剧,围观群众看得真切,人人开怀大笑。指着那几个鬼子说:“小鬼子,你们也有今日?”
吕班主见这几个小鬼子逃走,也不追赶。吕班主想,这几个小鬼子为什么要搅闹场子呢?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巡警,说:“师傅们,你们今天到此为止吧。师傅们刚从关里来,还不知咱奉天事。今天这几个小鬼子被你们打跑,马上会来报复。小鬼子报复心特强,而且这些小鬼子自小练武出身,他们到处欺侮咱中国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我劝你们快走。别沾惹这臭狗屎。”说罢便帮吕家收拾小车,装道具。
吕班主无奈,决定离开奉天。吕班主在巡警的指点下,推车向奉天城外走去。吕班主一路走一路想,为什么小鬼子要搅场子?总得有个前因后果吧?忽然他想起在锦州撂场子时,有几个人走过来说:“师傅,你这条大黑狗是不是叫臧獒?”
当时吕班主还挺自豪地说:“是,就是臧獒,它生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雪域高原,藏民称它为神犬!”
又一个人走过来说:“你这条大狗卖不卖?”
吕班主反问说:“你家宝贝卖不卖?”
小青年说:“当然不卖!”
吕班主说:“这不就结了,我们家宝贝也不卖!”
小青年接着说:“多给你钱你卖不卖?”
吕班主说:“给座金山银垛也不卖!”
小青年悻悻地走了。日本浪人穿衣打扮和中国人一样,那几个小青年是不是日本人?吕班主听老人说,这小日本鬼子人不大,心大,心狠。凡是沾惹了小日本,他就像臭狗屎一样总要沾着你。想到此,吕班主心里一惊。这时又从远处传来狗叫声。吕班主想,事到此,不能再忍。为了应付挑战,吕班主将獒的嘴笼头摘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堰,要干就干到底。往后一看,果然是几个小鬼子牵着两条狼狗追过来。
吕班主和全家人说:“事情到此,后退没有出路,干就干到底!”
这几个鬼子边走边喊道:“知趣者,请将那条黑狗留下,咱们各走各的路。敢说半个不字,那后边的事,可不是我们想看到的!”这伙人气势汹汹,跑到跟前。
吕方一看这架势,紧了紧腰间的板带说:“爹,咱们拼吧!”吕班主一瞪眼说:“先稳住!”
原来,日本浪人的唯一目标就是设法把这条纯种藏獒弄到自己手里。
驻奉天领事馆总领事山本大佐,一**二年生于熊本县。二一年毕业于日本陆军大学。他先在日本陆军教育总监工作,后调入陆军参谋本部第二部专门搜集中国情报。所以他身兼总领事之职其实他是一个军事间谍,间谍老手。他还是一个动物专家,专门研究世界名犬,主要为军队培养繁殖军用犬。他有一条纯种母藏獒,梦寐以求要讨到一只真正的纯种公藏獒。但他不能去西藏高原,他受不了高原低氧环境。他到过印度考察,有藏獒,但不是纯种藏獒。所以他希望能在内地寻找一条纯种藏獒。于是他派武田带人马去华北寻找,武田人马刚到山海关,就见到一个杂技班喂养一只纯种公藏獒而且还是一条“铁包金”。山本得到消息,高兴极了。指示武田,一定要紧跟这个杂技班,绝不能伤害藏獒一根毫毛。山本决定,适当的时候以抢夺等手段,也要把这只獒弄到手。吕家班一进奉天城,山本急不可奈地混在人群中观看这只藏獒。他一看心里更加高兴。立即指示武田,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把这条獒弄到手,你们就是大日本帝国的功臣!
中日甲午海战后,日本便陆续派出大批青年来到中国。一是对中国功夫钟爱。二是对中国丰富的宝藏垂涎。他们在中国遍访名师,学中国功夫。这些日本人自小习武,基本功扎实。柔道、空手道、跆拳道、泰拳。他们再学中国功夫,如虎添翼。这次搅场子的五个日本浪人,都是武田的手下。论功夫,武田最厉害。武田生在北京劈柴胡同,七岁在中国上学,八岁其父请中国拳师传授中国武功。小学毕业后返回日本。在中学,学习日本柔道、跆拳道、泰拳。高中毕业,又返回中国。这时的武田,已是日本少佐。他平时以日本浪人的面目出现,带领手下,整日在奉天城东游西逛。为试自己的功夫,以打中国人为乐趣。如碰上有功夫者,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打得过的人,成为他的手下败将,打不过者,他依仗人多势众,把中国人打败打残为乐事。这些日本浪人,看似无所事是,其实是组织严密、各行指令的间谍。他们每天向自己的上司汇报中国各方面的情报。包括经营、物产、军事、政策等全方位的情报。他们在中国建立武馆、酒馆、窑子、商铺,卖日货,冲击中国市场。装一肚子坏水!
武田今年二十二岁,个头矮胖,像个菜罐子,浑身疙瘩肉。他武功精湛,出招凶狠,自持奉天无敌手,终日横行奉天城。一听说五个手下搅场子自己人吃了败仗,便拉着两条狼狗,带着五个手下追过来。一边跑一边骂着手下,他要亲眼看看,中国还有能打过他手下的高手?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去也不是对手,只不过在山本面前夸夸海口罢了。两只狼狗是山本培育出的新犬种。这种狗凶狠,专门咬人的要害,不是气嗓管便是下档。而且,只要闻到血腥,就会亡命追杀,一直被它活活咬死为止。山本是用西伯利亚纯种犬和高加索犬交配生下的崽,这种崽长大之后,又和斗犬“比特”杂交经几代繁殖而培育出来的新品种。武田一个口令,狼狗闻着藏獒气味便一直追向前方。

吕班主见两犬奔来,便将拴藏獒的绳索松开。藏獒却站立不动,两只阴森森的眼睛死盯着跑过来的两条犬。两犬跑到藏獒面前早急红了眼。一条犬在藏獒前发力,一条犬在后准备夹击。藏獒似乎知道两犬的本意,便向前直扑一只犬,只一口,便死死咬住犬的脖子。被咬得四脚离地,藏獒一甩脖子,打向身后,一下子把身后的犬打个跟斗。藏獒死死咬住那条犬,犬被咬得四爪乱颤,被打倒的犬吓得一直在撒尿,又跑到武田身后不敢再和藏獒交锋。武田看在眼里,心里难受得要哭。因为这两条犬自出生到长大,始终和武田生活在一起。但他又很高兴,原来藏獒这等厉害,果然名不虚传。藏獒勇斗两只狼狗,吕家班老少心里高兴。但吕班主想,得饶人时且饶人,再斗下去,肯定伤人。喊了一声,藏獒马上松口,返身回到吕班主身边。
武田看硬招不行便来软招。上前给吕班主躬身施礼,说:“老师父,你家獒咬死我家狼狗,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吕班主说:“这位壮士,咱们素昧平生,从没有任何过节,不知何故,非要追赶我家?你们搅场子、砸道具、又伤人!还敢放出两条犬来攻击我家藏獒。你家的犬被獒所伤,那是咎由自取,如何办?还要问我们吗?我们千里迢迢来到奉天,不过是讨口饭吃,你们砸场子,我们的损失,应由哪个陪偿?”
武田无话可说。他又提出要求,说:“我们赔你家损失可以考虑,我提一个要求,你必须把这条藏獒卖给我们,要多少钱都可以。我们给你袁大头,怎么样?”
吕班主心里好恼,便说:“你这意思是要我们把这条獒卖给你们?”
武田答道:“正是!”
吕班主说:“这叫开天窗进屋——没门!”
武田问:“老师父,我可是真心的,为什么说没门?”
吕班主说:“这条藏獒是我们家的宝贝,再者说,这种獒,只有我们国家西藏才有,是我们中国的一宝,我们能卖给你小日本吗?”
武田一听“中国”两字,头‘嗡’一声胀大了,说:“什么你们中国?你们中国早晚还不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治下!”
吕班主气得炸了肺叶,双目圆睁,指着武田的鼻子说:“小鬼子你听着,我泱泱中华五千年,你小日本不过是大海里的四个小孤岛,也有脸和我国相提并论!你还敢说治下?你这是孙欺爷的歪理?”
武田说:“老家伙,中国**无能,你这么爱你的国家,你不还是到处流浪吗?我劝你和我们合作,我们会给你好多银元,你们全家也不再四方讨要了。”
吕班主说:“你小鬼子的好意我领了,我就是全家饿死,也讨不到你们家门口!还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武田说:“你这老家伙,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活腻歪了!”
吕班主说:“怎么着?想撒野吗?想怎么干,你爷爷我奉陪!”
武田说:“老家伙稍安勿躁,我不想撒野!今天咱们比比武。赌什么呢?就赌你家大黑狗!你如胜了,你在奉天摆场子、撂地摊,我们绝不再打扰。如你今天败给我们,你必须将那条藏獒给我们!”
吕班主便说:“你这是混蛋歪理!这就是你小日本的海盗逻辑!在我们国内演出,还要受制于你们?凭什么赌输了要给你们藏獒?一句话,要赌咱们赌真正的,如果我输了,我离开我们奉天回关里,如果你小日本鬼子输了,你们滚回东洋去!要赌就赌,如不赌,你就来个土豆搬家——滚蛋!”
这几句话把武田的鼻子都气歪了。但他清楚,如和这个老家伙比武,心里没底。因为他在奉天看过表演,深知功底,可不是一般功夫。他怵他。所以,武田两眼一转珠说:“好,就依你老家伙所提的条件。但我要提个要求,我要和他比武!”武田顺手一指吕方。
吕班主说:“他还是个孩子!”
武田说:“我就和他比试!”
吕班主想,吕方的武功根本无法和武田相比,但他身体灵活,即便不会招法,也不会挨打。打个平手,看这小鬼子如何说?想到此,就同意了。吕方娘和姐姐都不同意。吕方说:“怕嘛?不就是打吗?打着就打,打不过就躲!这小鬼子还能吃了我?”
吕方刚满十八岁,长的身高体壮,就像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功底深厚,动作灵活,更有一颗恨透了小鬼子的心。恨不得一脚踢死武田!吕方要和武田比武,故意走到武田面前,紧紧板带说:“小鬼子过来!看小爷如何修理你!”
武田是个矮胖墩,胖头胖脑,浑身上下一堆滚刀肉。身穿童子军装,头戴童子军帽,一对肉眼泡闪着凶光。一见吕方向他叫板,心里骂道,小子,死到临头还不知咋死的呢!武田也不说话,伸手就是一记“炮拳”。吕方只一个“金鹿摇头”,闪过这一拳。武田转身一个“劈卦掌”,吕方一个“鸽子翻”又闪过一掌。武田两招没打到吕方,心里窝火。在错身时来一个“地扫蹚”,吕方一个“旱地拔葱”,轻轻一跳,跳到武田背后。武田一看,三招过后,吕方不接招,只是躲闪,心里更窝火。第三招一过,却看不到人,正在寻找人时,却被吕方一个“倒后踹”,武田摔了一个“狗吃屎”。这武田功夫很深,就在快趴不趴之时,来了一个前滚翻,一个跟斗站起身。吕方这一招把武田气个半死。但他不知道吕方不会武功招法。他吃了亏,便使用了狠招,他一招接一招猛攻吕方。吕方无耐,节节败退。武田见吕方不还招,就放开了手脚,一会儿用西方的拳击,一会儿用韩国的跆拳道,一会儿又用泰拳。充分运用拳、肘、肩、膝,摔、击、打这些招法。但吕方不会解招,只是用闪、转、展、腾、挪功夫来应付。武田见吕方还不接招,气的肠子都打了卷。就在他心急火燎哇哇呀呀喊叫时,吕方抓住这个机会,先是用一招“凌空飞燕”,在空中打了个飞旋,落地时一个大回转,脚一伸出,就变成扫堂腿,武田不注意,被扫个跟斗。这次被摔得很重,半天没爬起来。
吕班主一看,已稳操胜卷。就从二人中间插楔子说:“打住,没必要再比下去了,按中国人的评判条件,应该已是三打两胜了。小鬼子,还有话说吗?”
这次比武,招来很多围观的群众,一招一式都看得清楚。武田虽不服气,但事实摆在面前,只好说:“这不是比武,在比投机取巧,我不认输!”
吕班主说:“废话少说,当初你说比武,你并没有说各种条件。我们就是一个原则,能打便打,打不着,便躲。”
武田说:“这么说,让我回东洋?这由不得你!”
吕班主说:“咱们有言在先,只论成败!今胜败已定,不能食言!”
吕班主不想和小鬼子理论,只想推车走人,几个鬼子一齐上来,拦住去路说:“你们的比武,不按招法,不能算胜!”
吕班主说:“你们想怎么办?”
几个鬼子说:“把这条大黑狗留下!”说完,就去拉藏獒。这藏獒可不是等闲之辈,见不顺眼的人,就想扑上去撕咬。见小鬼子要牵它,上去就是一口,咬住那小鬼子的手。小鬼子又疼又怕,吓得如同杀猪一样吼叫。武田奔过去就想让藏獒松口,藏獒是既凶狠又通人性的动物,咬住鬼子就是不松口,反跳起来,前爪抓住武田的前胸,武田的前胸被抓出血道道,那上衣被抓烂。围观百姓看得解气,一齐喊:“抓死他,咬死他!”
武田从腰里掏出王八盒子,对准吕班主说:“你快下令,让它松口,否则老子的枪可就响了!”
吕班主摇头一笑,说:“小鬼子,你快开枪,老子怕你开枪就不是中国人!”
吕方怕枪伤了爹,一个飞脚将武田手中的枪踢到地上。武田枪没了,像被打碎的气球——瘪了。马上满脸陪笑哀求道:“老人家,你还是发发善心,让我那兄弟从黑狗嘴里逃生吧!”
吕班主想,小鬼子大小也是个生灵,得饶人时且饶人。想到此,用手一指,高声喊:“黑狮!”藏獒瞪眼看着主人的口型,立刻松开嘴。被咬伤的鬼子呜一声哭着跑出圈外。武田看那只手,已被藏獒咬得血肉摸糊。手下的那只手肯定被咬残了。只好扭头对手下说:“开路!”几个浪人没有了平时的威风。一个个像逗败的鸡——蔫了。小鬼子抬着那条死犬,架着被咬伤的鬼子,在围观人群嬉笑咒骂声中狼狈而走。
那个劝吕班主走的巡警又跑过来对吕班主说:“师傅哇,表面见小鬼子蔫了,小鬼子可会装腔作势,他们蛇蝎心肠,你们不得不防。你们赶快出奉天城,还是回关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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