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风动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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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槊以及赶来的蔓青都惊讶地看着琴兰,都想到同一个问题,为什么万伏谷的人会在这里。
“你们是……”琴兰皱着眉头,不敢确定地问道,“檀天门的人?”
“正是。”莫槊走上前一步,点头道,“我等乃是奉了掌门之命前来取走梦回瓶交给大凡寺,不知万伏谷所来梦泽岭又有何目的?”
琴兰一听“梦回瓶”三字后不禁眉毛上挑,道,“看来我与你们来此的目的是相同的了。”
“哦?”莫槊差异问道,“难道说万伏谷是看上了梦回瓶,想要将它占为己有?”
“是又怎样,天峰六宝谁不想要,关键就在于有没有这个本事抢到。”琴兰的右手已在身后捏出佛指,准备随时给出一击。
“看来,只有打了。”莫槊金边纸扇一开,长衫衣摆后撩,等待琴兰出击。
“慢着,莫大哥,让我来,我要替莼儿报仇。”红素轻轻将紫衣女婢靠在一旁的大树上,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右脚蹬地刺向琴兰。
琴兰早已捏好的佛指顿时在背后打开,化出一道长长的泛着白光的紫色花柱,飞身迎向红素。花柱犹如坚韧的长剑走上高处,却在与软剑相触之前突然峰回路转,让软剑扑了个空,自己又从下方出其不意地给上一击。
红素在打斗方面显然没有琴兰经验多,虽是先下了手,可是并未占得先机,反而是被打的招招后退,处处都显于下峰,这样下去红素非败不可。不行,不能就这么容易的败了,好歹她也是五行宫的宫主(虽然这个宫没什么名气)。
突然,红素将与琴兰交手的软剑抽回,直直让琴兰的花柱打上了自己的左肩。琴兰见自己伤到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一下子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这个女子会坚持下去,所以才招招出的如此凌厉,她的本意并不想伤人,只是希望通过这个方式赶走他们。
就是这个时候,在琴兰的思绪飘忽之时,红素突然抽出软剑,朝着琴兰胸前迅速刺去。剑已刺破衣襟,琴兰迅速向后退开一步,重新亮起紫色花柱来挡住红素的下一击。
“我方才伤了你,倒是不忍停下了手,你倒是好,乘我不注意的时候偷袭我,看来我还是心太软了。”琴兰落地,退开几步后,收起花柱。
“什么啊,那你刚刚还不是伤了莼儿。”红素也落地,捂着流血的肩膀问道。
“她是魔教中人,自然伤不足惜。”琴兰冷冷道。
“莼儿是我的人,那么如此说来我也算是魔教中人,那你也别对我留情好了,我才不稀罕你的好意!”红素生气地说道,然而她的这一番话却引来一个人的叹息。
“看来我没说错你,你果然跟魔教有勾结。”这声音不是顾展云又是何人?他本是前来追残阳的,却在不经意间听到了红素这句话。
“不是的,顾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红素也不顾肩上的伤,急忙辩解道。
“够了,不要狡辩了,总之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再与你见面了。”顾展云看了一眼红素后,立刻将目光转向此刻站在紫衣女婢身旁的残阳身上,“难道说魔教的四大护法就只会逃,连应对我们几个小辈也要退缩,传出去真是会笑死人的。”
“退缩?遇到你们这几个小子还需要用到这两个字,你们才是可笑至极。好,就让你们尝尝我残阳的裂焰惊魂斩!”
一道耀眼的红光从残阳举过头顶合十的双臂中射出,仿佛是来自地狱劫火那般刺透人心。红色烈动,火凤冲天,原本半边晴天的梦泽岭上空忽然陷入一片火海,弥漫出阵阵嗜血之气。所有的树叶开始摇曳婆娑,仿佛是被这炽热的温度烧得痛苦不堪。炎热同样弥漫在人群之中,所有人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地狱般,无法逃脱。
红色烈焰舞动,如飞火流星扫向所有人。除了一个人之外,所有人都纷纷闪躲避开,而那个人正是顾展云。顾展云抡起炎玉挡开迎面而来的火流星,只身一人冲向残阳。
残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展剑刺来的顾展云,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轰的一声,像是从被压抑了很久的火焰瞬间从地底爆发而出,一下子挡在了顾展云的面前,形成一道红色的火墙。这些火焰似乎不只是要挡住顾展云,而是要吞噬他。只见火焰如蜿蜒的小蛇纠缠着炎玉和顾展云,使得顾展云不得不后退躲避。
见势,红素重新握起软剑,也不管顾展云先前对她的态度,飞身前去抵挡火焰小蛇。她就这样默默地陪伴在顾展云身边,什么都不说。
“笨蛋,走开!”然而顾展云对待红素却十分冷漠,看在旁人眼里似乎他并不领这份情,可是谁又知道这不是顾展云在担心她呢,其实连顾展云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红素如此冷漠,难道他在红素身上看到了飘灵月的影子?
忽然,一条火蛇蹿到顾展云身上,幸好红素反映快,立刻用软剑挑开了这难缠的东西,不然此刻顾展云的身上已经被烧出个窟窿,“还骂我,你自己还不是那么不当心。”红素噘起小嘴,不服气地说道。
“介书,我们去帮帮顾师兄好吗?”飘灵月展出水舞问道。
“当然好啊。”凌介书握了握飘灵月的手,然后凌空御起地上的碎石和落叶向残阳攻去。放心,魔教的人交由我来收拾,凌介书在自己心中说着。
飘灵月看了看顾展云,原本打算去帮他的,可是那里既然有红素在,她还去和自己的丈夫并肩作战吧。水舞灵动如水,像是这炎炎烈火中唯一的清凉,如同天空突降大雨,正在熄灭着这场烈火。飘灵月似乎被水舞这举动提醒到了什么,突然从腰间取出一颗水晶状的东西,扔向红素,大声对着红素说道,“红素妹妹,快用泪晶滴对付烈火!”

对了,那至阴至寒的泪晶滴正是攻克这些火蛇和那堵火墙的最好武器。红素将泪晶滴抛向空中,然后腾身用软剑劈碎水晶状的物体,让封在泪晶滴中所有的寒气全部释放。顿时,火墙火蛇乃至残阳的裂焰惊魂斩也被冻在了半空中。
“可恶!”残阳狠狠地骂了句,再次运功将冻结在双臂上的冰霜融化。就在他融化冰霜的时候,凌介书的碎石和落叶也攻到残阳面前,即使是残阳立刻躲避,也避免不了会被伤到。
转眼,凌介书已移步来到残阳面前,又凌空御起轻轻拂动的风,推向残阳,将残阳逼的步步后退。可是这样的攻击似乎是把自己的所有的漏洞全部打开,只要让敌人钻到空子就有可能被打成重伤。介书为什么那么心急啊,飘灵月心中想到,照理说凌介书做事稳重,面对敌人应该是行事小心谨慎,可是今天的介书为什么有些奇怪。飘灵月带着疑问,从残阳的另一侧攻去,她可不希望凌介书受到任何伤害。
残阳一个疾步后退,躲开凌介书的近身攻击,接着反手一个弧度,再次施展起裂焰惊魂斩。不过残阳这次的目的似乎并不在凌介书身上,他拉起一旁的紫衣女婢朝着北边逃去,看来他是想快人一步拿到梦回瓶。
“莼儿!”红素朝着残阳离去的方向大喊一声。
“红丫头,你好自为知!”残阳转头冷颜,面无表情地对着红素一声低吼。红素原本快步前行的脚步突然停驻在半路,微蹙着眉头呆呆地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难道她继承了父母的性格,就得遭到所有人的排斥吗?
顾展云瞥了一眼红素,脸上露出一闪而逝的忧愁,急身追赶残阳。凌介书御起清风,同样加快自己的速度向着灰色界线前行。所有人之中只有飘灵月停下脚步留在红素身边,轻轻安慰着她,“红素,走吧,跟姐姐走。”
红素似乎是被抽走了神,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片刻之后,晶莹剔透的泪水便从她的眼眶夺出,如自己说不尽的委屈,不停流着。从小她就明白什么是寂寞,从来都没有走进她的心,就连紫衣女婢也不曾了解红素的真正心意。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世,所以就要遭到特殊的对待吗,红素也想像一个平凡的女子一样安安稳稳地过一生,有个爱自己的人,有个温馨的家,只是这一切对红素来说都只是梦,有谁肯接受她这个站在正派和魔教之间的人呢?
“大家都不要我,大家都不要我……”红素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起来,仿佛是积蓄了很久的忧伤,终于在此刻瞬间爆发。
飘灵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又不忍丢下红素一人于此,只好默默地陪在红素身边,她轻轻地将红素楼在怀中,像楼着自己的妹妹般一样,静静地听着红素的哭声。
“吣吣……”不知什么时候,雪绒兽蹿了出来,它在飘灵月和红素身边转着圈圈,脸上也露出一丝忧愁。
良久,红素从飘灵月怀中坐起,揉了揉哭红的双眼,轻轻叹了口气。飘灵月摸摸了她的头,一个温暖的笑容从她脸上绽开,透入红素的心中,红素勉强支起一个笑容,像是在告诉着飘灵月她没事。
雪绒兽轻轻一跃,蹿到了红素怀中,安静地依偎着红素。红素也不甩开这小东西,温柔地抚摸着雪绒兽头顶那片如雪的皮毛。飘灵月看着眼前的这副情景,从胸中舒出一口气,然后转身疾步朝着众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灰色界线下风起云涌,极地大风突然卷起,周围的树枝猛烈摇曳,似乎有什么力量正在抽走这些东西。
顾展云和残阳踏在同一条线上,两人顶着大风交手着。凌介书试图则试图找寻风的起源,他有预感暗藏在大风下的秘密正是梦回瓶了。
“跟我来!”那声音正是方才陪伴着红素的雪绒兽,阵阵奇异的大风引得雪绒兽通天眼开。看来雪绒兽是知道梦回瓶的位置了,它领着凌介书朝着风源处跑去。
越接近风源天气情况就越奇怪,时而晴天,时而下雨,时而刮风,时而又飘起小雪。凌介书也顾不上这等怪异的天气,只是跟着雪绒兽迅速跑着,如果动作不快点,恐怕会被魔教占了先机。
“到了!”雪绒兽突然停下脚步,右前肢举在额头前方,抵挡着那一会飘落而下的风雪。
凌介书看着面前那个巨大的风源,想都没多想就往里面一跳。“介书!”赶来的飘灵月连个顿都没打,也直接往风源中心跳去。
“哎呀,你们怎么都跳了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下面有厉害的家伙在啊!”雪绒兽跳着身子叫道。
“你说什么?灵月她有危险?”一边和残阳交手,一边朝着风源靠来的顾展云惊讶一问,差点因为分心而就被残阳的裂焰惊魂斩伤到。
和顾展云交手的残阳听出了梦回瓶就在风源之下,于是不再恋战,收起裂焰惊魂斩,朝着风源跳下。就这样,顾展云和颜渊两人也投身风源,而莫槊、蔓青、谈冬和秋霜则留在外面和其他魔教弟子交手。
“我们也下去。”刚刚赶来的红素抱起雪绒兽,不等它的回答就往风源跳下。
看着众人跳下风源,方才一直未有任何行动的琴兰看了一眼转身便离开,她必须立刻回去向凤罗仙子禀告。
忽然,极地大风、白雪飘落都在瞬间停止,梦泽岭的山顶进入空前的安静。仿佛是为了引诱那些人的到来,风源处才卷起如此大的飓风,到底是东西暗藏在这风源之下?除了梦回瓶,还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方才跳如之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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