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独孤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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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了。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虎子和满身的绷带。虎子也在看他。银铃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牵连到全身的伤口。
虎子见他醒了,疲惫的脸露出一丝笑容:“你醒了。”银铃没有说话,他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很陌生的屋子里。
银铃经常会住在陌生的屋子了,他的职业要求他四处奔波。这是他第一次在一间有女人的屋子里醒来。他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救了他。虽然从他的表面看不出什么来,但内心已风起云涌。
虎子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身体太虚弱了问道:“你感觉还好吗?哪里不舒服?”银铃摇摇头,虎子又道:“你饿了吧,你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银铃这才感觉到,肚子好像真的有些饿了,他只好又点点头。
虎子道:“等一下。”进到厨房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坐到银铃床边,扶起银铃,一口一口的喂银铃喝起来。银铃本来心里是一百一万个不乐意的,可全身的伤让他只能听从这个柔弱的小姑娘摆布。
银铃喝了整整一大碗的肉汤,脸色稍微好了点。虎子搬条凳子坐床边,好奇的看着银铃也不说话。刚开始银铃还能接受点,后来被看的有点受不了了,闭上眼睛装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再睁开眼睛,虎子还在看他。
银铃忍不住道:“你为什么盯着我看?”
虎子笑了:“呵呵,俺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又道:“郭大叔死了,现在屋子里只剩我们两个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银铃没有回答他,道:“你可不可以不在看我。”
虎子道:“你不看俺怎么知道俺在看你啊?”
银铃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和女孩子说话是一件挺没趣的事情。他转过头,闭上眼睛。
虎子道:“怎么了,你又想睡觉啦?你都睡三天了,还睡。”
银铃一惊道:“我已经躺在这三天了吗?”
虎子道:“是啊。”
银铃不在说话,他把头转向另一边,闭上眼睛,不一会渐渐睡着了。他确实太累了,他和小十三为了追踪沙海,沿着黑贝流下来的标记追了几天,几乎没怎么休息。来到这里后,又等了两天,接着就与夜无神一战受了一身的伤。
虎子见他睡着了,看着无趣也回到房间躺床上睡觉。可是她睡不着啊,郭天龙被夜无神杀死,沙海被夜无神抓走生死未卜。她也没有亲人了,本以为依附上沙海了可以过些好日子,可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样子。虎子想着想着眼泪流了下来,我怎么这么苦啊,虎子想到。
银铃被一阵哭泣声唤醒,他起来走下地,看到一个孩子蹲在墙角正在哭,边哭还边说:“坏爷爷,我再也不理你了。”过了一会,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他看到这个老人,眼眶一下子湿润,他走到老人身前哭着叫道:“爷爷。”可老人好像没听到一般,拿着糖葫芦递给哭着的孩子,笑呵呵的说道:“孤独啊,看这是什么?”
孩子转过头看到糖葫芦眼前一亮,不过还是忍住,又把头转向墙角:“我再也不理爷爷了,爷爷是个坏爷爷。”老人举着糖葫芦说道:“真的不要?那我就把他扔了啊。”说完手作势一挥,孩子赶紧跳起来发现糖葫芦还在老人手里。孩子气鼓鼓的又把头转过去,老人走过去,温柔为孩子擦干泪水,道:“孤独啊,别生气了,你不喜欢练武我们就不要练了。”孩子说道:“真的吗?”老人答道:“当然是真的啦。”说完把糖葫芦放到孩子的手里,站起身走出去,孩子真切的听到老人转过身时发出的叹息声。
孩子拿糖葫芦,又听说不用练武了高兴的蹦蹦跳跳的走出屋子,却发现老人蹲在地上好像在挖一个坑。孩子跑过去,看到爷爷手里拿着一把很漂亮的刀,刀把上有一个小小的银色铃铛。现在爷爷正要把刀放坑里埋掉。
孩子赶紧拦道:“爷爷,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看的刀埋掉啊?”
老人道:“等我死了谁还能来用这把刀?不如早早埋掉吧。”
孩子忙道:“我用啊,爷爷可以把刀送给我。”
老人道:“要是想要这把刀,就得学可以使用这把刀的刀法。”
孩子有看了一会刀,只感觉越看越喜欢,只好答应道:“好啊,我跟爷爷学刀法。”
老人道:“那就把我上午教给你的从新练遍。”
孩子生气道:“爷爷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老人哈哈一笑道:“孤独啊,等到你学会的这刀法就会觉的这刀法很好了。”说完递给孩子一根木棍。
孩子撅起小嘴接过木棍,开始练习爷爷交给他的一套刀法。
忽然银铃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起来,画面转换成一个少年。少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腰间别着一把刀,右手一直握着刀把,刀把上系着一个小小的银色铃铛。他对面的树干上吊下来一根绳子,绳子的末端系着一颗樱桃。有风吹过,绳子和上面的樱桃一直在晃动。忽然一道银光闪过,樱桃一分为二。在看那少年,好像一直没有动,手还在刀上,只是刀上的铃铛晃动不已,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老人拍着手掌走过来,少年一听到立刻跳到老人身边。少年已经比老人高一个头了,可他还蹲下,倚到老人怀里。刚才的冷漠已经不见了,换上的全是孩子的神情。老人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孤独啊,你的刀法就快要成了。我刚捉了一只肥肥的兔子,我们去吃掉它吧。”孤独一听跳起来高兴的说道:“爷爷真好。”说完一蹦一跳的走回屋子,老人在身后,看着孤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没减,只是带着很深的苦涩。

吃饭的时候,老人对孩子说道:“明天,我找一个高手来,和你过招,试试你的刀法怎么样?”孤独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啊。”
第二天,孤独还是站在那里,手握着刀把。突然一个黑影从林子里飞出出,手里握着一把刀,直刺孤独的咽喉。这个人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孤独不知道他是谁,不过看这个人刚一出手就使出杀着,着实狠毒。孤独也就不客气了,镇定住心魂,觑得对方招式中的破绽。只见一道银光闪过,那人倒在地上,咽喉一道血痕,身体微微的痉挛的动着。
孤独走过去,伸出手解开他的面纱,道:“我倒要看看你是谁。”当面纱解开那一刹那,孤独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般,瘫软在地上。那个人赫然是孤独的爷爷,爷爷此刻还没有断气,喉咙间的伤口裂开,血慢慢流出。孤独赶紧扑上去,用手捂住爷爷的脖子道:“爷爷,为什么爷爷。”老人的脸还那么慈祥,不过满脸的肌肉都在抽搐。他断断续续的说:“孤独啊,爷爷的这个刀法,一直是单传的,就是说世上只允许有一个人会。”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你练成刀法的那一天,我也就要死了。”孤独疯狂的摇着头道:“我不要你死,我不要练这刀法了,爷爷我离不开你。”老人忽然笑了“孩子,我总是要离开你的,只不过是早晚而以。孩子,现在你已经练成了绝世的刀法,走出森林开始新的生活吧。”“不!我不要!”孤独疯狂的喊道“我不要这刀法了。”说完用左手拔出刀,一刀砍掉了使刀的右手。老人已经停止了呼吸,喉间的血越流越急了。
“不,不要。”银铃嚎叫着醒来,他头下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片。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虎子被银铃的声音惊醒,飞快的赶了过来,看到银铃睁着眼睛,脸上已经失去了神采。虎子看到,心里也不舒服的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银铃没有回答,虎子就在旁边等着。
“你不是想知道我叫什么吗?”银铃忽然说道。
虎子赶紧点点头。
“我叫独孤孤独。孤独,多么好的名字啊。注定着我要孤独一生。”独孤孤独说道。
虎子没有十分听懂他说的意思问道:“独孤孤独,好奇怪的名字。谁给你起的?”
独孤孤独脸色扭曲起来,带着种说不出来愤怒。他说道:“他,是他,他让我享受到了亲人的温暖,却要离我而去,让我一辈子生活在痛苦孤独之中。我恨他!”
虎子听后坐在床边的地上,缓缓的道:“我知道,你说的可能是你最亲的人。他走了,你很伤心。可是那又有什么呢?我的亲人也都离我而去,我还不是活下来了吗?我想如果他们在的话,也是想让我好好的活下去,活的快乐幸福。所以,我就要努力让自己变的快乐幸福,这不也正是他们的期望吗?”
独孤孤独喃喃的说:“是吗?是吗?”声音逐渐变小昏了过去,昏过去前说了个词:“爷爷。”
夜无神与沙海坐在饭馆里,夜无神正在享用一顿很丰盛的食物,沙海坐在旁边恨恨的看着他。
沙海不屑的说道:“你也要吃饭的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辟谷了呢。”
夜无神没有回答他,只是慢里条斯的夹起一块煮的烂烂的牛肉放到嘴里细细的嚼起来。这几天,夜无神一直带着他向北走,沙海几次想逃都没成功。夜无神几乎不用睡觉,不用休息,不过,他得吃饭。他也是个人,一个相对与沙海来说普通的人。
沙海越看他越生气,就把头转向门口。这时门口正走进来一个人书生,这个人很奇怪,长的很胖,却偏偏穿这一件很瘦的文士的衣服,不过那衣服好像有很多天没有洗了,上面也有几个破洞。他的表情像个很儒雅的书生般,脸上带着微笑,一举手一投足都很优雅。
这个人走进饭馆后,在沙海旁边的桌子坐下。伸手唤来小二,小二看到他好像很厌恶一样。神情消极的磨磨蹭蹭的走过来。那书生有些不耐烦道:“操,赶紧过来,老子有钱。”这话吓了沙海一跳,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说起话来竟然这般粗鲁。
小二道:“你哪次来都说有钱,可哪次不是赊账的,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书生说道:“那我就拿出来让你看看!”把手深入怀中,突然几点暗器自他手中射出来,打向夜无神。夜无神身体没有动,拿筷子的手向上一抬便用筷子把那几点暗器夹住,放在桌子上。沙海一看,是一把小巧的飞刀,两根小铁钉。
书生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道:“果然好身手。”
夜无神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出手暗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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