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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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是比克利的休假时间,他只是为了更好的照顾那两位学弟才来到军营里。但是艾达和白尺,那两人的表现已经够糟糕了。他们在互相拥抱一番痛哭流涕之后,便红色脸,粗着脖子在军营里闲逛起来,时而碰了一个士兵的肩头,时而又将另一个挡道的战士一把推开,那神气简直就是在同什么人斗气。
比克利已经不愿意继续观看他们的精彩表演了,便带着索尔走出军营来到自己的寓所。他的寓所离军营相隔只不过几步,是一套由巨石砌成的两间小房子,里面隔了一层软木,房间里布置得挺讲究,地上一尘不染,并没有出现索尔想象中的嫂子。他不是一个独处,还有个跟班住在这里,据说是他的远房亲戚,一个酒鬼,此时不知道昏倒在哪家酒店里。
这套简朴的房子的墙上,点缀着几件老旧但很吸引眼球的东西,例如其中有一把宝剑,上面有精美的金银丝嵌花。据介绍这是多纳尼陛下赐给他父亲的东西,现在被他当成宝贝,仅允许索尔轻轻的摸一下。
索尔因为玛琳的拒绝神情有些反常,话比平日要少,四处游离的眼睛丝毫看不到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虽然也会露出微笑,但一直没有笑出声。
比克利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发生了什么事,但凭借着敏锐的观察能力便想套出索尔的心思。很可惜,这位在战场上犀利勇敢的将军不太适合做这种事情,他本就是一个一天说不上几句话的人,而且说话时言简意赅,也不会多说一句,更不会添枝加叶。于是两人有一句没一搭的聊起来,很快便陷入冷场。
索尔伸了个懒腰,将背靠在舒服的沙发上问道:“比克利,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吹嘘过自己的桃花运,难道你的情妇是一位高贵的夫人,你对守口如瓶的老朋友也需要保守秘密吗?”
比克利似乎受到了侮辱而猛的站起来,他说道:“索尔,这可是个天大的误会,你那些猜想全部不存在,我根本没有也不想有情妇。”然后,他又坐了下来和索尔的动作一样,背靠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脑后。
索尔仍不放弃,继续说道:“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如果能相互保守秘密也不会丢人,你说是吗?”
比克利想了一会才答道:“你说的这些事情虽然在帝都经常发生,但我会觉得反感,我为这些行动双方的名誉而感到惋惜,他们迟早有败露的一天。如果是其他人这样问,我多半会尖酸刻薄得训斥他一顿。”
索尔在心里嘀咕道:“这真是一个正直的家伙。”
突然,“咚”的一声,门板被粗暴地推开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有身份爱惜身上羽毛的人不会这么粗鲁,比克利的朋友不多,在帝都恰好有这么一个粗鲁的家伙,那就是卡里斯王子。
卡里斯低头避开门楣走了进来,看见了沙发上的两人,便高兴的喊道:“你俩嘎达都在啊,也不用老子再跑一趟了。”在一阵弹起又落下的摇晃中,他将自己那庞大的身躯甩进沙发,后背压在索尔的肩膀上,于是比克利和索尔都感到了拥挤。
“听好了!两天后是我生日,午饭过后都给老子去报到!”卡里斯大声喊着。
“为什么是午饭过后?”索尔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耳朵,一边将卡里斯推开一边问。
卡里斯坐了起来,死死的盯住了身边的两人,看了一会索尔,又看了一会比克利,目光留在比克利的身上要多一些。
就在索尔不明所以的时候比克利站了起来,轻咳了一声。然后将衣服上所有的口袋翻开,把珠宝、钱包、金表、银链子,统统掏出来堆在桌上。而卡里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口袋,将所有的东西全装进去。
索尔这才明白了,原来卡里斯是来借钱的,看来这位王子殿下的日子可过得真寒酸呀。这也难怪,帝国的税收很低,即使在这个战事不断的年代平民在生活上也没有太大的压力,财富被集中在一些商贾的手中,而皇室只拥有绝对的军权,在财富方面却不太宽裕。
索尔刚掏出钱袋便被卡里斯一把抢了过去,他打开一看便笑眯了眼,随即来了一个熊抱,喊道:“你这闷大点钱袋里面装的全是金币啊,你满肚子幺呃子也不早点拿出来,看老子不把你折腾个五脊六兽的。”
被卡里斯这么一折腾,索尔的心情也好了一大截,于是两人约好在生日宴会上再打一场,谁都不留手。卡里斯还想去拔墙上那把被比克利当作宝贝的剑,说是佩在身上可以增加点高贵气质,可比克利死活不让。而卡里斯似乎很熟悉这里,他蹲到墙角,突然抽出一条暗格来。里面装的全都是酒,在比克利的苦笑中抱起一堆摆上桌上,然后就自顾干了起来。
三人就着简易的小菜一直喝到傍晚,索尔和卡里斯拍拍**就走了,只剩下已经一片狼藉的房间留给主人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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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是一个容易酒后出汗的人,被夜晚的寒风一吹便感觉有些冷,他提起精神一路小跑回到玛琳的庄园。他不愿意称这里为孤儿院,他住在这,虽然很喜欢这里的孩子,但总会觉得别扭,于是他决定明天就搬出去,这更多是因为玛琳的拒绝。

他来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开门进去,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喝醉酒还是别的什么,他觉得房间里有人,因为在刚靠近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一点声音。他思考一下,又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什么动静也没有。
自己来帝都不久并没有和谁结下深仇大恨,即使是艾达和白尺那两个家伙也应该不会用这种手段,可能太敏感了,或是有小孩在恶作剧。他便小心戒备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突然听到了一阵破风声,索尔早有准备,瞬间便低头闪过了暗器与此同时爆发出强烈的斗气。在斗气散发的白色光晕下狭小的房间里现出了一个人影,二话不说一记边腿扫过去,只见那人影用奇怪的方式躲开了,那人身体重心不动,肩膀极度扭曲,本是踢向胳膊的边腿顿时落了个空。还未等腿收回来,一只闪电般的拳头已经在索尔眼睛里放大了,好在刚才那一腿还留有余地,此刻便用斗气加快手臂的移动速度险险得挡住了这一击。
索尔急忙后退,这才意识到这偷袭之人是位顶尖强者,刚才侥幸挡住的一拳虽然力量不大,但速度、时机和角度堪称完美。
“邪眼!”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人震撼,索尔的身体迅速做出条件反射,闭上眼睛同时将斗气覆盖在双臂挡在身前。思维总是比身体的反射要慢上一拍,他立刻意识到这两个字的意义很快便反应过来,丢下这个偷袭的人影窜到床头点燃了油灯。
在他认识的中会用邪眼的人只有一个,能在闪避的同时进行攻击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老师——拉布先生。
拉布看起来比一年前苍老了许多,鼻梁上仍然戴着那两块熟悉的玻璃片,以前额头上那并不清晰的痕迹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皱纹。给人的感觉还是一样的,气质依存,干练犹在,是当年那位风度翩翩的拉布先生。
没有痛哭流涕的哀嚎,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拥抱,更没有将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儿倒出来的冲动。索尔忍受了一年的孤独,他已经成熟了,再也不是那个缠着拉布让他讲故事的少年了。他躺在床上,忍住鼻子的酸麻,让溢出的眼泪倒流回去,看着拉布先生走到门也没有阻拦。
他们不是就此分别,也不是故作矫情,更不是一句话也不肯说。在拉布将插在门板上的匕首取下来的时候,索尔猛的站起来抱住了面前的老人,虽然闭着眼睛但泪水仍然从眼角处留下,拉布老泪纵横张开嘴巴,他们有太多的话要讲了。
于是一老一少坐在床上,拉布从他如何引开半兽人王谢多,如何身受重伤,如何使用第二次邪眼,最后一直呆在精灵的领地——银月森林直到一个月前才来到帝都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当拉布听到索尔在帝都保卫战中的表现便赞不绝口,更为斯达克已死的消息蹉叹不已。
“说点有趣的事情,我发现那个半兽人王谢多是女的。”
“为什么,难道您亲身试过。”索尔在脑中幻想出一人一兽嘿咻的情景。
“那倒没有,在她面前我只有逃跑的命。”拉布将眼睛上的两块玻璃片整理了一下,又抹了一把头发,然后笑道:“就算用邪眼也不一定能逃掉,所以我在她进入邪眼昏厥的那一刻,将一块腌肉塞到她嘴里,肉里面下了泻药,在她蹲下的时候好像没看到那玩意儿。”
索尔咳嗽了一声,称赞道:“拉布先生,真有你的!”
“我刚才已经试过了,你只是在斗气的运用上还有些不足,临敌经验已经基本够用了。但你的体力被斯达克锻炼的不错,真的和我较量起来你也不一定会输。”拉布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他的手指习惯性敲打起来,他又说道:“我刚从林格德伦元帅那里回来,但马上就要离开了,在斗气的运用上你可以去找哈特,他是这方面的大师。”
索尔想起了马脸在石桥上用的破龙极,那的确是一种非常霸道的招式,别人没理由教呀。于是索尔问道:“我和那马脸似乎互相看不对眼,虽然我也算救过他,但他的女儿同样也救了我,恐怕他不会指点我吧。”突然他想起了那个名叫李华梅的精灵,即使没有细看,但感觉和邪眼中的精灵美女是一样的,便问道:“您第一次带我进邪眼的时候见到的那个精灵…”
“马脸?这个称呼很贴切,你等会再说。”拉布打断了索尔的疑问,从怀里拿出一份似曾相识的文件,说道:“我有办法让哈特就范,你看这是什么?”说完他将文件放在索尔的手里。
这不是白天被玛琳拒绝的时候她手上拿的那份文件吗?后来还藏在身后,不知道有什么古怪。于是索尔翻开文件,第一行便写道:“亲爱的玛琳!让我神魂颠倒的玛琳!明天我将像乞丐一样在家门口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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