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血溅宫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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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宫内,一片平静,仿佛那中毒之事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而牧原见月的行为却是最让人难懂,仿佛那天痴情、暴怒的他只是幻觉,让人愈发地难以猜测他的心思。
轩辕情儿体内的蛊毒虽然被暂时的压制,但是身体却也是愈来愈虚弱,原本的火热,原本的热情洋溢,原本眼眸中的神采都逐渐地淡去,黯然失色。
轩辕情儿微倚在亭子旁,一袭火红色的衣裙随风飞扬,整个人显得飘渺而虚幻,似是随时便要随风而去。
血色的红,却愈发衬托出她脸色的苍白,她身体的柔弱与她的无助和无奈。
可儿拿着披风,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却丝毫不敢惊动她,眼中满是无奈,从早上醒来,轩辕情儿便静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整个人仿佛是失了灵魂的瓷娃娃,让人心疼,让人怜惜。
可儿虽知,这一切都只因为她的无奈,却只能在心头叹息,人非草木,焉能无情?多日的相处,又焉能如以前一般冷眼相待?只是……她只是一个暗影,一个无法站立在阳光下的影子,永远不能用真正的身份出现在人前,便是同情又能如何?自己何尝不是棋子?自己何尝愿意……背叛?
“咳咳……”冷风袭来,轩辕情儿不由得轻咳了一声,刺目的红,顿时惊了可儿的心魂。
“娘娘……”连忙扶住轩辕情儿,拿出丝帕,轻轻地为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另一只手,端起了药碗,舀了一勺,准备喂她,却被轩辕情儿含笑拒绝。
“可儿,我无事,吐出了心头的淤血,反而好了许多,”苍白的脸,凄美的笑,竟是有着说不出的魅惑,让可儿不禁惶了心神,心中一紧。等她回过神,轩辕情儿依然是原本的神色,仿佛刚才自己所看到的只是错觉。
“可是,娘娘……”
“我自己来便可……。”
“娘娘身体虚着呢,还是奴婢来吧!”可儿看着轩辕情儿苍白如纸的脸色,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这次,轩辕情儿倒是乖乖地配合着可儿,没有跟她拧着来。
“究竟是谁这般狠心?竟舍得对娘娘这般善良的人下如此的毒手?”可儿的声音有些呜咽,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心。
轩辕情儿小口小口地把药服下,却也隐去了嘴角的一抹冷笑,这皇宫之中,果然人人都是演戏的高手,当真是有趣的很,“可儿,”轩辕情儿示意可儿把空碗放下,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我的事情,你最是清楚不过了,我渴望自由,憎恨皇宫的束缚,向往外面辽阔的天地,却偏生无法离开。我不想……不想陷入其中,更不想成为这皇宫的牺牲品,到最后,便是连自己也迷失其中,那样,我才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可儿明白,”听到轩辕情儿的话语,可儿眼中的泪水又忍不住掉落,“可是,陛下是真的喜欢娘娘呀,不然陛下怎会为了娘娘而不惜与丞相反目,又怎会因为娘娘的中毒而失去了冷静?甚至是差点让所有的太医为娘娘陪葬……”
喜欢?轩辕情儿心中冷笑,帝王最是无情,身为帝王,最大的禁忌便是真情,牧原见月又怎会让自己有弱点?若是真的喜欢我,怕是如今的我早已是死尸,因为他的爱便是我的死期,帝王的骄傲不会让他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沦陷。心中虽然不屑,但轩辕情儿的脸上却充满了无奈,“可儿,你不懂,我不是深蓝的人,甚至是不属于炎月,所以,我不会,也不能爱上炎月的任何人,因为,我是一个不知道何时便会消失的人儿。”
“娘娘的话,可儿怎生不懂?”可儿带泪的脸上充满了疑问。
轩辕情儿苦笑,“可儿……有些事情懂得了,未必是好事。”
“娘娘,陛下请您去朝堂……”这时,传来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
该来的终于来了,轩辕情儿把手交到可儿手中,示意她扶着自己起身,“可儿,我们去吧。”
“可是,娘娘,您的身子……”
“没事,”轩辕情儿说道。
可儿无奈,只好恭敬地扶着她朝蓝翎宫而去。
蓝翎宫朝堂之上
牧原见月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可怕。
在他下首竟是坐着贵妃与淑妃,淑妃脸色也十分的难看,略有些不自然。而贵妃却依然是温柔的笑容,柔和的眼神,端坐在那里,完美地让人无可挑剔。
“陛下,轩辕情儿来历不明,来我深蓝短短数日,便掀起了轩然大波,臣等以为,她不足以母仪天下!”
“放肆!”牧原见月怒斥,“朕的家务事,何时需要你们来多事了?”
“陛下的家务事,便是臣等的国事,”那人不卑不亢的说道,丝毫不在意牧原见月的怒火。
“柳乘风,莫以为朕对你放纵,你便可以无视君王!”牧原见月的声音愈发的冰冷。
“为臣不敢,”柳乘风虽然跪在地上,却依然傲然,铮铮铁骨让人敬佩。
“哼!”牧原见月随手把奏章丢了出去,重重的砸到了柳乘风的身上,“不敢?柳乘风,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吗?封后诏书已然昭告天下,难道你想让朕被天下人所耻笑吗?”
仿佛是一无所觉一般,柳乘风面无表情,只是那般地跪在地上,“被天下人所耻笑,也好过陛下在史书上被记下不光彩的一笔!所以,微臣身为监察御史不能坐视陛下犯下错处而不敢指正。”

“你想死,朕成全你!”牧原见月脸色铁青,猛然站立,“来人,把他给朕拉出去斩了!”
“陛下!”原本事不关已的大臣见状也不禁纷纷跪下,“请陛下三思。”
牧原见月冷眼看着下面跪倒一片的大臣,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好,很好,你们很好!”
“陛下,老臣以为柳大人所言甚是,”最上首的右相见势说道。
看到右相,牧原见月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缓缓地坐下,“那依丞相所见,何人才能担当皇后的重担?”
“皇后,乃是我深蓝的一国之母,身份尊贵,非寻常人可以担当的,”右相不紧不慢地说道,“皇后,首先要才德兼备,其次,身份背景都必须清白。淑妃娘娘,护国将军之妹,品貌端庄,身份高贵,在宫中的资历也非其他人可比;贵妃娘娘,左相女儿,温柔贤淑,素有贤惠之美名,暂理后宫事务以来,得到所有人的信服;左昭仪娘娘,太后侄女,婉约柔和,平易近人,在宫中也颇有威望;右昭仪、王昭仪、敏贵人等人身份、资历也胜过新人……轩辕情儿来历不明,心机不明,而且,论资质,论才德,论身份,她都不足以担当皇后的重任!不过,”右相微微一笑,“立后虽说是国事,但是也是陛下自己的家事,臣等的意见也只是让陛下做参考……。”说罢,便退回自己的位置。
这只老奸巨滑的狐狸!牧原见月眼眸微暗,果然处事圆滑,所有人都不得罪,“朕的诏书已然昭告天下,诸位爱卿必不会让朕做那失信于天下之人吧!”淡淡的语气,冰冷的声音,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顿时让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多做言语。
淑妃的脸色愈发难看,贵妃却依然是带着温和的笑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来。
“轩辕姑娘到!”就在这僵持之时,轩辕情儿在可儿地扶持下,走了进来。
“情儿,”看到轩辕情儿,牧原见月脸上的冰冷消失,面露笑容,站了起身,说道:“过来坐在朕的身边。”
下面顿时传来一声声抽气声,皇帝的身边历来只有皇后才有资格坐,轩辕情儿虽说是未来的皇后,但如今她却还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陛下……。”柳乘风刚要开口,却被牧原见月冷冽的眼神所阻止。
轩辕情儿垂首,微敛的眼眸把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看到贵妃与淑妃,倒是微微诧异,随即隐去,仪态万千走了上去,在牧原见月身旁坐下。
下面顿时传来了交头接耳的声音。
“原来她就是轩辕情儿呀,果然是倾国倾城,难怪陛下会沉迷于她。”
“美色误国,美色误国呀……。”
“红颜祸水,只怕君王从此不早朝……。”
……。。。
“情儿,今日你的气色好多了,”牧原见月握住轩辕情儿的双手,让她紧靠在自己身边坐下。
“有劳陛下关心,”轩辕情儿隐忍着怒火,尽量保持声音的平淡无波。
“放心,朕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说罢,脸上的温柔尽失,阴寒地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够了!”下面顿时寂静无声,无人再做喧哗,“朕未来的皇后竟遭人毒手,险些丧命,那下毒之人用心更是歹毒,陷害朕的两位爱妃,朕今日当着众位爱卿的面,把幕后之人揪出来!带上来!”
只见——
两名侍卫压着一个身形狼狈的女人走上殿来。
“左昭仪?怎么是她?”
“不可能是左昭仪娘娘吧?”
“谁知道呢?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没想到她左昭仪娘娘这般柔弱的人竟会做出如斯歹毒地事情来!”
……。下面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便是一直微眯双眼,一副了然于胸、置身事外模样的左相也不禁猛然睁开眼眸,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彩。
淑妃错愕,不解;贵妃也不禁睁大了双眼,震惊地看着眼前之人。
“宓儿……。”一人突然奔出,推开两边的侍卫,把她护在身后,看向牧原见月,眼中满是责备,“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舅舅以为朕是什么意思呢?”牧原见月冷声道。
“宓儿,告诉爹,到底怎么回事?爹一定为你做主!”原来这人正是左昭仪的父亲、当今皇帝的亲舅舅——雪影!
雪宓儿抬起了头,虽是眼神悲泣,虽是狼狈不堪,虽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却依然无法掩盖她令人惊艳的容颜。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把慈父这个角色演绎地完美无缺的男人,眼中的绝望却是愈发的深沉,露出凄美的笑容,“就是父亲眼前所看到的事情呀。”
“当真是你做的?”雪影不敢相信,“不可能,你那么善良,怎会做出这般歹毒的事情来?”
雪宓儿冷笑,“父亲,早在你对我做出那件事情以后,我的善良便不复存在,我渴望死亡,等待死亡,而让我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复仇!”
雪影仿佛被什么打击到似的,面如死灰,“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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