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灼热的大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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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杰洛士回来了。同他一道的还有小队里的另外两名士兵。
“快,跟我来。敌人突破了第二中队的防线,我们现在去堵住他们。”杰洛士一见莱文就说道。
莱文心中一凛,看来第二中队已经没有实力将突破的敌人赶回去了。如果敌人巩固了突破口,投入后续力量向阵地两翼包抄以扩张战果,那么整个第三中队恐怕很难逃被歼灭的结局。
莱文向一言不发的杰洛士望去。宽大的背影在他的眼中上下晃动,步伐依然是那么稳健。这让莱文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一路上,杰洛士集合了三名士兵后立即出发前往支援小队左翼的第二小队。
当这支小小的队伍到达第二小队后后,看见三名第二小队的士兵正在战壕的拐角处阻击敌人。杰洛士询问几名士兵得知,敌人在阵地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大约有十名士兵冲了进来,现在正被大队直属火炮中队的一百二十毫米口径野战炮压制在那个缺口上,莱军后续部队暂时也上不来,但是这样的局势维持不了多久。片刻之后,莱军的火炮就将采取反制措施,压制住己方的炮兵,那时阵线可能马上就会崩溃。
稍一沉吟,杰洛士决定留下三名第二小队的士兵在这里阻击上来增援敌人,并给他们提供火力掩护。自己则带领部下上去将敌人赶下阵地。
“你们准备好了吗?”视线从部下身上扫过,杰洛士沉声问道。“莱文,你呢?准备好了没有?”如果可能,他并不想将莱文也带上去,但现在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分力量,所以他想看看莱文的反应。
“没问题。”莱文犹豫了一下后做出了决断。
“大家听着,我们现在就冲上去,把那群该死的矮子赶回老家。”
“是!”听了杰洛士的动员,众人轰然应诺。莱文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打死几个敌人。
杰洛士投出一枚手雷,借着爆炸腾起的烟雾的掩护,一马当先冲出了拐角。躲在战壕另一侧拐角的两名敌人没想到对手竟然还有手雷,卒不及防之下立时被炸伤,惨叫着倒在地上。快速冲过这段笔直、没有掩护的战壕,领头的杰洛士豪不留情,抬手就是两枪,结果了两名受伤的敌人。当跟随在最后的莱文赶到时,两名敌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莱联人那高大的战斗体上,血液从伤口中泊泊流出。紫色的血液在灰色的、失去了变色能力的皮肤衬托下显得异常刺眼。目睹了一切的莱文只觉得一颗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一阵激烈的枪声惊醒了莱文。在他们的前方出现了几名敌人,死死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谁还有手雷?”杰洛士问道。
话音刚落,就听一人高声喊道:“手雷,快隐蔽。”
莱文闻言立刻趴倒在地。手雷落在战壕沿上爆炸,卷起的泥土洒了莱文一头,耳朵嗡嗡作响。
“还有手雷吗?”
所有人都摇摇头,今天的战斗已经耗光了他们所有的手雷。杰洛士狠低声骂了一句。接下来的战斗只能依靠手中的步枪了,幸运的是敌人的手雷看样子也用完了,在扔出一颗手雷后就没了新的动作。
双方不时地从拐角后探出枪射击一阵,但一时谁也伤不了谁,就那么僵持在那里。这让杰洛士心急如焚,他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如果不能及时把敌人驱逐出阵地,这次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你们掩护我。”杰洛士狠狠一咬牙,对四人说道。检查一下手中步枪的状况,他站了起来,“一会我要从战壕出去,从外面绕到敌人的背后去。你们给我做掩护。”
“小队长?!”几人骇然向杰洛士望去。“外面都是敌人……”
“所以才要你们掩护我。”杰洛士打断了部下的劝阻,断然说道。“我们没有时间了,再拖上去,敌人的炮火支援很快就会到了。”
深吸了口气,杰洛士说道:“我数三声,然后你们就一起开火。明白了吗?”
见杰洛士执意如此,知道形势不容他们再犹豫,四人不约而同点头表示遵守杰洛士的命令。
“那好,现在开始,一、二、三。”
数到第三声,杰洛士身手敏捷地翻过了战壕。而四人也同时开火,希望能够压制住敌人,让杰洛士能安全地抵达拐角的另一端。
杰洛士佝偻着身体,奔跑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子弹呼啸着从杰洛士的身边掠过,打在地上溅起一蓬蓬泥土,但他此时已顾不上危险,他只知道此刻他所要做的就是通过这段长达二十米的距离,从敌人的背后发起攻击。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莱文一边开枪,一边用眼角向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的杰洛士瞟去。当他看到杰洛士再次跳进战壕时,莱文的心一下子绷紧了。
几声枪声在拐角另一端响起,莱文停下了射击,来到拐角探头窥去,另一头没有任何动静。莱文屏气凝神等了会,杰洛士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朝他们招手。见杰洛士安全无事,一直担心的莱文禁不住惊喜交加。
倒卧在地的敌人有三名。他们大概没有想到对手会大胆地从战壕外迂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未做出反应,就被枪口喷出的火舌所击倒。
五人快速前进在曲折蜿蜒的战壕中,很快出现在敌人的背后。扫了一眼在一处拐角处和友军交战的敌人,杰洛士低声对大家说道:“敌人有六个,他们都背对着我们。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空挡,一举将他们消灭……”
莱文静静听着杰洛士讲述敌人的位置,安排各人的目标。杰洛士的声音在他听来是那样的镇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牢牢掌握中。想到适才杰洛士冲出战壕时的勇敢身姿,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做出同样的举动,但他希望自己也能成为象杰洛士一般有着无畏勇气的战士。
“……莱文,你负责最右边的敌人。干掉自己负责的那人后就向解决最后的那个敌人。”
杰洛士的话打断了莱文的遐想。甩头抛开多余的心思,他握紧了步枪,等待着杰洛士最后的命令。
“上!”
一声令下,五人鱼贯冲了出去。震耳的呐喊声让敌人齐齐一楞,他们根本未曾想到身后已被守备队突破。就在他们急忙转身的同时,莱文等人已扣动了扳机,几十颗子弹咆哮着奔出枪膛,击穿了战斗体坚硬的外表,射入他们脆弱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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