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灼热的大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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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文·南思科前来报道。”
头顶复合材料制成的头盔、身穿作战服、外套有防弹能力的战术背心、脚踏军靴的莱文站在杰洛士身前,右手斜举眉尖。
杰洛士含笑望着这名站得笔直的年青人,标准熟悉的军姿让他胸口一暖,涌起一股浓浓的怀念之情。莱文的军姿是在学校军训时学的,那是每个地球人都接受过的军训,不是帝**的样式,而是来自于前奇瑰共和国国防军。
当杰洛士最初知道莱文将要来补充他的小队时,他就感到无比惊讶,但随后想到大队长诺法修的为人,临时征召平民入伍并不奇怪。杰洛士也为莱文被卷入这场战斗感到遗憾。不管怎么说,从今天起,他都得担负起照顾这个小伙子的责任了。
“莱文,欢迎你。”杰洛士用力拍着莱文的肩膀笑道。
“队长,咱们又见面了。”见工事内的其他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莱文有点腼腆地说道。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莱文,现在是大学生。奇凯利,没忘吧。他是我们的机枪手。他是……”
杰洛士大声向小队里的其他人介绍了莱文,然后又将部下的人名都给莱文讲了一遍。大家在知道莱文的来历后,出与同是地球人的乡土之情,都热情地和莱文打着招呼。
莱文仔细着打量着以后就是战友的同伴们。包括杰洛士,一共有十人,其中六个人看上去都比莱文还年青,脸上稚气未脱。因为刚经过一整夜战斗的缘故,人人都带着倦意。
“你也在这里?!”莱文惊喜地发现当初获救时,给他抬担架的那名年青人也在。“你叫……,噢,对了,叫弗伦兹没错吧。”
年青人怀中抱着步枪,靠着墙席地而坐。他没什么精神地朝着笑笑,说道:“你好,我也记得你。”
“弗伦兹,你认识莱文吗?”杰洛士惊讶地问道。
弗伦兹点点头,“我参加救援小队时认识莱文的。那时他还躺在担架上。”
“原来是这样。”杰洛士笑了起来,他转头对莱文说道,“你们还真有缘,弗伦兹他也是刚从其他小队补充到我的小队的。人与人的缘分真是奇妙啊。”
因为第一线的两个中队战斗减员很严重,所以诺法修经过深思熟虑后,从预备队中抽调了一批人员补充两个中队。弗伦兹就是因此才来到了第三中队。
杰洛士感慨了一会儿,转头对莱文说道:“莱文,你过来,我要教你些东西。都是教你保命的知识。”
莱文点头答应,他知道以后能否活下来的关键就在这时了。仅凭他一个没有丝毫经验的平民想在激烈的战斗中生存极为困难,现在从杰洛士那里多学一点东西,就是多了一分保障。
“轰……”
绵延不断的炮火轰鸣声犹如一柄重锤一下又一下敲在莱文心口,就算他捂住了双耳也没有任何效果。震颤的大地使莱文好象处身于波涛滚滚的汪洋之中,摇摆不停,仿佛下一刻就会淹没在这无边声浪之中。莱军的炮火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莱文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莱文,振作点。快振作起来。”
杰洛士使劲拍打着莱文的脸,努力让他冷静。他了解莱文的状态,换作任何一个新兵,在头一次面对如此大规模的火炮轰击时都会象莱文一样,吓得全身发抖。这不是一件可耻的事。但更为重要的是要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保持神智的清醒,否则人体的神经系统会受到巨大的伤害。杰洛士亲眼见过有的新兵因为忍受不了这种打击而发疯了。让他遗憾的是他不能把自己的头盔交给莱文,他必须依靠它同上级保持联络。他的头盔是制式全封闭头盔,有着可自动调节的听觉系统,如果碰上过大的声音,例如现在的爆炸声,就会将音量降低到人耳可以接受的范围。现在只能靠莱文自己的毅力撑过这段时间。

杰洛士不禁暗骂起诺法修来。当初他就不解为何会将莱文分到他的小队。不管怎么说,莱文只是一介平民,将一个平民直接补充到在最前线的部队,都不是件寻常的事。而且也没有给莱文配发作为标准装备的装甲战斗服,只是一套普通作战服而已。在杰洛士的追问下,莱文把和诺法修冲突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后,他马上就醒悟诺法修是在公报私仇。他的大队长存心要莱文去送死,才把他分配到了战斗的第一线,而且也不给他较好的装备。但他没把他的想法告诉莱文,他怕莱文愤怒之余会作出不理智的行为,从而伤害到莱文自己。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抽在莱文的脸上,顿时一个红肿的掌印浮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吃痛的莱文一下子直起身子,生气的瞪着杰洛士。
“好些了么?”杰洛士仿佛刚才没有做任何事般,和蔼地笑着问道。“冷静一点,敌人的炮火虽然猛烈,但也伤不着咱们。不要被恐惧打倒了。”
杰洛士见莱文恢复过来,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安慰了莱文两句后,他就离开了。这里并不是只有莱文需要他的照顾。
莱文抚摸着火辣辣的脸庞,嘴里小声嘟囔。他不是不清楚杰洛士打他的原因,只是最后那一下实在太疼了。不过他也感觉到人好多了,虽然心还在颤抖,但那种快被逼疯的感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莱文挣扎着想站起来,却两脚发软,膝下无力。试了几次后,他颓然放弃了这个念头,重新坐回墙角,紧紧把自动步枪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可以把恐惧驱散。
“集合。进入战斗位置。”杰洛士的声音在防炮洞中响起。不知何时,外面的炮火已经稀疏了下来,只有零星的爆炸声传来。
仍有些头昏脑涨的莱文机械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跟随着众人出了防炮洞。就在出洞的刹那,莱文感到手臂一紧,前进的身形一下停了下来。莱文回头望去,却见杰洛士充满力量的手象是一只铁钳,牢牢抓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记住我教给你的东西了吗?”杰洛士沉声问道。
莱文点点头。
“那就好。一定要记住,不要忘了。”
莱文感激地看着这名有着古铜色皮肤的男人离去的身影。拍拍自己的脸,他打起精神走出了防炮洞,迎接即将到来的,属于他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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