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相见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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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飞扬那边带着伤患,不可能放马飞奔,所以虽然是我们的路绕得远,仍是我们先到一步。
难怪人家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一踏入这雾隐阁,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熟悉的家的味道扑面而来。
“璃儿宝贝…”
听这称呼,就知道来人是谁,果不其然,伴随着一阵香风,我便被一片浅紫色包围了。
真难为他在这十月末还能穿得这么清凉,下巴触到的竟是裸露的胸膛!这家伙以前也没这样啊,冬天的时候起码穿得还很规矩,更何况,他娘现在还住在这里吧,他竟然敢在他娘眼皮子底下穿裸露装?!
还在疑惑的我,促不及防地被他抬了脸,在唇上印了一吻。
只是轻轻的一触,却故意发出很响亮的一声脆响,末了还“啊”地一声,一脸不满足的样子,讨好地问道:“璃儿宝贝,我帮你看家这么辛苦,你怎么犒赏我啊?”眼神中毫不掩饰地暧昧风情,意犹未尽地挑眉勾引,就算是瞎子也知道他想要的犒赏是什么。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实在太刻意了,这又是要做给谁看?自然不会是早已熟识的温儒,那么他想钓上钩的是谁,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慕容荻跨了两步上来:“你!”却突然奇异地没了声音,不止是我,就连唐勋奇都奇怪了起来,探询味十足地打量着慕容荻。
慕容荻皱眉,像在思索着什么,在静默得几乎有些诡异的气氛下突然扬眉,手指着唐勋奇大声激动地说道:“我记得你的声音!”眼中笑意陡现,对着我邀功似地说着,“巧儿,他就是当初那个帮我带路‘偷’走你的内贼!”
嗯…看慕容荻这样地兴奋,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这件事情在场的人都知道。也只有他,不知道这事情的后续吧。
唐勋奇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慌张的神情,反而看好戏一般地不做声,甚至于双手环胸,微往后仰,斜了眼看他。
唐勋奇的镇定,显然出乎慕容荻意料之外。再看看没什么特殊反应的我和温儒,慕容荻一下子紧张起来,急急地说道:“巧儿,我没有挑拨离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当初真的是他指使的我,他是主谋!”
“真落伍。”唐勋奇凉凉地开口,“这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还要炒冷饭。”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没什么竞争力了,比小冰块还不如。早知道我就不牺牲那么大了,丹晨啊,帮我拿件衣服过来。”说完,夸张地一抖,拉了拉那敞开得有些过分的衣襟。
温儒很没有义气地笑了出来:“这都是你自己找的,要风情不要温度地,怪谁啊?丹晨,别给他拿,万一受了风寒,也让他自己煎药去!”
唐勋奇脸色一垮,朝我凑了过来,委屈神色尽现:“璃儿宝贝,穷酸欺负我,你怎么也不帮我?小的敢欺负大的,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好笑地摇了摇头,叫丹晨去拿了件衣服给唐勋奇披上,现在这个天气,这里又是谷底,寒得很,玩笑归玩笑,也不能真的让他伤风啊。
那样,我可是会心疼的。
我们在这厢和乐融融,但对慕容荻来说却更像是讽刺,他的脸色顷刻之间变得极其难看,看着我的双眼写满了“好色的昏君”的控诉。
呃…我看看唐勋奇,不得不承认,他这副扮相,真的是标准的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样儿…
但我可不会因此而破坏原则。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不能全怪他。”我笑着对慕容荻道,“至于具体的细节…以后再说吧。”不是我存心敷衍,毕竟这事情关系到他唐家的内部问题,倘若说出来,唐勋奇势必脸上无光。再不介意,再想撇清,对他下毒的毕竟是他的生身之父。这点脸面,我还是要给他留着的。
慕容荻却不知道,见我这般推委,自然一脸不服,气鼓鼓地,却也没再多言。
我不理他,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到师父那里去一趟。”我说道,然后望向温儒,“你也一起去吧。”
温儒点点头,神色又凝重起来。
唐勋奇“我”了一声,引得我再转过去看他。
“怎么了,你也要一起去?”我好笑地看着他。
唐勋奇连忙摇头:“没没没,你们去吧。”一脸的惊恐。的
我低笑,唐勋奇也好,严寒也好,甚至于步飞扬,我师父那里,都是能不去就不去的。也许是少了父辈的联系,没欧阳睿和温儒那般亲近,但更多的,恐怕是出于“丑媳妇怕见公婆”的心态吧,那样不会表露关心又一直处于自己的黑暗痛苦回忆中的长辈,严肃得让他们透不过气来吧。更何况,唐勋奇现在穿的又是这样的衣服…他若是万不得已非要去师父那里,都是盛装打扮,人模人样地装斯文呢。

慕容荻在一旁看得新奇,想到刚才的不爽,逮到这个机会,自然忍不住出言嘲讽:“怎么着,巧儿的师父是洪水猛兽不成,值得你怕成这样?”
唐勋奇听了,并不生气,反而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慕容荻有些不明所以,那我就来让他明白:
“不要拿我师父开玩笑。”
我的话,平铺直叙,并没有加重音,也没有加重语气。但我严肃的神情表明,我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们怎样地言语来往,斗智斗勇,都不要紧,但不要扯到师父头上去。这不是慕容荻可以挑战的底线,很明显,他越矩了。
慕容荻也不是笨蛋,当然有眼色,如今的他,是说多错多,就算再不甘愿,也只得乖乖闭上嘴,此刻更是恨不得缩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
念他初犯,所以他退一步,我也不再咄咄相逼,只要他以后懂得这个规矩就行了。
吩咐丹晨帮慕容荻安排个院落,我携温儒去见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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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朝依然坐在老位子看着天边,听到我叫他,才转过身来。看到温儒,眼中一闪,似乎有水气朦胧。
“老阁主。”温儒规规矩矩地抱拳行礼。
“看你瘦成这样,你爹的伤势…”万俟朝长叹一声,说不下去了。
“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难得这个时候还要温儒倒过来劝别人,“爹马上就能到了,到时候您就能看见他了。身体虽然不如从前,但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见师父仍是耿耿于怀,我干脆扯了另一个话题:“秦尚虎也要来的消息,想必唐勋奇已经告诉您了。听他的语气,似乎不知道擎天堡里的那个是万俟夕。但他们毕竟朝夕相处,万俟夕也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打醒精神地防备,没理由什么破绽都没有啊。”
我提出了我的疑问,十八年共事,不可能一点疑惑都没有吧?要在熟悉的人面前装成另外一个人,没什么容易吧?
师父叹了口气,道:“若是旁人是不可能,但若是秦三…本就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偏又认死理。他认为对的事情,是十头牛都拗不回来的。同时他又很听话,即使不服,也会执行我的命令,对我的尊崇,近似于盲目。我不在,这便宜就转到那畜牲头上去了。若是佑鹰在,尚能提点些,又或者夏侯…他也是个精明的人,却不知为何也这样盲从…哎,也不能怪别人,我自己的弟弟,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异常,没有好好管教,累及那么多无辜丧命。自己尚且不察,又怎能责怪旁人分辨不了?”
我默然,师父这话也是事实。万俟夕既然能有本事在师父这个老江湖的眼皮子底下培养自己的势力,足不出户也能安排人灭了欧阳盏一家,并嫁祸血莲教,杀了哥哥取而代之又能瞒天过海不让任何人察觉,就这份本领,已经是江湖上少有了。若秦尚虎真是个粗枝大叶的人,遇到这样高明的骗子,会有所察觉才奇怪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才说起,温佑鹰和秦尚虎竟已至院外。
再怎么有心理准备,见面的那一刻,万俟朝还是激动得不能自已。眼前的秦尚虎,除了岁月留下的自然痕迹,与十八年前,并没有多大改变,但自己,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人前人后备受推崇的万俟堡主了…
相比于师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秦尚虎则是呆怔在原地,坐在轮椅上风烛残年的老人,显然有些眼熟,熟悉的感觉,强烈到不能忽视,再看看四周景色,俨然是十八年前擎天堡主院落的风景。
“你是…”秦尚虎满腹疑虑地出声询问,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冒出来。
万俟朝的伤心和哀痛,藏也藏不住,如果连跟随了那么久的老部下都认不出他来,他还能指望别人相信他才是万俟朝吗?
“秦三…”叫出这两个字,似乎已经用尽了万俟朝所有的心力。他已经不忍去看秦尚虎迷茫的眼睛,紧锁了眉头闭上了眼。
同样的,这两个字也使得秦尚虎浑身一震,用颤抖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叫道:“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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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面试...希望能录取吧
已经跑了很多地方了,真的很累人啊
虽然听对方说该岗位的具体工作就头痛,但这种被人挑选的感觉更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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