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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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着周围兴奋的欢呼声,莱文的心中热血翻涌。这是他成为副舰长以来,击沉的第一艘战舰。从今往后,他还会击沉更多的战舰,成为舰长、小队长、中队长……。他要凭借着自己的战功爬上高位,一个足以获得拉芙尔青睐的高位,而此时此刻就是他的起点。
不过当他从切换成舰外模式的屏幕上,看见敌舰在光海中消失的画面时,心中的火焰却逐渐熄灭,刹时冷却了下来,一股莫名的凄凉感随之滋生蔓延。他咬着下唇,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牢记在脑海中。
“自己最终也会变成这样吗?”他不禁如此自问道。
他不知道,除了神以外——如果神存在的话——谁也不知道。虽然在成为军人的那一刻,他就有了必要的觉悟,可看见生命消失的瞬间,仍不由有些迷茫。
“敌巡洋舰开始撤退。”弗罗丽雅清脆的嗓音将莱文拉回了现实。
战斗至今,莱军侦察小队已经有两艘驱逐舰沉没,虽然不知道剩下的那艘驱逐舰状况如何,但莱军巡洋舰已经认识到局势的不利,再不撤离,只怕整个小队今天都将化为时空粒子,因此莱军的指挥官果断地下达了撤退命令。当然,如果帝**不放他们离开,他们自然会拼个鱼死网破。
“去电询问艾斯拉齐亚号接下来的命令,弗罗丽雅。”拉克莱尔说道。
敌人正在撤退,这正是打击他们的好时机。指挥中心里,人人摩拳擦掌,准备收拾掉残余的敌人,
莱文也在猜测小队长将要发出的命令的内容。虽然拉克莱尔说过,敌人撤退就表示小队的任务就完成了,没必要为了歼灭敌人,令第一小队再受到更多的损失。不过拉克莱尔毕竟不是小队长,他的相法不等于就是小队长的想法。不过,莱文也不认为继续追击敌人是正确的判断。现在第一小队已经损失了一艘舰艇,其他舰艇大多带伤,如若敌人发现自己没有逃脱的可能,那么临时反噬之下,第一小队绝对要承受巨大的伤亡。
就在莱文思忖的时候,来自小队长的回电到达。他扭头向弗罗丽雅望去,想从她的表情上窥出一丝端倪来,但女军官美丽而冷漠的面具掩盖了一切。
“小队长的命令是:全队撤离。”弗罗丽雅在拉克莱尔的示意下,将来电内容念了出来。
听见命令与想象的相反,大多数人的嘴里发出了不满的嘘声,虽然都清楚小队长如此做的原因,但眼看着敌人撤离,他们心中不能不说没有其他的想法。
这道命令也让莱文有些感到意外。戴尔肯塔尔小队长那长得象熊一样雄壮的身材,都难免会使人认为他是一个莽勇之人,在以前的接触中,莱文也察觉到他性格有些急噪,所以莱文一直都以为命令会是继续追击。在莱文的眼中,撤退命令显示出,小队长在粗犷的外表下,心思也颇为细致。
其实这是莱文的误会,作出撤退的决定,倒不是因为小队长心思细致,而是他考虑到自己的座舰受到了比较大的损伤,在追击战中,指挥和战斗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对这点始终放心不下的小队长才决定全队撤离。

“现在返航。布吕西纽,你回自己的位置。”拉克莱尔招手让莱文回来。既然战斗已经结束,莱文就没有必要再待在航行长的位置上,还是交还给布吕西纽比较好。
虽然大家还有些怨言,但不管怎么说,胜利就是胜利。第一小队在损失了一艘战舰后,完成了上级交予的任务,而莱军这次威力侦察也没有达到目的,探清帝国舰队的真正实力。
寥无生机的平行宇宙中,两颗时空泡分裂开来,形成七个小得多的时空炮,然后反向而行,各自撤离。第一小队来时有六艘战舰,回去的时候却只剩下五艘;莱军侦察小队的损失更为惨重,一半的战舰在这场战斗中沉没。双方共三艘驱逐舰,近百条生命永远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不留半点痕迹。
“全员请注意……”拉克莱尔沉重的声音传遍了罗泽海尔号的每个角落。“现在战斗已经结束,我舰正在返航途中。”
“刚才的战斗中,萨里布伦号被敌舰击沉,全船将士为了帝国的荣誉壮烈牺牲,无一生还。对于这些为国捐躯的战友,相信大家都不陌生。我们曾在一起训练,一起欢笑,他们的音容相貌都铭记在我们的心里,可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现在,让我们为共同生活、战斗过的战友们送行。我们不会忘记他们。绝对不会忘记他们!”
悠扬清冷的笛声响起,缓缓流淌在舰内,浸透了船员们的心灵,久久未能散去。
“立正,敬礼!”
所有人面向舰艉,右手横举胸前,站得笔直。几名在萨里布伦号上有朋友的军官,脸上忍不住流露出哀伤之色。
这场侦察与反侦察的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但却远远不到尽头,这只是一连串战斗的开端,未来还有更多,更残酷的战斗等待着他们。
以后的数日里,各种战斗不断,并且逐渐规模升级。作为前卫舰队的第19舰队的两支战队频繁出击,以护卫主力——禁卫舰队,一刻不得闲。
持续的战斗总,帝国舰队一步一步接近了托斯塔纳星门。
托斯塔纳星门是莱联边境军区亚伏伊丁军区的重要支点之一。托斯塔纳星系联结着附近的数个星门,其自身也是重要的反物质生产基地,而且这里的宇宙港拥有不少设施。只要占领这里,帝**就可以获得反物质补给,港口设施也能为庞大的舰队提供整备,减小舰队整备部门的压力。尤其是一些大型设备,是舰队整备单位所缺少的。有了这些,受损的战舰就能得到更好的修理。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帝国舰队的最终目的,但莱联人也不会任由如此重要的地方落入帝国的手中,他们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托斯塔纳星门。因此当帝国舰队距托斯塔纳星门还有两天距离时,双方之间的交手突然结束。莱联要积蓄力量,准备在即将到来的会战中一举击溃帝国舰队,阻止帝国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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