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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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梦中的情景,见到欧阳睿的时候,总有些不自在。
在我还没来得及调试我心情的时候,欧阳睿已经决定,今日助我打通经脉。
在这个似乎是练功房的地方,有一块二十尺见方的垫子。我被安排坐在垫子中央。欧阳睿与唐勋奇坐在我前方,各伸一掌与我的手掌相抵,步飞扬和温儒坐在我后方,各伸一掌抵在我背上。
严氏兄妹、宫定颜以及商维钧站在四周护法。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四股不大的力量沿着经脉渐渐汇聚到我的丹田,小心地试探着要将我丹田中纠结的内力拉扯开,但是我丹田中的那股内力,似乎很顽皮,逗弄一般稍微窜到经脉中,又突然躲回去,然后,我感应到那四股力量渐渐增大与之相抗衡拉扯,丹田附近的经脉一会儿被充盈的内力填满,一会儿又空虚地无所着路,让我感觉非常难受,那种窒息一般的压抑,让我几乎撑不下去了。
偷偷睁开眼,面前的欧阳睿和唐勋奇都已是脸色惨白,抿紧的嘴显示出他们都非常用力,而他们的额头也因此而青筋绷现,更有汗滴渗出。
后面的步飞扬和温儒,我虽然看不见,但想来,他们的情况当与这两位差不多。
别人都这样为我努力着,我没理由这样放弃!
我再次闭上眼,静心凝神,试着用我残存记忆中所知的内功心法导气归元。我知道这很冒险,毕竟我记得不是很全,但是,我却没有别的办法。再这样胶着下去,不仅我身体吃不消,就连他们几个,只怕也会被我拖着内力衰竭而亡!
我一边试着引导丹田中的内力配合他们的拉扯,一边用我散在其他地方的为数不多的内力加入拉扯的队伍。
时间慢慢流逝,在我们都快撑不下去的时候,突然情况急转直下。不知是它疲倦了不愿玩了,还是我用对了方法,总之,丹田的那股内力突然像泄了闸一般,冲向各处经脉,那股冲击之力强大无比,如洪水一般冲开了所有的阻碍,到达所有能达到的地方。片刻,我的经脉中盈满了这内力,让我感到全身暖洋洋,同时又充满了力量。
内力推攘着不知什么东西,着急着要找一个出口,渐渐地推到喉咙,我忍不住张开口,一口淤血喷了出来,同时脑中一震,似乎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我疼得难以忍受,终于昏了过去。
坠入黑暗之前,似乎听到有人厉声尖叫:“严寒,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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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爷爷,你为什么不动啊,你继续和璃儿说话呀,呜…”五岁的小女孩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般,克制不住地趴在老人身上哭泣着。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女孩回过头来,看见坐在简易轮椅上的粗布麻衣的老阁主!
老阁主却不看她,对床上已没气的老人说道:“你救了我的命,我会帮你带大你的孙女。我会让她得享尊荣,我会让她傲视天下!”
往事如走马灯一样,闪过眼前。我确信,我已经恢复了记忆。
我,是月巧璃,出生一个药农之家。
我娘舒怡在生我的时候就已经难产死了,我爹月曦在不久后上山采药时不慎跌落山谷而亡,然后,我便跟着爷爷生活。襁褓之时,爷爷救了一个身中剧毒的人,那个人,就是我师父。
我一直以为,他七十多岁,其实,那是错的。今年,他不过五十三岁而已。
他的腿,本是完好,但他身上的毒,爷爷没法全解,他只得用内力将残毒逼到脚上,虽然保住性命,却是只能终身与轮椅为伴。
至于他的须发,却是在某一天听到爷爷从别处知道的消息之后,一夜变白的。
那个消息就是——万俟朝在成亲十余载之后终于得子。
为什么这个消息,会让师父一夜白头呢?
答案就是,擎天堡里的万俟朝,其实是万俟朝的孪生弟弟万俟夕,而真正的万俟朝,却是我眼前一夜白头从此再也无法行走的师父!
林镜当年勾结的,就是万俟夕!
是林镜传出血莲教是“用童男童女之血养妖莲”的邪教的谣言,而且杀了血莲教附近几个村落的孩童,让欧阳盏深信其实,进而准备着手对付血莲教。万俟夕从万俟朝口中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万俟朝与欧阳盏乃多年至交,欧阳盏此事也是找万俟朝商量的),一面通知林镜,一面找了因心术不正被逐出暗楼而自立的卢允动手灭了欧阳盏全家,并嫁祸血莲教。
想当然的,万俟朝自然领了义愤填膺的武林中人浩浩荡荡地去找血莲教算帐。万俟朝本是有疑问的,本也打算先问清楚的,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问,就已经遭了他弟弟的暗算,中了毒,打下山崖。幸亏这山崖并不高,却途中多有灌木缓解了冲力,让他留了口气,又被我爷爷所救。

养了差不多一年,才终于能行动自如——除了,不能走路。
爷爷陆陆续续地带来些消息:血莲教被万俟朝带去的人给灭了;万俟朝被推举成了新的武林盟主;万俟朝把温佑鹰赶出了擎天堡;苏碧卿给万俟朝生了个儿子,叫万俟远…
以前的消息,师父都能一笑置之,只最后一条,他万万不能接受。
一个是他相伴十余年的妻子,一个是害他的孪生弟弟…
后来,温佑鹰找到了师父,定下了一明一暗之计,积蓄力量,抗衡擎天堡。
再后来,遇到了欧阳睿和石伯。让欧阳睿继续装作不知道一切,以至交之子的名义接近万俟夕,找到最有利的证据揭发他,至少掌握他的行动。其实石伯和师父说话之中,已经透露了一些,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欧阳盏,字尧之!
师父的身份,只有我、温佑鹰父子、欧阳睿和石伯知道,连有同样仇人的严寒都不知道。
对了,严寒!
昏迷前那一声低呼煞时冲进我脑子里,激得我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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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仍然是那间练功房,只不过,我被安置在一张舒适的卧榻上。
“巧璃,你觉得怎么样?”欧阳睿先发现我醒了,焦急地问着。步飞扬和温儒也围了过来。
“没事。”我应道,搜索着严寒的身影。
然后,我看到了,严寒被牢牢地捆绑在椅子上,想动又不能动,似乎被点了**。他的双眼赤红,拳头紧握,好像要与谁搏命一般。
严紫筠在他旁边,愁眉紧锁,神色黯然。
“他中了毒。”欧阳睿的眼中有着明显的疲惫,“毒的名字叫‘噬血’,是唐门不外传的至毒之物。中毒的人,平时与常人无异,一旦看见鲜血,就会毒发,毒发之时整个人亢奋不已,见人就打,不将对方打出血来决不罢手,但一旦见了血,就又会…”真是一个恶性循环啊,到时候,不是自己打得筋疲力尽,就是被人打死。
严寒的毒发,引子该不会是我吐的那一口淤血吧?我皱了皱眉,问道:“他怎么会中毒?”
欧阳睿正要答话,宫定颜推门而入。见我醒来,先是一愣,随即镇定,恭敬地禀告:“阁主,属下已经命人按唐公子教的方法在严公子的住处查探过了,只有严公子带回来的翼刀上有毒,不过,刀柄上却无毒。”
翼刀?应该是严寒和慕容荻比内力夺刀的时候中的毒。刀柄无毒,也就是说慕容荻没什么事。
这翼刀可是从铸剑山庄拿回来的东西,就说那姓谢的哪那么容易把自家的东西送人,这分明是在害人嘛。而且属于借刀杀人的典型!
由比武决定翼刀归属,那么拿了刀的,必定是当时最强的人,要让这样的人用武器自保,对手一定是更强的,至少,应该是武功相若。这样的人中了此毒,除了跟那人结下梁子以外,就必须要向铸剑山庄或者唐门求药,那么,他们就可以趁此时机收为己用,不归顺的,就任其自生自灭,还让他们少了对手呢。
“这东西,解起来麻烦吗?”我问道。
欧阳睿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奇说,必须用唐氏一族的血液为引,再用唐门传子不传女的内功辅助导引,方可解毒。”
听他这样说,我心下略松。唐勋奇不就是唐家的子孙吗,唐家的内功,他也会啊。对了,醒了这么久,看见了疲惫的欧阳睿、步飞扬和温儒,怎么没见那个一天到晚“璃儿宝贝,璃儿宝贝”叫着的唐勋奇啊?
“唐勋奇呢?”我忍不住出口问道。
听了这话,欧阳睿愁容更甚,步飞扬有些焦躁地走了几步,温儒叹了口气,对我说道:“璃,你要有心理准备。”然后侧开几步,让我看见原本他挡着的地方。
我倒抽了口气,在那个方向,唐勋奇也如严寒一样被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但他的脸上,却是诡异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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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不能上网,这是明天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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