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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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跟青人完全抱持著相反意见,希望灰影能追求原爱的人是幽冥。
他,很久以前单身联盟的老会员,後来做了知名游戏论坛无泪online公会版版主之後立即退出单身,从此不再加入任何一个公会。
对於他前脚刚退出後一步就入会的水迷,其实没有什麽太多的认识。
不论是夜帝或水迷,跟他都仅仅是只有几面之缘的互知关系。
幽冥却发觉,他们两个人之间,只有夜帝是真正能改变灰影的。
或许权力真的会让人蒙蔽心智,行为都变得幼稚张狂,他记得和灰影还待在单身联盟的时候,两个人也常常做一些白目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後悔,却无济於事。
从退出单身联盟後,他渐渐开始为自己洗白,不再轻易杀人呛人。
那时候的他们都太年轻,以为在游戏里可以不如现实这样拘束,以为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顺从「本性」──但那些却都是让人厌恶的。
等他们成熟了一些,才发现,就算在游戏里,他们依旧得遵行该有的「礼貌」,这不是一直自我束缚,而是真正能获得快乐的方法。
白郡和赤链和青人後来也都体悟到这一点,带领单身联盟转型,才能成为现在无人能轻易扳倒,也不遭人忌妒生恨的大公会。
独独灰影。
只有灰影,他退出了单身联盟。
灰影其实一直都很少耍嘴贱去呛人,也不爱同别人争吵什麽。
只是他会化作行动,如果惹怒了他,下场就是被双刃穿心,然後他会一句话都懒得说就离开。
台面上的灰影或许看起来八面玲珑、义气够,除了他的敌人外所有人都可以跟他做朋友,其实要真正和他推心置腹全然不容易,灰影心前的那一座墙,可以朝四面八方阻挡。
幽冥和白郡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终於冲破那座墙,可当他第一次见到夜帝,第一次见到在夜帝身边的灰影……
他就感觉到,毫不费力在那座冰冷厚实的墙上画一个门把然後转开的人,出现了。
他不相信会有第二个天真的拿著蜡笔去那道墙上再画一个门把的人。
也许那个人,真的能和灰影在一起。
同样是男的,有什麽关系?
虚拟游戏认识的,难道就不能是真爱?
在论坛上,他看过太多人的太多伤心事。
究竟,什麽才是真正应该重视的?难道所有事情真要失去了人们才会感觉後悔、悲伤,祈祷一切重来,嘴上说著无济於事的「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好好珍惜」?
“灰影。”
“冥,现在别烦我。”
“你之前跟我提过月都对吧?”
“……”
“你喜欢的人以前应该有在鲁?鲁伺服待过,我在论坛有认识几个月都公会的人,你要不要……问看看他们「他」的事?”
“……”
“灰影……你难道就这样放弃他了吗?”
“我……”
“^^”
从灰影完全不算回答的回答,幽冥知道了他的决定。
跳脱自己常驻留的「公立立场」,替他们为俩互相拉一把……这麽做的自己,应该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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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夜泪的生活和他的家,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一团糟。
厨房垃圾桶满出来的泡面碗筷、速食、调理包、冷冻食品等等包装盒袋,揭露著食用者连日来不顾身体营养的荒唐三餐。
除了那大型电脑桌上的物品还堪称完整之外──地板上沙发上桌子上无奇不有,或许哪天蟑螂老鼠苍蝇都来他家报到了楚夜泪都注意不到。
明明本来是一张好看的脸,遗传自美丽的母亲精致的五官,略清秀却不会显得过於阴柔,身材也不矮不胖十分标准,但──
在那皱到可以的床单上窝著的人,却好像已经流亡许久的难民,他不做什麽,就只是呆著。
那天的自己……到底在冲动什麽?
虽然当时他真的沮丧到不行,但把一切的错都怪在他和灰影在一起的这件事上,或许真的一点道理也没有。
灰影一定生气了吧。
事到如今又该怎麽回去?
灰影不但没有找他,他明明可以密回首无泪的啊……
而且,刚刚他忍不住在灰影绝对不可能上线的时段偷偷开锻商上去晃一下……却听到灰影另结新欢的消息。
是啊,水迷实力强,绝对足够跟他匹配。
他们俩认识的时间比自己更长更久,情谊比较深刻也是当然的吧?
水迷那麽勇敢的表现自己对灰影的感情,他却好像从没跟灰影讲过一句「我喜欢你」之类的……
而且,光是水迷是女孩子这一点……就胜过他太多了。
灰影不像自己,打从出生那一刻就是同性恋,如果跟水迷在一起,必定能获得更多的幸福。
那我呢?
楚夜泪摇摇头,抑止某样东西从眼角流下来。
就像以前谈过的恋爱一样吧!只要不再见灰影,很快这个人就会忘了他……而他也会忘了灰影,自己都已经二十好几了,没道理再像年轻时谈恋爱一样单纯,摆脱不了悲伤和後悔。
不过……
“你说的爱是骗人的吗?”楚夜泪把枕头压在脸上,肩上一抖一抖了,一点也没有释然的样子。
楚夜泪浑然没发觉自己一心挂念的是灰影,而无泪这个对他意义重大的另外一个世界,和在游戏里要好的所有朋友,似乎都已经排在後面了。
楚夜泪许久未响的家用电话忽然铃铃铃地响起来。
手在脸上随便抹几下,他先看了看那来电显示,会打他这通电话的除了亲戚就只有几个熟到不行的老朋友。
他想,如果是星空打来的……他应该敢接了,之前因为跳了伺服器还玩得这麽入迷的关系,一直觉得对月都的大家心有愧疚,避了好几回他的电话。
反正现在也不玩无泪了……
对了,应该再上线一次……把仓库和身上的东西送给苹果、橘子色他们,自己搜集来的神官装能加强他们的力量,这样无尘之夕也一定能变得更强大吧。
不过要是打来的是老红或阿世,那就不知道该怎麽跟他们解释了……
楚夜泪一看,来电显示却是一组相当陌生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会,铃声又响了三、四声。
皱了皱眉,终於,他接起:“喂?请问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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