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岛上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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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九六三年,日本四国的一个小岛。
“真可怜。”一个小女孩把花放在一个新坟上,这是昨天她在海滩边发现的一个被淹死的人。
“早死早超生啦,你好好安息吧,我会常来看你哟!嗯?”她觉得这坟里有点动静,正觉得奇怪,突然一只手从坟墓里伸出来,“哇─”她吓得大叫。
那个男人从坟里坐起来,他的脸色红润,根本不像是死人,他见那小女孩吓得不行,一脸歉意,“你没事吧?”
“你,你,你是人是鬼!”小女孩颤声道。
“这是哪里?”那人并没有回答她,站起身环顾四周,他的目光落在了小女孩的身后,似乎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四国的一个小岛。”见他并没有恶意,小女孩也不怎么害怕了,她想,昨天准是这哥哥在睡觉,她误以为他死了,“我叫明子,你呢?”
“提尔。”他淡淡一笑。
“好奇怪的名字,你是外国人吗?”明子问着,打量着他。
提尔有着一头及腰的黑发,五官精致得连女子也会为之嫉妒,深邃的眸子微微带着蓝色,好似海水一般平和。
不管是哪里人,他都是当之无愧的美男子,尤其是他身上的王者气质,足以令任何年龄的女子为之倾倒。
明子虽然只有十岁,但她还是能感觉自己快速得不正常的心跳。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很漂亮的姐姐?右边的头发有一缕是银色的?”提尔问。
“银色?是婆婆吧?没有啊!”明子老实地回答。
“是吗?”还是没有,莎丽斯,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
提尔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办法相遇吗?一想到还看不到重逢的日子,提尔心中隐隐作痛。
“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既然她不在这里,提尔就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
不过,提尔望向明子的后方,虽然其他人看不到,但他却清楚地看到一对身体有些透明的夫妇,正用忧郁的眼神望着他,似乎想请他帮助他们,提尔心中暗觉奇怪。
“哥哥,你这就要走吗?”明子有些为难,“可是,现在没有船去陆地耶,十天后才会有。”
“十天?”算了,这对夫妇留在人间不走也不是办法,正好可以超渡他们。虽然这样的小岛不可能困住他,但他还是有些在意那对夫妇的事。
“是啊,这几天你就先住在我家吧,家里只有我和婆婆,婆婆人很好,她一定会很欢迎你!”明子很热情。
“这样……”虽然可以选择说不,但提尔隐隐感觉到,这岛上最近会有事发生,出于对这个世界的责任心,他留了下来。
就这样,提尔暂时在岛上住下了。
明子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婆婆在家,虽然她年纪有些大了,但身子非常硬朗,对提尔也很热情。
她告诉提尔,这附近有很多的海盗,他们胡作非为,常来这个岛上杀人越货,明子的父母就是被他们杀死的。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提尔和那对夫妇的鬼魂交谈过,之前他也大致猜出,他们就是明子的父母,他们不放心明子和婆婆,才留在人间保护着她们。
虽然同情他们的遭遇,但时间久了,对他们对明子都不好,而海盗的事不解决,他们是不会安心离去的。
提尔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他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下去,所以,这里的事也要尽快解决才行!
提尔在岛上小住的这些天,岛上的年轻女子常常来明子家,或是送衣服,或是送食物,总之想尽了一切办法来接近提尔,可惜提尔心中,已经容不下其他任何女子。
这天,提尔有预感地等在海滩上,明子在他周围拾捡着海贝。
正当她玩得高兴的时候,几艘船靠了岸,十几个彪形大汉从船上耀武扬威地跳下来,明子一见他们,吓得立即躲到了提尔的身后,并小声地告诉他,这些人就是海盗。
“把这里的人全他妈的给我叫来!”一个独眼海盗大声道,其神态像是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钱一样。
几个女子慌忙跑回村子,只有提尔和明子站着没有动,一个一脸横肉的,像是海盗头子的人盯着提尔看,“这小子是谁?怎么没有见过?”
“是,是,属下马上去问。”独眼海盗忙点头哈腰,“小子!从哪里来的?到了我们的地盘,就要守我们的规矩!”
“是吗?”提尔的性格一向很温和,他不想和这些人类计较,不过,这些海盗在这一带做尽坏事,要他们突然改邪归正,也不太可能。

“你这是什么态度?!”独眼海盗仗着老大在身后撑腰,开始对提尔动手动脚,“哼!也不睁大眼睛看看,小心我一刀砍死你!”他说着,就要拍提尔的肩膀。
提尔绝不是怕事之人,他打开了独眼海盗的手,这轻轻地一拂,竟将独眼海盗的手震得生生地痛。
“别逼我出手!”提尔冷冷地说,他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畏惧的威严,叫人不得不臣服于他。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这种口气跟大爷们说话!你小子知道我们是谁吗?”独眼海盗有点心虚,但平时威风惯了,这回碰了钉子,心中有气,也不愿在大王和其他兄弟面前丢脸。
提尔不再理他,他转过身,向明子示意先离开,独眼海盗以为他要逃,忙抓住他。
提尔微微回过头,“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激怒了我,对你们没好处!”
他的眼神冷峻,有股慑人心魄的寒意,独眼海盗不由得退了几步,汗水从他的额上大颗大颗地滑落。
“走开!”海盗头子见独眼海盗似乎被慑心术吓住了,只得亲自出马,“小子,我看你是个人才,你就留在我们船上,和弟兄们一起打天下。”
“对不起,我没时间,也没兴趣!”提尔背过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大的胆子!我们老大给你说话,你竟敢背着他!”一个海盗想拍拍马屁,不然每次都是让独眼海盗先讨了老大的欢心,这次他也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忠心。
他说着,拔出了刀向提尔砍去。
当刀离提尔还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突然自己停住了。
不管他怎么用力,刀都纹丝不动,似乎有道墙挡住了他的刀锋,突然,墙变成了一道怪力,将他和他的刀一起推出了十丈之外。
“大,大王……他,他会妖术!”海盗连滚带爬地回到了海盗头子脚下。
“没用的东西!”大王手起刀落,将他的头砍了下来,鲜血顿时溅了他一身。
他用威胁的眼神盯着提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大王看你是个人才,才想留你,既然不是兄弟,那就是敌人!”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提尔冷笑道。
“很好,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大王的刀法!呀─”大王大喝一声,举刀快步奔向提尔。
提尔背着手站在原地,连躲的意思也没有,他闭上眼睛,似乎对这种招术非常不屑。
“受死吧!”大王使出全身吃奶的劲儿向提尔砍去,明子吓得用手捂住了眼睛。
血,一滴一滴地从大王的额心滴落下来。
即使海盗们瞪大了眼,也没看清提尔做了什么,他们只看见他们的大王仰面倒下,竟没了气息。
海盗们先是一愣,然后哭爹叫娘,踉跄地跑回船上,但才刚一踏上船,却发现船漏水了。
他们知道遇到了神仙,一个个跪倒在地,哭求着提尔饶他们一命,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不可一世的嚣张样。
“一切全是这个人指使的,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起来吧,以后不可再做坏事!”提尔喝道。
“是是是,多谢英雄不杀之恩。”海盗忙磕头。
“明子。”提尔半蹲在明子身前,微笑道:“没事了,他们以后都不会再做坏事,你父母的仇,我也帮你报了,以后你要听婆婆的话,不可淘气。”
他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杀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哥哥,你要走了吗?”明子非常舍不得提尔。
“嗯,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地久留,如果有缘,我们还会相见的。”提尔淡淡一笑。
“可是,那些海盗─”明子低下头,想找出不让提尔离开的借口。
“放心好了,他们不会再为非作歹,因为你的父母,一直在守护着你们。”提尔笑着摸摸明子的头,他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后。
那对夫妇也向提尔微笑着致意。
现在这个岛安全了,他们也可以安心地走了,他们的身体正在慢慢消失,渐渐地化为一道白光,升上天空。
提尔在确定那对夫妇升天后,他走向海盗船上,一个海盗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英雄,这船,已经坏掉了。”
提尔微微一笑,也不搭话,迳自跳上了船,驾着船离开了这个小岛。
后来传说,有人在海中心找到了那艘船,但是,船上空无一人,就像提尔来的时候一样。
他又神秘地消失了,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不管时隔多少年,不论是疾病时还是健康时,即使死亡将我们分开,但我们所誓言的爱情是不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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