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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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预言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索尔大抵是不信的。但信的人多了,便容易产生盲从,因为各国的统治者信,贤者便拥有了极高的社会地位,再加上他们大多都是饱学之士,更为这个圈子套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至于是否准确,解释的方法总是多种多样的,从来就没有人说得清,自然也不能提出完全相驳的理由。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索尔在玛琳睁开眼睛后客气地问道,即使不信,也要适当的礼貌一下。
玛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面色平静而冷漠。接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听清楚,你绝对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因为我看不到你的未来。”见到索尔满不在乎的样子,知道他不信,又说道:“这不是危言耸听,这种情况的出现一般只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你已经死了,其二便是你的实力已经达到我无法预测的地步。现在你就站在这里,那只能说明你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那么我该怎么办?”索尔随意地问道,他宁愿去相信自己的实力也不敢苟同玛琳所说的话。
玛琳从话音中感到他言不由衷,便自顾喝了一口茶,不客气地说道:“连拉布和哈特的未来也可以看到,只不过不太清楚罢了,你认为自己已经超过了他们?”
这下索尔没有说话了,他自认为和拉布先生和那个该死的马脸相比还有一段距离,玛琳所说的话就好像是真的,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自己的身世肯定在无限城里。
玛琳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突然站起来,说道:“我曾经见过一件东西,是拉布给我看过的武器,那东西给我的印象就和对你进行预言时的感觉是一样的,也许你应该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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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走在后山的树林里,他找到了引路的小溪,据玛琳所说,这里的水是从山上的一处瀑布里流下来的,要找的东西就在瀑布附近,但没有告知具体位置。她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将聪明、狡黠和性感完美融合在一起,并且和拉布先生似乎很熟,但无论怎么问,也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
索尔只是抱着散步的心情顺着路走,打心底就不太相信玛琳说的话。没有准确位置,找到一块破铜烂铁那是有缘,说明她是对的。如果什么也没找到,那正说明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她也是对的。
这个女人实在太狡猾了,很有挑战。
他蹲在小溪边用手捧起一把水淋到脸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里的水很冰。
大约走了10分钟的样子,远远地听到轰轰的流水声,索尔还未见过瀑布是什么样子,只感觉耳边流水的爆炸声气势磅礴,便加速向山上跑去。
很快,“轰隆隆”的水声层层叠叠的传到耳朵里,光声音就已经足够让人兴奋了,他推开眼前遮挡的树枝,面前的情景震撼得让人感到窒息。
索尔吞了口沫,看着面前的水柱像是一扇珍珠流过屏风,感受着叠叠的气浪从瀑布涌向自己,身体中血液就像是要沸腾了,再往上看去,青山衬托着滚动的白银从天空中流下,摔进面前的深潭中激起了层层浪花,这撼动人心的情景让索尔陶醉了。
虽然场面足够震撼,但索尔并没有走近前去,因为瀑布下有一个人影吸引力他的注意,由于隔的太远,看不清相貌,只知道那人有一头飘逸的金发。
索尔第一次见识到原来剑也可以用到这种层度,那人在练剑,如果让索尔给出一个评价的话,只有两个字——节奏。
节奏这种很难被描述的东西却被那人影清楚的展现出来,那位剑手静若秋水,动若蛟龙。一进一退,看去似乎很慢,实质疾如旋风,整个动作充满了动静结合的旋律。
在索尔看来那人的弱点也同样明显,就是太重视节奏了,长短合度、步伐轻捷、身手矫健固然是不错,但那人并没有形成强大的杀伤技巧,似乎纯粹是为了节奏而出招,很显然这种战斗方式的观赏性要远远强于实战性。
他忍不住嘀咕道:“真正的战斗生死相拼,讲究攻击和挨打,有那么容易控制节奏吗?”
正当他准备走上前去和那人打个招呼,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从山下传来。“敌袭!”索尔脑中冒出了两个字,他想也没想立刻转身向原路跑。
刚才的刺耳声他曾经听过,那还是在诅咒之地被半兽人王追杀的时候,在谢多出现后,远征中里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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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索尔回到城内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人们吵着嚷着向城门口跑,说是要去守城,从只言片语中听到似乎是索玛王国的部队打过来了。
他脑中闪过一丝惊慌:难道林格德伦将军和比克利已经战败了,还是索玛王国孤注一掷绕过来直接攻打帝都。
站在路上是不能得到答案的,看见帝都的群众都众志成城地向城门涌去,于是索尔也顺着人流移动,在随大流的同时他更发现了帝都群众都是好战的,这种强大的向心力让他心惊不已。
“走啊,把这条路堵上。”一位路边的居民把木质家具从屋里搬出来摆上大街喊道。
“堵上!”,“堵上!”越来越多的人将各种障碍物推上了街头,他们或爬上屋顶,或攀上城墙,或行走在障碍物上继续向城门跑去。

索尔这才发现除了这条帝都的主干道其他的路都被巨石堵死了,也就是说敌人如果攻进来就只能在这条满是障碍的路上进行巷战,他们将面对站在屋顶上数以万计的居民。可以想象敌人就算冲进来踏在这条由群众守护的道路上,每前进一步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四处奔走的居民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了担心,他们都在兴奋的等待敌人的到来,兴奋的做好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不得不为帝都的建筑布局而赞叹,他们的职责是守住这条路,这是几百年来的传统,而道路的尽头就是整个歌达帝国的骄傲——历代英雄的陵墓。
当索尔踏着石制的屋顶接近城门时才发现了正规的士兵,这些士兵全部集中在城墙和吊桥附近,顶多只有五百人,他们像保护自己亲人一般将普通的民众挡在了身后。这就是传统,只要还有一个士兵没有倒下,那他不能让敌人伤害到身后的平民。
突然,索尔发现了一个漂亮的人影,他走过去问道:“玛琳,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当然需要站在这里,虽然治疗不是我擅长的方面,但多少也有些帮助。”玛琳只听声音就知道是索尔来了,她偏过头问道:“形势不容乐观,卡里斯早上刚走索玛王国的军队就来了,看那样子至少有八千士兵,现在城中兵员不足,恐怕真的需要打巷战了。”然后她顿了一下给出建议:“如果你想建功立业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看到玛琳皱起的眉头,索尔知道她想激自己上去,便问道:“哈特呢?他为什么不上?”
玛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指向吊桥说道:“他已经站在那了。”
顺着玛琳的手指的方向索尔找到了站在士兵队列中的哈特伯爵,索尔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盯住了那里。吸引他的不是哈特,是那座竖立在桥头的雕像,他终于明白了那座雕像的意义,昨天在卡里斯策马离开时就应该注意到的。
玛琳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来,她用充满感染力的口吻说道:“你在看那座持盾举剑的战士雕像吗?那不是一个人,那是一个象征,那是一个传统,它代表着所有守护帝都的勇士,那些勇士按照传统的方式去战斗。你应该看到了,帝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城门,只有一座吊桥,它和勇士们一起用身体去守护那个入口,这就是那座雕像存在的意义。”
玛琳的话音刚落战斗就开始了,看来敌人很急,刚排好队列便冲了过来。没有人愿意去跨越那条护城河,先不说河有多宽水有多深,仅仅是那些架在城墙上的巨弩便让敌人望而却步,于是那座石桥便成为了预定的战场。
盾兵在缓缓得靠近,盾牌后面是长枪,宽阔的石桥上即使并排行驶四辆马车也不显得拥挤,而此刻却是排满了人,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大吼一声,惨烈的战斗在桥上爆发了。
一时间,双方的厮杀声、战鼓声、城内民众的呼喊声以及已死之人从桥上掉下的落水声响起一片,索玛王国的战士都知道帝都的传统,只有抢占了桥头才有希望进行下一阶段的巷战。
“冲,给我冲,就算两个换一个也要一鼓作气给我打下帝都!”敌军队列中一位浓眉大眼的将军跳下马站在桥头喊道,他一边挥舞手中的长枪一边指挥着士兵向前冲。
“那是李洛克,索玛王国最优秀的将领。”玛琳看见那位彪悍的将军亲自上场鼓舞士气,皱着眉头解释道。
帝都留守的士兵不是精锐,说他们老弱病残又太过了,但他们面对训练有素的敌人完全处在下风,战线在一步步后移,随着李洛克不停的施压,主动权已经被敌军牢牢地把握在手里,眼看就要退到桥头的雕像上了。
如果说索尔心中充满了对哈特伯爵的怨恨,那么这一刻哈特便成功的赢得了索尔的尊敬以及所有士兵的心。哈特冲进交战的第一线,他挥舞着长剑开始了屠杀,所遇之敌居然没有人能接下他一招,就像恶狼进了羊群,如入无人之境,冲杀了数次身上却没有带一点伤痕,其出手之敏捷,身段之灵巧,实在登峰造极。
敌军开始乱了,他们不再用身体用尝试哈特手中的长剑,不时的有人在互相推搡中跌入桥下的护城河。在这种情况下,哈特已经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战局了,在李洛克的命令下敌人退了回去,双方在默契中进行着短暂的修整。
“哈特!哈特!”帝都城内一片欢呼,人们都在喊那位可以说是英雄的名字。
索尔叹了口气,向身边的玛琳自嘲道:“看来我没有机会了。”
“你的想法未免也太简单了吧,李洛克可不止这点本事,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玛琳朝索尔撇了一眼,嘲笑道。
索尔没有理会玛琳嘲笑的口吻,他远远的望去,只见敌军阵中走出一群身披灰色重甲的战士。那闪亮着金属光泽的重甲将他们全身都包裹起来,城内的欢呼声停止了,新的敌人在缓缓靠近。
“那是李洛克的嫡系部队,米索丽装甲战士。”玛琳又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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