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蛇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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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炎热的夏季的大山角下,是被村民们称为草甸子地的洼地。草甸子地一般在两山中间,因为地势低洼两山的水都渗到这里,除非遇到干旱年头,否则长年累月都充有积水。那里的土地被积水浸泡都比较松软,有时不小心踩下去会陷进去很深,弄得浑身都充满泥巴。这里的植物也比较单一,是一种叶子很锋利的草,牲畜除非饿极了,否则都不喜欢吃。但是,这里却是喜阴动物良好的栖身之所。
有了半年多的捕蛇经验,茹家女人穿着长靴,一手拿着多次用过的带叉的棍子,一手拿着个袋子。袋子裹着一片帆布、一把刀、一只塑料碗。
她很自然的找到草甸子里一种白蛇在闷热天气时的栖身之所。在这里她已经抓到过好几条白蛇,这次虽然大腹便便即将生产,但是她仍然充满希望又来到这里。
在她前面不远处有不少乱石和杂草混杂的地方,中间较平坦的地方,豁然出现十几枚蛇蛋,很显然她们今天找到的是个蛇窝--意外的收获。有蛇窝必然有大蛇,她没有马上靠近,先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再准备慢慢靠近。
一阵微风吹过,她感到有一丝丝凉意,这时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她心一惊,屏住了呼吸,身体微微下蹲,脸上的惊喜之色慢慢凝重,她用手紧握了一下棍子,另一手轻轻的从袋子里拿出帆布和刀子,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条灰白的蛇--有壮年男人胳膊一样粗!它正缓慢的爬来,还不时的吐着信子,不时的抬起头好象正在注意周围的动静。它慢慢的爬进那个蛇窝,盘卷身体趴在蛇蛋上面孵起蛋来,一双灰褐色的眼睛看起来休闲温顺。
她捕了近半年的蛇,头一回看到这样大、这样粗的灰白蛇。她心里充满了惊异和喜欢,一种挑战的**在心底升起。她悄悄的、慢慢的、用小步向蛇窝挪去。
这时那条大蛇似乎感知到了自己的危险,它伸展身躯想要离开,但是它感到蛇蛋在身下微微的蠕动了一下,小蛇马上要出世了,大蛇又返回守候在蛇蛋旁边。
过了半根烟的时间,她已经来到大蛇身旁。大蛇也看到了她,它不时的吐着信子,明亮的灰褐色的眼睛充满了警戒。它看着即将破壳而出的小蛇的蛇蛋,又警戒的复杂的看着她。
这时茹家女人突然间有一种感觉:仿佛那大蛇在乞求自己放过它,放过它的孩子。

“我想放过你,可是谁来放过我。请你不要怨我。”她一边想着一边拿起带着叉的木棍,用力准确的向大蛇的七寸脖颈处叉了过去。
那木棍是她近半年来长期捕蛇,根据多数蛇的粗细而特意找来的捕蛇用的工具。以往只要叉的位置准确,蛇立刻就不会动了。可是这条蛇太大了,通用的那棍子的叉太小,尺寸不够,所以力量就不够,虽然位置叉的对了,但大蛇却仍有挣扎的余地。
大蛇奋力的扭动身体,眼神中充满了凶狠,用它的尾巴拼命的甩动企图轧向茹家女人。然而她已经有了丰富的捕蛇经验,她所在的位置无论大蛇如何甩动蛇尾都无法碰到她。
茹家女人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手上,用力的按住棍子,可是她毕竟是待产之身,坚持不一会就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她已经无法再按照以往的捕蛇步骤做了,匆忙的用左手举起那把锋利的刀向大蛇砍去,刀落蛇头掉,那大蛇就这样连续扭动几下后终于不动了。
她顾不得自己浑身是汗,急忙拽着蛇尾就近找到一棵树,把蛇挂到树枝上,拿出随包带的那只塑料碗,接起蛇血来。经过她这一拖拽,蛇血流出了大半,她接了半天也只接到小半碗。她看起来非常生气,但是还是老动作--举起碗一饮而尽。
喝罢,茹家女人仍不肯罢休,她自言自语说:“你拼命挣扎吓死我了,还差点用尾巴打着我,我要去看看你的孩子。”,然后她向蛇窝走去。
已经有一条小蛇破壳而出,她拿起蛇蛋,向邻近的树上摔去。“啪!”,蛇蛋应声而碎,鲜血顺着树杆淌下,那是已成形而未出世的小蛇的血。
茹家女人看着地上的蛇头笑了:“我摔死你的孩子,如果你的血真的管用就也让我的孩子流掉吧。”
而那蛇头居然睁开蛇眼看了茹家女人一眼,那一眼仿佛充满了怨恨,然后蛇头才抖动一下最终闭上了。这一切看起来充满了诡异。
看到这一幕,茹家女人吓得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这时一阵凉风吹过,一只不知什么名字的飞虫顺风吹到了刚好张开的茹家女人的嘴里,直进嗓子。茹家女人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害怕,什么是恶心。她拼命的往出咳那虫子,可是那虫子仿佛大蛇的灵魂早已经被她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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