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刘知县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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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一看父亲被衙役押去了衙门,心下发急,脚步慌慌地也跟了上去,附近围着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呼啦地跟了上去了。
到了衙门,那景阳县的父母官,刘文章刘知县早在大堂上侯着了,旁边站着一位文人,拿着折扇,正是刚才的方师爷。
大堂上面还站着那李家的总管李忠,一见那杨老实被押了进大堂,那李忠便朝刘知县拱手道:“劳烦大人秉公明断,为我家少爷伸冤了!现在李老爷不在家,少爷出事,李家事情多,我就先行告退了。俺家主母托咱带了口信,只要知县老爷为我家少爷出了气,李家必有重谢!”说着,李忠便走了。
只待衙役把那杨老爹往大堂下一按一跪,知县大人把惊堂木一拍,手伸进袖子里面摸了摸里面的几张银票,再摸摸那两撇小八字胡子,眼一瞪,说:“呔!杨老实!你蓄意行凶,谋财害命!还打伤朝廷差人拒捕!来人!先打五十大板!”
一声令下,便有衙役走了上前,把杨老实两肩一按,双腿一拉,整个人便脸朝下趴在了公堂之上,旁边就有两个衙役拿着板子,就要行刑了。
杨老实是一个老实人,现在见这个县官是非不分就要对自己行刑,却是气得嘴巴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双眼大睁,死瞪着县官,刘知县看着杨老实那凶狠的眼神心下也是有点惧怕。
那秀儿一看,那狗官不分青红皂白,连分辨的话都不给说,刚上堂就要打自己的老父。当时眼就红了,袖子把眼泪一抹,冲了上公堂,趴地一跪,护在杨老实的身前。当时旁边的衙役一举板子,看到底下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正架在下面呢,那板子也也落不下去了。
秀儿杏眼一瞪,咬牙切齿地对刘知县说:“冤枉啊!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分明是那李家恶少仗势想对小女子非礼,我老父气愤之下才伤了那禽兽,现在大人仗着官威,莫非是收了那李家的银子贿赂,蓄意加害我们无辜百姓么!”
秀儿这一喊,旁边看着的街坊邻居们也起哄了,杨秀儿平时孝顺乖巧,得人喜爱,现在出了这样的事,附近的街坊邻居也是心下同情不已。
一下子整个公堂就像菜市场一般,吵吵闹闹。
那刘知县一看民情激愤,却是以往审案都没有碰到过的情景,当下就有点心慌了,平日审案,堂下的那些平头百姓,见到官就浑身哆嗦,话都说不直了,哪像今天这两父女,一个怒气冲冲朝自己吹鼻子瞪眼,一个牙尖嘴利头头是道,就连平日看戏的街坊也都要跟着起哄了。
压根就没把自己这个县官大老爷的官威放在眼里。
刁民啊!刁民啊!世风日下了!刘知县摸着那小八字胡,嘴上哆嗦着。
看堂下这秀儿虽然哭得眼睛红红的,但那瓜子脸,秀眉,端得是一副美人胚子。刘知县也知道那李家少爷的本性,自己还曾和那李家少爷一同逛过几次青楼呢!想必是李少爷看上了人家闺女的美色,便意图用强,却被杨老实撞到了,见自己闺女受辱,便一棍子把这李家少爷打伤了。
不过摸了摸袖子里面的几张百两面额的银票,自己可是收了那李家的银子的呀,而且那李家朝中还有人为官,这案子一个弄不好,那李家不舒服了,自己官帽子就有危险啦!但是现在又有那么多的百姓看着,看来是都为这杨秀儿打抱不平啊!自己也不好太过明显地偏旁,激起了民愤,自己也是一身麻烦。原本想按着往日的法子一判,二话不说先把那苦主打上几板子就结案的,看来今天是行不通了。想到着,刘知县也皱眉了。
这时候,旁边的方师爷凑到刘知县耳边,嘀咕了几句。刘知县眼睛一亮!便一拍惊堂木,说:“秀儿!你说李家少爷意图对你不轨!可有别人看到?”
秀儿一听气了,当时自己就一个人被那禽兽堵在屋里面,外面围着李府的家丁,都不让人进来,哪里来的人证?最大的人证就是自己了。那李府的家奴是心知肚明的,但他们会为自己作证么?这分明是强词夺理嘛!
县官这样一说,旁边候着的李二李三便起哄起来了,一个嘴上说自家少爷天性善良,平时走路就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一个说自家少爷看秀儿贫苦,恻隐之心大起,便如何被秀儿骗进杨家,然后威胁要财物不果,便动手抢夺。李二李三还当众把自己的衣服撩了起来,指着先前被杨老实棍棒打伤的地方大喊起来,说得有多惨就有多惨,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这种水平,要是放在现代,绝对可以角逐奥斯卡了。

秀儿听这两个恶狗奴才颠倒是非这样一说啊,气得银牙咬碎,却无法辩驳,只能眼泪直流。
刘知县见秀儿不说话,又开口了:“你看这是何物?”刘知县把一个丝质荷包往堂下一扔。
秀儿一看,心下便叫遭!这不是自己从李家恶少怀里面掏出来的荷包嘛!
这时候旁边看着的李二马上叫了起来了:“禀知县大老爷,这是我家少爷的荷包!咦!里面的银两怎么不见了?”
得!刘知县再拍惊堂木:“来人,把那秀儿身上包裹打开!”当下两个衙役就冲了上去,把秀儿身上的包裹一取一解,立马便露出了几锭银子和一片金叶子。
刘知县一看就笑了:“喝!你一户贫穷猎户人家,一不经商二无田产,哪里来的这么多财物?还有一片金叶子!分明是杨老实见财其意,想谋财害命!”
秀儿心里面后悔啊!原本是想和老父逃命的,怕钱财不够,所以才拿了这李恶少的银子,现在反而成了自己老父谋财害命的证物了!真是有苦说不出了!
旁边的街坊也是气愤啊,大家心里面都明白是什么回事,但人家现在真金白银的摆在面前,有理也说不出哇!
刘知县一看周围的人都不吭气了,一捻胡子,喝道:“刁民杨老实,伙同闺女杨秀儿,蓄意谋财害命未果!证据戳着!来人!把杨秀儿也押了!杨老实五十大板!杨秀儿三十大板!刑毕押放大牢,听候收押!”刘知县刚判完,就要把令箭朝堂下一扔。
“知县大人!这事和我女儿无关的啊!那李家少爷是俺打伤的!要抓就抓我,要打就打我吧!”杨老实被抓进了衙门,心里面正懊悔着先前没有听女儿的劝告,收不住手把李家少爷给伤了呢,现在又见到自己被说成了谋财害命,连秀儿都要被抓进大牢了,心里面一急,当下就喊了起来了。
“大人!不可!”场中却是另外又有一声响起,刘知县一看,却是那三班都头王长德。
刘知县一招手,那王都头便凑了上去,在刘知县耳边嘀咕了几句。
刘知县一听王都头说这秀儿是那李家少爷看上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了。那李家的主母要自己治杨老实一家的罪,但这杨秀儿却是那李家少主人看上的女人,这是两边都不好得罪啊。想到着,手中的令箭却是扔不下去了。
旁边的方师爷也听到了王都头的话了,见刘知县没有法子,眼睛转了转,便有了法子,于是便凑了上去说:“老爷,既然这杨老实承认是他一个人干的事,不如就先把杨老实抓起来,先打上几板子,再放进大牢里先关着,这样对李家也有了个交代啦,至于这杨秀儿,就先放了,等一会,你去李家,见着了那李家少爷,问了情况,才慢慢处理也行啊!”
刘知县平日只会收贿赂,大小主意都是听这师爷的多,现在一听方师爷的法子,马上就喜笑颜开了。
“杨老实,既然你主动承认罪责,本官便从轻处理,先打你二十大板,收押大牢。至于杨秀儿,当庭释放。”刘知县一说完,便马上转回了后堂,换了一身便服,带着几个随从上轿子就朝李家而去了。
那三班都头王长德,先前得过李忠总管的提点,知道这秀儿是那李家少爷看上的女子,虽然县官吩咐要打这杨老实二十大板,却也不能真的实实大板子,好歹得给秀儿卖个面子,于是便吩咐了行刑的衙役几句。
虽然如此,那二十大板,也是把杨老实打得冷汗直流。
不过那杨老实却是条硬汉子,楞是不哼一声,挨完了二十大板。
秀儿却是在旁边看着老父受刑,芳心寸裂,身子一软,却是哭晕了过去。
杨老实挨完板子,托付了周围的街坊几句,便有街坊大婶扶着秀儿回去家里面躺下了,杨老实则被关进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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