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严氏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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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转眼即过,慕容荻带着我来到铸剑山庄的展示之地。
说起来,这地方确实蛮大的,可以说是占了铸剑山庄近三分之一大小,但是,一个聚集了几百人的地方,再大也空旷不起来。若不是慕容荻这“七爷”的身份,我只怕早就被挤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场的正中有一个一人高的石台,想是用来展示兵器的。石台的正前方,设了五张专座,自然是给封煦、严寒、慕容荻、严紫筠还有我的。而平凡如我,能坐到这里,自然是沾了慕容荻的光。
我坐在最右边,我的左边依次是慕容荻、封煦、严寒、严紫筠的座位。
慕容荻和我刚坐下不久,就看到远远走来一蓝一紫两抹高挑的身影。原本三三两两说话的人群,看见他们,都静了下来,他们路过的地方,都有人主动让出道来,还与他们保持至少三尺以上的距离。走得近了,终于看清了他们的面貌,有着七分的相似,着蓝衣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穿紫衣的,是个略小一些的女子,柳眉杏眼,衣袂流霞,真是好一对眩人眼球的帅哥美女。他们的像,不止在外貌上,还表现在气质上,说到这里,就不由得叹息了,明明是姣好的五官,若灵动一些,必是祸国殃民的料,只可惜,两人清一色的冷淡到面无表情,像是戴了面具一般。怎一个酷字得了!
到这地步,我已经几乎可以猜出他们的身份,必是严氏兄妹无疑!看看他们,再看看封煦和慕容荻,再看看其他那些人,我怀疑包家打造新武榜的时候,是不是也将容貌列做了其中一条,不然,为什么这前十名(就我目前所见的几个)皆是世间少有的品貌呢?
看他们走近,封煦和慕容荻都站了起来,我磨蹭一阵,也站了起来。说不上我为什么会有那番磨蹭,总觉得在这两人面前,我不必如此谦恭。就好像,见到他们那种僵硬的冰山脸,我会觉得很适合他们,似乎他们本就如此一般。莫非,我以前认识他们?
正想着,慕容荻已经为他们介绍我了:“这是我家娘子。”
我绝对没有看错,严寒虽然依然没什么表情,但在看到我的时候,眼中迸发出一刹那的炙热,然后是一阵波动,最后归于虚无,至于严紫筠,见到我的时候,僵硬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然后有些克制不住地看了看严寒,见后者没什么反应,于是也继续沉默下去。
感觉到封煦的探询眼光,以及慕容荻的质疑眼光,我却只能装做不知,带着一丝我也说不上来的尴尬气息,我对那严氏兄妹恭敬地叫道:“六爷好,八姑娘好。”
这刻,我可以感受到,严氏兄妹都僵了一下,似乎与我一般的不习惯。但他们却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与封煦、慕容荻寒暄几句,就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不一会儿,新兵器观赏大会正式开始。这次铸剑山庄展示的,是一款透明的薄如蝉翼的刀,此刀非钢非铁,非金非木,看上去,就有如冰凿一般,展示在阳光下,还折射出七彩之色。令我称奇的是,托刀的木托以及下面的丝绒上,都有一层水雾,显是受此刀本身所带的寒气所致。
“这刀名为‘翼’,乃是吾庄花了近三年时间所铸。”谢畅看到在场众人对这刀的赞赏惊诧以及议论,不禁抚了抚短须,得意地笑着。眼光若有似无地瞟过慕容荻,心道:虽然这里的人泰半为了你手上的东西而来,但此刻仍不得不折服于我的翼刀吧。
谢畅将刀刃往上,拔了根头发朝刀刃上一吹,头发迎刃而断。真是一把好刀啊!谢畅将刀刀背朝上放至原位,我竟然看见他不经意地一抖,往旁边走了两步。莫非,连他也挡受不住这寒气?再抬眼,谢畅依旧脸色红润地说道:“今日,除将此刀展示以外,还想为它觅一主人。”
此言一出,更是哗然,虽早听说谢畅有意如此,可大家都不太相信,试问,谁会将自己辛苦多年所得之物拱手让人呢?
终于,有人憋不住了,扬声问道:“谢庄主,你何不留来己用?”
谢畅摸了摸胡须,笑道:“所有神兵利器,皆有灵性,若非本主得之,则有克主之难。”
一阵喧哗之后,又有人问道:“那敢问谢庄主,如何辨别谁是此刀的本主?莫非,要等在场众人统统拿一遍,不死的那个才是吗?”
谢畅摇了摇头,道:“此刀乃是深海冰晶所铸,寒气逼人,若有人能持此刀三个时辰以上,那必是此刀的本主无疑。”
又一阵喧哗,我隐约听人说道:“哪有人连三个时辰的刀都握不住的?”然后,就有几个人上去试刀去了。
慕容荻在一旁问我:“刚才看娘子对这翼刀看了许久,是否对此刀有意?”
我看了看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啊。我很想摸摸看,是不是真的是冰做的。而且,有这样的东西在身边,那以后像看彩虹的话,就不必等下雨之后了,直接把这东西放在太阳下照照就行。”

我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因此我说完之后,听到后面一阵抽气声,然后就有几个声音在那边说“真是没见过世面,居然如此糟践这上好的宝刀。”“果然是不会武功的妇孺之见。”等等。
他们说这话,是打量着我这个“不会武功”的人听不见吧?可慕容荻肯定能听见的,所以他一个凌厉地眼光杀过去,后面马上识相地静了下来。不过,估计那些人的腹诽又得加上一句“靠着慕容荻作威作福。”了吧。
慕容荻对我笑道:“既然娘子有兴趣,为夫的定要为娘子夺来。”说完,不及眨眼的功夫,他已离开座位,飞到台上。
而于此同时,另有一蓝色身影也飞了上去。
在这之前,已经有数十个人上去了又下来了,最久的也坚持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三十分钟)。
此次慕容荻上去刚握住刀柄,那蓝衣人——严寒——已经将右手按到了刀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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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出现这样争刀的局面,之前那些,都是一个失败了之后,另一个才上去的。谢畅愣了一下,道:“六爷、七爷,这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严寒头也不回地问道:“谢庄主可看见我们谁先谁后?”
“这…”谢畅不由得额间冒汗,只不过一眨眼,他们两个已经是现在的姿势了,以他的那点修为,哪看得出先后?而且,即使看出来了,也不能说啊,一个是六爷,一个是七爷,那边他都不敢得罪啊。“谢某资质浅薄,没能看出来…既然如此…不如六爷七爷一起吧,哪个支撑过三个时辰,此刀便归他所有。”
严寒和慕容荻都没有回答,但行动表示他们已经同意了这个方法。
本来,严寒排第六,慕容荻排第七,若他们以内力抗寒气的话,严寒的赢面大些,但是,慕容荻握的是刀柄,而严寒握的是刀背。虽离此刀同样接近,但刀柄为木制,总比直接接触刀背要好些。这样一来,胜负便在五五之数。
众人屏息等待。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慕容荻的表情已经从开始淡定的浅笑变成如今的僵硬,脸色也已有些泛白,没有握刀的那只手隐约可见轻微地颤动。反观严寒,却似乎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变化,不过,他一开始就那副酷酷的面无表情的冰山脸,有什么异样也看不出来。
突然,慕容荻皱了下眉,似乎是血气上涌,他闭了下眼,运功压了下去,但似乎没什么用,最后,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下我,终于放弃了争夺。对严寒抱了下拳,飞身而下。
等他在我身边坐定,他状似随意地抹了下嘴角,我看见,他嘴角旁有一丝细小的红色痕迹。莫非,握这刀柄都能逼他吐血?那这把翼刀,未免也太邪门了。
直到沙漏中的沙子漏完,谢畅宣告三个时辰已到,翼刀的本主为严寒。谢畅珍而重之地将翼刀放入刀盒,双手捧了刀盒交给严寒。严寒只手接过,然后,飞身而下。却不是飞向自己的座位前,而是…来到我的面前。
严寒将刀盒双手捧上,递到我面前,道:“送给夫人的彩虹。”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虽然他看上去没什么,但如果连慕容荻都那么伤,他不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如此费尽心力地夺来,竟是为了让我看此刀折射的“彩虹”吗?
这种不计一切代价为博美人一笑的行为,至少,不是冷酷的他做得出来的吧?
尤其是,这美人并非绝色,而且,还是别人的妻子。而且,严寒口中的“夫人”二字听在我耳中,怎么都不像是在叫“慕容夫人”,而有些“严夫人”的意思呢?难道,他自始至终都不认为我是慕容荻的妻子?还是,这只是我多想了?
看着递到眼前的装有翼刀的刀盒,我犹豫了,不是为了四周人群探索和鄙夷的目光,也不是为了耳后那些非议和不屑,却是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接了它,那么我就会离开这两个月来熟悉的一切,也许会回到从前。但是,这不是我一直期盼的吗?我为什么会犹豫呢?难道我的心中,还有什么不舍吗?
我许久不曾疼过的头,又习惯性地疼了起来。
见我皱眉,慕容荻把我搂了过去,口中对严寒说道:“娘子身体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了。”然后,脸色铁青地带了我回去。
虽然我知道事情并不会就此结束,但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安静地窝在慕容荻怀中,由着他带我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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