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子母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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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东西,也许是个转机。只不知这东西的原主人,是尤非的亲人还是仇人。若是亲人,那形势便会逆转,也许不用逼迫步飞扬娶尤莎莎也能救唐勋奇;但若是仇人…哈,那明年的今天说不定就是我们的死祭了。
步飞扬皱了眉,将东西拿回来,尤非用的劲也不大,竟被他轻易地夺了过来。“这锦囊是娘给的,说是求来的护身符,至于里面的东西,我没看过,也不知道。”
“你娘?”尤非的眼中出现一丝茫然,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步飞扬的脸来,末了,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点头喃喃着“应该是这样,应该是这样。”
无论是步飞扬,还是远处的我,此刻都是一头雾水。这东西是步飞扬的娘给他的,难道他娘跟尤非有什么关系?可是看尤非刚才那茫然的样子,似乎又不像,这就让人猜不透了。不过看此刻尤非眼中并无杀意,想来这东西的原主人,当与尤非是友非敌,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好办多了。
果然,尤非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派人去找我(得到消息的我自然再次用轻功先那人一步赶回住所)过来。
当我赶到看得出是新整理过的齐心楼内的时候,尤非似乎还在回忆些什么。半晌,才发现我的存在,张口道来:
“寄存在唐勋奇体内的‘嫉妒’之蛊,只是子蛊,需用母蛊将其引出来。但是这母蛊,天下只有一条,我不能给你…”
我皱皱眉,这是在耍我吗?当然不是,元教教主没那么无聊,那就一定有下文了。
只听尤非继续说道:“当然了,母蛊的代谢物也可用来替代…”
母蛊的…代谢物…那不就是…某种虫子的…米田共?!
“将母蛊的代谢物配以特殊的毒草毒虫浸泡在本教独家酿制的酒中,即可制成解蛊之药酒。”尤非一抬手,自有人托了个盘子上来。那盘子上,放个一个日常装酒的葫芦以及一个似乎是放药的小瓶子。尤非指着那葫芦道,“这里面装的,就是我已经叫人调制好的药酒,你们拿回去之后,倒到大碗里,放到姓唐那小子的嘴边…然后用小炉子加热也好,用内力催热也罢,总之要将这酒气浓浓地散发出来,以便将那子蛊引出…哦,对了,记得要叫姓唐那小子张开嘴…”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脑中不禁浮现出唐勋奇把某种虫子的米田共喝下肚子的情景,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涌。
尤非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半晌才道:“因为,那子蛊要从他嘴巴里爬出来啊,哈哈…”
我嘴角有些抽搐,看向步飞扬,只见他紧抿的嘴角微微上翘,想是想到了那个场景心底十分欢畅。
尤非笑够了,继续说道:“等那子蛊爬出来,你们只要把它接到那盛酒的碗中,它便会自溺其中,渐至形体销蚀。记得,万不可让它爬到他处,否则其所过之处,必剧毒无比,中者立毙。”见我们点头,尤非接着道,“做完这些,你们再把那小瓶中的药让那小子服下,歇个把个时辰,他就可以恢复了。”
步飞扬把葫芦和小瓶收下,对尤非道:“多谢尤教主!”
尤非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想来,那个条件已经自动作废了吧。
我们告了辞,正准备离开,尤非突然又道:“这子蛊本是包在药皮,本身有股异味,虽不强,但也极易让人察觉,所以一定是混在什么东西之中下的。子蛊进入人体之后,药皮就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脱落,到时子蛊与寄主就会有一个强烈的磨合过程,这过程会让人有头痛欲裂之感,你们不妨从这个线索着手,让那小子仔细回忆一下是谁下的手。”
尤非这样说,不知是相信了尤莎莎转述的我的话,还是确信此事与其妹尤黛无关。解药虽已到手,但我们现在还在元教势力范围之内,要是跟他较真,总没我们的好处。
点了点头,示意接受了他提供的线索,我们终于得以离开。
门掩上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一声沉闷的哭泣,和一声哑然的“爹”。
哎,遇到步飞扬,是你的劫数。
遇到我,则是步飞扬的劫数。
我不会放手,所以,只有对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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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向步飞扬要了他的那个锦囊来看。
锦囊很普通,我看了一眼便不感兴趣了,打开锦囊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这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椭圆形有一定厚度的东西,放在手上颠一颠,再用手指敲敲听了听声音,应该是玄铁类的制品吧,那东西样式朴素,没有什么花纹,只在较为光滑的一面上,有一个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似乎不是汉字啊。
我郁闷了,就好像终于找到了埋宝藏的地方,却找不到开启宝藏的钥匙一样。
突然灵机一动,这会不会是西夷地区的文字?
我拿了那东西,找了个老草医(大夫会开药方,自然识字,年纪大的,可能会知道一些比较古老的文字)看看,那老草医凑近了端详半天,对我说道:“这是个‘尤’字,这种写法,已经很久没人用了。”然后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自己民族的文字不去学习,一天到晚学着别国别民族的东西,以为是时新,到最后,只怕连自己的老祖宗都忘记了,哎…”

谢过了老草医,我把东西重新收到锦囊里,交给步飞扬。“你母亲姓尤吗?”这东西,该是尤非他们家的,只怕还是什么祖传之物,原主人该是尤非的亲戚吧?
步飞扬摇了摇头,道:“她姓谢。”见我眼睛滴溜溜直转,步飞扬有些无奈地说道:“别想了,我家的亲戚,没有一个姓尤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锦囊,步飞扬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东西,是他前几天回家时说了要去西边办点事,然后娘就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这个东西过来给他,说是求来的,能保平安。但是他只以为是一般的符啊或者是避邪的玉啊之类的,只顺手塞进了衣服里,怎么知道…是不是,该找个机会问问娘呢?
见步飞扬皱眉,我知道他也是在烦恼这东西的来历,伸出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道:“先别想了,阁里还有两个家伙等着我们回去救命呢。”
步飞扬点点头,脸上没有显出一丝不悦。我知道,他这不是不在乎我不吃醋的表现,而是在他心中,我重要,相处多年的朋友一样重要。
我不会勉强他将我的重要性提高到超过其他人,因为我知道:
如果我不放手,他更不会放手;即使我放弃了他,他心中依然不会放弃我,但是,他还是会选择祝福我。
这样的他,我又怎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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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只要把东西拿回去,帮唐勋奇解了蛊,再叫他帮严寒解了毒,一切就会又回复到以前,但是,没想到在我和步飞扬离开的时候,又发生了别的事情。
“怎么没看见穷酸啊?”在步飞扬用内力将药酒催热给唐勋奇引蛊的时候,我问欧阳睿。
欧阳睿叹了口气,道:“温帮主不见了。”
“什么?”我低声惊呼。温佑鹰好歹是一帮之主,他的佑鹰帮实力又那么雄厚,他怎么会突然不见?
“其实这几个月来,佑鹰帮陆陆续续在出事,小儒来之前,不也一直在帮温帮主处理事情吗?小儒听说温帮主不见,马上就赶回帮里去了。一面是代替他爹处理帮中琐事,一面是主持派人搜索温帮主去向。听说,小儒已经让人带信给朝中那位吴太傅(温儒的书童),让他动用朝廷的力量一起帮忙找,不过…”
见欧阳睿眼中忧色尽现,看来那温佑鹰还真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了。
欧阳睿看了看房中众人,见他们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这边,于是压低了声音道:“我猜,这事也许跟那位有关,我想去擎天堡探探风声。”
虽然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么明显,他是等不及了吗?还是有人故布疑阵?就算是他做的,以那个老狐狸的精明,你又能探得到什么?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呢!先把阁里的人,也派出去帮忙找,如果实在没有消息,你再去探也不迟。”
“也好。”欧阳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我的话。
恶………
一阵呕吐声传来,引得我们看过去,却是唐勋奇扭曲地看着那浸泡在步飞扬手上的碗中的渐渐销蚀的子蛊。
“怎么恶心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从我的嘴巴里出来的?!”看来唐勋奇已经清醒了,神色语态都是那个我所熟悉的唐勋奇,只见他嫌恶地撇过眼,对步飞扬说道,“飞扬,你赶快把这恶心的东西端走,我再也不要看到它!”
步飞扬无奈地摇了摇头,端着东西走了。
唐勋奇抬了抬胳膊,扭了扭腰,深呼吸一次,然后才发出一阵满足的谓叹:“嗯…终于又活过来了。”朝我抛了个媚眼,然后去帮严寒解毒。
严寒这毒,极耗精力,即使解了,也得昏睡个一天才能醒来。
唐勋奇替他解了毒,邀功似地向我走来:“璃儿宝贝…”
现在这个时候,我真没心思跟他**,想起尤非最后说的话,我将其源源本本转述给唐勋奇听。
唐勋奇听了这话,神色渐渐凝重。到最后,冷哼一声:“哼,他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他不义!璃儿宝贝,我离开一下,去处理件小事,不日回来。”说着便要走。
我知道,他是要去唐门。经过这一番折腾,刚才又用内力和自己的血帮严寒解毒,他的身体吃得消吗?
看见我眼中的担忧,唐勋奇笑了,难得认真地对我说道:“不用担心,我只是去找个人说个话,不会有事的。”话说到这里,眼睛一转又开始不正经了,“更何况,我还要回来好好‘报答’璃儿宝贝的救命之恩呢!”
不用问,也知道这家伙的报答一定跟“以身相许”脱不了干系。“不用客气,都是飞扬的功劳,你报答他吧。”
明显地,前方的背影踉跄了一下,我不由得坏心地低笑。
去吧,我相信你会平安回来的。
你也是,温儒也是。
如果你们不能平安,那么唐门也罢,擎天堡也罢,我都会将它们夷为平地。
想动我的人,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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