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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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湛儇邃仿若未闻,一个劲地在他耳旁唤着另一名女子的名字。
他悲伤怜悯地闭上双眼,他是苏飞卿,怎么会是香残呢?他完全被湛儇邃对妻子的炙热深情所感动,而且是不断感动着,一日一日地累积。他怜悯着这个错将他当成爱人的男人,只是万万想不到怜悯有时也是一种强烈的感情。
他是不可同一个男人长相厮守的,更不可能为了这个已经疯狂的男人变成自己已去逝六年、一面也不曾见过的小姨娘。
他目前最痛苦的无非是想忽视却又忽视不了活在梦幻中的湛儇邃各种温柔、霸道及痴迷的举止。当他发觉自己不排斥另一人宽厚温柔的怀抱,发觉自己时不时渴望他的温情,发觉自己对姨娘的嫉妒时,他开始真正尝到一种他这个年纪少年决无法领会的哀愁和绝望。因为无论如何,他们是无法相守的,问题不仅仅是相同的性别……
“为儿,你干什么?那怪物怎么可以老是把飞卿当成是死掉的妻子?”
“对啊,再怎么说他们都是男人。湛儇邃是疯子,你不能让飞卿和他一起疯,何况我们也不能休手旁观。”很难得,韩奕睿和自己的宿敌站在同一战线。
“那你们认为该怎么办?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君为冷冷地反问。
“最起码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搂飞卿抱飞卿,他们都是男的。”苏笑世咕哝。
“你想怎么阻止?是杀了湛儇邃还是杀了飞卿?或者你去劝湛儇邃清醒一下。”
“可是……”逃出宫的帝王才说了两个字却发觉自己的言辞同左丞相的一样苍白无力。

“唉……”才二十四岁的皇太后轻叹口气,那是对感情的无能为力,“如果一个人在现实中做梦,我们还可以叫醒他,但若一个人将梦当作现实,并且一直活在梦里,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解铃还需系铃人,一切还都靠飞卿自己。”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铃既然系了,为什么还要解呢?也许系铃人根本不想解,也许就连系铃人自己都解不了,因为系的时候就是个死结,谁也解不开的死结。
冬夜的雾月堡寒冷寂静得如同一处硕大的雄伟的死**,埋葬了所有生的气息,在这带有血腥传闻的边疆,夜间一切活动的生物都畏惧地退缩至隐匿处,就连长居于堡内的人们也都畏惧地躲入梦乡。
整个雾月堡没有一支蜡烛在燃烧着,书房内也如此,即使湛儇邃仍无一丝睡意。他正在同躺在棺材里的香残说话,很自然也很认真,仿佛香残听得到,而且会回应。
“下午你说的话是气话,对不对?”湛儇邃过于沙哑低沉的声音在有具棺木的黑暗的房间里听来异常诡异。
“你不是真的要跟那个姓苏的家伙一辈子的,你不会离开我的,也不会背叛我的……我知道只有你是这世上惟一不会背叛我的人,只有你。虽然你变成了一个少年,但我确定一定是你,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和我说说话?是不是因为下午我的口气太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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