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气运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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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神域之时,萧非先受六魂幡之魔力,后又操控盘古幡,以全副精气神连震三下,已是伤到了本源不过他先后接触太极图、盘古幡,对于面幽幽古朴的混沌气息略有感悟,对自身也是大有裨益。
回转齐云山之后,萧非十五尊化身纷纷离去,各去三界密处修炼。萧非向厉辰借来乾坤鼎,其中的混沌气息乃是无疗伤圣品,又在齐云山这等灵气馥郁之绝佳仙境,在道行法力神通都已经大进的情况下,一年时间已是把伤势治了个七七八八。
厉辰和方雪前来时,萧非早已心生感应,在沧浪水府前等候了。见了厉辰,萧非打量一番,顿时叹道:“盘古真身果然不凡,得天独厚。不过短短时间,你的伤势竟然已经痊愈了。”
厉辰笑道:“盘古之道,体术双修。肉身元神,无不成得极致。元神三分,各自成就混元,却与盘古肉身无碍,自然肉身也与元神无关。天道之下,人人可为盘古,人人又不为盘古,便是如此。”
说道这里,厉辰忽然向三十三天之外看了看,道:“若是一味强调盘古正宗,视其余为外道,却是落了下乘。周天万物,亿亿生灵,哪个不是盘古所化?”
萧非闻言淡淡一笑,道:“你那第二元神,还需多久?”
厉辰道:“若无意外,至少还需三年。”
萧非皱了皱眉,道:“我于定中观摩未来,却发现极其凶险,混乱不清,很有可能会发生绝大的变数。未来的大劫太过广大,牵扯到三界所有生灵。即使混元圣人,明虚强者,先天神灵,都要到劫中走一遭。未来三年之内,必将有惊天巨变发生。具体为何,我却是难以揣测。”
厉辰闻言,默运元神推算,只觉得未来模糊一片,竟然连一丝景象都看不到,隐隐间只觉得极为凶险,难以明言。默然半晌,才道:“既是如此,我却需借助你的力量,尽力早将第二元神炼出。只是惊羽次因强行推衍天机,测算光门而反噬自身,受伤颇重,非百年不能恢复,有些让人担心。”
萧非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或许他的情况,没有你我想得那么糟呢?”
厉辰也是微微一笑,一起向雾隐山行了过去。
雾隐山之,满山遍野,都是竹子。青翠的竹林,在清风之下,微微拂动。竹叶卷动,沙沙作响。置身其中,自然有股宁谧舒展,万籁俱寂的轻松之感。
此刻竹林之中,并非无声。楚惊羽和林洁也没有在闭关,而是在合奏乐章。林洁抚琴,楚惊羽吹箫。琴箫合奏,却是天地之妙理清音。
纵然萧非厉辰,这等境界,也难免陶醉在乐章之中。
一曲终章,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厉辰从林中走出,叹道:“此曲只应天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你这曲调,即使天,也未必能有相媲美者。”看到楚惊羽时,厉辰显然呆住了。
因为他根本看不出楚惊羽现如今是何等状况,情形如何,只知道他很好,非常好。
那只是一种感觉,身为楚惊羽生死兄弟的他,心中自然而然生出的一种感觉。
萧非转来,却是淡淡一笑:“非百年不能恢复,乃是对于你我来说。惊羽所修功法,异于任何你我所知。就算太古鸿蒙之初,先天神灵之中,亦没有这种法门。甚至可以说,脱出天地玄黄之外,如此功法,如此之人,自然也不在诸教圣人的封镇之下。他的恢复速度,比起我们,要快得多。”
世间一切生灵,除巫族之外,其实都可以称为妖。巫族除外,乃是因为他们是盘古精血所化,本质来说,和盘古其实是同源的。
盘古乃是何许人也,混沌之中孕育的一尊无大神。即使天道鸿钧,也绝不敢说盘古不是神,不是圣。所谓的神,圣,并非和现在一般,乃是对盘古独有的尊称。
是以除了巫族之外,这世间所有的修行功法,其实都是来自于太古鸿蒙之初,七七四十九位先天神灵。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其一遁去,不在天道之中。
但凡修炼此等功法,便要被圣人和一众先天神灵所封镇,也就是被他们修炼的功法的源头所克制。
混沌开辟以来,除了四十九位先天神灵,十二位祖巫,再也没有明虚境界的强者,也正是这个原因。六十量劫,也不知出现过多少天资横溢,惊才绝艳之辈,却都不能脱离桎梏,证就明虚。
四十九位先天神灵,囊括了天道之内,所有的法则!
不能突破他们的桎梏,或者取代他们,就无法证就明虚。否则以孔宣这等天资,又是太古诞生,又怎么可能只是斩却两尸的准圣?又如如来佛祖,在远古洪荒之末,得了千件先天灵宝,化作多宝如来之身,天分才情,不在孔宣之下,却也无奈。

至于萧非,若非修道以来,将三清功法,巫族功法,造化生机和厉辰的无念玄功都有涉及修行,糅合为一,逼近盘古之道,却也绝不会有迷失神域真如界之中,接近明虚的体验。
若有朝一日,能将种种完全融合为一,成为属于他自身的神通,属于他自身的“道”,那时,他才有了跻身明虚强者的资格。
但是,周天亿亿生灵,也未必没有例外的。那就是,楚惊羽。
直到现在,萧非和厉辰都不知晓那个传道楚惊羽,引导他走修道之路的老者到底是谁。虽然猜测那位老者至少是一位不逊于先天神灵的修士显现的化身,但却始终难以明了那位神秘修士到底是谁。
那老道在楚惊羽心中样貌形态都极为明了,但一想描述出来,或者直接复制到其他人心底之时,那老道便忽然不见,浑似直接在他心底记忆之中消失了一般。若是没有这个念头,却又再次出现,当真是匪夷所思。萧非厉辰心中虽然有所感悟,但也不敢确定,毕竟那人的身份,委实太让人震惊。
也正因为如此,楚惊羽的功法神通,最是奇异神妙,完全不会受到诸位圣人和先天神灵无形之中的压制封镇。看他的样子,即使没有完全恢复,也不会差太多。更有可能,是破而后立,法力神通道行都精进的结果。
楚惊羽闻言,微微一笑,手中洞箫消失不见,随意站立,道:“你所说不错,我却是越来越为我的来历好奇了。以如今神通道行,仍然不能窥视!也不知是哪位大人物的手笔?”
言语之中,颇多自嘲之意。
众人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
之后,众人还是进了楚惊羽和林洁居住的木屋之中。木屋之中,甚为简洁,也就只有几个蒲团,一张石床而已。
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也用不着客气,自己寻了一个蒲团坐下便是。
片刻之后,厉辰才淡淡叹道:“不知不觉,又是几年过去了。未来的大劫,在一点一点的逼近。你我修为越高,越能感觉到那日益紧张的气氛。未来三年内,将有大变动,届时只怕整个地仙界,都要卷入其中。”
厉辰定睛看着楚惊羽,道:“我想知道的是,以你如今的情形,能否略窥未来?”
楚惊羽不语,默然端坐,却是运转玄功,以元神窥视未来,推衍天机。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楚惊羽双眼睁开来,道:“能知道未来三年内有大变动,已是极为了不起了。至少方才片刻,我只能感到未来凶险,并不能确定三年之内有大变。”
这并不是说楚惊羽的道行就完全不如萧非,却是因为他消耗时间太过短暂,没有时间详细探寻而已。
厉辰皱眉道:“连你也不知么?”眉宇之间,似乎隐现忧色。
大劫之前,即使他们这等修为,似乎都感到了无力。
沉默之时,厉辰无意间看了林洁正面一眼,心中却是猛然一震,面几乎就要表现出来。不过好在他涵养极深,总算克制住了。
但是这些微的异状,却没有瞒过萧非和楚惊羽。两人作为厉辰的生死兄弟,自然不会当场显现出来。
五人又聊了片刻,厉辰借口要萧非两人为他铸造肉身,一同回到了齐云山仙府之后的山谷中。
山谷之中,仍是光芒冲霄,灵气如水,氤氲般流动。
楚惊羽率先忍不住,道:“说!你刚才发现了什么?”事情关系到林洁,纵然他再心如止水,也禁不住波动起来。
厉辰道:“方才我看到林洁,却发现,她的气运,在流失!”
先天神灵,自有种种秘法,旁人难以揣测。其中之一,号称透世心眼,可以看穿世间任何真相。方才,厉辰心中感到有些不对劲,以透世心眼观测林洁,却发现她的气运在流失。
所谓气运,乃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莫可名状,难以描述。
气,可以解释为气势,气力,气场,甚至气息。运,则可以直白的解释为运势。有了强大的气势,气场,相应的,也就有了运势。
人阐两教气运绵延,浑厚不息,却是因为有天地玄黄玲珑塔、太极图、盘古幡这等后天功德至宝或者先天至宝在手,本身有了底气,有了气势,门下教派,自然也就有了气运。
而如今,林洁的气运居然在流失,这如何能让楚惊羽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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