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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提供文字章节) 明白了吧?”陈子龙瞅着似乎根本就不明白的纳兰曳德。书.书.网
“识字吗?”
“自然识得。”
“三字经念过没?”
“我四岁时就念了。”纳兰曳云觉得陈子龙过份小看了自己吧。难道上次他没有注意到自己
手里拿着一本词集。
“千字文念过没?”
“念了。”纳兰性德回答道。
“菜根谭呢?”
纳兰性德和纳兰曳云相对无语即便是赵灵儿也觉得主子太小看人了吧。这都是三岁小孩就开始念叨的书了他怎么如此询问?
“既然你们都念过这些书那至少说明你们都是识字的。”
问的愈荒唐了都是十几岁中的少女男女了又不是那尚未启蒙的黄齿小儿。
“既然如此你们都是识得字的那你们就自个念书吧碰着有什么问题了就问我我在上课的时间会一直呆在这里。”陈子龙说完然后准备打盹。
“老师我们念什么书啊?”
没有想到老师居然这样纳兰性德不由得有些失望看来这个老师虽然彪悍却不是会教课的主。
“爱念什么就念什么哪怕是那《金瓶梅》也是不错的书……念着念着念的多了总有些想法倒是和我讨论一番就成。”陈子龙勉强睁开眼睛说完之后竟然又闭上了眼睛再等纳兰性德和纳兰曳云问他却不再多说只是念叨着:念书……念书……
三个学生面面相觑赵灵儿略一寻思。想主子行事素来与常人不同如此这般必定另有深意便从学堂里的书架上径直取了一本《花月圆录》看了起来赵灵儿虽然比不上寻常人家的千金小家饱读诗词以增气质但也是读了些诗文念念诗词只要不是太过艰难晦涩的文字都没有什么问题。
纳兰性德有些无奈居然从屁股底下拿了本传奇志怪小说。看陈子龙似乎并没有睁眼的意思也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至于纳兰曳云却干瞪着陈子龙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然后想着一会如何对付陈子龙怎样才能敲出他地真本事至少也要他做一堪比“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词来。
半响之后陈子龙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色有些迷糊地道:“行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各位同学下午见?”
默然无语这个老师居然就这样打了一上午的学习就连最佩服陈子龙的纳兰性德都在怀疑这个混日子的老师是不是那个在千金一笑楼震住醇亲王的牛人。
“灵儿走了还想什么呢?”陈子龙不满地道然后赵灵儿放下书本小跑着跟了出去。
除了现他睡觉的时候也经常喜欢蹙眉。似乎一上午没有什么收获纳兰曳云遗憾地想。
只是他为什么会蹙眉呢而且总是有那股子忧愁凝结在眉间倒是好像埋葬着多少伤情一般。书.书.网纳兰曳云看着陈子龙的背影越不明白这个老师了。
还不到午饭时间陈子龙回房取了赤霄剑。没有带小丫头赵灵儿径直往衙门里走去。
从余杭镇回来后纳兰绅坤并没有让陈子龙把副总捕头的职务去掉。陈子龙也觉得挂着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他不再穿那惹眼的红黑捕头衣服了。
唯一地麻烦就是每日需要到衙门点卯顺便震一震那帮傻冒捕快。
江别鹤一如既往地和陈子龙称兄道弟只是他并不知道陈子龙还有一个沈家大小姐在后边撑着否则他万是不敢和陈子龙如此亲热因为现在陈子龙只是总督府一个清客虽然才立下大功但毕竟是刚入府的新人想必并没有什么架子和傲气。
扬州知府牛全因为陈子龙破获了刺客案件诛杀了敢府的刺客特地奖励了陈子龙一百两银子。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纳兰绅坤一直以为陈子龙既然能和沈家相交想必不会缺银子如果用银子收买人心未免有些太自不量力和太蠢了所以从未见外地和陈子龙提银子。而陈子龙自然也不好意思主动问纳兰绅坤要银子。现在牛全如此知趣知心地送上银子毫无疑问地让陈子龙对牛全这位知府多了几分好感。
虽然对方毫无疑问是个贪官……而且人品值一定是负数可是陈子龙根本不介意这关他啥事。
陈子龙和牛全相谈甚欢然后被请入后院牛知府准备了一桌酒菜和陈子龙不着边际地扯淡。
酒过三巡向来是开始谈事情的时候陈子龙知道牛知府绝对不会闲到有兴趣真的和自己闲聊。也不问只安心地等着。
果然牛知府在隐约提起听说陈子龙成为纳兰绅坤和纳兰曳云老师之后并且表达了对陈子龙学识的钦佩之意后将他那纨绔儿子牛震撼领了出来。
牛震撼人如其名牛高马大让人非常震撼甚至比陈子龙还高出半个头特别是当陈子龙和牛知府都是坐着的时候一个半大小子如此彪悍地站在一旁非常压抑。
如果不是陈子龙已经知道牛知府的意思他还真以为这是鸿门宴牛知府特地把他引到后院来让他的宝贝儿子狠揍陈子龙。
牛震撼在他父亲的眼色之下“噗通”跪倒在地却愣不是说话搞得陈子龙一愣一愣地。
“我向总督大人求过情
能让犬子入总督府的私学总督大人倒是答应了……说这事得陈先生点头不知先生肯不肯收?”牛知府满脸期盼地看着陈子龙。
先送了一百两银子再说这位牛知府怎么也算得上自己现在地顶头上司陈子龙哪有那么不识趣不给他面子笑着点头道:“牛大人说笑了。既然总督大人都答应了我哪有不肯答应的道理。只怕我才疏学浅委屈了贵公子。”
见陈子龙答应的这么爽快牛知府满心欢喜连忙摆手:“不委屈不委屈。如此叨绕先生了。”
陈子龙上课本就是十分简单而浪费时间的对他来说他那种教学方法哪怕是教授一百人。书.书.网和教授十人也没有很大地区别既然有顺水人情可以做那又有何不可?
牛知府借着拜师的名义又拿出了一盘子银子陈子龙略一估计居然有二百两之多这牛知府真是出手阔措而且极其看重这儿子帮他解决了仕途上最大难题灭掉了刺客。他也就给了一百两现在之是当个老师。居然有二百两进帐陈子龙不禁有些感慨这苦力活的钱途真比不上脑力活啊。

最后陈子龙通知牛震撼下午来上课就是了。
有点傻愣愣的牛震撼点头答应了那模样有些别扭这等莽汉也能读书?陈子龙暗自摇头不过反正他只管收银子别的也不多说他也知道牛知府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让儿子混入总督府而已。
虽然说牛震撼与纳兰性德素来交好。但是这种交往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现在成为学伴想必纳兰绅坤也会多注意下自己地儿子两百两银子混个脸熟。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双方都是各的所需乐呵乐呵地散去了。
陈子龙揣着三百两银子这都是真金实银。携带并不怎么方便便找着附近的沈家银号开了银票只留了几十两银子在身边方便使唤。
陈子龙并没有回总督府只是极其无聊地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里绕着***看那青苔铺满地檐角看那油光水滑的石板路看那斑驳腐朽的巷墙看那幽深寂寞地胡同随后转到了河边的画舫盯着那里懒起梳妆的姑娘们看了一阵子。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渡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相交映。新帖秀罗襦双双金。
这些姑娘们大抵过的都是这样的寂寞深闺的日子吧白日间不见绽放的俏脸都在晚间地欢场上卖的淋漓尽致。
陈子龙唏嘘了一阵然后踏上了旁边地小食坊食坊是设在小船上船家妇做菜船家摇船在摇摇摆摆的船上看着脚下流淌着清澈的河水再就着飘飞的柳絮下酒耳边还有花船上女子们哼哼呀呀的唱曲倒是占足了便宜。

“公子要点什么?是时令小菜还是来点下酒鲜辣?”船家殷勤地道。
“半斤汾酒一碟辣蟹脚一碟虾仁一碟盒带菜。”陈子龙随意点了坐在小船上仅有的两张桌子之一然后望着画舫出神。
因为他是在某些同类性质的场所堕水穿越所以总是对这种地方有些特别的注意神思间恍惚突奇想如果自己再来一次堕水又会不会回到三百多年后?
随即哑然失笑这种荒谬的念头还是等自己某天痛苦的不想不屑再生活下去再尝试一下吧。
不一小会船家端着做好地酒菜过来在这摇摆的船上船家居然行走有如如履平地自然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功夫。
“公子要不要帮你在画舫上叫个姑娘来唱曲?”船家殷勤地道。
陈子龙摇摇头“我若要听曲不会去那画舫偏生来你这里?”
船家赔笑道:“画舫虽然不错但是那里可没有我这等美食不是我自夸我那老婆做的这些小菜说不上精致美观可这吃起来绝对会让你想吃第二次这河上再没有第二家了。所以有美食美人还是选我这地不错。”
船家说话有趣陈子龙便不再啰嗦满足了船家地心愿让他把船摇到画舫边。
一个三鬓丫头倒掉一盆水在河里有着五彩的颜色大概是哪位姑娘卸掉了妆容。看着船家摇船过来那三鬓丫头笑道:“刘三儿又想顺便听曲了?”
这船家刘三儿也是调笑惯了的“你们哪位姑娘唱曲我没有听过?只怕这全扬州都没几个人有我这福分。我这还不是为你们带生意来了?赶紧地。让桑文姑娘过来……”
“呦一张嘴就是桑文姑娘看来你是看准了咱画舫上午间没有什么生意啊。”三鬓丫鬟也是个牙尖嘴利地一边和刘三儿调笑一边往里边吆喝着大概是唤那桑文姑娘。
“这桑文姑娘是画舫上数一数二的名角那嗓子极好唱起来岸边柳枝上地鸟儿都会跟着和鸣。最主要的是。桑文姑娘心地好知道河上讨生活艰难常常为我们这些小食坊带生意我们啊也感激桑文姑娘总为客人们找她。只是桑文姑娘是有真本事的还没有哪个客人不满意的。”刘三儿解释道隐隐有些自信认为陈子龙也不会不满。
陈子龙生出几分期盼这刘三儿常在河上。听曲自然听的不少眼界也不会太差吧。真如他所说自己这次偶游倒是会有些乐趣。
刘三儿将船靠上画
子龙这才注意到这画舫虽然不大但是绝对称得上看那做船的木料竟然是纳善南山的松木这可是明朝时期皇帝出游时的龙船工料。而且这画舫露出水面虽然只有两层可是看那水位线。这船在水下只怕还有两层当真是做工巧妙以这个时期的工艺水平这等画舫可以说是巧夺天工了。
再看那漆雕画。无不精美绝伦必是这一行的巧匠所做从细致处看奢华。整船地任何一个细节无不都是精益求精至美至细。
陈子龙暗赞了几声不由得生出几分期盼。
待的片刻那桑文姑娘准备完毕从画舫的船头伸过一木梯搭在了食坊船上从画舫上走下一娇娇怯怯的女子走在那木梯上仿佛随时一阵河风就能把她刮到河里去了一般。
看着她这股弱不禁风的模样陈子龙都有些想搀扶她的念头待她走到船头陈子龙一看却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
桑文的脸蛋儿并非什么绝色最多称得上中人之姿但是咋一看不怎么觉得漂亮再看看却十分舒服她那眉角那唇线那鼻线无一不柔和似乎是个没有半点菱角脾气柔和的好心肠人物。
而且她那好像随便一折就会断掉的小腰上居然凸起惊人地曲线陈子龙有些明白为什么刘三儿说桑文一唱起曲子来两岸的鸟儿都会和鸣了——她有极大地肺活量在这个时代是很罕见的她的胸肌很达很丰满……
陈子龙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转之后便蕴涵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是满足刘三儿介绍的这个唱家。
刘三儿看在心里也挺乐呵能听桑文姑娘唱曲本不是随便谁都能听的。只是他看人很准琢磨着这个背着一把吓人长剑的公子哥不是个普通的角色这才唤了画舫上的台柱子。
桑文袅袅绕绕地福了一福装着半江秋水地眸子水汪汪地转了一转仿佛把整个春景都转的更活了柔声问道:“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天生的娇媚没有半点做作感陈子龙想这样的女子自是人间极品想必早就有人看上了说不定已经是名花有主了他对别人地女人素来没有什么兴趣便不再往那方面想只淡淡地道:“随意吧唱你拿手的吧。反正我是第一次听你唱曲唱什么都新鲜。”
桑文愣了愣随即嫣然一笑“那就给公子唱一手《采桑子*别云东山》吧?”
陈子龙就着醇和的汾酒听着桑文地曲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看桑文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份赞赏和惋惜。
这一抹惋惜却让桑文很有些不屑因为大多数男人都觉得做这一行乃是卑贱可是男人们却偏偏又需要这一套服务一边享受着一边施舍廉价的同情心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屑着她们这些出卖声色的女子。
她怎么知道陈子龙惋惜的是像她这样的女子肯定已经被人征服了……
桑文的嗓音很有特色并非一味的悦耳在沉静中带着点格外的嘹亮加上她达的声线嗓音颇有绕梁三日的特质一平淡无奇韵律没有什么特色的《别云东山》却让她唱出了抑扬顿挫的感觉不可谓别出心裁。
一曲完毕陈子龙赏了银子随后又让桑文唱了几曲直到第五陈子龙将酒菜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喊停然后道:“你应该多喝水……注意保养嗓子如果三十年后你的嗓子依然如此悦耳想必是一件极其让人舒服的事情。”
桑文一乐哪有人三十年后嗓子依然如此的?再者她倒是没有听过有那位客人会如此关心自己的嗓子。
更让她感到暖心的是陈子龙从刘三儿那里拿了纸笔居然开了一张保护嗓子的草药单子十分慎重地交给桑文并称如果桑文能够隔三岔五地根据这单子进补保她三十年嗓音依旧。
桑文接过单子看着陈子龙的眼神有些异样这样的人儿应该不是那等浊物男子难不成他原来眼睛里闪过的一抹惋惜竟然不是因为那等恶心的虚伪态度而是关心自己的嗓子?
陈子龙正要离开食坊桑文却鼓起勇气留客“公子如得空闲不如来画舫上吃吃酒菜。”
陈子龙一琢磨看了看日头依然未偏西头便点了点头:“也好……这画舫既然能有桑文姑娘这等妙人想必也是不凡。”
桑文见他答应了心中一喜看这位公子哥怎么都不是普通人他说自己是妙人而自个看他也觉得极妙。
没有等画舫再送梯子过来陈子龙挽着桑文的小腰往上一跃轻轻巧巧地落在了船头。
桑文只觉得腰身一酥麻身子骨竟然有些软然而可惜的是落地之后陈子龙便如那守礼君子一般松开了手。
温文尔雅守礼而拘泥。桑文对陈子龙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对女人就是要把握度数你太直接了人家嫌弃你是色中恶鬼你如同柳下惠一般人家说你是伪君子假道学。
于是乎把握好程度的陈子龙便成了桑文心中的妙人。
“敢问公子姓名?”在画舫里的一间厢房里备了一壶新茶桑文和陈子龙相对而坐淡然相叙。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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