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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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吴用的意料,若水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出现他所想象的那样大吃一惊,她的神情依旧平静似水,只是轻轻一笑望着吴用道:“吴兄的消息好灵通,现在我真的有些怀疑吴兄的身份了,谁会相信一个从来就没有到过羽族的人会在一天之内就摸清了这万分隐秘的事情,我想除此之外,吴兄一定还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能不能向小女子透露一二呢?”
吴用毫不退让地迎着若水的目光,他虽然有些不理解若水为什么会对这个消息无动于衷,但是她的态度却让他很不舒服,毫无疑问,她应该早就知道此事吴用现在忽然腻烦了那种被人当做傻子的感觉,若不是想知道去彩虹星系的星图,他才懒得去管这麻烦事,深吸了一口气,他淡淡道:“若水姑娘,我知道的事情并不算太多,也不是很准确,因为有些事情我是猜出来的,而有些事情却是我昨天一不小心偷听到的,若水姑娘想必还记得我第一次出手帮助你们解去蝇人之围的事吗?那个时候,我就猜到你想借蝇人之手杀死金灿兄妹,可我只是一个过客,所以我不能管也不想管,其实你应该在那时就把银河系的星图给我,那样的话,我们都会省了许多麻烦。”
吴用微笑着望着正认真聆听的若水叹道:“也许在那时,你们都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当然这不是错误,我也不是在发牢骚,我只是说由于这个不算是错误的错误观点令你和你的同伴在做一些不应该被人知道的事情的时候忽略了我的存在,当我们在那个无名星球上遇到眼镜蛇等人的时候,我就知道飞娘与你应该早就认识,也就是说那所谓的神玉失窃事件根本就是你在幕后策划的,其实这一切本来是天衣无缝的,你们将一切的可能性都计算过了,但是却在最细微处露出了破绽,若水姑娘,想知道是什么破绽吗?”
若水忽然笑了起来,简直令所有盛开的鲜花都黯然失色,“我当然想,而且想的要命,你如果不说,我一定会认为你是无所不知的神仙的。”
“其实,说穿了很简单,你和飞娘是不是有一套能防止别人偷听的交流方法,不过你们却忘记了这种方法虽然很隐蔽,但是却会产生一些微小的波动,而我却恰恰对于周围的波动很敏感,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谈话的内容,但是你们交流的时间长了,我就算是再笨,也会明白你们在干什么,而顺着这个线索,很多原来我还不明白的谜团就很容易理解了,不过在此时,我还是不明白你要杀死金灿兄妹的动机,尤其是无影风出现后,我更是怀疑我自己的推断,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你很不愿意他们死掉,而在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更是无法判断事情的真相,就在我都快忘记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在昨天,我听到了一段话,顿时令我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若水姑娘,金灿是你的未婚夫对不对?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避开这场婚姻,因为你真正喜欢的人是银石,所以你才会想借蝇人之手杀了他,可是后来因为飞娘与你的计划被风族发现,因此你不得不放弃杀死他们的计划,因为就如你所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太精彩了,谁能想到一个被称作傻子的人会将一件错综复杂的事情分析得如此透彻,如此准确,我看你不是傻子,他们才是傻子,水儿,你一向自诩聪明绝顶,算无遗策,现在终于遇到对手了吧。”在一旁的玉姑拍手赞道,望向吴用的目光满是崇拜的神情。
“玉姑,你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那样夸奖过我自己,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每一种可能都料得到呢?”若水轻轻拍打了一下玉姑佯怒道,但随即又开心地笑了起来,整个人忽然变得很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她的眼睛里透着一种奇异的神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样子,“吴兄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事实上吴兄能猜到这些我完全没有意外,因为从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有低估过你,别人或许会因为你的低调小看你,可对我来说,吴兄越是如此,就越令我看不透,现在吴兄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么对于我这个阴谋诡计的坏人,吴兄将如何处置呢?我记得故事里最后的结局都是类似吴兄这样的大英雄除掉了我这样的大恶人的。”若水静静地望着吴用,目光中却带着笑意。

吴用苦笑了一下,他怎么可能去处置若水,而且他也没有这个资格,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立场,谁都没有权力去干涉其它人的行为,这世上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谁又能够分得清,若水想杀金灿,却不能说是她就是错,因为他们之间的婚姻很可能是政治的牺牲品,她为了自由如此做无可厚非,但金灿又有什么错呢?他只不过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用一个错误的身份爱上了一个他不应该去爱的人,若水可怜,他却比若水更加可怜,若水至少现在还可以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金灿的小命却时时刻刻掌握在其它人手里,只要别人的心情稍为不好,他就得命丧黄泉。
微微叹了口气吴用语气索然道:“若水姑娘太抬举我了,我可不是主持正义与公道的大英雄,我只是一个过客,是绝不会纠缠在你们之间的恩怨的,事实上就算是现在你将金灿杀死,我也不会插手的,所以若水姑娘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向别人提及此事,当然最佳的方法莫过于杀了我灭口。”
若水静静地看了吴用好久,她看得是那样仔细,那样认真,就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或者说是她第一次发觉在吴用的身上还有许多令她欣赏,令她着迷的东西,“其实如果吴兄经常洗澡挂脸的话,我想没有人会像空气一样对你视而不见,我现在才发现,我自以为很了解你,可那真是一个错误,彻彻底底的错误,你——真的很有趣。”若水忽然笑了起来,歪着头上下打量了吴用两眼,才用一种调侃的语气道:“吴兄所穿的衣服还真是很有个性,真的,只从这一点上讲,整个银河系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吴兄,所以我现在不仅仅是佩服吴兄,更是有些崇拜你了。好啦,既然吴兄不想处置我,那么我可走了,你千万不要后悔,因为过了这一次我什么都不会承认的。”说完,若水对着一脸愕然的吴用甜甜一笑,拉着一旁的玉姑就要离去。
“哎,等一等!”吴用眼见若水两人就要离去,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若水姑娘,金族的高手已经得知你在此的消息,他们很可能就在今天抵达羽族,你千万要小心一些。”
听到吴用的提醒,若水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停下脚步,不过却没有转过身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露出一种很矛盾的表情,像是正在做出一个很痛苦很艰难的决定,她似乎很想转过身去面对吴用,可又极力控制着自己保持原状,终于她还是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用一种很古怪的语调慢慢说道:“吴兄,我们的交易是否还有效?”
吴用并没有察觉若水的异常,或许他只是认为刚才自己提供的消息终于起了一些作用,所以他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当然有效,若水姑娘放心好了,我听飞娘说过,雾隐星域的景色也是相当不错的,哈!我刚好借此机会去游玩一番,想来若水姑娘一定会是个好客的主人的。”
若水忽然紧紧闭上了眼睛,如果吴用此刻不是陶醉在他那未来美好的旅途的话,他一定可以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良久,她才用一种仿佛是犯了错误很心虚的语气轻轻道:“吴兄,其实,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你——就留在羽族好不好,我如果回到雾隐,会立刻去替你搜集有关于彩虹星系的事情,一有结果,我会马上派人给你送来。”
“这怎么行!这个方法虽然很好,但是你们回到雾隐的一路上肯定不会很顺利,我的力量有限,可仍然会起一些作用的。”吴用想也不想地答道,对他来说,若水的提议虽然很对他的胃口,可是他却不想欠她的人情。
若水惨然一笑,刚才说的那番话似乎已经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那——好吧,玉姑我们走。”她微弱地说道,然后在玉姑的搀扶下迅速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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