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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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双方都是使用武术,总觉得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你一脚我一拳一样。
看场上的情形,虽然是势均力敌之势,但是总有一丝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口不对劲在哪里。
一旁的莱霆说:“哇,这个老外好狠耶,每招都专门瞄准苍穹的要害。要不要过去帮忙?这样子苍穹肯定会输的。”
我说:“不用你鸡婆,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这么有自信?”
“看就知道了。”虽然大致知道了苍穹接下来的举动,但还是稍微注意一点吧。
苍穹忽然右手手指直刺肖恩的双眼,迫使肖恩不得不停止他的计划。好绝的一招“双龙夺珠”,连我都没料到他会以这么激烈的攻击方式进行反击……
接下来的攻击中,苍穹不是直攻心脏就是脊椎,要不也是头部、后脑、下盘等比较脆弱的地方。(当然,“撩阴腿”这招毒招也是有使用的啦,因为那里也是要害。)
大概因为光顾着保护自己的要害吧,总之现在肖恩的全身真是破绽百出。
苍穹一脚直接踹上了肖恩的腹部,他整个人顿时被踢飞了出去,撞在了树上。
“什么嘛!我还以为苍穹那小子会直接把这个家伙宰了呢。”莱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苍穹没有理他,将“钥匙”挑出来然后走向肖恩。
“想死吗?”苍穹问。
“想,当然想。我现在想死想得不得了。”肖恩狂笑着说,“什么都没了,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好活的?”
“死了……可真的就什么都没了。你真的想死吗?”苍穹手合成掌,形成掌剑。
“慢……”一旁的莱霆刚要开口就被我捂住了。我说:“好好看着,别说话。”
将掌剑对着肖恩的胸口慢慢推过去,他问:“如果你想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但是你必须说出真心话。”
这是一场考验,针对肖恩的考验。不断逃避着自己,现在被迫面对的话,他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我很害怕,如果自己失去了一切,我肯定会崩溃。”肖恩有些失神的说,“所以我没有去交朋友,没有付出自己的感情。”
“为了使自己能够做到无情,我将自己培训成了连杀人都不会有丝毫的愧疚和慌乱。我想恐怕是一点动摇都没有。”肖恩继续说着,“我做到了,因此能够果断的做出绝情的判断,同时也强迫自己去认为感情是多余的。说真的,我真的没有一丝不安吗?还是很不安,因为自己背负着沉重的代表罪孽的十字架。双手沾满了鲜血、所有功业都是建立在血肉上。”
“所以才想寻死吗?”苍穹说,“这样子就能够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吗?以一死抵千万条命,根本不够。”
“那我还能怎样?”肖恩问,“我所向往的世界杯你们破坏了,那是我建立在无数鲜血上才出现的希望。我知道自己的罪根本无法用自己的命偿还,但是这个世界充满了比我背负的罪孽还要更沉重的罪恶,所以我才希望在我死之前使新世界不再像现在这样肮脏、污秽。”
“这个世界是不是承担着比你背负的罪孽还要厉害,不是由你决定的吧?”苍穹说,“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所以我怕死。我不会否认自己,不会逞强充英雄,因为谁都不会希望就这样死去。死后,或许谁都不记得自己,就算还有人有着一丁半点的记忆,很快的也会抛诸脑后。为什么?因为彼此之间的关系不深。谁都希望被某人肯定、认同自己的存在,就算那个人只是一个再再普通的人也一样。如果没有连让一个人认同自己都没做到,在这之前恐怕想杀我我也会从地狱里爬出来。我怕死,因为自己还有很多想做的事。世界的变化过于模糊,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渴望去做的事不是吗?渴望得到这个、渴望得到那个……这并没有错,因为生命本来就是这样的,谁都不想再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中错失了自己想做的事。”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呢?有没有付诸于行动呢?你有没有想要被谁认同,希望哪怕是心中的一个小小的角落,也要被那个人永远记住?扪心自问一下,你真的想就这样死去吗?”
“我……我不想死。”肖恩渐渐流下了眼泪,“我当然也希望被谁记住,也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我还想开一家孤儿院,收养许多像我一样的孩子。我根本不想死,我想要活下去,而不是在鲜血和罪孽中死去。”
“其实感情到底对你来说是什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的,不是吗?”我说,“它是唯一一样能够永恒不变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真的?”
“真的。”我说,“就算你我之间的联系断了,只要感情仍在,那就是另一种的联系。化解这个世界承担罪孽的,不是致死地而重生,而是用感情去慢慢感化别人。就算是世界重生了,谁有把握它不会重蹈覆辙?”
“但是我这一身的罪孽却已经无法化解了。”肖恩苦笑着说,“除了这条命我已经没有别的东西能补偿了。”
我说:“你知道吗?其实一声谢谢就相当于在某一方面化解了你的罪孽。何不从这点开始出发呢?”
“这么相信我不会再做坏事?”
“那下次就不是我来处理了,你就只好乖乖等死吧。”
“创世纪。”肖恩说,“你们想要知道的组织名。拥有超越我们几十甚至几百年的科技,那些强化人的基因样本也是他们提供的。我只知道这些。”
“ThankYou,这已经足够了。”我说,“我们要走了,你是要我们带一程呢还是自己离开?”
“我等他们醒来再一起离开好了,你们自己走吧。”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以敌人的身份出现。”我看了他一眼,说:“我已经记住你这个人了,好好的感谢一下我吧。”说完,拉着苍穹和莱霆离开了这里。
“不要紧吗?这样做……”莱霆担心的问道。
“不用担心,他自有分寸。”我笑了下说,“苍应该也很清楚,对吧。”
“你们两个还真像。”莱霆叹了口气说,“除了性格以外。”
“怎么?羡慕啊。”我说。
“去你的,你当自己有多了不起啊?”莱霆笑着反骂道,“看你刚才说的那句‘其实一声谢谢就相当于在某一方面化解了你的罪孽’,你当自己是救世主吗?”
“怎么可能?”我说。我从没有当自己是救世主过,只是我不喜欢看别人一直逃避自己的真正的心理。逃避并不是一件狡猾的事。真正狡猾的是一直逃避下去,而且永远不肯往前看。这是我一直坚信着的。受伤谁不会有?问题是如果因为害怕受伤而不断逃避下去,那岂不是永远无法踏出一步吗?
人是脆弱的,但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渴望被谁记在心里。这不是一件可耻的事,因为人真正想听到的不是随意、轻蔑的话语,而是能够表现出“自己存在价值”的,理所当然而单纯、毫不做作的一句话。
一阵风拂面而过,它是否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新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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