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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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什麼地方?…我的腳…手…嗚……」稍一移動身子,本來在森林中受傷的四肢大肆叫囂起來,疼痛的麻痺感直向他的大腦襲去,血鳴白刃吃力地坐起身。當他正不知所措之際,白色的被單映入眼簾,抬眼一看隨即發現周遭又變了另一個場景。
環視自己身處的地方,以藍黑為主的配置,一個面向一片昏暗森林的大窗戶,富西方海星國風采的落大寢室落入赤眸中,而自己則坐在一張豪華舒適的大型雙人床上。
突地,一股涼風從旁邊大開的窗戶吹進來,涼意霎時擁上心頭,當他把目光落回自己身上、被單滑落至腰間時,才發現自己**著瘦削的上半身。
嘩!!血鳴白刃嚇得立刻拉起被子掩蓋在自己身上。
怎麼…怎麼會這樣的!?…不會是草夜黑綾那傢伙吧!?…不對…他應該不會做這檔事吧…那究竟……!?
血鳴白刃還在苦思懊惱,臥室的房門被人打開了,而一人正從門縫走進來,並轉身鎖上了門。
進來的人有著一副高大的身型,看起來大約二十來歲,身穿黑色紅邊的無袖緊身勁裝,一張陽剛霸氣的帥氣臉蛋,配合著壯健沒有瑕疵的模特兒身材,散發著烈焰般危險的吸引力。
「你───」血鳴白刃從沒見過眼前人,可是,不知為何一入眼心中就對這人生厭。
……這人怎麼會把自己……
「哦?你終於醒了?」似是遇到什麼開心的事情,那人展開一個微笑。
「為什麼我會在這裏的!?而且……」血鳴白刃對他吼問著,可說到第二句時,臉頰一紅,低下頭,聲音霍地變得如蚊蚋般小,牢抓著單被的手微微發顫,緊緊的裹住自己的身體。
「嗯。果然很可愛嘛~」那人的話有著著迷,邊說邊走近坐在床上不安、不自覺地發著抖的血鳴白刃。
「什麼!?」這人是不是神經有問題!?不答我問題不只…還要用可愛來形容一個高中生!?別說笑了!!
「聽不到啊?我說你很可愛!很可愛很可愛很可愛很可愛很可愛很可愛很可愛!!」那人不但沒有害羞,反而更加拉大嗓子,臉不紅氣不喘的重複著那個令血鳴白刃氣結的形象詞。
「你不知廉恥!!快回答我!!」這個又是什麼怪人!?為什麼他今天會這麼倒楣的…草夜黑綾這人出生是為了來剋他的嗎!?
說畢,那人經已抵至床緣。
他二話不說便把一臉憤怨的血鳴白刃連著被子摟進懷中,寵溺的說:「好啦好啦,小寶貝,你要聽就告訴你嘛。」
在雙方身體碰觸的時候,一陣不舒暢的感覺自血鳴白刃心中升起,跟草夜黑綾抱自己時大相逕庭,他氣得大喊:「變態!你幹什麼!?放開我!!」
「不要這樣嘛~」他邊說邊開始板開那纏在血鳴白刃身上的單薄被子,開始動手脫下他身上剩下的衣物。
「住手!你幹什麼!?不要!!救命呀!!」血鳴白刃拚命掙扎。
可惜那人的體格比他壯上兩倍有多,加上身體的活動扯痛了他右腳上的傷口,痛楚使他的眼眶不禁鑽出淚水。
不要…不可以哭!他的自專心絕不允許他在其他人面前哭!
只是之前…不知為何…就在草夜黑綾面前……
「沒用的。這裏是我的地方,無人敢進來打擾的。」那人得意的笑著,此刻的笑容在血鳴白刃是何等欠扁。
「卑鄙!!」血鳴白刃強忍著淚水,哽咽的聲線訴說著自己的無能,心中也有著逃脫的渴望。
「咦?想哭啊!哭吧!我會很高興的。」那人俊帥的臉上盡是快意。
「你───」
「!?」
『啪』一聲,房門忽然被人用暴力踢開,奇怪的是,那人反而微笑的看著門的方向,嘻笑說:「果真來了呢~看來你還真不賴嘛。」
「你是怎麼找來的?」面對那人的黑臉,那人倒不動怒,調侃的問。
可惡…不要被他左右!
聞話,那人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聲音隱約有著不能掩飾的憤恨:「你認為我的童年記憶這樣不濟?」來到這個熟悉卻陌生的地方,內心不覺透出點點不安。
不用怕…不用怕…自己已不再懦弱了…!已經不需害怕這個人!
「哦哦~我很懷念那段日子呢,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對方的答案使房間的主人甚是滿意,咧開了個興奮回味的笑容來。
「哼,不用裝熟了。也請你不要模仿希辰說話的語氣。無論你怎麼做,你是沒可能像他的,畜生!」踢門進來的人目光恐怖得駭人,深藍色的深邃眼眸透著似是要吞噬人的火焰,仿佛想把眼前的人殺幾千次幾萬次,內心卻隱隱發著冷,一絲懼意滲進心房中。他強迫自己鎮定心神,怒目瞪視眼前人。
他…他真的是草夜黑綾?!
血鳴白刃從沒想過他可以有這樣嚇人的表情,他驚訝的看著來人,口結的問:「草夜…草夜黑綾!?你怎麼會───」小臉卻難掩見到草夜黑綾的喜悅之情。
可是,草夜黑綾瞄也沒瞄血鳴白刃一眼,也不打算回應他,以陰冷的音調向那人續道:「你的目的是什麼。」已經是一句陳述句。
草夜黑綾毫不留情地否定的語句令那人溫和的笑臉消失不見,反倒增加了一股不甘的恨意:「很簡單。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果然。
「你死心吧。」如果可以的話,你寧願一輩子也不被人愛…不愛上任何人…這樣…自己就不會傷害別人…再受到傷害。
草夜黑綾依然維持著冷酷的語腔,無情的刺穿對方期盼的心扉。
「為什麼要我死心!?你奈我何!?」那人推開身旁的血鳴白刃,跳下床,面對著草夜黑綾的黑瞳有著一絲激動萬分。
草夜黑綾緩緩步近他們,冷冽的目光直迫那人。「我沒有義務去答你。」
「你───你難道想置這小鬼不理!?」他揪過在床上行動不便的血鳴白刃,強硬的把他挾持在自己身前,但語句也因心中的怒火而透著一絲絲顫音。
好痛……!
被無端扯到地上站直的血鳴白刃強忍著右腿傳來的劇烈痛楚,秀眉皺在一起,吃力的強撐著現在的站姿。
「反正來到也只會見到你們這班垃圾,我根本不想來。」草夜黑綾停下了步伐,俊逸的臉上擺明的顯示著心中的不屑。
是…嗎!?「那你來幹麼?你不是因為他才來的嗎!?」瞥見他的表情,那人原本剛毅的臉孔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沒錯。」如果可以選擇…說他逃避也好…他一輩子也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那你沒想過,」那人從褲袋取出一把刀,狠絕的把它貼上血鳴白刃細嫩的頸項上:「這樣對我說話他會有什麼後果嗎!?」
「嗚…唔…!」頸間傳來的寒氣與越發維持不住的力氣使使血鳴白刃的身軀不禁因這個舉動而越發抖動,他想要出聲,口卻早一步被人捂住,說不出一句話來。
嘖…!
心中的不安感緩緩擴散,為血鳴白刃陷入困境而擔憂。
可是…依這人的性格,說實話一定會害慘他的…不可以讓他有事!
「你對他怎樣我沒所謂,不過我要帶活的回去就是了。我是學生會的人,學生的安全是我的責任,學校的學生出了什麼事我們也必須負責任,把他還給我。」嘴上說著狠話,草夜黑綾修長的雙腿再次邁開步伐,來到兩人面前,鎮安的外表成功的混淆了內心的感受。
面對這麼冷酷無情的話語,血鳴白刃差點就忍不住哭出來。
但他決不要在這個根本毫無感情可言的人面前示弱!決不!

「你真的不是因為喜歡他而來的!?」那人還是不可置信狀,拿著小刀的厚大手掌不覺因疑惑而鬆懈。
「隨便你。」草夜黑綾邊說邊揮開那人持刀的手,一把將血鳴白刃毫不溫柔的拉到自己身邊抱起,就這樣托在自己的背上。
「痛…」血鳴白刃小聲的吼叫。
草夜黑綾雖然是聽到了,可也沒有放柔的跡象,反而更粗暴的對代他。「不要像個女孩似的無病呻吟。」他的臉上頗是不屑,心裏則對肩上人一片歉然。
對不起…忍一下吧…絕不可在這傢伙面前露出馬腳。
黑綾不是那麼硬心場的人吧!?
「黑綾────你真的…真的不願接受我!?」那人悲傷的看著他,無助的眼神還抱著一點點希望。
還不死心嗎?
「這個名字,不是你叫的。」草夜黑綾冷冷的回了一句,便背著血鳴白刃瀟灑地走出這間房。
為什麼他總是不肯給自己任何機會!?
「你───這是你自找的!」愛之切,恨之深。
哀傷的直盯著那慢慢離開的高挑背影,惱怒的恨意更是襲上心頭。那人陰沈的說完,便從口袋裏取出一件笛狀物體,放至唇邊,跟著自然的吹奏起來。
笛子譜奏出來的音樂平和幽靜,音韻卻夾雜著魔魅的哀慟。在音聲傳進耳朵的瞬間,一種頭昏欲裂的感覺驀然在腦海爆發。
血鳴白刃首當其衝,令人幾近昏倒的痛楚使他不覺發出痛苦的呻吟:「唔…這些究竟是什麼聲音!?」
這傢伙…明不行就耍陰的!
「這聲音不能聽的!快掩著你的耳!」草夜黑綾口氣冷漠陰冷,卻摻雜了一份幾不可見的緊張。
自己不算什麼,救血鳴為妙!
不多想,他的腳步即時加速,敏捷的身體飛快的跑了起來。
「嗯!……」瞇著赤眸,血鳴白刃乖乖的照做。
唔嗯…果真舒服很多了,但…草夜黑綾呢!?他還揹著自己…他那能去幫他自己哦!?
「你放開我!!」雖不是本意,血鳴白刃一開口便是責罵。當他意會時,心中不覺愧疚起來。
怎麼自己的態度要這麼惡劣…!?真笨!這人是在救自己脫離困境的!
但這分這秒草夜黑綾豈會把他的話放在耳內?
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去。那時,他就不用顧慮他,可以好好教訓一下那個自大的狂人了!
「你是聾了還是啞了!?快────」不斷飄動的樹林視野看得血鳴白刃眼花撩亂,還沒說完之際,四周景象霍的停了下來。
在他回復過來時,他感到身體一空,背上旋即傳來一陣撞上地面的疼痛感────原來他已被草夜黑綾推倒在地上。
好了…「這裏安全了。你快些回去大草原那邊。」冷冷的看著他的狼狽模樣,草夜黑綾尤如鐵了心般,沒有說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說話。
不行…撐著!起碼要撐到血鳴逃脫成功那一刻!……只要血鳴快走,自己也算是還了先前傷害他的回報?以後沒拖沒欠。
這…不就是自己期許的嗎?反正落入那人手中也不是第一次了…對他這個只會成為負累的人來說……這是不是他最綠的結局呢?
雖然自己表面上似是毫無表情,但是草夜黑綾心中知道,自己快要到極限了。
那支是魔笛,短笛所發出來的聲音能夠吸收人的精神力,不單令人頭痛不止,不作任何抵抗的話還有可能會在幾分鍾內昏迷,嚴重的更會導致腦神經受損。
聲音在十里範圍內也能發揮效用。以前因聽到音樂而變成植物人的人也不計其數。但是,不知為何吹奏的那個人不會受到音樂的牽連。
如果只有他一人的話,這些噪音絕對傷不了他。他自身底子不錯,可以用內力去抵擋音波。
但多了血鳴白刃,他沒可能、也不可以丟下他不理。
當然,血鳴白刃本來的體能也不差,可是他現在受了重傷,根本就沒辦法保護自己。
現在血鳴只要逃到大草原就安全了,那裏最少有希辰和翼,那些垃圾沒可能傷得了他們!
而,他自己要撐著留下來,以防虎威派的人追上血鳴白刃。
因為,那些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了,難耐的昏眩感縈迴在他的腦中,他…不能再支持多久了!
「那…你呢!?」自己也已經這麼難受了…更何況他!?
「快回去!!」草夜黑綾怒目回瞪他。說著的同時,他把自己身上的晚服外套脫了下來,強行披在血鳴白刃不著一縷的纖細肩膊上。
他撐不了多久,他現在已經覺得天旋地轉了…血鳴白刃再不走,他……
「不過……」血鳴白刃慌張的抓緊那套外衣,心裏還是很擔心,從地上勉力站起來與他對視。
「…嗄……還有什麼好不過的…快走!」一種難受的感覺突地壓上他的胸口,胸口一窒,失平衡的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費力的吼著。
快…走!!
「你怎麼了!?」見狀,血鳴白刃更加擔心了,直在他身旁蹲下去,作勢要向草夜黑綾伸出小手。
這傢伙…單純也得顧狀況吧!?
草夜黑綾毫不領情地甩開他的身子。「我都叫你快走了!!那人追到來我可不管,他可能會強暴你呢!」
本想嚇唬他,但瞧他仍一動也不動的停留在原位,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心下有點不忍。
可惡…不能拖了!
一想定,草夜黑綾的表情忽地充滿了**意味,他欺到他身旁擁住他,唇湊自他敏感的耳垂旁輕咬下去。「你生得這麼漂亮,是男人也唾涎三尺呢。既然你不介意,我看找天晚上你來陪我好了。」
激將法。
雖不是個好方法,但對感情起伏甚大、屬行動派的血鳴白刃來說很見效。
果然,血鳴白刃在聞言後變了面色。他用力的掰開試圖對他有進一步**行為的草夜黑綾,憤然地站起身來。「變態!!我關心你你還────哼!」
死色胚…大色狼!!
之前迷路的慌亂已被怒火所蓋下,血鳴白刃一氣之下便頭也不回、顛簸吃力的向前方跑走了。
終於走了……
遠遠的看著那逐漸縮小、直至消失在自己眼界的身影,草夜黑綾泛起了一個安心的笑容,身體便整個人放鬆下來,虛弱的倒了下去……
在草夜黑綾昏厥的同時,腳步踐踏草地與吹笛的聲音漸近,不一會,那人抵至他倒下的位置前。
「哼。結果還不是這樣。你始終逃不掉的!睡了才這麼毫無防備呢,黑綾真是太可愛了。」甫一見到草夜黑綾,那人馬上停止了吹奏,並把魔笛收回褲袋,微曲身,以空著的雙手溫柔的抱起昏睡在地上的草夜黑綾。
唔…怎麼這麼輕…他究竟有沒有好好吃東西的……?
似是有個目的地,那人邊想邊穿過一片繁盛的樹林,一個幽靜的湖水隨即呈現眼前。那人走近湖旁那一棵最粗壯的大樹旁,像是一早已了然似的沒入樹身裏。
聖令撒羅學院的第六零六層是一個虛擬空間,學生們身處的正是名為『幻境』的森林。森林裏的空氣蘊含著一種特有的物質,使在內裏的樹木大多也具有一定的魔力,如果加以運用作為媒介,人們便可以透過它們通住不同的地方,包括不明的異世界。
虎威派則利用了古老魔法把聖令撒羅與虎威派的根據地連接起來,媒介就是這棵高齡的古老大樹。這大樹在長年累月吸收那種特殊物質的累積下盛承了非常強大的魔力,所以更加有助這個空間魔法的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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