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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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琥珀干脆坐了下来,面向角落,背对矮人,这可是对矮人族的极大侮辱,只有在认为对方手法卑鄙到宁死也不愿意与其交手,以免玷污自己身为武士的尊严的时候才会使用这样极端的方式,不过话说回来,这种风俗一般只使用在矮人之间,原则上对外不适用,所以琥珀这么做不是没有风险的。
不过那四个矮人顿时就怒了,粗野的喉音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谩骂,基本上按照习俗这种时候会由族里的长者出面协调,组织一场由发起方,也就是认为对方手段卑鄙用坐下背对对方来侮辱对方的人来挑选一种他认为可以接受的方式和对方进行一场单对单的决斗,不死不休,无论输赢这场比赛都将被视为双方家族的荣誉。但是此时可没有一个主持决斗的长者,所以让琥珀拔剑的那个矮人迅速制止了其他人,对琥珀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矮人的习俗,但是我们身负比我们的荣誉更加重要的任务,而且你不是一个矮人,我们没有义务按照矮人的习俗来对待你,如果你不回头,那我们还是一样会对你进行攻击,或者……你可以选择投降,乖乖的跟我们回尤卡坦,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并把你送回来!”
琥珀知道矮人面对敌人的时候能有这么多话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这在他们的习俗中相当于示弱,要知道,矮人的身高虽然不及人类的一半,但是力量至少是普通人类的三倍,人类的勇士们只有经过非常艰苦的训练才有可能在力量上胜过矮人,更别提要应付矮人难缠的下盘斩所需要的技巧锻炼了。更何况矮人们生命力极其顽强,其天生强大防御力及魔法抗力再加上他们精湛的武器、防具制作技艺,放在任何一个战场上,矮人都是相当难缠的对手。所以说,矮人们的自豪感和荣誉感可不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可是你们总得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让我去尤卡坦吧?难道只是因为我会说矮人话?”无论如何矮人的示弱给琥珀创造了机会,他放松身体转了过来,仍旧蹲据在地上,面对那名首领,他注意到因为他态度的软化,其余矮人们的动作明显放松了一点。
面对琥珀降低身高和他们站在同一个高度上进行对话的礼貌行为,矮人头目觉得很满意,也稍稍放松了警惕,“你的来历是我们大王很关心的问题,其他的事情,只有他才能向你询问!”
琥珀见他面有难色,语焉不详,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但是目前首要的事情可不是想这个,趁着矮人有点放松的当儿,他面带思索,仿佛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跟好客的矮人到尤卡坦去做客,手足却突然发力,全身一弹而起,用力撞向屋顶。矮人们促不及防之下,反应却是不慢,其中一个反应最快,挥斧横击,斧刃堪堪削过琥珀的脚底,其余三个反应较慢,跃起的同时举斧下劈,看起来竟是事先排练过一般,几乎把琥珀去路封死。但是琥珀毕竟快一步,而且他经过帕拉丁改造后的反应能力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就在斧头下劈的刹那,他用手按住斧面,一个翻身,头下脚上的脱离包夹,同时还手按斧柄借力升腾踢破屋顶跳了上去。
“你这个骗子!”
“无耻!”
“混蛋!”
矮人们叫骂了起来,琥珀耸了耸肩膀,对他们的是非观念表示遗憾,同时庆幸了一下好在矮人跳的不高,趁店主没闻声而来向他主张赔偿,不慌不忙的从屋顶上越过几条街,再找个没人的角落,跳下地面。
矮人头目没有加入谩骂的行列,琥珀的勇气和战斗技巧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琥珀对于矮人族生活习俗的熟悉更是让他困惑,虽然琥珀逃脱了,但是情况看起来甚至比他设想的还好,矮人挥了挥手,打发哈吉去应付店主,召集同伴进里间开起了作战会议。
琥珀发现自己有点小小的迷路了,他跳下墙头的地方和他来时经过的路完全不一样,好在巴别塔是个再明显也不过的标志,只要朝着它走,无论如何都能回的去。心里打定了主意,琥珀就放心的逛起了街,一路上尽往些人少的小巷子里钻,为的是躲开大街上人们的好奇目光。越逛琥珀越发现这个城镇的规划建设横平竖直,非常规整,土地利用合理,布局彰显大气,在追求美观的同时,也不忘生活便利,青石板铺就的大路干净整洁,小石子铺成的小路四通八达,随眼可见之处都种有各种花木,散落于城中各处的方形小广场中都设置有让行人解渴、休息的公共场所。
正当琥珀穿过了一个装饰大于实用的矮垛城门,来到接近商业街的区域时,却意外的发现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闯入眼帘,琥珀第一反应是矮人追来了,慌忙闪回城门后面观察情况,却发现那是他的宝贝仆人罗伦佐正穿的和马戏团的训兽师一样,一身大红的站在一家正往金壁辉煌风装修的店面前指挥工人和招揽顾客。琥珀又好气又好笑,偷偷摸到罗伦佐身后,冷不丁冲他后脑勺就是一掌,打的他跳了起来,回过身来发现是琥珀,又吓的倒退两步,可是小短腿的速度跟不上转身的速度拌在一起,摔了一个大屁墩。
“你搞什么鬼?”琥珀一把拎起罗伦佐,让他站好,“我们家这么没钱了吗?搞得你要出来打工,怎么不和我说呢?还是你有新主人了?”琥珀一边说着一边朝里观望,只见到一道台阶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没,没有!”琥珀随口说的最后一句话吓得罗伦佐连忙摆手,大表忠心,“我的主人只有您一个!这是杰希小姐要我帮忙的,她没有时间来照顾这里的生意,让我常常来看看,不过她说了不要告诉您,要给您一个惊喜,我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嘛!”他说着说着还委屈了起来。
琥珀想起了上次罗伦佐说的惊喜,原来说的是这个呀,害他想歪了。
“这样啊,干嘛搞的这么神秘,到底是卖什么的呀?”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琥珀转过身来,看见杰希正笑盈盈的望着他。原来她适才赴完了哈里森的约,就直接奔自己的店面来了,刚好遇上了琥珀。
“来吧来吧,让我给你介绍一下!”杰希一把搂住琥珀的胳膊,把他往里拖,几个月来,她也就是在比赛的时候见过琥珀几面,这会看到他,甭提有多高兴了。
往楼上是一长溜大概五、六进的房间,最外面是一大间的客厅,几张沙发椅围成一圈、中间放个小茶几的摆着,大概有五、六圈的光景,居然差不多都坐满了人,而且还都是女的,一堆堆的围在一起正热络的讨论着什么,一个穿着女仆服装的小女孩正忙碌的在几张桌椅之间绕来绕去的添水递茶,有些人看来已经是熟客了,见到杰希就眉开眼笑的打了打招呼,大概似乎看到杰希正陪着琥珀,就没有过来寒暄,但是看着琥珀的肤色以及杰希对待他的态度,琥珀可以感觉的出来,那群人的谈话重心正在飞速的转移。
往里的几间都不大,而且左右分成八间更小的隔间,门口都挂上素雅的布帘,里面传出阵阵香味,隐约可见有人在里面忙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琥珀傻头傻脑的被杰希拥着在狭窄的过道里走到了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里面摆着张大桌子,对着一面巨大的窗户,黑色的屋顶在外面向远处的大河绵延开来。一个满头白色长发,但是脸色却比头发更加苍白的年轻人正坐在墙角的沙发里走神,一看到琥珀和杰希就跳了起来。

琥珀看着这个穿的像苦行僧一样围着兜头长袍,双手还缠满绷带的年轻人正局促的和他打招呼,一副看起来和他很熟的样子,不过他却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这号人来。
“阿拉贝拉!怎么样,认不出来了吧?”杰希得意为琥珀介绍道。
“什么?不是吧?”琥珀真的给杰希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快说说!”
“你先坐,听我慢慢和你说!”杰希热情的让琥珀在桌子后面的大椅子上坐下,然后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吩咐罗伦佐,“去,给少爷倒杯水来!”
“丽莎小姐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我……”阿拉贝拉看来看到琥珀还是有点不自在。
“去吧!”杰希不介意的挥手让阿拉贝拉退下,自己坐在琥珀对面的桌子上把她建立这家“完美体形”美容院的经过娓娓道来。
早在阿拉贝拉在图兰平原上吸取杰希腹部的脂肪来救命的时候,杰希就有了利用阿拉贝拉的能力赚钱的设想,后来琥珀分给她的金币让她不但有足够的钱交学费,手头还有一大笔闲钱的时候,这个想法就更加确定了,而且报告的时候没有办法在学校里面安置阿拉贝拉,所以当天她没有直接报到,反而是带上阿拉贝拉直接下了山,找了大半夜才找到这家既不是太偏僻也不是太繁华的地方,当即就租了下来,杰希一个晚上没有睡,把自己想象中的店铺模样给画在了纸上,虽然这么说有点辛酸,但是杰希那会还真有点感谢当初那个为了把她打造成头牌,用鞭子和甜言蜜语让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老鸨,她第二天就找来工匠开始装修,在这个繁华的镇子里,只要有钱倒是什么都好办,杰希要求的风格也不复杂,赶工了一天就搞定了,她紧接着就请来清洁工把整个铺子打扫一新,白天里她趁着工匠赶工时上街购置的家具和定制的招牌也同时送来了,杰希连夜布置好,第三天就开始试营业,主要业务就是帮那些觉得自己身材不够完美的女性瘦身,而且想瘦哪里就瘦哪里,这么神奇的疗效,这么撩人心扉的广告词,这么为女人设身处地的周到设想,怎么着也该客似云来了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杰希和阿拉贝拉呆坐了整个早上,连头苍蝇都没有飞进来过,无奈之下,杰希只好把店交代给阿拉贝拉,先去巴别塔报到。到了巴别塔她就找到罗伦佐,让他帮忙去盯着店铺,免得阿拉贝拉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被人撞破。没想到罗伦佐非常善于做这类事情,他到了店里,看到阿拉贝拉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坐在店里之后又立马折返了回去,和杰希开始谈判,说是这样不行,店子要吸引人可不能只靠招牌,关键是服务要跟上,产品更不能太单一,他建议既然是开这个什么美容店,而且是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新事物,就要搞大搞强搞出花头,针对大陆上还没有专门供女客消费的服务产所,可以聘请一些壮男,搞些神圣帝国的精油按摩之类的东西,再整些吃不死人的内服外敷药,让她们觉得整个店子非常的专业,瘦身理论非常的系统,这样才会让她们信服,同时也可以隐藏阿拉贝拉瘦身的真正手法。
杰希不想把自己的商店往色情业上靠,只是部分同意了罗伦佐的意见,苦于没有办法亲自操办,只能心里七上八下的提了些原则性的底限,让罗伦佐去办。提心吊胆的训练了半个月以后,由于实在是太担心自己的商店变成大陆上第一家男妓院,杰希终于忍不住了,冒着被处分的危险,趁着半天的休息日,偷偷的下山视察情况。出乎意料的是罗伦佐矮归矮,倒是很有商业天赋,恪守杰希给他的底限同时也搞了些小花样,比如聘请神圣帝国来的精油按摩师对本地的小姑娘进行了一个星期的粗浅培训,把阿拉贝拉的瘦身业务和精油按摩联系在一起,让昆塔共和国的妇女可以第一次公开在公共产所享受精油按摩(神圣帝国的精油按摩师严格限定为男性,而且表面上只对男性服务),就冲这一点,就勾引了无数女性的好奇心,更何况来过这里的女性都惊奇的发现真的是想要瘦哪里就能瘦哪里,口口相传之下,杰希的“完美体形”美容院生意就蒸蒸日上了。
看到生意好起来,罗伦佐还让阿拉贝拉掌握一下每次吸取的量,不要一次就把人家给吸光,以此开源节流,于是就这半个月,呃,应该说就一个礼拜的时间,他们就赚到了两百枚金币。由于尝到了甜头,杰希就放手让罗伦佐来管理店铺,还和罗伦佐议定以后美容院的收入30%归他,罗伦佐则说他身为仆人没有权利接受别人的馈赠,这钱还是归琥珀,杰希觉得反正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琥珀给的,那就干脆不要分彼此了,所以后来在市镇官要求补办注册手续的时候,店主的名字就写成了琥珀。从此杰希在训练之余常常抽时间偷偷下山照顾生意,最近则因为新生训练结束了,杰希的时间充裕了,准备把隔壁的几间房也租下来,重新装修一下店面,扩大经营。
“到目前为止,我们的纯利润大概是……”杰希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本子来,大约的算了一下,“3000枚金币,呵呵,这可是你当初拿出来分给我们的钱的总数哦!罗伦佐和阿拉贝拉三个月就赚回来了!”
“3000枚金币?”琥珀虽然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但也知道这可是个大数,想当初他在镜湖镇瞎买乱买了一大堆东西,总共也才花了他6枚金币,还找回来一堆零钱,于是乎琥珀用3000除以6,然后把结果乘上那堆东西的体积,哇靠,那怎么说,也得,装上十间大瓦房,才装的满吧!
“喂,怎么了,想什么呢?”杰希好笑的看着琥珀吮着食指想象财主家的仓库,轻轻一巴掌把他劈醒。
“哦,你们真是厉害啊!佩服佩服,我看以后罗伦佐就留在这吧,反正我也没什么用的着他的地方,不过要给我剩点钱哦,今天出来的时候没找着罗伦佐,害我两手空空的出门,看到满街的好东西都没办法买!”琥珀可怜兮兮的说。
“你没听清楚吗!”杰希一把拎住琥珀的耳朵,拿这个本领高强但是孩子气十足的家伙一点办法没有,谁叫他才15岁呢?“这里的东西都是在你名下,你有什么好哭穷的?而且以后我的空闲时间也多了,我会花多点时间在这里的,你身边没个人使唤也不行啊,以后还是让他抽空来帮忙好了,你说对不对啊?”
“没错,没错,你说的有道理!”琥珀捏着自己发红的耳朵,忙不迭的把头点的和鸡啄米似得,知道没有自己置喙的余地,而对于这商店在自己名下的说法,琥珀的理解也很实惠,这些钱不是他赚来的,他又不指着花也花不着这里的钱,所以根本就无所谓名下不名下的说法,当然,这话他肯定只会藏在心里,不会和杰希说,免得她骂他不识好歹。但是对于创业赚钱这件事,琥珀却是感兴趣了起来。
“三个月赚了3000枚金币,对一个人说起来是很多了,虽然说以后还有可能更多,但是对于我的复国大业,这不过是九牛一毛。”杰希仿佛感觉到了琥珀的兴趣,开始一步步诱导他,“我想到了一个更加赚钱的生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参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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