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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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苏小砚抱住朱昭明的一只手,让他放在自己的胸口:“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你。”
朱昭明按住那里,感受苏小砚心脏的跳动。过了好久,苏小砚挪动一下身体,朱昭明修长的手指碰到他的**。苏小砚望着他,清澈的眼睛里露出**的颜色。
朱昭明还有些疑惑,担心自己是看错了。苏小砚已经缠了上来,贴住他的身体:“太子,抱我。”
也许连神仙来了也忍耐不住,朱昭明解去衣衫,拉下床帐,在苏小砚低声的呻吟里贯穿他。
“疼呀。”
“……疼你还招我……”
“也很舒服……嗯,嗯,啊……”
曼声呻吟,最初还有些痛苦的颤音,最后只剩下失去意识的喜悦之声。
朱昭明分开苏小砚的双腿给他擦拭,苏小砚眼睛里仍旧一片空忙,沉浸在**的余韵里还没有清醒,双腿不住的颤抖。
这是最能给情人自豪感的表现,朱昭明小心翼翼的探进去给苏小砚导出白浊,不小心碰到苏小砚最害怕他碰触的位置。苏小砚尖叫了一声,粉嫩的分身重新硬了起来,喷出一点兴奋的精华在他自己的身上。
朱昭明大笑,换了条手巾给他擦:“过了四年热情多了,以前你总哭。”
苏小砚的牙齿都在打颤,好半天才舒服的叹了口气。由衷的感慨:“这真快乐,为什么有人想当官呢,天天在家里玩这个多好。”
朱昭明才拿了床头的茶水喝,闻言咳嗽了一声,全喷在了苏小砚的脸上。
苏小砚自己摸了手巾擦:“我知道,你说总玩这个会伤身,我就是随便说一下。”
他把脸擦干净,跳下龙床去。在宽大的空间里跑了几圈,又翻了两个跟头。
朱昭明倚在床栏上笑看,苏小砚到底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害羞。莫非是因为知道的太晚了,所以从前没有告诉过他的避忌,现在他虽然明白了,也总不会真的往心里去。就连最担心的他并不能做自己的妃子,也不能生娃娃,都没有令苏小砚太伤心。
朱昭明叹了口气,也可能在他远离自己的时候已经伤心过了。否则为什么那么多夜里,都梦见苏小砚的泪眼不能安枕。
“小砚,过来,你干什么?”
“爷爷说醒了先要跑两圈。”
“……跑吧。”
为什么自己教出来他听话的好习惯,别人那么容易就占了便宜去。
通常朱昭明上午也会处理政事,苏小砚的上午自己睡懒觉或者做其他事情,下午才会来找他。
这天早朝过后,朱昭明请当朝御史秦书曼到书房。这还是秦书曼第一次来,在心里赞了一声天子书房的大方雅致。就是书案未免太宽太长太大了。书案前挡着绘了山水的一幅矮小屏风,这陈设也有些怪。
“秦爱卿,你的奏折朕看过了。你说逍遥侯花费巨大,豪奢之名无人不知。但朝廷并未给他一分俸禄,他所有用度,都是他的兄长所赠。朕又怎能管逍遥侯的家事。”
“陛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逍遥侯挥霍无度,又是您的宠爱之臣。只怕奢糜之风会在本朝兴起,重蹈前朝比富覆辙。前日逍遥侯出府竟然用十二匹纯白之马拉车,纵横排开,路上其他行人纷纷躲避。如此肆无忌惮,百姓迟早会生出怨言。”
三十七
朱昭明略微沉吟:“爱卿所言有理,但逍遥侯很少出门去,想来还不致惹出怨言。逍遥侯喜欢马,偶尔转一圈罢了。他不会在人多的时候,更不会伤人。十二骑的车马也附和他的身份,并没有逾越礼治。”
秦书曼是朱昭明亲自点的状元。朱昭明欣赏他的学问和做人的刚正不阿,因此把他召到书房来谈。
秦书曼冷道:“逍遥侯府一日用度已抵得上小户一年花费,逍遥侯在府内建了虎苑饲养猛兽,此事更是大不当。”
朱昭明道:“那老虎是逍遥侯的亲人养大送给他的,从不伤人。无论他用十二骑车马还是养虎养熊,朕可以劝他,却不能命令他,也没有法度依据来命令他。逍遥侯本是虚衔,既无俸禄,也无实权。爱卿身为御史,所奏并不违规,若他有违法法度之事,朕定会依律严惩。秦爱卿若无其他事情,便先退下吧。”
秦书曼躬身拱手:“陛下,阴阳造化,万物始生。逍遥侯年已弱冠,不如陛下为他选一门亲事。既可约束他的性子,又可为苏家延续香火。也从此掩了天下人的攸攸之口。”
朱昭明微挑了挑眉:“爱卿抬起头来。”
秦书曼倚言抬头,看朱昭明似笑不笑的望着自己。朱昭明的相貌随他的母亲,当年以苏小洵的眼光也曾经夸赞他是太子府一美。
此刻凤眼斜瞥,竟然有无限艳丽风情。那完全不同于一般人的美色,在相貌带来的震撼之外还夹杂着摄人魂魄的气势。
朱昭明的声音不大,似乎是一串琴音流淌出来:“纵然是有风月传闻,也谈不上什么攸攸之口。本朝此事原本寻常,男耕女织,并未影响传承。逍遥侯不娶妻也没什么,爱卿你说是么?”
秦书曼迷迷糊糊的点头。朱昭明挥了挥手:“爱卿退下吧。”这摄魂术是苏小砚告诉朱昭明的心法。苏小砚因为内力不足几乎不能施展,朱昭明小试牛刀,就将这执著的御史哄了出去。
苏小砚昨天晚到半夜,现在正躺在他的书案下睡觉,朱昭明坐在他身边的地毯上,把他抱起来。等苏小砚醒了,朱昭明道:“小砚,今天下午我陪你给竹熊洗澡。”
秦琴在宫门外等着自家公子,看秦书曼满脸茫然的走出来,连忙迎上去在秦书曼面前晃了晃手:“大人,大人。”看秦书曼还是没有反应,又用从前在家里的称呼叫:“少爷,少爷。”
秦书曼震了震:“我怎么在这里?”他略微站着缓了一会,想起自己方才和朱昭明那段对话,也想起了朱昭明的凤眼和眼里可以陷进去人的勾魂摄魄。
拉着秦琴的手:“快回家去。”
秦琴挣开,带着歉然:“大人,我要告假去城外。”
秦书曼奇道:“去城外做什么?”
秦琴兴奋道:“逍遥侯今天出城打猎,全城的孩子都去看了。”
秦书曼更加诧异:“逍遥侯打猎,和全城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秦琴抬头看看天色,怕自己去的晚了找不到好位置,急忙把原委讲一下:“逍遥侯喜欢骑马游玩,常常去行宫打猎。他不舍得把那些小兔子打死,从来不用箭,都用空心的金丸。有人捡到过十几颗,全家人几年都不用辛苦了。”
秦书曼咬牙:“我跟你一起去。”
秦琴吓了一跳:“大人,咱们秦家可是江湖的豪门,金丸多了没有,只怕也能堆满一屋子。我捡就好……”
秦书曼怒道:“少啰嗦,快走。”
三十八
郊外,按理说只要不在官道上,通常就代表了宁静两个字。今天……十分的热闹。山脚草地上全是国家未来的栋梁。
一群群孩子围著一辆马车,马车边上坐著一个脸上还带著稚气的美丽少年,身上披著一件灰色的披风。
秦琴双眼放光:“大人,大人,这个人就是逍遥侯贴身的侍从宫紫裳,他的衣服是江南最贵的锦衣坊离买的,听说一件就值县城里一座宅子钱。”
秦书曼脸色愈黑,一言不发。秦琴在他耳边不断的说,逍遥侯对下人多麽好多麽好。秦书曼懊恼的让他闭嘴:“再说把你嘴缝起来,一座宅子穿在山上,你也不怕压死。”
漫长的中午,酷热难当。秦书曼的汗水一直湿到背。宫紫裳坐在马车的阴影里,拿著一把檀木雕花折扇,慢慢的扇著。
能躲阴凉的好地方早就没有了,秦琴蹲在秦书曼的脚下,依靠高大的秦书曼遮挡正散发著威力的太阳。
一骑白马自远处奔驰而来,四只蹄子似乎没踩在地上,仿佛那只是掠过了一阵风。人群发出轰然的响声,欢呼著:“来了,来了,逍遥侯来了。”
马上的人转眼便来到面前,看服色却是个侍卫,他到宫紫裳面前:“紫裳,小侯爷今天不出来了,叫你和白欢回去呢。”
宫紫裳正坐的无聊,闻言钻进马车里,掀开马车帘子的时候,露出了里面老虎白欢的一只虎掌。
人群尖叫著四散开来,秦书曼虽然出身江湖世家,本人却不会武功,慌忙中还要照顾秦琴,不知道被那些奔跑的孩子踩了多少脚。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才带著一身的鞋印和秦琴往回走。
秦琴觉得自己家的这位小公子,秦大人,今天的精神状态非常的与众不同。聪明的预感到也许会和逍遥侯有什麽交集也不一定。
苏小砚站在虎苑外面打开虎苑的门。其实虎苑只是在逍遥侯府围了一块有草有树的还算宽敞的角落。

苏小砚把身上的衣服全解开脱下去,朱昭明诧异道:“小砚,你脱衣服做什麽?”
苏小砚在阳光下伸展美丽的身体:“我担心水淋湿衣服啊,紫裳不让我穿衣服给它洗。”
朱昭明忍不住问他:“虎苑都谁过来?”
苏小砚把水盆搬到竹熊的旁边:“就紫裳和我,别人害怕它们。”
有柔软长毛的刷子蘸了皂角碎粉,苏小砚卖力的给竹熊上下刷刷。竹熊趴在地上,由著当今最英俊最潇洒最风头无双的逍遥侯侍候。
朱昭明坐在边上,确信他的苏小砚还是从前在行宫里拔白菜的苏小砚。苏小砚忙完後,跳到浴桶里把自己洗洗干净,随便套上一双木屐,在阳光下晾晒身体。
朱昭明有点後悔自己要和他说的话,可也不能不说,他坐在苏小砚身边:“小砚,竹熊和老虎,不适合生活在这里。”
苏小砚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心爱的竹熊,再转头看他。
朱昭明咳嗽了一声:“不如把它们送回云外小楼去,不要再养在侯府里。”
三十九
苏小砚低著头不说话,过一会才低声道:“好吧,送回云外小楼去。”
朱昭明看的出来他很消沈,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小砚,对不起。你在京城里养老虎,别人会觉得你太过张扬。”
苏小砚叹息:“在山里养就不张扬了是麽。别人也真奇怪,为什麽要管我呢,我又没养在他们的家里。”
朱昭明一时语塞,别人的世界是另一个世界,强迫苏小砚为那些不认识的人改变,这让他也不快乐。
苏小砚恳求他:“等秋天再送走它们,再留下陪我几十天吧。”
朱昭明握著他的手:“小砚,是我不好,害你的朋友要被送走。”
苏小砚望著他:“不怪你,怪别人的眼睛总看著我们。白欢住在我这里好委屈,很少能出去,最多带它去山上追兔子,我想它也不愿意住在这里了。”
他低下头:“原来在爷爷那里的时候,白欢每天都很开心,现在它懒洋洋不爱动。”
朱昭明拦住他的肩:“它是有灵性的动物,不应该为了人的愿望被约束起来,回去山里它就会重新开心了。”
苏小砚摇头:“回去山里,它一定会想念我的,总之都不会像它从前那样快乐了。”
朱昭明的心为这句话痛了一下,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
金丸的事情,朱昭明看了秦书曼的折子,直接去找苏小洵。苏小洵坐在书房里,书案四周围起两寸高的边框,里面是满满的金丸。看见朱昭明进来,苏小洵坐在椅子上没有动,房间里就两个人,谁都不用虚情假意。
苏小洵指著面前的椅子:“陛下请坐。”
朱昭明皱眉:“小洵,金和土在小砚眼里不会有差别,你为什麽让他过这样的生活。”
苏小砚笑了笑:“没错,土丸在他眼里和金丸差不多,可你为他准备过土丸麽?”
他没有冷笑,可眼睛里毫无暖意。
朱昭明露出无奈表情:“小洵,过去的事情便过去吧。”
苏小洵站起身,从书案後面走到他面前:“陛下,你接到弹劾小砚的奏折,第一个反应就是来约束小砚的行为。你有没有想过,小砚为什麽不能养老虎,为什麽不能打金丸。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是九五之尊。小砚要留在你的身边,所以丧失了一切自由。就连他亲生哥哥的给予,都不能接受和享用。”
他将茶杯递给朱昭明:“你养大了小砚,他也没有了其他选择。还记得你来看我,和我说三年之约。我知道你要得到小砚,你忍耐不了了。那时我病重卧床,以为你会是小砚的终身依靠。我错了,你只能给长大後的他委屈。你曾经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也几乎由你亲手断送他的性命。你的恩情已经被你自己的疏忽冲的干净。在陈姝毒打下逃生的小砚,只属於他自己。”
“看起来你忍辱负重,接受著来自责任和感情的双面煎熬。但这关小砚什麽事,他为什麽要陪你忍受。你心里很清楚,这只不过因为他没有了选择的机会。没有拥有一个毫无负担的爱人的机会。你利用养育的便利,卑鄙的得到了他全部的情爱。他深爱你,於是我也不能带走他。”
“可作为情人,你到底给予了小砚什麽样的爱?你的爱化作了哪些真实的让他快乐的东西?你的妻子鞭打他,你为了世人的眼光来苛求他。我曾经多少次想喂他一颗离魂,让他永远忘记你。”
“在京郊打猎快乐,还是在山上打猎快乐?在京城里养老虎快乐,还是在山上养老虎快乐?小砚和我那愚蠢的母亲一样,觉得曾经令你们为难过,就是你们的付出了。殊不知你们为难过後给的那点东西根本连其他情人指缝露出来的都不如。我母亲自己糊涂,小砚是根本没有机会遇到第二个人。”
“就算是你,你是喜欢那种看起来做出了巨大的抗争和牺牲,实际上每天白天不过陪你一两个时辰,不能和你一起做你喜欢事情的情人。还是喜欢快乐的,没有所谓的满身责任和你亲密陪伴有共同乐趣的情人?”
朱昭明站起来:“小洵,不要说了。”
秦琴把他拉到一条偏僻无人的巷子,才松开了手:“大人,咱们家被包围了,从早上一直被砸到现在。”
秦书曼奇道:“为什么砸咱们家?”
秦琴坐在地上,长叹一口气:“为大人你参了逍遥侯。逍遥侯打猎用的金丸是中空的,金丸里面有小球,原本是逍遥侯哥哥苏小洵的商铺准备在今年秋天进贡给朝廷,用来在千叟宴上演奏的乐器。逍遥侯拿出去打猎也有自己家丁收着。后来有小孩子捡,就让他们捡去了。今天清晨逍遥侯府外面贴了告示,说以后永远不用金丸。现在大家都说朝廷忘恩负义,欺负逍遥侯兄弟是没有亲戚的孤儿。”
秦书曼勉强挤出两个字:“什么?”
秦琴叹气:“大家都说逍遥侯三岁的时候父母就为了百姓遇害,逍遥侯的哥哥几乎以身殉国。逍遥侯自己又不拿国库一分俸禄,就连建逍遥侯府的钱都是边关的沈侯爷给的。苏家满门为朝廷效忠,朝廷对苏家就给了个虚衔。说大人你参他太无耻了。那些等着捡金丸的孩子把咱们家墙都快扒了。”
秦书曼不信:“我要回去看看。”
秦琴急道:“回不得回不得,小六他们全跑了。你看我的脸。要么大人你自己回去,我可不敢回去。”
秦书曼拖着他:“我回去,你也得回去。”
最终秦书曼还是在秦琴的坚持下换了装束,他个子高,幸好长相还算文弱。穿了女装纵然不像美女,也还勉强过得去。
果真自己家门前水泄不通,围满了孩子叫骂。前面有叫阵的,后面还有发花生瓜子端茶递水的。简直是小场面的两军对垒。
自家大门紧闭,墙上挂满了白毛巾,白手绢,白纱帘,白蚊帐,白……底裤。
秦书曼转头怒瞪秦琴,秦琴扬起自己青紫的脸给他看,秦书曼长叹一声再把头转回去。
年纪最小的,还被抱着。年纪最大的,秦书曼走过去搀扶那颤巍巍的两位爷爷:“这位老先生,您多大年纪了。”
老人家须发全白:“多……多大年纪也要讲理啊,逍遥侯可怜啊,三岁就没有娘啊,他哥哥开养济院收养孤寡老人,不易啊。你说这个秦书曼怎么这么哗众取宠啊,吹毛求疵!怎么就盯着个没娘的孩子欺负
。要我说,他这是知道皇上是圣明天子,逍遥侯在朝里没人,柿子挑软的捏,可耻啊。”
秦书曼被这一连串的啊说的晕头转向,自己都觉得自己理亏,陪着老人家点头:“可耻啊,真可耻啊。”
到了傍晚人群才散去,秦书曼和秦琴等天再黑一点,看看左右无人,做贼似的溜回去。
院子里没有一块可以下脚的地方。秦书曼和秦琴扫出一车的蔬菜,柿子都堆在墙角,足有半人高。
秦琴找了盆装上清水,挑新鲜成熟的柿子洗了两个。先递给秦书曼一个,自己搬了两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开吃。
秦书曼拿着那个柿子揉捏,心里只觉得今天下午简直是做了一下午的梦。
秦琴劝他:“小六还没回来,今天晚上肯定没饭了,大人你吃啊,这柿子可甜了。”
秦书曼把柿子放在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明天我去拜访那位逍遥侯,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琴兴奋:“我也要去,见过的人都说逍遥侯长得跟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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