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你，整天白天下地干活还不够，晚上睡着还不老实，结果又怀上。我不管，反正我说什么也不再要孩子了！我前两天打听到一个新的打胎密方，说吃蛇血可以打胎。咱家这山坡地里面有都是，你每天弄一条回来，如果还是不管用，我也就不折腾了，就死心的把她生正来。”
“那怎么行呢，打蛇是会招报应，你还要喝蛇血，不要命了。咱家这么多年都是平平安安的还不是全靠地里这些蛇仙保护，我不抓。”
“嫁给你真是窝囊，这个你也信！你看人家老王家不但抓还吃蛇肉呢也没见人家怎么不好！你不抓我自己抓。”
于是茹家女人每天想办法抓一条蛇回来，又怕被别人看到，偷偷的弄死再喝光它的血，刚开始时觉得那蛇血那样难喝，几次想吐出来。可是后来也不觉得蛇血带有腥味了，只觉得喝上它象是盛夏里喝了一杯冰凉的饮料、寒冬里喝了一碗红枣水一样痛快。再到后来喝蛇血已经不是为了打胎，仿佛不喝它人就没精神，象丢了魂。
“行了，别再喝了会招来报应的。喝了那么多都不管用，求求你别再喝了吧。”那山坡地里的白蛇越来越少，男人也越来越怕，不停的劝。
“再喝最后一条，不管用我就不喝了。”女人说着话轻松的抓住蛇的七寸，把它放入蛇袋中。然后又熟练的杀死它，控干蛇血。拿着装有蛇血的碗一扬脖喝了进去。
茹家女人也总是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今天是最后一条，明天就不喝了。”可是到了明天仍然这样对自己说。最后直到生孩子前的那一幕她抓了最后一条灰白色的－－所抓过的蛇当中最大的一条蛇。
回想着一切，茹家女人又看了一眼仍旧似乎带着讽刺的微笑的自己刚生的女孩子，再一次浑身抖起来。
“我不该喝了那条大蛇的血，它一定是附在我孩子身上向我报复来了，孩子的眼睛分明是那条大蛇的眼睛，我无论如何不能留下她。”
这时茹家女人流下泪来，从坑上爬起给接生婆跪了下来：“嫂子，求求你答应我，一定要替我保密。这个孩子我是无论如何不想要的了。”
“什么？多可爱的女娃子啊，不哭不闹的。”
“嫂子，我跟你说，你一定要替我保密，这个女娃带着邪性，你看她一出生也不哭，你打她也不哭，好象还看着我笑。那是讽刺我呢！我几次打胎都没打掉，为了打掉她，我还听信偏方喝了那么多蛇血。尤其是生她前我抓了那么大一条蛇，喝了它的血还吃了它。你看这娃的眼睛分明是那条大蛇的眼，刚出生她皮肤就这样白，这样光滑，分明是那条大蛇的皮肤，一定是那条大蛇向我报复来了。我不要她，不要她！”
“那你想怎么办？”
说着话只见茹家女人双手已向女娃的脖子伸去。
“不行！你不能那样！我绝不允许你这样做！不管怎么说她是个生命，是你身上的骨血。你不能这样没有人性！”
“我的孩子，我要她生，她生，我要她死她就得死！只求你别告诉别人，特别是孩子她爹和我的孩子们。你只说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这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会招报应的。实在不要你就把她送人吧。”
“一时你让我到哪里去找要孩子的人，等孩子她爹回来是绝对不会让我把孩子送人的。”
话到这，突然空气好象凝固了，两人同时陷入沉思……
“实在不行，就把孩子包起来，放到村外路边，那路过的人多，谁要谁就会抱走，或者是山上狼下来叼走那就是她的命了。”接生婆皱着眉打破了僵局。
“那孩子爹回来我怎么说？”茹家女人担心的说。
“就说孩子脐带缠脖死了，为了不让他回来看到难过，抱到后山埋了。”
两个人匆忙的找了条小被子把女娃包裹起来。
“你刚生完身子虚，还是我抱走吧！”接生婆边包边说。
接生婆抱着孩子心里却不停的想：要不是我家里条件不好，我就要了你，我也不忍心让你死，我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希望你将来不要怪我。
接生婆想着已经来到村口，她放下孩子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撕下自己的一块衣服咬破手指写下了“如月”两个字，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
“看你安静静的象月亮一样，就给你起这个名字，即是你的特征又隐含了你本姓”茹“，但愿你能幸运的活下来，也希望收养你的人真的能够用这个名字。”接生婆想着、想着，慢慢的消失在了村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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